第9章 pick98

話題一度中斷了許久，陸子霖垂着頭不說話，他原本是意氣滿滿的，卻被寧澤言三年兩語的收拾得沒脾氣，最終還是寧澤言打破了沉寂，“為了你的未來，等三年，我會讓你紅到沒有時間談戀愛。”

陸子霖見着大boss發話深知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轉機了，不自覺地有些喪氣。

蘇恬見還是個少年模樣的陸子霖這種低眉順目的樣子一面覺得好笑，另一面又覺得心疼，手就無意識地搭上了他的右肩，“我不期待你現在這個年齡就能理解我，但是你總會的明白的。”

陸子霖雖然看起來遭受了不小的打擊，但其實心裏還在隐隐憋着氣，擡頭看向蘇恬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就連她搭上肩的手也立刻拂了下來，他初出茅廬，自然一切要以公司要求為準則行動，可是要不是面前的這個女人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這啊那啊的，他哪至于受到這樣的禁令。

還是合約式的？！

“還有什麽叫我不期待你現在這個年齡能理解我”，她看起來最多就比他大三歲，以為是誰的前輩啊。

寧澤言在一旁看到了也不制止，反而放任陸子霖發洩情緒，比起陸子霖的回應，他更好奇蘇恬的應對方法。

三秒過後，蘇恬裝填上了另外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語氣調硬“合約必須加上這條我才安心，随便你怎麽想，你的想法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的情緒我更加不會在乎，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蘇恬心裏清楚，她和陸子霖還沒正式開始磨合，這梁子就已經算是結下了。

不過她有她的底線和原則，再也不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将自己陷入被動的位置。

處在那個位置上，只能挨打。

“好了，這件事情就到這兒，後續的細節我們可以以後再讨論。現在——”寧澤言聲音上提，讓蘇恬和陸子霖兩個人的心都被連帶着一起提起來了，“公司決定讓陸子霖參加《pick98》這個節目，22號開始錄制，也就是這個周六。”

“這不可能？參加《pick98》的人不都已經定祁浩然和林嘉樹了嗎？那不是預備歌手參加的節目嗎？我聽說他們倆都已經和節目組簽好合約了。”

寧澤言淡淡地掃了一眼陸子霖，似笑非笑，“看來你消息還挺靈通的。”他的餘光瞥到了瞳孔漸漸放大的蘇恬，将笑意加深，再添兩分玩世不恭，緩緩道：“直到昨天晚上我都還沒有這個想法，但怎麽知道一覺醒來我的想法就變了，決定把你加到這個節目組裏。”

“可是參加節目的98個人不是都已經定好了嗎？”問這句話的不是陸子霖，而是蘇恬，此刻的她顯得比當事人要激動得多。

“別的小公司定了的人也可以出現別的意外啊。”寧澤言彎唇勾笑，“有時候啊，資本就是這麽霸道。”

蘇恬閉嘴不再說話，即使是在娛樂圈也存在着極強的商業競争，寧澤言這麽做無可厚非。

“寧總，我是個演員，我從全國最好的專業戲劇學院畢業，我不明白為什麽會讓我參加這種偶像練習生競演出道的節目？”雖然他還沒有正式主演的作品，但依然保有作為演員的自負心和驕傲。

寧澤言看向蘇恬，下颚微微上揚，示意讓她解釋給陸子霖聽。

蘇恬低頭思考了一下，組織好語言，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而流暢，“如今海外養成系節目大紅，這次引進的韓國原版節目裏的第一名，一出道就是各種通告排滿，廣告資源拿到手軟，一時間成為整個韓國最有人氣的男藝人，所有的鐳射燈只看向他，千萬人歡呼的現場他是中心——”蘇恬停了兩，用了一句簡單但卻有力量的話概括

——“少年終成王。”

簡短的五個字激得陸子霖渾身一震。

這五個字太有吸引力了，陸子霖還在細細思考着這五個字的力量，就又聽到蘇恬的聲音，“不過參加這個節目也不是全然是益處，在最短的時間積累的認知度很有可能只是泡沫，粉絲來得快，離開得也快，最終能獲得什麽樣的成績也看機遇吧”

“參考韓國的原版的話，從74名上升到第6名的練習生也有，從剛開始第4最後掉出出道組的練習生也有，也有沒有進出道組但是在演員路上走得非常穩的練習生，這個真的是說不準的。”

蘇恬說完後輕聲嘆了口氣，論私心，她是不想讓陸子霖去參加《PICK98》這個節目的。

“蘇恬，別這麽打消小朋友的自信嘛。參加節目的時候他有不懂的地方還需要你多指點，放心，到時候節目舞臺錄制一定給你留最靠近舞臺的位置。”寧澤言的這句話落在陸子霖的耳朵裏是打情罵俏，但是落到蘇恬的耳朵裏就成了不懷好意了。

無他，只不過就是《pick98》這個節目是召集了98名偶像練習生進行生存戰競演，由觀衆進行投票，一段時間內集中淘汰部分票數落後的人，最終排名在前9位的練習生最後出道成為一個組合，在有期限的時間內進行活動；

無他，只不過這種賽制殘忍，粉絲間競争激烈，如果陸子霖參賽，蘇恬無可避免地要加入到這場戰争中去；

無他，只不過這個節目組的國民制作人代表剛好！剛剛好！！非常恰好！！！的就是傅亦。

傅亦成為《pick98》國民制作人代表一個月前就出了官宣，而寧澤言昨天定下的決定想要把陸子霖加入到節目中去，剛好是在見了她以後，說他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寧澤言端着咖啡往嘴裏送了兩口，似是感應到了蘇恬的腹诽，眼睛又無意識地朝她那兒看了兩眼，直到陸子霖開口他才緩慢地收回視線。

“所以對我來說，這其實就是一個賭注不是嗎？”

蘇恬沒有開口，雖然說是賭注，但如果她不抱有私心，站在寧澤言的立場上來看，也會覺得這件事的贏面相當大，值得去拼一把。

退一萬步講，真有什麽問題，銀宸家大業大的，要保一個陸子霖總還是綽綽有餘的。

“放寬心，只要你真的信任我，信任銀宸，信任蘇恬，你一定會走到最頂端的位置的。”一瞬間寧澤言又變得懇切，讓陸子霖有些動搖。

蘇恬低聲嘟囔了一句，“信你才有鬼呢，狐貍。”

陸子霖只看到了蘇恬的嘴在動，但具體講了什麽聽不清楚，反倒是寧澤言耳尖地聽到了，藏在如平靜湖水一般眼眸背後的笑意也漸漸加深。

只見他把杯中殘存的咖啡一口飲盡，剛好陸子霖的杯子也空了，他順手地接過來，想要将杯子送回廚房，起身的時候經過蘇恬的身邊，慢慢靠近她耳畔，字句緩緩送入耳蝸。“我是狐貍，還是成精的那種。”

濕熱的氣息掃過蘇恬耳邊細小的軟毛，這種突如其來的親近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出擊，她佯裝鎮定，“寧總真是唱片界的翹楚，《狐貍精》這麽老的歌都熟記于心。”

“對啊，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現場唱給你聽。”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能聽見。

陸子霖心中頓時清明，雖然不明白寧澤言為什麽看上蘇恬，但他們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是不可否認的。

蘇恬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自覺拉開和寧澤言的距離，“寧總真是愛開玩笑。”

“子霖，既然還剩兩天就要去錄制了，你時間緊張，我們先從人設劇本開始讨論。”

“陸子霖——”陸子霖刻意糾正蘇恬。

誰料蘇恬一點也不為所動，“我是你的粉絲，總會這麽叫的，子霖子霖子霖，多叫幾遍你就會習慣的。”，突然間想到粉絲們給愛豆起的各種愛稱，蘇恬眯着眼一直笑，“你以後就知道粉絲們對你的稱謂能肉麻到什麽程度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題跑偏了，蘇恬又迅速拉了回來，“鋼鐵直男類型的人設近期很讨巧，但是最近做的人太多容易出現形象重疊，刻意的痕跡太重，要做我們就還是做甜豆寵粉大衆男友類型的。”

傅亦一出事，這個原來是由他**的人設自然是很多新人都想往自己套的香饽饽，但要做不能照抄傅亦的套路，不然讓人看到陸子霖再聯想到傅亦，反而增加了更多負面的印象。

“維持少年感，不失初心，真心誠意地愛粉絲。做到這三點我們就成功了一半。”蘇恬自嘲地笑了笑，說來容易，可實際操作起來就會知道在娛樂圈裏舉步維艱。

“具體步驟可以以後再談，你去參加節目我也不能随時跟着你，所以我只能叮囑你。”她刻意放慢了語速，想讓陸子霖聽得更清楚一些，“不管是做采訪的時候還是排練的時候說話一定要溫柔，字字都斟酌好了再說，一旦有把柄抓到節目組的手裏，有可能你就會成為惡魔剪輯的犧牲品。”

“最後——”蘇恬拖長音調，看了看過了半晌杯子還在手裏捏的寧澤言，視線再次轉回陸子霖，“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蘇恬說這話的時候神采奕奕，眼睛裏有群片螢火蟲紛至沓來地聚集，以至于多年過後陸子霖也依然會時時回想起這一場景。

她真真切切的期盼，不摻雜質的情意；在那時候年少輕狂的陸子霖看來——全都是戲。

作者有話要說：

昨日漏更補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