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暫留
李晉容再次醒來,以為自己在做夢,原因無他,已經陰霾多日的天空今兒卻放晴了。李晉容推開雪陽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輕手輕腳下地,日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了進來,即便微薄的幾寸,也打得連日陰暗的屋子亮堂了不少。李晉容推開窗戶,外頭日光溫暖明媚,暖風拂面,醺得人又犯困意,李晉容呼吸著格外新鮮的空氣,只覺得心落了下來,雖道天下大任不在己身,然而晉朝的江河,他始終希望能永保繁榮昌盛的。
溫暖結實的胸膛貼到自己身後,李晉容回頭,便見到雪陽的臉孔與自己相距咫尺,連鼻息都幾乎交纏在一起,晉容往日不曾留意,今日細看雪陽,只覺得他五官深刻而不生硬,反而俊美中有一絲清雅隽秀,只是因著他儀度雍容、內斂持重之故,這絲隽秀便不覺被掩蓋過去。而今近在咫尺,只覺得他皮膚細膩,沒有絲毫瑕疵,五官仿佛被人精心雕刻而出,精致又好看,被日光照著,如同透明一般。
李晉容見過佳麗無數,然而那一刻,卻像是被蠱惑一般……也不知道是日光太過明媚,還是雪陽望著自己的目光太過深沈,李晉容主動湊上去,含住雪陽的嘴唇。
兩人一時都沒有動靜,直到雪陽猛地把李晉容推到牆上,嘴唇用力碾磨著李晉容的,舌頭伸進李晉容嘴裏,從上颚到牙床,幾乎無一放過,激烈地吮 吸著李晉容的舌頭與唾液。
雪陽退開的時候,李晉容幾乎氣喘籲籲,心裏難免惱恨,他往日對床事也極為熟稔,卻從沒有被同床之人吻得幾乎站不住腳……偏生雪陽還不安分,一只手摟著他,另一只手又探入他衣衫裏,在他胸膛上到處摩挲。
“……夠了……”
“夠什麽?”雪陽幾乎明知故問,将李晉容徹底抱入懷裏,扯開他的衣帶,李晉容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沒料想雪陽力大,輕易就掙脫開自己的阻攔,伸入他衣衫裏,在他胸膛上到處摩挲。
摸到晉容胸膛上的小突起,雪陽回想到自己化蛇時曾碰觸過這裏,觸感意外地柔軟,便不覺間對著小小的乳頭又擠又掐的,乳頭并不是男人的敏感部位,卻也抵不住雪陽如此玩弄,李晉容只覺得令人尴尬的刺痛中還帶著些其它什麽,努力避開雪陽的手,卻被他摟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正是惱怒時,忽然聽到叩門聲,晉容幾乎松口氣,推一推雪陽,瞪眼道:“還不松手?”
雪陽本是要松開,卻見著李晉容那一瞪,少見的有幾分撒潑和憨厚,不由得低頭對他嘴唇又是一陣蹂躏。
李晉容:“……”揉著有些紅腫的嘴唇開門,只希望來訪的不是外人。
韓知畫站在門外,盈盈而立,欲言又止望著李晉容。
“韓小姐。”李晉容行禮。
“少白。”韓知畫本是神情殷切,見到屋裏的雪陽才收斂下來,“我有些事,想單獨與你說。”
李晉容回頭看雪陽,雪陽置若罔聞,倒了一杯茶漱口,顯然是沒有移步的打算。
韓知畫咬了咬嘴唇,神色裏更有了一絲急切,“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晉容點頭,兩人轉身離開,雪陽執著茶杯,歪了歪頭,看了二人背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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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韓知畫環顧四下無人,捏緊了手裏的繡帕,臉色蒼白地望著李晉容,“少白,聽聞爹爹說,你要離開?”
“是。”
韓知畫沈默了一會兒,“你……可否不要走?”
李晉容心裏嘆氣,“韓小姐蕙質蘭心,容姿端華,将來必能覓得良人,成佳偶一對。”
韓知畫用力搖頭,猶豫了一會兒,拉扯住李晉容的手,“沒有将來,我怕是沒有将來。”韓知畫向來從容閑雅,而今日卻一反常态,臉色蒼白甚至有幾分驚惶,李晉容一凜,“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韓知畫緊緊拽住李晉容的手,痛苦得彎下腰,“只是開始,我怕兄長的下場,只是一個開始,我怕我……還有爹爹,都難逃一死。”
韓知畫已經受驚地啜泣起來,李晉容連忙扶住她,“詳情如何,你且與我細說。”
韓知畫道:“一開始是我娘親,娘親瘋了,接著是大哥,大哥死了,然後一定是我……是我……前些日子我連連夢見古怪的情景,我夢見自己變成鬼……夢見已經故去的大哥,甚至,甚至一連多日,夢,夢見我與你……”
李晉容本道是韓知畫經歷多番變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必較真,聽到最後一句才鄭重起來,難道韓知畫也同自己一樣,做了春夢?
“韓小姐切莫驚慌,令堂只是不巧得了病,尋一位名醫問診,當能無恙,而令兄慘死,必是殘忍歹毒之人所為,韓知府為官為父,斷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可是……”
“至於那些夢,怕是韓小姐近日受了驚吓,夢中也不得安寧之故。然而韓府經歷諸多變故,韓小姐身為韓家後人,應當振作自強,也好讓韓知府疲憊之時有所倚仗。”
“不是鬼怪在害人?”韓知畫含淚抓著李晉容的手,楚楚可憐瑟縮道。
李晉容笑了笑,安撫道:“若是有邪物作祟,黃道長必是早有所覺,斬妖除邪,保衆人周全。”
“晉容,你可否再多留幾日?我怕自己會撐不下去。”
“……”李晉容看韓知畫孱弱蒼白的模樣,沒有計較她私自稱呼自己的名,心中也介意近日詭谲之事,想了想,終究點點頭,“好,那我且逗留幾日。”
“謝謝你,晉容。”韓知畫輕輕地抹去眼淚,想是為剛才的失态感到羞赧,輕輕看了李晉容一眼,便側頭轉開目光,一時風情無限。
可惜李晉容無心欣賞,只是想著自己的事,随口安慰了她幾句。
雪陽和阿山都跟著李晉容,對他臨時改變決意并無異議,唯獨黃道子是鐵了心走的,還勸李晉容道:“胡仙暫且不說,他貴為玄狐之長,道行極高,尋常修仙之派來了,也奈何不了他,阿山卻不同,到時受了牽連,怕是你不能護他周全啊。”
“道長說的在理,只是我也介懷這為禍一方的妖孽,且韓知府為官清廉,前些日子不是他願意收容,石城與青平鎮怕是不少老弱婦孺都要得病而死。”
黃道子終究與他們萍水相逢,聞言也不說了,甩著拂塵離去。
李晉容打發了阿山離開,并不是不信任阿山,只是他城府太淺,知道了什麽事,怕他走漏出去。
李晉容吹著水面的茶葉,輕輕啜一口,“你可知當日我為何不當衆提狐仙廟與龔生被邪氣附身一事?”
雪陽道:“你不信任胡仙和黃道子。”
李晉容嘆氣道:“雖然覺得胡仙并不會作惡,然而他出現在狐仙廟前,問我向狐仙許了什麽願,怎的也是和狐仙廟有些幹系的。而龔生被附體之時,提及狐仙廟,那狐仙廟雖然看著清靜寧靜,其中必然還有隐情。你可知道什麽?”至於黃道子,緣分尚淺,更談不上信任與否。
“那座狐仙神像之所以能言,并不是她道行之高可以通達神靈,而是石像裏殘留一縷魂魄。”
“一縷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生靈修道則靈竅開,等同凡人,亦是三魂七魄聚於體內,然受到重創,則會魂飛魄散,這位所謂的狐仙娘娘當屬此情形,只是因為執念過深,加之神像是她的本相,受人香火供奉,得信仰之力,她栖宿神像之中,方能保一縷殘魂不散。”
“早知如此,不如起初就問你,也省得我東猜西想的。”
雪陽搖頭,“我能勘破她真身,卻不能勘破她的心,世間最為複雜的莫過於心。凡心、仙心、妖心,如此說來,她本相如何,又有何所謂。”
“你所言極是,人心尚有善惡之分,卻是我迂腐了。”
“你若是迂腐,也不會收留我與阿山了。”
雪陽難得會說這樣如同安慰的話,李晉容輕輕笑一笑,站到門邊,望著晴朗的天空,只盼著日子一直這麽爽朗下去。
“我們出門走走吧。”
作家的話:
唔……我真的不是故意寫一小段那什麽的……但是大家不覺得一小段肉湯更撩那什麽人什麽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