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奈與迷茫
Kim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剛剛無由來的怒火慢慢平複了下來，自己不禁一時失神：這是……喜歡嗎？不不不！他慌得搖了搖頭，想是要把這個“錯誤”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腦袋。明明從小到大都是像父親般穩重兄弟般溫柔地呵護着Leslie，是哪裏做錯了嗎？自己只是……想把最好的世界展現給他啊。這是愛，但怎麽會是情人間的愛呢？明明是比愛情更加深厚，更加持久的親人間的愛，是永遠讓人安心、欣慰，不會傷人的愛啊……
Kim苦澀地閉上了眼，只感覺心裏守護的那方樂土崩塌瓦解了。“這不是愛情……不是的……Leslie一時糊塗，自己不能糊塗啊……應該讓他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他會明白的……對不起……對不起……”低聲的呢喃被派對的喧鬧保護地很好，這份悲傷卻又在歡快的氛圍中格外諷刺。
Leslie空着肚子走出了派對場地，他實在無法在這個地方多呆一秒了。回想着剛剛自己的作為，恨不得狠狠捶自己幾下——天哪！那是自己嘛！哪來的膽量做出那樣輕浮的挑逗動作……難道自己為了引起Kim的注意，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嗎……怎麽會，這樣呢……
Kim默然地離開了派對，剛開門就捕捉到了一個消瘦的背影，在冷風中縮着脖子，微不可察地顫抖了幾下。Kim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解開了圍巾，“踏踏踏踏……”背後傳來了腳步聲，只見一個人先自己一步跑到了Leslie旁邊。
“嘿！你小子怎麽在這呢……那些個美女都在找你呢，這不，讓我把你給綁架過去！”
只見那人勾着Leslie的肩，笑嘻嘻地說道。
“噗！沒想到被鮮花圍着還能記挂着我這株綠草啊，可不枉我們兄弟一場，你說是吧。”說罷用胳膊肘捅了捅那人的胸膛。
“哎，你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吃我一記！”瞬間一只“鹹豬手”三下五除二地把Leslie柔順服帖的頭發變成了雞窩。
看着不遠處的兩個身影嬉戲打鬧的樣子，Kim先是一陣寂寞，接着卻又欣慰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看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總有一天他會展翅飛離開舒适安逸的家，把原本被親情填的滿滿的感情一點一點分給友情、愛情。雖然會失落，但也會由衷地開心：終于長大了，可以追尋自己的人生了。Kim微微一笑，停下解圍巾的手，看來自己以後可以把Leslie托付給他的朋友們了。抑制住快要湧出的傷感，他想趕緊轉身離去……
“唉？Leslie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Kim瞬間轉了回來，只見剛剛還生龍活虎的Leslie此刻臉色蒼白，該死！一定又是胃病犯了。
“額，沒事……胃有點難受，等等就……”本想佯裝沒事，趕緊回去的，卻腿上無力，一下子癱了下去，估計要和雪地再一次親密擁抱了。
剛閉上眼準備好迎接冰涼，卻在下一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啊，謝謝你了，……”剛想說出朋友的名字，卻看見抱着自己的人竟是Kim，下意識地想掙脫出他的懷抱，卻聽那人嚴肅低沉地說道：
“別動。”然後又轉向他的朋友，“不用擔心，他只是胃病犯了，我帶他去醫院。哦，我是他……額，兒時的玩伴，像……親人一般，我會照顧好他的，趕緊回去吧，不然一下子少了兩個人，美女們該掃興了。”然後紳士地笑了笑，轉過身快步地離去了。
Leslie聽着Kim的一席話，默默地在心裏說着：“親人啊……你不用那麽着急撇清我們的關系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Leslie的朋友愣在了那裏好幾秒，才緩過神來，回想起剛剛身邊突然飛竄的身影，以及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對Leslie擔心的模樣，若不說明了他們的關系，自己還真以為……他們是情侶呢。哎喲，自己在想什麽呢！他拍拍腦袋走回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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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邊的Leslie卻犯了難，為了能更快地回到室內，Kim剛剛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現在他僵着身子，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這樣的懷抱，感覺已經好陌生了。
“放松。”明顯察覺懷裏的人的不自然，Kim皺着眉說道，“我到宿舍給你做點粥，乖。”然後又緊了緊手臂，害怕把人給跌了。
“嗯。”
兩人陷入了無邊的沉默中。路上一下子只剩下鞋子與雪地碰撞的聲音，偶爾枯枝晃動的聲音，以及從繁華的路兩旁稀稀散散傳出的熱鬧聲。Leslie靜靜靠着Kim結實溫暖的胸膛，看着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不覺得勾起了嘴角。
Kim看着Leslie久違的微笑，感到心底一軟，“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沒……沒有。”被說中的Leslie低下了頭，紅了耳根。
“最近有好好吃飯嗎？又瘦了，不喜歡這裏的菜嗎？”
“……沒有，胃口不好。”
“想吃什麽，我可以給你做。”
“不用麻煩了，你也很忙，過一陣習慣了就好。”Leslie淡淡地拒絕着，頭埋地更低了。
Kim理解Leslie的難處，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又不做聲了。
總算到了宿舍，Kim先端了杯熱牛奶給Leslie，又拿了個被子給他暖暖身子，接着到廚房忙碌了起來。
Leslie趴在沙發上，盯着燒水洗米的Kim，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些沒有隔閡與尴尬的歲月。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人明明離自己這麽近，卻總感覺觸碰不到一般，不禁心慌着急起來，鬼使神差地一步步走向了Kim。
熬着粥的Kim感到身後一沉，接着一雙手圍上了自己的腰際。
“Lesl…”
“就讓我趴一會，好麽……”不是詢問，而是請求，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Kim不再說什麽。
“呵呵，明明以前做這些事都毫無顧忌，現在卻再也回不去了。我真傻，要是什麽都不說，應該就不會這麽寂寞了，還可以偷偷地吃你的豆腐，是吧。哈哈哈……”
帶着哭腔的話讓Kim的心絞痛了起來，是自己的錯嗎？是自己……讓他有不該有的情愫嗎？怎麽辦，明明最想保護他的，怎麽成了這樣呢……默不作聲地關上了火，盛出一碗粥。卻感到背上突兀的涼意，趕緊轉身拉起Leslie，一張淚水滿布的臉現了出來。
“別哭，別哭……乖，別哭了。我還是……你的哥哥呀，Leslie，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啊，一直都是最關心你的啊。”像安慰脆弱的孩子般，慢慢地拍着Leslie的背。
“哥哥，哥哥……呵呵，你需要這麽殘忍，一直提醒我你只把自己當我的哥哥嗎……”
Kim只覺心絞地更厲害了，卻只咬咬牙說道：“Leslie，我從小就說過，會一直當你的哥哥，給你最好的呵護的，不是嗎？你可能……是對我的溫柔産生了依賴，也可能是……一時的恍惚，錯把我們之間的親情當成了愛情吧……聽我說，你一定會遇到真正對的人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全力支持的。”把自己所想的說了出來，卻沒有本該有的輕松，反而覺得心裏仿佛有了個洞，好像怎麽補都補不上了。
看到身下人沒有了動靜，Kim剛張開口想說話，卻被Leslie打斷了：
“夠了！你可以把我只當成弟弟，因為……因為一直都是我單戀你而已。我已經……已經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了……我沒有奢望什麽，你不用一遍遍暗示我放棄。我不會纏着你的！只是你沒有權利诋毀我的感情！明明就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有多……愛你啊……”
最後三個字吐得很弱，仿佛顯示出主人絕望的心情般。
Leslie擡起手擦去溢出不止的淚水，用盡全力擠出一個笑臉，
“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我的好哥哥。”句尾的幾個字被強調突出了，讓人感到尤為刺耳。
Leslie慢慢走到門邊，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晃了晃，“再見。”
然後屋內再無了聲音。Kim挪不動了腳步，看着恢複到清冷的屋子，他懷疑剛剛的一幕幕是不是只是夢境……
再見，是再也不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