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森林深處的婚房

“你還要跟到什麽時候？真不打算回去了？”流藝瀾問道。

這個程成，果然如她所料，并不像表面那樣是個呆子。不但不呆，而且心計得很。

她決定離開後，留下一封書信在房間趁夜離開。平日裏看起來傻裏傻氣的程成，竟一路尾随，跟她出了程府。

“我不出來看着樂樂，像你這樣粗心大意的女人把他弄丢了怎麽辦？”小家夥酷酷的說。

“如果你想回去，我叫南致遠送你回去。”

口是心非的家夥，小小年紀，裝什麽酷！還是以前那個傻裏傻氣的模樣可愛。他才四歲不到，她卻打心眼對他不得不重視。小小年紀，什麽時候有意識裝傻的？裝傻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不回去。”程成小小粉手報拳，一副大人姿态。

“不回去就不回去，站那麽遠幹什麽？怕我把你烤了吃？過來！”

小屁孩就要有小屁孩的樣，熊孩子！

小家夥不服氣的走過去，坐到她身旁。

想起他這些年對程家人的裝瘋賣傻，本不想多管閑事的，還是忍不住發難：“你裝傻幾年，有沒有想過程家的人？難道他們對你的撫養之恩，不足以将你那顆石頭心捂熱？吳夫人死的時候，你沒有一點傷心？”

小家夥的眼神在聽到吳荒的死後有了細微的變化，不過她沒有機會發覺。他嘴硬道：“這些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的兒子。”

“你這家夥，是不是欠打？”

已經身為人母的她，對程成這話感到氣憤。她強忍住揍他一頓的沖動，克制的問道“你到底什麽身份？”

如果不是有什麽，他肯定不能隐藏自己真的一面，裝傻那麽多年。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城府，長大了還得了。

“棄嬰。”他回答的幹脆，似乎對棄嬰這個身份一點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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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隐藏真實的自己待在程家，究竟為了什麽？”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不信挖不出一點事來。

“我沒有隐藏，不過是最近突然好了。”

“再不說真話，我将你遣送回去！”顯然，他的話并不可信。

“你将我送回去也沒用，我還是會出來。”

“你賴定我了是吧？”

小家夥不說話了，看着繼續捉魚的南致遠，有點要下水的意思。不過旁邊的‘老太婆’肯定不容許他這麽幹，為避免聽她的唠叨，還是算了。

冷靜下來，流藝瀾有點無語，自己怎麽跟一個小孩子較上勁了。她壓低聲音，耐着性子問：“你有沒有想過出來會讓家裏人擔心？”

“我留書了，說明了和你一起。”

流藝瀾滿頭黑線，她這算誘軌兒童嗎？在二十一世紀，這可是要坐牢的。

“你為什麽想和我一起離開？是不是之前就有離開程府的打算，不過沒尋到機會而已？”

小家夥繼續昧着良心道：“你想多了，我完全為了樂樂。他在你這種女人手裏，我不放心。”

流藝瀾發誓，這小家夥，她這輩子都不會對他有好感，不弄死他，已經是她作為大人最大的忍讓。

和這種小孩計較，顯得她多不成熟似的。這麽想着，她努力将氣壓制下來。懷裏的樂樂像能聽懂他們的對話，開始吱吱，以此反對程成對他媽媽的态度。

程成好像能懂他的抗議，原本堅定的眼神松下來。久未出現的笑臉，因樂樂小小的動靜破例。

“久等了。”

終于回來的南致遠再次拿來兩條魚，魚不大，也不算小，足夠他們幾人吃了。

他平常只會搗鼓搗鼓藥材之類的，對捕魚這事一竅不通。下去半天，不是他捉魚而且魚捉弄他。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和之前那條小的一起，總算捉了三條。

因為流藝瀾擔心程世淩追上來，所以盡可能的選擇走偏路，借此躲過他們的視線。

路過的這些地方，大多沒有人家更不能有飯館，只能靠自然食物填補肚子，一路下來，算吃了不少苦。

幸得他懂一些調養身子的法子，否則還在坐月子期間的她，身體根本吃不消。

他不知她為何如此着急離開東城，如果那天夜裏不是因為睡不着去程府附近走走，也不會發現她趁夜離開。

“謝謝你，還得你照顧我。”流藝瀾真誠的道謝。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仍是明城的藥鋪老板，過着穩定的生活，現在卻與她颠沛流離。

她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報答他，想着等生活穩定後努力掙錢，替他開起藥鋪，以此報答他的恩德。

程成坐在一旁，盯着南致遠看流藝瀾的眼神，頗感不爽。他打心眼不喜歡南致遠這個男人，那種不喜歡，正如他是一個搶走哥哥妻子的第三者。這種心理上的變化，他自己并未發現。

他側過臉看了看流藝瀾懷裏的小家夥，眼神變得柔和。那雙泛動的桃花眼，竟讓小小年紀的他看起來十分驚豔。

從前那雙呆癡的眼神，變得不平凡。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做童星，大家一定會因他精湛的演技為之傾倒。

可惜流藝瀾看不到他這些因樂樂存在的精彩轉變，否則她一定懷疑，這小家夥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樂樂。

吃完飯他們開始趕路，流藝瀾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南致遠除了這次的東城，幾十年沒出過明城，所以對別處一無所知。倒是程成，給了他們一個好想法。

再往前走一天路程，便能看到鹿城的影子。

鹿城與明城并列繁華之城，那裏不但發展迅速，且不受戰争土匪的影響，向來平平安安。曾有不少人私自打探鹿城永久繁華的秘密，都落敗而終。

沒想程成小小年紀，居然比他們這群大人還要懂得多，慚愧慚愧。

趕路一直趕到夜晚，在程成‘無意’的帶領下，大家發現森林處有一座破舊的屋子。

屋子雖破舊，裏面東西樣樣俱全，且裝扮喜慶。主人似乎走得匆忙，所以來不及帶走這些東西。

屋子還保留古時的樣式，裏面的東西古色古香。

當他們推開房間，才發現裏面布置得像婚房。床兩邊有幾支未點完的紅色蠟燭，上面沾滿灰，幾乎看不到原本姿态。

上面擺設整齊，婚床上殘留一些被老鼠啃壞的床單。看來婚房的主人沒使用過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