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場烏龍
蘇恬今天的狀态非常不好,因為接連幾個月勞心勞力,她的例假已經有三個月沒來了,本想抽空去趟醫院檢查看看,卻因為種種事情絆住了腳。
而今天,蘇恬遲到許久的例假雖然來了,卻把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一整天小腹疼得像有人踩着高跟鞋不停地一腳一腳踹到她肚子上,而且她久不來例假突然來一次量又大,床單也不小心被她弄髒了,她只得拖着乏憊的身體去浴室洗澡再處理“後續事宜”。
蘇恬這邊剛穿好睡衣出來便又聽到敲門聲,她剛剛點了外送的布洛芬,她疼的實在太厲害了,今天要是沒有止疼藥的話,怕是晚上都睡不了個好覺。
她在裏扶着門,确認了一下:“外賣小哥嗎?”、
“不是。”
這聲音,不是寧澤言嗎?
蘇恬微蹲透過貓眼往外一看,還真是寧澤言。
雖然門給他開了,不過嘴上也沒有饒人:“寧總怎麽又過來了?我遲早會被你給害死的。”
蘇恬去窗邊确認了樓下沒有停寧澤言的車這才放心下來,而且已近深夜,應該也沒人會跟着寧澤言來,随即徑自窩在了沙發上,再把充好的電熱水袋往懷裏一揣,舒舒服服地靠了起來。
“因為某人的手機是裝飾品,只當做好看的物件,我這才沒辦法親自登門,看看蘇恬小姐到底是因為什麽不接電話?昨天還風風火火的說要做應援,今天就音訊全無?”
蘇恬聽懂寧澤言的冷嘲熱諷,立馬翻出手機,卻發現手機真的沒電了,趕忙充上電看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管理組的消息都99+了,而寧澤言的未接提示也足足有13次。
她在床上半死不活地歪了一下午,後來還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個小時,确實是沒有注意到手機關機的這件事。
“寧總——”就算要解釋也沒法開口。
“身體不舒服?”蘇恬一張臉白如紙色,眉頭蹙起,手一直放在熱水袋上,一起作力按揉肚子。
寧澤言見此也能猜出個七八分,說出的話又不覺放軟了:“都這樣子了還想着點外賣。”
蘇恬撇撇嘴:“不是,買的止疼藥。”
寧澤言不甚理解:“已經疼到需要用止疼藥的程度了?”
寧澤言在女性生理這塊只是粗略了解,要是按現在的劃分标準,必然是會劃到只知道說“多喝熱水”的直男陣營的,最多最多也就是知道個紅糖水了。
蘇恬啞然,扯着嘴角笑了笑:“生理期用止疼藥其實很正常的,雖然可能會存在一定的副作用,但偶爾一次兩次的副作用幾乎微乎其微,所以我為什麽要抗住這個疼痛去強忍呢?我還不如吃兩片止痛藥神清氣爽。”
“是從一開始就疼,還是後來才疼?”
寧澤言坦然地問了,像醫生問診的語氣,反倒讓蘇恬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是因為我有三個月沒有,所以……”
她為什麽要和寧澤言讨論自己的姨媽?摔?!
“去換套衣服,舒服一點的。”寧澤言用不可置喙的語氣,近似命令。
蘇恬本就難受地不行,寧澤言一來她在外人面前又沒法放松只能繃得更緊,這樣一來她的狀況只會更差不會好。
“睡衣就是我最舒服的衣服了。”蘇恬下定決心在她的止疼藥送達之前不要和寧澤言再對話了,一顆布洛芬下去她又是一條女漢子,可以好好地和寧澤言談應援相關事宜。
“如果你願意穿着睡衣去醫院的話,我是沒有什麽意見的。”
空氣安靜了兩秒鐘。
“我不去醫院。現在這麽晚了上醫院也是急診,寧總這種事你真的沒有我有經驗,真的吃一顆止痛藥就好了。”
說曹操曹操到,适時有人敲門,蘇恬急忙想要跳下沙發去取藥,想快點擺脫苦痛困擾。
寧澤言冷聲道:“躺好。”
敲門聲愈演愈烈,寧澤言率先打開了門,伸手想要結過蘇恬所說的藥,卻發現來人并不是藍色或黃色工服的外賣人員,而是一個明豔鮮亮的女人。
——陸瑛。
陸瑛見到寧澤言也是一怔,兩人面面相觑,只是寧澤言反應快些,開門後轉身又走回了客廳。
“寧澤言,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覺得這麽晚我為什麽會在這兒呢?”
陸瑛知道兩人有合作關系,蘇恬在幫着寧澤言幹活,可是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孤男寡女大晚上還能獨處一室,他們倆在她不在的期間都TM幹了些什麽呀?
屋內的蘇恬在見到拉着個大行李箱的陸瑛也是又喜又驚,瞬間什麽連病痛似乎都可忍耐了。
“你怎麽突然回來啦?這次回來是不是不走了?看你把箱子都帶回來了。”
陸瑛來不及和蘇恬敘舊,雙手抱胸:“說說吧,這都怎麽回事呀?”
“先把箱子放裏面去,我和你慢慢說。”蘇恬知道陸瑛和寧澤言認識,但不知道他們相過親,想着一會兒和陸瑛慢慢說明就好。
陸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掃了眼寧澤言,沒有說話就先把行李箱放到了房間,出來時已經一臉氣勢洶洶。
“寧澤言你他媽的還是人嗎?你們圈子裏多少嫩模不能睡?你們公司裏多少歌手不能睡?你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你跑來動我的姑娘,你他媽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別以為你們銀宸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老娘陸氏集團會怕你們嗎?”陸瑛已經歇斯底裏沖着寧澤言疲劈頭蓋臉一頓罵。
寧澤言不緊不慢:“照你這個意思,是想說我睡了——”他話音尾端掐滅,而是把目光移向了蘇恬。
蘇恬本就面色慘白,此時因為震驚一張小臉更是煞白,而這些落到了陸瑛的眼裏就活生生變成了寧澤言在用眼神脅迫蘇恬。
陸瑛暗想不好,事情可能沒她想得那麽簡單,也許不是你情我願水到渠成,而是蘇恬被寧澤言誘騙?
“別怕,我在這兒呢,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蘇恬雲裏霧裏,插了句話:“阿瑛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和寧總不是那種關系。”
寧澤言來了興趣,火上澆油,話語中藏着促狹:“哦?我們不是哪種關系?”
蘇恬瞪了一眼寧澤言,示意他不要再說話,現下情況還不夠亂的嗎?
眼瞅着陸瑛就要抄起茶幾上的玻璃果盤了,眼疾手快地就給攔下:“你別沖動啊,你受什麽刺激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寧總過來只是和我談陸子霖應援的事情的。”
“那床上染血的床單是怎麽回事?”
蘇恬的耳尖紅似滴血,合着陸瑛是看到床單上的血跡,以為寧澤言和她……
“大姨媽!大姨媽!大姨媽!”
她重複說了三遍,餘光瞥到寧澤言表情淡定,實則眼底全是笑意,更是窘迫:“我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收,是準備等會兒就收的。”
陸瑛發愣,怎麽她興師動衆地搞了半天,竟然是個烏龍?
“你倆事情談完了沒?沒談完繼續,我剛下飛機還沒吃飯,點點東西吃,你們要不要?”陸瑛也不尴尬,長卷一撩态度馬上轉變。
寧澤言也不尴尬,他反倒覺得有意思。
最尴尬的就是蘇恬,臉皮薄的不行,本來只是耳尖紅,現在擴散到蘋果肌自帶“天然腮紅”。
幸好門口的敲門聲适時拯救了她,這回是她的藥沒跑了。
“你買的布洛芬?不是上次給你帶了日本的白兔嗎?那個不是溫和一些嗎,布洛芬會傷胃的。”
“這次疼得太厲害了,白兔效果太溫和了,還是扛不住。”
“怎麽回事?以前不都只是輕微疼嗎?”陸瑛絲毫不忌諱旁邊還有寧澤言在。
蘇恬面上有些挂不住,輕了輕嗓子:“寧總今天這麽晚了,我們要不明天約時間線上再具體聊一下這次應援的事情?”
寧澤言沒回話,而是轉頭去問陸瑛:“她疼成這樣你都不帶她去醫院的?三個月沒來例假并不是尋常的事情。”
陸瑛吓了一跳,表情微怒:“三個月沒來不和我說?還不去醫院?”
因為蘇恬是原生痛,且除了痛并沒有什麽別的其它症狀,以前去醫院也沒查出來個什麽,輕微原生痛也沒有別的方法好治療,蘇恬又總是到處跑,陸瑛也只能是放任她偶爾吃吃止疼藥。
不過這次的确不是常規現象。
蘇恬往沙發後縮了一些:“我明天一早就去。”
寧澤言厲聲道:“現在去。”
蘇恬半步都不想挪動,和寧澤言頂嘴:“現在去又沒有婦科醫生,我去了人家也是給我打個葡萄糖,我何必呢?我真的就想好好躺着。”
“現在去,你的應援計劃我同意了,明天我會召開會議立項正式走批款流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好嘞!我現在去換衣服。阿瑛你就別去了,剛下飛機回來挺累的,你睡覺,新床單在櫃子裏,舊的你扔進衛生間,我回來洗,或者你要扔了也行。”
怕寧澤言反悔蘇恬迅速沖進房間換衣服去了。
“值多少錢的大項目啊,蘇恬跑那麽快連肚子痛都顧不上了?”
“兩千萬。”
“喲,寧澤言,一擲千金為紅顏吶,你該不會是……”
“是。”
陸瑛詫異,又确認了一遍。
寧澤言似裹挾着桃花的春風拂面,滿含笑意——
“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