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待我更衣去向王爺禀告此事。”
一刻鐘之後,陸承安收拾妥當就帶着侍書出了門, 到海棠院去給定王爺和定王妃請安, 并向他們禀告發生的事情。
陸承安到海棠院的時候, 定王爺和定王妃剛起床不久,得到下人進來禀告說陸承安來給他們請安了,兩個人禁不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徐氏還笑道:“今天承安來得比往日都早。”
定王爺卻像是有所預料一般,道:“他來這麽早或許有事,我們去看看。”
兩個人便一起去出去見了陸承安。
正屋裏, 陸承安先向兩人行禮問安後,才道:“兒子有事要向父王母妃禀告。”
定王爺陸志遠朝徐氏看了一眼,眼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看吧, 我猜得不錯吧。
徐氏微微一笑,回了定王爺陸志遠一個眼神——還是王爺厲害!佩服佩服!
陸志遠面露得色, 看向陸承安道:“有什麽事你說吧。”
陸承安便道:“這事要從前些日子阿芸妹妹落水說起,當時我只查到是丫鬟綠袖和安嬷嬷所為,但是綠袖和安嬷嬷都死了, 線索也就斷了,一直沒有查到幕布真正的兇手是誰。”
“直到昨天夜裏, 我帶阿芸妹妹她們上街賞燈,燈會上發生了意外,阿芸妹妹跟我們走散, 我追着找過去,發現阿芸妹妹被人綁架了,而綁架她的人身份都很可疑, 我便出手救下阿芸妹妹,并把綁架她的綁匪都抓了起來。”
“昨天晚上,經過一番審訊,那三個綁匪熬不住都交代了,他們原來根本不是大夏人,他們是北陸人。”
“北陸人?”徐氏吃了一驚。
“是的,他們都是北陸人,包括安嬷嬷和綠袖也是北陸人。”陸承安道。
“什麽?”徐氏更吃驚了,“安嬷嬷和綠袖也是北陸人?我們王府怎麽會混進北陸人?”而且還藏得那麽深,特別是安嬷嬷,在定王府裏待了多少年了啊,要不是今天這事兒,她死了他們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陸承安道:“北陸和我們大夏有着上百年的恩怨,他們一直觊觎着我們這塊繁華富饒的土地,不時派人潛藏到我們大夏朝來探聽各種消息,雖然我們嚴加防範,但這麽多年以來,總有些漏網之魚暗藏到了各府之中沒有被發現。”
徐氏點點頭,道理确實如此。敵對兩國互相派探子打入對方內部探聽消息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他們為什麽要對阿芸不利了?”徐氏疑惑地道:“阿芸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孤女而已。”
“起初我也是這麽想的。”陸承安劍眉微揚,接着道:“但經過昨夜之事,我發現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事情沒那麽簡單?定王爺陸志遠開口道:“你查到了什麽?”
“阿芸妹妹身上可能有某些人想要的東西。”陸承安道。
“那要把阿芸叫來問問嗎?”徐氏面露關心地問。
陸承安點了一下頭,“有些事需要叫她來問一問才能更清楚。”
徐氏轉頭看了身旁的陸志遠一眼,陸志遠點頭,徐氏便吩咐大丫鬟春蘭去栖霞院請蘇慧芸過來說話。
栖霞院裏,蘇慧芸昨晚上得了陸承安送的八面琉璃玲珑燈,一時興奮睡得晚了些,春蘭過來請蘇慧芸的時候,蘇慧芸才剛剛起床收拾妥當。
春蘭進門跟蘇慧芸行了一禮,道:“蘇姑娘,王妃請你過去一趟。”
蘇慧芸也不知徐氏這麽早請她過去有何事,但看春蘭這麽早就過來請她過去,想來事情肯定不簡單,便道:“好的,我這就跟你過去。”
如玉去架子上抱來披風給蘇慧芸披上,蘇慧芸跟着春蘭就出了門。
走到院子裏,蘇慧芸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下天,今日天氣很好,太陽早早地就從雲層後面露出了笑臉。
從栖霞院和海棠院連着的側門走過去,蘇慧芸沿着回廊走到正屋門口,蔣媽媽一早就在門口等着了。
蘇慧芸開口叫了一聲,“蔣媽媽。”
蔣媽媽是專門在這兒等蘇慧芸的,道:“王妃讓你直接進去。”
蘇慧芸應了一聲好,旁邊的丫鬟打起門簾子,蘇慧芸提步走進去。
正屋裏,陸承安三人正在等蘇慧芸,當蘇慧芸從外面走進去,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她看過去。
迎着三人投過來的目光,蘇慧芸壓下心頭的疑惑和忐忑,走上前向三人行禮。
徐氏擡手免了她的禮,臉上的表情很溫和,聲音也很溫柔,像是怕驚到她一般,道:“阿芸,你先坐。”
“謝義母。”蘇慧芸起身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臉乖巧的模樣,靜等着徐氏他們問話。
陸志遠向陸承安看了一眼,示意陸承安來問蘇慧芸,事情是陸承安查出來的,陸承安對此事也更清楚。
“阿芸。”陸承安開口道:“我有些事要問一下你。”
蘇慧芸看向他,她跟他認識那麽久,她了解他的為人,他是值得她信任的,她便點了一下頭,道:“義兄有什麽問題問便是了,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隐瞞。”
陸承安往她走近兩步,沉聲道:“前幾日,你在王府裏有人把你推下荷花池,想要害你性命,當時我派人去查了,一直沒有查清楚幕後的主使者是誰,一直耽擱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們出去逛街賞燈,你又遇到綁匪,起初我以為他們是普通的綁匪,後來經過審問才知道,我們抓到的那三個綁匪是北陸人,他們交代說想害你是因為你身上有重要的東西,是你爹以前查到的一些朝中的人私底下跟北陸人勾結的證據,你可知道?”
蘇慧芸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實在沒有想起什麽,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陸承安聞言皺了一下眉頭,道:“那蘇将軍在世的時候有沒有給你什麽東西?信件、玉佩,或者其他的什麽信物?”
“好像也……”蘇慧芸剛想說她爹沒有給她什麽東西,忽然就想起來她娘段氏去世的時候,給了她一個金镯子,說是她爹留給她的,要她一直帶在身上,千萬不能丢了。
“我想起來了,有一個金镯子。”蘇慧芸連忙道:“是我娘臨終的時候給我的,說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要我好生保管,千萬不能丢了。”
陸承安聞言,頓覺陽光撥開烏雲見到了曙光一般,立馬道:“在哪兒,快拿來看看。”
“在栖霞院。”蘇慧芸從段氏那兒得了那金镯子之後,想着是父母留給她的遺物,她就一直舍不得拿出來戴,從得到之後就妥善地讓如玉收了起來,現如今就好好兒地放在栖霞院正屋的箱子裏。
“快帶我去拿。”陸承安很急切,拿到金镯子才能希望找到蘇景山留下來的那些證據和名單,把那些害死蘇景山的人和危害大夏朝廷的奸細都一網打盡。
“好。”蘇慧芸答應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帶着陸承安就回栖霞院拿金镯子去了。
蘇慧芸和陸承安走得極快,從海棠院正屋裏出來,穿過側門就到了栖霞院,如玉正在栖霞院的正屋裏打掃,就聽到蘇慧芸回來的聲音。
“姑娘。”如玉擡頭看到蘇慧芸領着陸承安進門,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叫了一聲。
蘇慧芸開口道:“我娘臨終時留給我的那個金镯子放在哪兒的?”
如玉道:“就在裏間的櫃子裏。”
“快去找來。”蘇慧芸忙道。
如玉見她要得急,也不敢遲疑,連忙答應一聲就往裏屋裏去開櫃子,蘇慧芸提步跟進去。
“找到了。”如玉負責保管蘇慧芸的這些首飾,清楚的記得東西放在哪兒,打開櫃子就找到了。
蘇慧芸走上前,從如玉手上接過金镯子,她這會兒才注意到,蘇景山留給她的這個金镯子竟比普通的金镯子大一圈,面上也沒有任何花紋修飾,就是很普通的○狀镯子,而且看起來比大拇指還粗,戴在手上并沒有什麽美感,戴在她這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手上更是不相稱,除了顯得很有暴發戶很值錢的氣質外,也沒看出什麽特別來。
就是這麽個镯子,這是蘇景山千方百計留下來的,到了蘇慧芸的手上之後,有人甚至想要她的命。
蘇慧芸拿着金镯子看了半響,沒看出什麽特別之處,她便只好拿出去交給陸承安。
“這就是我爹留給我的金镯子。”
陸承安從蘇慧芸手上接過金镯子,左右看了看,金镯子的表面很光滑,沒有任何花紋或者字跡,整個一條比大拇指還粗的金子打成一個圈就成了現在的這個金镯子,光是以金镯子的這個分量,那就值很多錢了。
想到這兒,陸承安忽然一愣,他把拿在手上的金镯子又掂了掂,敏銳的發現金镯子的重量可能不太對,照這麽粗的金镯子來看,應該比現在的分量更重才是,而他拿在手上明顯輕了許多。
這個金镯子是空心的!
蘇景山留下的證據一定就藏在金镯子裏面!
陸承安面色凝重地把玩着手上的金镯子,這個金镯子連接得嚴絲合縫,到底哪兒是開口,該怎麽打開?
“有什麽不對嗎?”蘇慧芸見陸承安一直盯着金镯子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讓我再看一下。”陸承安用手指一點點地把金镯子整個摸了一遍,這一次他終于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地方,他忽然靈機一動,在那個稍微突起的地方按了一下,金镯子啪地一聲就打開了。
金镯子果然是中空的。
緊接着陸承安就發現了藏在镯子裏的紙條,那是用很小的字,小得像螞蟻一樣的字,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內容的紙條,上面陳述了許多的秘密。
陸承安只掃了一眼,就連忙把紙條和金镯子收了起來,“我拿去給父王。”
“義兄。”蘇慧芸有點兒擔心,忐忑不安地看着陸承安。
陸承安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兒的。”
“嗯。”或許是陸承安給了她安定的力量,蘇慧芸點了一下頭。
随後陸承安就把金镯子拿去交給了定王爺陸志遠,他們在書房裏說了許久的話,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商談了些什麽。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京城裏的氣氛都變得很緊張,有不少的朝廷官員都被查了,皇帝派人抓了不少的人,兵部侍郎也被抓了起來,兵部尚書都稱病告假待在家中拒不見客了,一時之間朝堂上風起雲湧,人心惶惶。
只不過對于某些人來說,越是混亂的局勢,越有利于自己安插布局,事情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瑞王府的春日宴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明天(4月19)我要帶女兒去重慶兒童醫院檢查髋關節,就只有9點鐘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