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鬼!”阿倫暗暗咒罵,不管來人是誰,如果被她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以後就不用在這裏混下去了。
他慌忙轉過身,反手扯來一條浴巾,遮住了頭部以下的部位。
身後傳來了艾波琳的輕笑聲,說:“呵呵,都看到啦!”
“看到了?你看到什麽了?艾波琳,你不是睡覺了嗎?”浴室中驀然間殺氣大盛,阿倫冷冷地問。
艾波琳仍在笑,“看到你身材不錯咯!唉,你們北部女子就是保守,我們南方女子常常共浴,還不是這麽一回事!”
阿倫側過頭,看到艾波琳已走進洗手間之中。
艾波琳朗聲笑着說:“娜娜,繼續洗呀!等下我來幫你擦背,別那麽緊張嘛!”
阿倫輕輕松了口氣,艾波琳應該沒看到自己的男兒身。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阿倫也微笑道:“是姐姐太保守,叫妹子你見笑了。我不是把門鎖好了嗎,你怎麽進來的?”
艾波琳笑道:“有鑰匙挂在外面的嘛!嗯,人有三急……誰叫星雲設計得這麽不科學,竟将浴室和洗手間連在一塊了。不過看你的反應,看來我以後還是應該多注意一點,學會忍耐了,嘻嘻……”
你知道就好!阿倫心中暗想,當然,他沒把這話說出來。
艾波琳從洗手間中走了出來,竟走向阿倫,阿倫慌忙反手将身後的兩塊棉墊塞到衣服裏藏起來,然後裝出害羞的樣子捂住胸口,被艾波琳看到自己胸口平平的,那會産生什麽不良後果,他可不敢保證。
艾波琳驚訝地看着阿倫,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娜娜,你綁起頭發的樣子很好看呀!如果你是男孩子,一定帥得很!”
“是……是嗎?”阿倫反倒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看,你現在就把我迷住了!”大膽的艾波琳雙手輕輕撫上了阿倫的臉,忽然身子探前,親了一下阿倫。
在阿倫目瞪口呆中,艾波琳已發出一陣作弄到人的輕笑聲,轉身跑出浴室,不忘抛下一句,“娜娜,你太可愛了,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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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倫提心吊膽的洗完澡,再踏出浴室的時候,三位絕色佳人都已入睡。看着這幅香豔的美女入睡圖,阿倫又是一陣心猿意馬,他強忍着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沖動,以無上的定力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卻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三個美女和自己睡在同一個房間裏固然是一個重要原因,然而他還有別的顧慮,萬一自己打呼嚕怎麽辦?呼嚕也不要緊,因為呼嚕是很難分出男女聲的,萬一自己說夢話又怎麽辦?說夢話被她們聽到了,又該如何解釋呢……
直到他想得頭都有點痛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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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是美好的,但對于睡眠不足的人來說,它卻是無比的刺眼。
阿倫就是迎着刺眼的陽光,被艾波琳拖了起來。
“快,快點起床!懶蟲,新生入學典禮就要開始了!”
于是,半夢半醒的阿倫迷迷糊糊的簡單梳洗一番後,就和三位美女走出了宿舍,發覺瑪雅正和她的女室友們走在一起,她正遠遠地注視着阿倫。
阿倫一邊長長地打了個呵欠,一邊沖瑪雅點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
衆人随着人潮,湧到了星雲的中心大廣場上。周圍的人,尤其是男生,頻頻對她們四人行注目禮,娜娜的豔麗、鳳雅玲的脫俗、白露的清純、艾波琳的迷人,這四種迥然不同的美麗走在一起,效果是相當驚人的,連早早到場的導師們也不時看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豪放的艾波琳則輕松應對,常常對注視她的人回以令人想入非非的微笑。鳳雅玲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注視,十分淡然自若,依舊和一旁的白露有說有笑。白露就顯得有點緊張,抿緊了嘴,和鳳雅玲的對話大多以點頭來完成,相信看在旁人眼裏,感覺此女一定相當矜持。
阿倫就顯得有點狼狽了,前方有不少男生正對他偷偷的指指點點,右方不遠處,損友波特正對他擠眉弄眼,當然還有那便宜堂兄查理士誇張的哈哈,左方是昨天撞到的那個叫貝裏安家夥的深情注視,後方還有瑪雅冷冷的注視……阿倫恨不得可以挖個洞鑽進去,以此來躲避這一道道灼灼逼人的目光。
這一個早上是阿倫所住的五○二宿舍成名的早上,周圍的人們開始打聽她們的名字,然後她們的名字很快就在廣場上傳播開了。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太古文化宿舍樓的五○二宿舍成為了所有男生心目中的聖地,女生所嫉妒的根源。五○二也因為其豔名,被永久地記載在了星雲的校史上。
中心廣場上的人雖然很多,但還不算太過嘈雜,顯示出了這群新生良好的素養。在禮儀人員的指引下,衆人排成了一列列的隊伍,紛亂的人潮漸漸變得有秩序起來。
瑪雅知機的站到了阿倫的身後,手按在阿倫的肩膀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看看查理士大人的反應。”
阿倫早留意到了,查理士開始時雖然不屑的盯着自己,但很快就已将目光轉移到了鳳雅玲身上,那模樣具體可以用“如癡如醉”這個詞語來形容。
“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阿倫用低不可聞的聲音淡淡評價。
“這是個好的開始,查理士大人對鳳雅玲已有相當程度的好感,這個很方便我們任務的進行!”瑪雅将嘴巴湊得更近了,帶着淡淡芬芳的暖氣噴在阿倫的臉上、脖子上,鑽進他的鼻子、耳朵裏。
阿倫一陣心猿意馬,趕緊控制好自己的心神。他厭惡地瞥了一眼查理士,聲音壓得更低了,“像他這樣的人,會不會将我的身分洩露出去?”
“絕對不會,這點請你放心……”
“希望你的保證不會令我失望!”
這時,全場慢慢靜了下來,瑪雅才緩緩從阿倫的肩膀上離開。廣場正前方的寬闊講臺上,站上了一個白胡子老頭,新生的入學典禮就從他的喋喋不休中開始了。阿倫後來才知道,原來白胡子并不是校長,僅僅是他們這個年級的組長而已。
睡眠嚴重不足的阿倫為了令自己不至于入睡,只好将目光分散到各處。新生并沒有校服,廣場上五花八門的服飾無疑成為今天一道亮麗的風景,鳳雅玲的東方仕女服、艾波琳的南方民族服裝、白露的宮廷正統服裝……還有些連阿倫也無法辨別出到底是哪個地區的服飾,他不禁暗暗感嘆人類的确是最喜歡區分地域、區分階級、區分你我的種族……
當他暗怪自己想太遠的時候,就在原地打起了瞌睡。直到瑪雅在後面狠狠地捏了他一把,他才醒覺自己需要做出鼓掌這個動作了。
上午的開學典禮完畢後,領教材、資料、校服等環節,阿倫都在懵懂中度過的。
根據星雲安排的流程,下午休息半天,好讓新生熟悉校園。阿倫正要藉此機會好好睡上一覺,無奈同居的三位美女熱情無限,不論如何都要拉着阿倫一同去漫步校園。可憐的阿倫只好撐着眼皮,陪伴她們走在綠蔭大道上。
鳳雅玲對阿倫相當有好感,很自然地就緊緊拉住了阿倫的手,這令阿倫不禁暗暗判斷她是一個相當随和的公主,假如有一天她真能登上神龍帝國的王座,她在民衆眼中的親和力一定是相當驚人的。艾波琳換上了一套南部地區比較開放的服飾,她緊緊地靠在了阿倫的另一側,深深的乳溝在阿倫的角度看去清晰可見,香豔的感覺令阿倫的腦神經一陣刺激,驅趕走了不少睡意。
剛剛成名的四大美女攜手漫游校園,引起相當多的關注。因為大家都在熟悉校園,所以走在同一條路上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了,于是,鳳雅玲她們後面跟了一大隊人,其中就包括查理士他們。
“比茲,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查理士皺眉看着四周。
“大人,無須理會這些好色的家夥,我們走我們的!”比茲不屑地看了看四周,卻忘記了他們也是其中一員。
“波特,你覺得我這個時候上去和娜娜堂妹打個招呼,恰當嗎?”查理士轉向波特,他比較信任波特的判斷力,只等波特點頭,他就大方走上去,風度翩翩的與那面目可憎的堂妹打個招呼,然後再一腳将他踹到一邊去,再代替娜娜的位置,拉上鳳雅玲的小手……一幅攜美遨游星雲圖,已在他腦海中慢慢成形。
波特的回應卻是,“大人請忍耐,現在并不是恰當的時機。”
查理士盯着前方阿倫與鳳雅玲緊拉的手,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仍信服波特的判斷,并沒有輕舉妄動。
在他們的不遠處,英俊的貝裏安王子也在默默地注視着阿倫的背影,那樣深情的目光可以将最堅固的岩石也熔化掉。
終于,他忍不住向在他左右的兩位随從說:“兩位忠實的朋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在觀察什麽呢?”
随從說:“先生,雖然我們愚昧,但仍可判斷出您正在看着疾風家族的娜娜小姐。”
貝裏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那麽,你們又有沒有發覺,那位高貴的小姐已經具備有鳳凰城未來王妃的氣質和儀态了呢?”
在他那兩位随從站立不穩的時候,貝裏安無法再按捺住心中的熱情,他大步走上前,遠遠就招呼說:“雅玲表妹,你還好嗎?”
鳳雅玲聽到熟悉聲音的呼喚,回過了頭,看到是貝裏安時,大方一笑,以東方人的禮節施了一禮,說:“貝裏安表兄,很高興見到你!我感覺相當不錯,你呢?”
貝裏安咧嘴一笑,說:“我和你一樣,星雲的空氣太清新了!剛才遠遠看到了你們,不知我有沒有這樣的榮幸,能陪伴幾位同游星雲呢?”
“這是最好不過的事了,貝裏安表兄,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鳳雅玲得體的回答。
貝裏安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是大多落在阿倫的臉上。阿倫心裏起了個疙瘩,同時暗暗感嘆,貝裏安單就形象而論,絕對能稱得上一位英偉的美男子,何以他眼中只是自己這個不可能與他發生任何關系的人妖,而忽略他那美麗動人的表妹和白露她們呢?
于是,貝裏安風度翩翩地插進了鳳雅玲和白露中間,以他那獨特的嗓音,滔滔不絕地向衆人說起話來。
阿倫對于貝裏安的位置還是比較滿意的,起碼他沒有站在自己和鳳雅玲之間,因此,阿倫始終是緊拉着鳳雅玲的小手。
貝裏安這樣的舉動立時引起了後方跟随着的人群的不滿:哪裏來的野小子,竟然捷足先登的插進美女群當中。一道道殺氣騰騰的目光從後方瞪着貝裏安的後背,不過殺氣是傷不了人的,所以貝裏安毫無知覺,仍在衆美女中侃侃而談。
查理士不滿地觑了波特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看,有個家夥大方上前,現在已經攜美同行了。
波特當然感受到了查理士責怪的目光,解釋說:“大人,那個男子據我所知是鳳雅玲的遠房表兄,并非大人的競争對手。”
“哦?”查理士歪過頭看了一眼波特,笑容也變得奇怪起來,“難道說,他的目标是?”
波特看着阿倫他們的背影,笑容也暧昧了起來,說:“大人明鑒,據我觀察,貝裏安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娜娜小姐。”
“哈哈,真是個可憐的家夥……”查理士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看向貝裏安的眼神中的敵意也大大下降了。
波特陪笑幾聲,又說:“而且,這樣冒昧的行為并不讨好,大人請看,娜娜小姐對他很不滿意呢!”
此時的阿倫,他感到貝裏安熾熱的目光實在太讨厭,就轉過頭去和艾波琳說話,艾波琳也樂得如此,将手穿進了阿倫的臂彎內,酥胸緊緊的頂住了阿倫的手臂。
艾波琳忽然湊近阿倫,壓低了聲音,“娜娜,你的手臂很強壯呀!女孩子很少有你這麽強壯的,嘻嘻……”說罷還對阿倫眨了眨眼睛。
阿倫不禁也跟着眨了眨眼,然後才目不轉睛的盯着艾波琳,判斷着她的用意。
難道昨晚她在浴室真的看到了什麽?他的手心微微冒汗了。
不過他很快便判斷出艾波琳真的在很單純贊嘆着他的強壯,心裏不禁又起了個疙瘩,難道……難道面前這個火辣尤物竟是個同性戀者?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同性戀是世人所不容的。
阿倫遐想之際,艾波琳似乎不敵阿倫的目光,臉竟然罕見的紅了,聲音變得更低了,夢呓般的說:“娜娜,你在看什麽呀……對了,雅玲的表兄好讨厭,老在盯着你看。”顯然,她是想轉換話題了。
阿倫歪過頭瞥了下貝裏安,深以為然的說:“同感,真是個讨厭的家夥。”
貝裏安總想将話題繞到阿倫的身上,阿倫豈會讓他得逞,每次都輕描淡寫的将話題引到別處去。但對于白露而言,貝裏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引起她的興趣,阿倫不由得暗暗猜測,白露是否對這個和自己一樣輕浮的男子有着特別的好感。在這一點上,阿倫是誤會貝裏安了,在鳳凰城,貝裏安王子一直是以高傲着稱的,在命運的作弄下,他才向“美豔”的娜娜小姐低下了高貴的頭。
不知不覺中,衆人已來到巍峨壯觀的星雲競技場外,只聽到場內不時傳出陣陣歡呼,好奇的艾波琳便提議進去參觀一下,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貝裏安為了顯示自己的淵博,邊走進競技場邊解釋說:“星雲除了對太古文化有着獨到的認識,它還是一個重視武力的地方,競技場裏崇尚的就是武道精神,人們在裏面常常分成兩組,每組五人,穿上特制的衣服,然後在模拟出來的環境下進行對決。”
鳳雅玲微微一笑,說:“聽說這個競技項目每年都舉行一次,獲勝者還将得到學分。”
貝裏安笑道:“雅玲,你手癢了?什麽時候讓為兄領教一下神龍第一女劍手的風采呀?”
“表兄,你又在笑話人家了!”鳳雅玲的笑容依舊淡然自若。
阿倫将這些對話聽在心裏,這兩個人自己都曾暗暗觀察過,貝裏安腳步沉穩,神氣內斂,在人類世界可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不過自己仍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将他擊倒,至于鳳雅玲,她神龍家特有的東方武術固然聞名,但她本人怎麽看也頂多和A級騎士的水準差不多。
說話間,一行人已進入競技場內,跟随在他們後面的人群少說也有過百,這支隊伍可謂浩浩蕩蕩,幸好星雲的競技場建設頗具規模,所以裏面有足夠的空間容納他們。
圓形競技場的正中央,一大片土地被透明魔法結界所籠罩覆蓋,空地的邊緣是郁郁蔥蔥的茅草地,中心是一大片針葉林,一條人工河從其中穿過,一直連到結界的邊緣。河上只有一條藤橋,兩根鋼絲橫拉兩岸,用節節鐵絲織成網兜狀,再在網兜狀底部鋪上一塊不足尺寬的木板,一塊接一塊伸向對岸。
在太古魔道的氣氛模拟下,場上正下着蒙蒙細雨,兩隊選手正利用場上的環境和天氣變化,用毅力和智慧,配合武技,進行着對決。
橢圓形的觀衆席上少說也坐有五六千人,其中除了學生,不乏講師和教授前來捧場,人人屏息觀看,看到精彩之處便發出陣陣熱烈的歡呼。
阿倫等人找了幾個連着的空位坐下,場上顯然已接近高潮部分,觀衆們的驚嘆聲和掌聲漸漸頻繁起來。
“有人,有人死在裏面了?”白露忽然失聲驚叫。
果然見場上的叢林邊、樹叉上挂着兩具一動也不動的屍體。
貝裏安為了白露的驚叫為之啞然失笑,溫柔的說:“白露小姐,請勿驚慌,選手們都穿上了特制的衣服,衣服上有一層相當于人體同等生命值的保護層,當保護層被對手擊破時,該選手便會昏迷過去,而被宣布在這場競技已經‘死亡’,請注意,僅僅是在這場比賽中死亡,他真人只是昏迷過去而已。事實上,在星雲的競技場裏,傷亡事件是極少發生的。”
白露輕輕的拍了拍胸口,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微笑說:“真吓了我一跳呢!小妹孤陋寡聞,真叫王子見笑了!”
貝裏安微笑說:“這種競技方式是近年來星雲在太古魔道方面取得決定性突破後,才開始推行的,尚未在人類世界裏流行起來,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種新興的競技方式,白露小姐又怎麽會算是孤陋寡聞呢!”
白露小姐對着貝裏安甜甜一笑,以示對他的善解人意表示感謝。
貝裏安又轉向了阿倫,微笑說:“娜娜小姐,你喜歡武技方面的活動嗎?”
然而,阿倫的精神已完全放進了場上,無暇理會貝裏安了。其實不單他,全場的焦點都集中到了競技場的正中央,其中包括跟随着他們進場的百多名新生。
這場比賽顯然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紅隊只剩下兩名選手,而藍隊卻是戰術運用得當,五名選手無一倒下。紅隊剩餘的兩人為了不再分散火力,已走在一起,躲進了叢林的深處。藍隊的五人采取包夾戰術,逐漸将包圍圈收窄。
結局本已可預料了,但為何大多數人們的目光中還是充滿了期待呢?阿倫默默觀察了一下場上觀衆的反應,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紅隊那位身材修長的男子身上,此人實力非比一般,如果戰局能有所扭轉,關鍵一定就在此人身上了。
又是一陣熱烈的歡呼聲,紅隊另一名選手因為步伐沒有跟上,被追蹤者追上,在三名藍衣的圍毆下,迅速倒了下來。
阿倫不禁暗暗贊嘆一聲,并不是因為藍隊的戰術運用,而是贊嘆剩餘那名紅衣男子的勇決,他眼看同伴掉了隊,對手又已洶湧而至,他并沒有婦人之仁的回救,而是選擇立即逃離,迅速尋找下一個隐匿地點。
在當時那樣的時刻,換作是任何人都會有絲毫的猶豫,考慮一下是否回救,但此人竟毫無猶豫的選擇立即逃逸,如果他在現實中也有這樣的勇氣,那麽将是個相當可怕的家夥。
假如不出什麽意外,藍隊應該贏得這場比賽了,為何觀衆的神情變得更期待了呢?難道這個男子真有什麽不凡之處?産生這樣的想法後,阿倫的目光中不禁也産生了少許的期望。
那男子果斷的舍棄同伴後,直直奔向河流的方向,卻沒有過那道藤橋,撲通一下便跳進了水中,幾乎沒有濺出什麽水花。
場上的幾千名觀衆對于這一切當然看得清清楚楚,但身在局中的藍隊并不知道對手的去向,跟着對手逃逸的方向飛奔而去。五個人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迅速過橋,身手相當矯健,搖搖晃晃的藤橋在他們的腳下如走平地一般。
阿倫聽到鳳雅玲在他一旁發出輕輕的議論,“藍隊的人精神開始松懈了。”
五對一,這樣壓倒性的優勢,任何正常人都會在精神上出現一絲松懈的,但精明的戰士就可利用這麽一瞬間的精神空隙,将對手置于死地。
當最後一個藍衣過橋時,潛伏在水底深處的紅衣男子忽然穿水而起,伴随着濺起的水珠,他手中利劍鋒芒一閃,那藍衣還沒搞懂怎麽回事,人已撲通一聲掉進了河流之中。
他那幾個同伴發覺身後有異,急忙同時回身相救。紅衣男子絲毫不戀戰,甚至連看也不去看那幾人一眼,身形一閃,重新跑回原路,隐進了樹林之中。
場上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們大多數人都是中立派,只要是精彩的場面,就能贏得他們的掌聲。
阿倫身後一個導師發出了贊嘆,“不愧是魯迪斯啊!竟然秒殺了瓦哈裏!”
另一人也說:“盡管是偷襲,但也實在令人叫絕啊!”
阿倫卻是默默回味着這個名叫魯迪斯的男子剛才的那一劍,這樣千錘百鏈,充滿一往無前氣勢的劍術并不是說朝夕練習就能修煉出來的,除了過人的天分,此人一定經歷過多次沙場的生死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