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西拿到手,蕭巍煦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知道他還有別的計劃,儲夢瑤也明白眼下必須跟他站在同一條占線,便沒有再掙紮。
等儲夢菡的哭聲徹底停住,蕭巍煦突然問了一句:“她們可曾欺辱過你?”
他這句話是對儲夢瑤問的,她聽到這個問題都呆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她看起來那麽好欺負嗎?就算演戲,咱能換個話題不,裝可憐什麽的最煩人了。
不過剛才看儲夢菡演了半天,她也覺得獨角戲挺沒意思的,沉思了一會擡頭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越來越近,便啞着嗓子回答:“欺負,她們日日欺負我,我在王府裏是吃不飽穿不暖,挨餓受凍不說,還天天幹些又髒又累的活——”
“儲夢瑤,你放肆!”
儲赫剛走過來就聽到她在這兒大放厥詞。他雖然不過問後宅之事,但也知道他偏寵鄭氏,鄭氏雖精于算計但絕不敢苛待他的子嗣,尤其是身為嫡女的儲夢瑤。
蕭巍煦聽他直呼她的名諱,言語裏更沒有半分尊敬,有些不悅的開口:“平陽侯,本王的王妃還輪不到你來訓斥!”
魏王府與平陽侯府素來不對付,加上儲氏的事情更是毫無半分情誼可言,所以他們從來只論官職。
看他這麽給面子,就算是演戲也好,看儲赫吃癟儲夢瑤就心情大好,心情一好手上就有些放松,這一放松原本系在玉佩上的絲線就垂了下來。
儲赫聞言也有些憤怒,蕭巍煦怎麽說也是他的女婿,可這卻是他第一次蹬門,竟還在下人面前訓斥他,真真是不讨喜之人,只不過礙于身份,他半天只吐出一個字:“你——”
看着這對曾經翁婿的相處模式,儲夢瑤有些恍惚,這兩人怎麽看都是仇人吧?還好蕭巍煦與儲赫的第一輪對抗,以蕭巍煦一句話完勝。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
“魏王前來,所謂何事?”
嫁出去的女兒若是娘家無事斷不會輕易回來了,儲赫不相信他們回來沒有別的目的,而且蕭巍煦緊握着儲夢瑤的手,這手勢也絕不是為了表達親密,難道那東西真的在她的手裏?
想着他的主意力就停留在他們的手上,這一看就看到有細線垂落下來,就說他們是有目的吧,果然。既然這東西在平陽侯府出現,今日無論如何都得留下。
蕭巍煦自是看到了他關注目光,只是假裝不知,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王妃回來祭拜生母,本王怕她被苛待因此陪同。”說完把她往上身邊帶了帶,那意思就是這人現在在他的羽翼之下。
儲赫見此更篤定她手裏的東西就是他在找之物,魏王不近女色怎麽會突然對她這麽親近,這裏面肯定有貓膩。沒想到這蠢丫頭藏得如此之深,竟到現在才把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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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夢瑤哪想到他還有這招,很是生氣的狠狠踩一下他的腳,演戲就演戲,他竟然占她便宜,太過分了!
她的動作太過明顯,儲赫見此臉上到有了笑意。原來儲夢瑤對他也沒幾分情分,說不定今日上門都是被魏王逼迫的。
“瑤兒,莫怕,有什麽委屈父親為你做主!”
他突然的轉變,儲夢瑤都看呆了,什麽情況這是,當場轉性啊!一旁的儲夢菡也十分疑惑,爹爹這是怎麽了,他不是已經棄了儲夢瑤了嗎?
蕭巍煦本就是想試探儲赫一下,這下心裏也有了計較,原來儲赫早就知道玉佩之事。
儲夢瑤很快就看明白了,咬牙切齒的對着蕭巍煦說道:“你放松點,手都給你握廢了!”這人不愧是武将,握個手都下死手啊。
蕭巍煦聽她這麽說趕緊擡起她的手看了一下,果然她原本白皙的手因為他力道太大,已經一道白一道紅,看起來十分刺眼。
“本王不是有意的。”看她疼的眼睛都紅了,蕭巍煦趕緊致歉,儲夢瑤手背被他握的疼,手心被玉佩硌疼,真是,早知道演戲要命,她打死也不做陪練啊。
見他們松開了手,儲赫快一步走了過來,他雖然不是蕭巍煦的對手,但是這裏是平陽侯府,蕭巍煦一個護衛都沒帶,他還是有勝算的。
“魏王爺如此苛待小女,臣定會向皇上禀明。”随後他又對上她很是慈愛的說道:“阿瑤別怕,父親一定為你讨個公道。”
儲夢瑤故意眨眨眼睛一臉委屈的說道:“公道?為什麽要幫我讨公道,王爺送我東西,我不願收而已。”
說着她亮出手中的東西,她沒看出是什麽,反正覺得挺醜的肯定不值錢,蕭巍煦的東西她才不想要,想着就要扔掉。
蕭巍煦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見她擡起手悠悠的說了一句:“此物乃父皇所賜,王妃若是砸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儲赫看到她手中不是桃花玉佩,而是蕭國皇族代表身份的藍田白玉玦,很是失望的搖頭,儲夢菡看到他竟然把白玉玦送給儲夢瑤把玩,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娶了姐姐可是平陽侯府都不曾來過,更沒有相送什麽禮物。
“我若砸了,真的能誅九族嗎?”
皇家身份的象征,那可是個寶貝,不過她很好奇,如果誅九族的話會不會把魏王府、平陽侯府都算上。
“魏王妃,不得胡鬧!”儲赫聽她問出這麽蠢的問題,真想上去揍她,可惜蕭巍煦在她跟前,他不能動手。
儲夢瑤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對上蕭巍煦,戲演完了,他答應她的事情不會反悔吧?
蕭巍煦知道她的意思,随即點頭,既然已經應下她,就算她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丫頭,莫要胡鬧。”說着他又握住她的手,只是這次他盡可能的輕柔,這白玉玦雖然沒有桃花玉佩的作用,但也是萬萬摔不得的。
且眼下儲赫已經做了防備,他覺不能把她就在平陽侯府。
“你放心,我拿的穩。”儲夢瑤沒明白過來另一層一起去,心裏一陣鄙夷,真是她都答應不摔了,怎麽會出爾反爾呢,這人怎麽就那麽不相信她呢。
“此物乃皇族之物,王妃還是早些還給王爺的好!”儲赫見此氣憤的開口。剛才儲夢瑤明明真有摔了玉佩的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藍田白玉玦代表什麽,所以東西一定不能放在她的手裏。
她一個人死了是小,連累他被皇上責罰就是大事了。玉佩之事他一直沒什麽進展,韓家他已經差人查了幾遍,這汀蘭院他也沒放過,就連她待過的廟庵他都讓人探查過,都沒有消息,為此皇上頗為不悅。
他唯一的倚仗就是皇上,只能不斷的表忠心完成他的不管什麽指令,斷不能讓他失望,不然他在朝中全然無立錐之地。
儲夢瑤定然知道玉佩之事,既如此她就必須留下,威逼利誘也好嚴刑拷打也罷,她知道必須全部吐出來。
一旁的儲夢菡也死死咬着唇,等王爺發話把玉玦拿回去,這種東西儲夢瑤根本沒資格佩戴的。
“本王之物,還輪不到外人置喙!”蕭巍煦一句話怼的儲赫無語。他的東西送給他的王妃,旁人沒資格說話,尤其是一直與他敵對的儲赫。
儲夢菡見此眼睛又紅了,儲夢瑤真是好本事,才嫁入王府沒幾日就哄得世子和小公子的喜歡,現在不過一月,竟還入了王爺的眼,她可知道魏王爺從來沒如此待過她的胞姐。
想到這兒她眼淚又掉了下來,姨娘說男人都是如此,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所以看着依舊“牽手”甜蜜依偎的兩個人,她忍不住出言:“王爺可還記得三姐姐嗎?”
她就是要給他們添堵,她要讓儲夢瑤明白,無論如何她不過是繼室而已,她就算再得寵,也得在姐姐儲夢若牌位前祭拜,就算死了與王爺同棺的也只能是姐姐。
“王爺三年前就已寫下休書休了儲三姑娘,為何要記得她?”穆川被世子派過來打探情況,聽到還有人在王爺面前提儲氏,厲聲回複。
當初若非皇上和平陽侯算計,王爺怎麽娶她?就是娶了之後王爺待她也不薄,對她既往之事并未探究,她有了身孕之後王爺有意帶她離開,可是她不願,甚至以腹中之子威脅王爺奪位。
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起事端,王爺無法才獨自去了邊境。此後三年她更是喪心病狂,為了她的野心,竟把王爺留下的暗衛一一除掉。
王爺那時寫下休書本想将她繩之以法,哪知她早有防備,以世子性命相脅。彼時邊境戰事吃緊,王爺根本無暇顧及,哪知她竟假借魏王妃之名暗中與憫王勾結。
“不可能,姐姐育有二子,怎麽可能被休棄?”
儲夢菡根本不相信穆川說的話,姐姐想要權勢,想要地位,魏王妃已然是她能爬的最高了,她不會讓自己被休棄的。
蕭國有律法,若非犯了七出,婦人是萬萬不會被休棄,姐姐自幼由姨娘教導,慣會籠絡人心,不會到如此地步!
儲夢瑤第一次聽到這些,三年前休妻,阿哲現下兩歲有餘,這個時間點可真就尴尬了!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看他的臉色。
哎呀呀,這王爺不會頭頂着一片大草原吧?
蕭巍煦不想與儲家人解釋什麽,他相信儲赫能看得明白。只是無意間看到儲夢瑤眼裏的幸災樂禍,他忽然有種掐死她的沖動。
穆川這個時候不好再說什麽,王爺與儲氏的事,不能向外人道,若不是儲家人還有臉面在王爺面前提及儲氏,這些話也本該爛在肚子裏。
儲夢菡見他們沒在反駁,也不敢再提姐姐的事,只想着要救姨娘出來,所以她很是委屈的哭喊:“姐夫,救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儲赫呵退,她有些不甘心,上前攔在了儲夢瑤面前。
“長姐,你不能走!”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姨娘才被禁足了,憑什麽她在人前風光,姨娘只能被困于房內半步都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