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衣女鬼
江叢一臉的不知所雲。
卻忽然聽到齊長鶴低聲的一句話,“好看嗎?”
江叢回想了一下他剛剛看到了什麽,紗幔後的白衣女鬼?
他試探着回了句:“還……行?”
他這話一出,系統就知道他要完,默默放了一分鐘禮花。
齊長鶴不怒反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實在不能算是在笑,面目扭曲的不成樣子。
但依然很好看。
江叢懵懵懂懂、茫茫然然,他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吧。
他就說了兩個字啊,怎麽,齊長鶴周身的氣壓突然就下降了?
等到他想仔細看看齊長鶴的臉找出他生氣的蛛絲馬跡來,齊長鶴卻已經面無表情的快步走過去坐到了位置上。
江叢跟着過去,卻沒有坐在他旁邊,而是站着侯在一旁。
系統:“……”
它是真沒見過這麽能作死的。
一道送分題硬生生做成了送命題。
所以說,是個智障啊。
Advertisement
系統學着江叢感嘆道。
果不其然,齊長鶴周身的氣壓更低沉了,梁恒知府打了個激靈,不知怎麽惹得這位生氣了。
他心裏警覺,面上笑眯眯的道:“大人,你聽這琴聲,這妙荷姑娘不愧是那芬香院的花魁,這曲子談的就是妙啊。”
齊長鶴沒說話,面上陰晴不定。
梁恒知府也不好猜測他是對這琴聲滿意還是不滿意。
只好繼續道:“妙荷姑娘的琴音平日裏可是難得一聞,我今日還是沾了大人的光才能一聞,當真是天上之音。”
江叢差點沒笑出聲來,“這胖子挺有意思的啊,崽,明明是他請來的人,他來句是沾齊長鶴的福氣。”
系統:“……”
難為您老還有心思笑人家了。
江叢的眼神往桌上一一掃過去,這滿桌的山珍海味,昂貴菜肴,可一點都不像是個目前窮困的縣該有的樣子啊。
“崽,我說錯了,這胖子,是真好玩啊,居然把齊長鶴當成一般的官員來對待,遲早要玩完。”
江叢逼逼叨叨了一堆,系統慢吞吞的回了一句,“我看,要玩完的不是他。”
坐着的那位周身已經開始冒黑氣了。
江叢疑惑,“那誰要玩完?”
“我怎麽知道。”
江叢嫌棄,“你有屁用。”
系統矜持的送上了一句話:“一路平安。”
就沖他剛才的那句話,系統決定,讓他自生自滅。
不作不會死。
活該。
江叢再次回過神來,只聽到齊長鶴說了二字,“難聽。”
帳幔後的琴聲停了一下,發出清脆的琴弦崩斷聲。
江叢簡直要笑瘋了。
梁恒知府的臉都要青了。
帳幔後的女子焦急的出聲,“大人,弦斷了……”
梁恒知府擺擺手,不耐煩的道:“斷了就別彈了,過來陪大人。”
那女子誠惶誠恐的道:“好、好的。”
接着走出了紗幔,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江叢擡頭看了眼,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撇撇嘴。
長得連夏四小姐都比不上,更別提跟齊長鶴比了。
“崽,就這,花魁?”
系統:“咋的,不興許人家床上功夫好。”
江叢對這個一言不合就開黃腔的系統絕望了。
他深惡痛絕的怒斥:“崽,你怎麽能這樣!出口便是黃腔,實在有辱你身為我崽的身份!”
系統一句話一針見血:“齊長鶴在看你。”
江叢秒慫,“啥啥……啥啥、啥?”
江叢心虛的瞅一眼齊長鶴,發現是系統在騙他,底氣立馬就來了。
那女子陡然一見到齊長鶴的臉,眼珠子都不會轉了,直直的盯着人看,随後才嬌羞的紅着臉往齊長鶴身邊湊。
那女子端起酒杯,有意無意的露出自己的胸脯,嬌滴滴的道:“大人,我來喂您。”
齊長鶴皺眉避開了,“不用。”
那女子不依不饒,恨不得整個人都蹭上齊長鶴。
江叢跟系統說,“她胸好小,還有臉露出來。”
系統敷衍:“是是是,你大你大。”
“她皮膚也黑,穿的少,盡暴露自己的缺點。”
“你白你白你白。”
“她眼睛小,鼻子也塌,嘴巴還大,聲音也不好聽。”
“你眼睛大,你鼻子挺,你嘴巴小,你聲音好聽行了吧。”
“她長得一點都不好看,琴彈的難聽死了。”
“你好看,你彈琴好聽。”
系統照常敷衍完,突然覺出剛剛那一番話不太對勁。
“蟲,我怎麽聽你剛剛那語氣,酸溜溜的啊……”
江叢大聲反駁,“哪有,你瞎說!她本來就這樣!”
江叢不大聲反駁還好,可他這一反駁,就讓系統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她長得還沒我好看,齊長鶴怎麽有耐心一直陪着她。”
系統:“???”
不是,您老是那只眼睛抽風了,哪看出來的男主有耐心,男主在陪她了?
這他媽,酸的這麽喪心病狂嗎?
還要不要點臉了。
江叢議論完,回頭看見那女子不知說了什麽,自己咯咯咯的笑起來了。
“她又不是母雞,咯咯咯個屁啊。”
系統:“……”
江叢咬牙切齒,想把那女子從齊長鶴身上撕下來。
系統是不知道江叢哪裏來的那女子貼在了齊長鶴身上的這結論,這兩人明明離了三十厘米有多。
“殿下,您該處理正事了。”江叢出聲,刻意加重了正事兩個字,提醒齊長鶴他現在是在不務正業。
系統眼睜睜的看着齊長鶴周身的氣息開始回春。
齊長鶴的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知府大人,賬簿還請拿來。”
梁恒知府谄媚的笑了笑,揮揮手讓身後的人把賬簿拿過來。
那女子也被梁恒知府扯到了一邊。
江叢對賬簿這種東西一點研究都沒有,毫無興趣的移開了視線。
齊長鶴看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便看完厚重幾大本賬簿。
梁恒知府心裏不屑,就這麽點時間,走馬觀花都不一定能看完,怎麽可能看得完。
齊長鶴手指點在賬簿藍色的封皮上,周身氣場全開。
“這賬……”梁恒知府的心随着齊長鶴的話語升了起來。
“沒有一處對得上,知府大人,想想該怎麽交代吧。”齊長鶴的聲音淡淡的。
梁恒知府頭上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他低下頭,眼裏是不易察覺的陰毒。
既然這小官油鹽不進,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回客棧的路上,江叢和齊長鶴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都在等着對方先開那個口。
直到下了馬車,都沒人先開口。
江叢氣的要死,“崽,你看他!你看他!你看你哥這個不孝崽!他居然不搭理我!”
系統:“……男主什麽時候成我哥了,你再沉迷父子情深,我就讓你原地爆炸。”
江叢氣呼呼的別開頭,不想搭理系統。
進了房間,也一直沒有人先開口,似乎都在玩弱智游戲,誰先開口誰就認輸了。
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冷戰起來的系統:“……”
它簡直弱小可憐又無助。
最後先認輸的哪一方,是齊長鶴。
“手拿來我再看看。”
江叢從鼻子裏發出“哼”的聲音,別開頭不搭理齊長鶴,徑直上了床。
齊長鶴無奈,他這輩子都沒這麽伺候過一個人,也不會再伺候第二個人。
江叢等了半天,等到自己快要睡着了都還沒等到齊長鶴重新說話。
他氣的想咬被子。
這一氣,一直到了他睡着,齊長鶴才熄燈上了床。
身旁江叢突然翻了個身,嘴裏喃喃念叨着些什麽,齊長鶴湊近了去聽,才聽清江叢在說些什麽。
“讨厭……破齊長鶴……不……崽……”
他的話語斷斷續續,但是讨厭和齊長鶴這幾個字,齊長鶴确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嘆了口氣,把人拉懷裏抱着,小心翼翼的不驚動熟睡中的江叢。
第二天醒過來,江叢癱在床上,雙眼呆滞的望着雕花床頂。
雖然是在他沒有記憶的情況下,但他還是和齊長鶴同睡一張床。
而好死不死的,他又做了關于齊長鶴的……不可描述的夢。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齊長鶴知不知道。
要是齊長鶴知道江叢的春夢對象是自己,那他會不會被弄死了。
江叢瑟縮着,抖成了鹌鹑,昨天晚上的威武霸氣一瞬間都被狗吃了。
“崽,齊長鶴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一刀,砍死我啊……”
系統:“別想了,不可能的。”
江叢的心剛準備放回原處,又聽系統接着說,“他只好讓你生不如死。”
比如幹到不能下床之類的,系統就很喜歡。
江叢的心一瞬間又提起來了,撲通撲通的直跳,仿佛馬上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江叢癱了好一會兒,拒絕接受現實,一臉冷漠的在床上癱了個夠。
一直到齊長鶴推開了房門,江叢突然詐屍,想要起床,可是他的褲子,濕的有點……明顯。
江叢尴尬的在被子裏捂住褲子,讪讪的笑道:“殿下……”
齊長鶴的眼神似有若無的掃了眼被子,“我來看看你醒了沒。”
江叢瘋狂點頭,“醒了醒了醒了!”
別過來!求你快點走啊神仙!
墨菲定律這個時候發揮了他的作用。
齊長鶴一反常态的沒有立刻出去,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是要等着他起來。
江叢羞憤欲死。
“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