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撕破臉皮 (1)
系統：滴滴滴，檢測到有人需要宿主幫忙，作為一個好人，怎麽能拒絕別人的請求呢？請宿主為人帶路，獎勵：善良值＋50，雞蛋＋20
程蓉蓉：……
所以，這玩意其實就是看臉吧？
“你想買啥？”程蓉蓉跟着齊知玉一起出了這胡同，小聲問他。
“我需要買什麽？”齊知玉反問。
程蓉蓉整個人都不好了。齊大魔王其實就是神經病吧？不知道買什麽還要來買東西？
齊知玉也反應過來，自己這麽說不太妥當：“這兒的東西我吃不慣，想換點細糧。”
程蓉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要是別人這麽說，她絕對會認為奇怪，不過齊知玉？這人一開始就有病啊。
對這黑市，程蓉蓉其實也是不太熟悉的。以前跟着她爹來的次數少，後來等剩下她自己了，不要飯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和別人換什麽？
再後來，她就逃出了這兒。當年對這兒的印象，早就給忘幹淨了。所以，說是給人帶路，其實她也得摸索。還不能讓齊知玉看出來。
畢竟她算是本地人了，要是連這路都摸不清，還不得讓人懷疑？
程蓉蓉帶着齊知玉倆人在這黑市上看了一圈兒，賣啥的都有，倒是沒程蓉蓉想的難。細糧的話，也能看見。
不過齊知玉好像一點兒都不在意，東看看，西看看的。
“齊知青，你不是要來買細糧的嗎？”程蓉蓉不解。
“忽然改主意了。”齊知玉一本正經。
程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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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就在程蓉蓉打算丢下他的時候，齊知玉好像忽然看見了什麽，大步朝前跑了去。程蓉蓉想了一下，果斷追過去。
就看見他蹲在了一個攤前。
擺弄着一個小盒子。
盒子是木制的，她也看不出哪裏好。
“盒子裏要是有玉，就好了。”齊知玉的聲音不大。
那擺攤的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子，眼睛一瞪，瞧着就有點兒吓人。他聽齊知玉這話，一把拿過了盒子：“俺這兒沒玉。你要的話，去東邊。”
“東邊路遠，怕是會落了井。”
“你想要什麽玉？”絡腮胡子又問。
齊知玉笑笑，然後點了點那個絡腮胡子手裏的盒子。
程蓉蓉看着一臉茫然，所以，這是什麽鬼？
暗號？
“老大？”那絡腮胡子有點兒不敢信的問了齊知玉一句。齊知玉這點點頭。
“您咋跑這兒來了？”
“我以後都在這兒，也許幾年，也許……一輩子。”齊知玉自己也說不清，他被家裏人丢下來之後，到底要在這兒多久。
那個家已經抛棄他了，畢竟，在那個家裏，他是多餘的。
也許，真的會在這鬼地方一輩子，娶妻生子……齊知玉想想就覺得頭疼。
“啊？那您，可是有啥吩咐？”絡腮胡子忙問道。
“幫我買些東西。”齊知玉說完，給了他一張紙條。然後起身就朝着程蓉蓉這邊走了來。
沖着程蓉蓉竟然笑了。
不得不說，齊知玉長得，是真的好看。這會兒一笑，讓程蓉蓉差點兒都忘了要問他什麽了。
“你這是在和人對暗號？”程蓉蓉好奇的看着齊知玉。
她一直挺好奇這位齊大魔王的。
“算不上暗號……三年前我幫了他一把，不過他不知道我是誰，這會兒我想起來有這麽一號人，又打聽到他在黑市賣東西，所以才過來的。這人生地不熟，總得找個人幫忙啊。”
齊知玉這話說的，讓程蓉蓉有種錯覺，他想說的大概不是找個人幫忙，而是找個苦力折騰！
“今兒個的事兒，蓉妞兒你會給我保密嗎？”齊知玉看着程蓉蓉，好看的鳳眼裏，都是她的影子。
程蓉蓉都單了小兩輩子了，被他吓了一跳，趕忙從他身邊挪開兩步：“我啥也沒看見，需要保密啥？”
“蓉妞兒真聰明。”
程蓉蓉被齊知玉這話給惡心的夠嗆。
“你沒事兒了吧？沒事兒趕緊走，我還要等我爹呢。”程蓉蓉這會兒惦記着那二十個雞蛋呢。想着直接都拿出來。
回頭就說是她便宜從人那買來的。
齊知玉這會兒也沒繼續留在程蓉蓉這兒，沖她擺擺手，就走了。
等人一走，程蓉蓉趕緊有回了那小胡同裏去，然後把那二十個雞蛋也給拿了出來。腦子裏的善良值，也從之前的惡劣成性，變成了重新做人。
進度條的顏色，也從原來的紅色，變成了現在的綠色。
系統：滴滴滴恭喜宿主重新做人，系統空間将于二十四小時後，為宿主開啓，請宿主努力做個好人。早日發家致富。
程蓉蓉：……
這重新做人四個字太諷刺了。
之前還以為死活都完不成的，結果，這其實是個看臉系統！只要對上齊知玉，她這善良值漲的飛快。
程蓉蓉都要忍不住懷疑，這玩意其實是齊知玉的。而不是她的了！
不過系統空間打開了可比啥都好。
系統在發言之後，就開始沉默了。腦子裏程蓉蓉也只能看見那快要長大的人參，其他的啥也看不見。
大概是在升級。
“蓉妞兒？”程大旺扛着一袋子，差不多有五十斤的細糧，從一胡同裏轉了出來。就看見自家閨女正蹲一小胡同裏，不知道幹啥呢。
程蓉蓉被自家老爹一叫，也吓了一跳。
瞧着她爹扛着的袋子，就拿着小布包跑了過去：“爹，換完糧食了？”
“換完了，蓉妞兒你買了啥？爹幫你拿着。”程大旺看見了閨女手裏拎着的小包，就打算幫忙拿着。
“這是剛才去黑市裏的時候，一個大娘賣給我的雞蛋。她家裏孩子急着去醫院，這會兒就差了五毛錢，三十個雞蛋，劃算着呢。”
“這麽便宜？不要票的？”程大旺也吓了一跳。
程蓉蓉點頭：“可不是？要票我也沒有啊。”
“還是俺蓉妞兒運氣好。”程大旺這會兒也覺得自家媳婦兒說閨女是福星這事兒有道理。
他家蓉妞兒，可比福妞兒有福氣多了。
運氣好……
程蓉蓉這會兒倒是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了。不然也不能是重活一次，還帶了這麽個缺心眼系統。
程大旺扛着麻袋，又帶着程蓉蓉去了供銷社去扯布。
“爹，今兒個李爺爺給的票裏，有布票嗎？”
路上，程蓉蓉小聲問程爸。
程大旺趕忙放下麻袋找了找，還真的有：“五尺布票呢，你李爺爺怕是把家裏的布票都給咱了。”
“那咱今兒個把布都扯了吧。媽身上的衣服也都壞了。”程蓉蓉小聲說了句。
在程家，先是程蓉蓉的衣服，然後是程爸的衣服，最後，程媽才會給她自己準備。
程蓉蓉是她的命根子，程大旺是總得在外面，得體面點兒。所以，程媽就沒顧過她自己。
程大旺想想，也答應了。
到了供銷社，程大旺扯了一共八尺布，還換了一斤的水果糖。這才扛着東西去坐馬車。
村子裏的馬車這會兒已經在縣城裏的國營飯店前面等着了。
“哎呦大旺，你這是又來給你家蓉妞兒換細糧？”村子裏的周寡婦這會兒正坐在馬車上和人說話呢。
瞧見程大旺扛着的麻袋。就笑呵呵的問了句。
程大旺點點頭：“這不是村子裏收成快下來了？俺先把去年的糧食換了，回頭留着給蓉妞兒吃。”
“看看你們家蓉妞兒，長得可真是标志。指不定就是吃那細糧吃的。”周寡婦瞧着程蓉蓉，心裏也是一陣羨慕。
她們家的娃，能吃上飯就不錯了。細糧啥的，那是想都別想。
這會兒，村子裏的知青也都在呢。
多少的都買了東西。齊知玉還是坐在馬車前面，好像是在神游天外，啥事兒都和他沒關系。
方習這兒，張紅芳正跟他說話，手裏拿的是一本書。
那邊的孫青正和姜慧不知道說啥，過會兒，姜慧就會點點頭。
程大旺把麻袋放在了馬車上，自己這才也上了馬車。正想招呼閨女，就看見程蓉蓉有去了前頭。
“有地兒嗎？”
程蓉蓉看着齊知玉。
齊知玉這次連想都沒想，就給程蓉蓉讓了個地兒。
“叔，咱們這沒有沒到的了吧？”前頭，王大鐵喊道。
“沒了沒了。”周寡婦趕忙喊道。
“俺兄弟好像還沒回來？”程大旺看看這馬車裏，可是沒見自家兄弟。
“你還不知道？哎呦，今兒個你們老三家的娟兒，救了個老太太，這老太太可是大院兒的家屬，這會兒他們一家子都讓人開小汽車給送回去了。中午就回了，別提多風光了。對了，俺還聽說，她改了名了！”
周寡婦咂咂嘴巴。
程蓉蓉一聽，倒是想起來了。當時也是有這回事兒，就因為這，程鳳兒在家裏風光了好一陣子，在老太太那兒都得了臉。
“哎，大旺村長，你說你們家老三一家子以後是不是要發達了啊？”周寡婦八卦了句。
程大旺倒是沒啥想法：“那是好事兒。大鐵，那這兒就沒人沒回來了。咱們趕緊回了。”
程大旺話說完，前頭的王大鐵就趕緊趕馬車回了。
程蓉蓉這兒，則是想着那讓程鳳兒救了的老太太呢。之後這兩年日子過的難，程鳳兒一家子可沒少靠着人家的救濟。
後來，人家落魄了。她們可是轉頭就翻臉不認人。
不過這和她可沒啥關系，程鳳兒的事兒，她給記得呢。等着自家換了房子，徹底和他們沒了關系。早晚她要收拾了那倆人渣！
馬車到了村子的時候，那都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程媽在村頭手裏還提着小燈籠。這會兒還買不起手電筒，用的都是自家油燈做的小燈籠。
看見程大旺帶着自家閨女回來了。程媽趕忙迎過來：“咋現在才回啊，蓉妞兒累壞了吧？”說完，程媽順勢把程蓉蓉拿着的雞蛋，也給接了過去。
“咋樣了？”程媽這會兒才偷偷問了程爸一句。
程爸看看周圍：“咱回家再說。”
程媽一聽，想着大概是好事兒了。
一家三口趕忙的朝着家裏趕。等到了家裏，就看見這會兒主屋那邊屋子裏的油燈點的明亮。程大旺有點兒奇怪：“咱媽不是最怕浪費燈油了嗎？”
“是怕浪費，這會兒老三家的娟兒……哦不對，是鳳兒，她今兒個去改名的時候，碰見了個摔了的老太太，給救了送醫院去了。人家家裏那是有能耐的。送了不少的禮物過來。老太太這會兒正拉着老三一家子話家常呢。”
程媽說完，也打開了自家的門。
話家常？
程大旺那是半句都不信，大概又是為了老四的事兒。
進了屋，程媽把自家做的小燈籠熄了。又拿了燈油來，把裏屋外屋的都給點的通亮。
“這咋點這麽亮？”程大旺被自家媳婦兒給吓了一跳。
“她們有好事兒點燈，咱們家也點着。”程媽這會兒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知道，今兒個她們一回來，就把俺也叫過去了。老太太裏外的就說咱們蓉妞兒比不上鳳兒還有福妞兒。說啥咱們的糧食都白瞎了。”
程大旺一聽也是生氣：“咱們咋着就看不上蓉妞兒！”
“誰知道。”程媽氣的夠嗆，又瞧着自家閨女心疼：“咱蓉妞兒多好啊。”
程蓉蓉面無表情的聽着自家老爹老媽誇自己。這會兒她已經從最開始剛回來時候的感動，到後來的害羞，之後的無奈，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
要是哪天她爹媽沒誇她，她才覺得奇怪呢。
“咱們蓉妞兒可不是好嗎？今兒個俺去換細糧，蓉妞兒在黑市那兒，還遇見了個老太太，五毛錢換了三十個雞蛋回來。”
程大旺這會兒驕傲的很。
程媽聽了也是高興：“還有這事兒？咱們蓉妞兒才是真的有福氣，就是咱們不往外說！”
程蓉蓉這會兒，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比城牆都厚了。
“對了，咱們家的參賣了沒？”程媽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人參的事兒了。說話的時候，還沒忘了把門給插上。
“賣了，俺今兒個一去了縣城，就先到李叔那去的，李叔看着說品相好。給了咱們六百，五百是現錢，剩下的，給咱們換了票。”
“票？李叔這是照顧咱們了啊。”程媽也是有點兒激動，這年頭，票有時候比錢都重要。這錢有時候能借，可有的票是買不來也沒人借的。
“可不是？裏面有五尺布票，閨女說讓加上咱們家攢的都給扯了補，一塊花布一塊藍布。給你和蓉妞兒都做上衣裳。”
程大旺說着，把他夾着的布給了程媽。
程媽摸着布，臉上笑容是蓋不住了：“還是俺們蓉妞兒知道疼媽。那錢，大旺你咋打算的？”
“俺想着，這幾天俺就去批宅基地，等着秋收之後，咱們就蓋屋子。回頭争取入冬咱們就住進去，不在這兒跟着他們擠着了。”
程大旺這話，算是說到了程媽的心坎兒裏去：“早就該這樣了，這平時一到了冬天，你那幾個兄弟媳婦兒，還有咱媽，都偷着拿咱們的柴。咱們不知道虧了多少。還又不能說。”
“孩子她媽你放心，這回咱們一準兒的搬走。”
程大旺這會讓心裏已經是打定主意了。
老太太成天的看不慣蓉妞兒，還總拿着蓉妞兒和福妞兒還有鳳兒她們比，他家蓉妞兒咋着就得和人比了？
好好的日子，咋就得給他們折騰。閨女這麽聽話，憑啥還得讓人欺負了？
程大旺想着，把包着錢的紅布給了程媽：“這錢你收着，回頭俺就去批宅基地。”
“哎！”
程媽點了點裏面的東西，除了錢，還有那些票。
這票裏，肉票和糧票是占了多半，剩下的有點兒工業票和副食品票。
程媽把副食品的票給單獨放着，打算回頭給自家閨女買點兒好吃的解饞，又把肉票裏，數了三斤的出來。
“明兒個你去供銷社割點兒肉回來。咱家這次得了喜事兒，得包餃子。”
“行。”程爸答應的痛快。
程媽想了想，從自己的棉衣兜裏數了三塊錢出來：“平時咋也得裝點兒錢。這錢給你。”
程爸很少能從程媽這兒拿到零花錢。
平時兜裏的，那都是他省吃儉用剩下的。這會兒別提多激動。
程媽又看看自家閨女，想了想，給了她一塊錢。
程蓉蓉這會兒是有些懵的。所以其實今兒個最賺的，是她吧？
給的零花錢程蓉蓉是絕對不會拒絕的。要是拒絕了，她媽指不定又得擔心她咋了。
“俺去做飯，你們倆今兒個累了一天了，趕緊歇着。”
程媽說着就去了廚房，說是做飯，其實一早的她就把東西做好了。這會兒是涼了熱一下就成。
砰砰砰！
“大伯，大娘，你們在家嗎？”外面，小姑娘的聲音傳了進來。
程大旺聞言一愣：“秀兒？”
“是我。”
程大旺這才去開了門：“怎麽了？快進來坐。”
“不了，大伯，是奶喊你們過去呢。”程秀兒說着，又看了一眼蓉妞兒，給了她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然後就跑開了。
程蓉蓉面無表情。
今兒個程鳳兒給老太太長臉了，老太太要來找她們家麻煩，這是一準的。
上輩子不也是嗎？
“孩子她媽，咱媽喊咱媽過去呢。”程大旺沖着廚房裏喊了一聲。
程媽一聽，也趕忙出來了，眉頭皺的緊：“咱媽啥事兒啊？這都啥時候了還喊咱媽過去？”
“誰知道？秀兒來喊的，估摸着還是為今兒個的事兒。”
“可真是沒完了這老太太！”程媽氣的夠嗆。
程蓉蓉想了下，也決定跟着一起去：“媽，你們帶我也一起去吧。”
“你跟着幹啥？”程媽這會兒是不想讓她閨女也跟着受欺負了。
“不跟着她不是更生氣？總比之後再來找我的好。”程蓉蓉可記得呢，上輩子程鳳兒這事兒之後，老太太喊一家子去。
她不願意去，結果回頭又讓福妞兒把她也給喊過去了，然後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最後她爹看不下去，就答應了老太太細糧給三叔家送去三斤。
為這事兒，她爹媽還吵了一架。
“那就一起去。她爹，咱可說好了。今兒個不管咋，老太太這兒，你得頂住了。”程媽虎着臉。
程大旺點頭。
心裏也知道，他媽為了啥。
等去了大屋。
這會兒各家的人都在。
除了老三一家子之外，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太好。
老太太這會兒坐在火炕上，她一邊兒坐着的，是餘紅。右邊坐着的是程鳳兒。福妞兒這會兒都坐在另一邊。沒程鳳兒得臉。
程大旺一看這，頓時就沉了臉色：“媽，這咋又把俺們喊來了？昨兒個才喊了一家子過來，今兒個又喊，咱們也都得休息啊。”
“是啊媽，俺一家子今兒個白天剛在地裏累死累活的，回家還沒休息呢。俺媳婦兒還得帶小壯呢。”
說話的是程家老二。
他家裏頭是倆孩子的，老大是鎖娃，老二是小壯，小壯這會兒才剛三歲，老太太也不是太親。
“就是啊，媽，俺媳婦兒這都有身子了，你還喊着俺們過來。”程老四這會兒也是不太高興。這見天兒的喊人。
老太太聽他們這話，臉色也不好看了：“你們幾個沒良心的，咋？你們小時候俺拼了命的把你們養大了，這會兒讓你們過來看看我這老太太都不行？你們幾個喪天良的！”
“媽……這不是都來了嗎？”程老四最不愛聽老太太罵人，趕忙阻止。
老四也是老太太最疼的兒子了。
這會兒聽他說，倒是收了氣。
看着他們，敲敲桌子：“你看看你們，啊？一個個兒的沒個好氣兒，以為俺是為了啥壞事兒喊你們來？告訴你們，這是好事兒！”
好事兒？
各家都是不信的。
老太太喊他們過來，除了折騰之外，就沒見過好事兒！
“今兒個，老三他帶着他閨女娟兒去改名，從今兒起，娟兒就改叫鳳兒了。程鳳兒。”老太太沖着衆人先說道。
“這俺們都知道了。媽，還有啥事兒你就趕緊說吧。我這肚子不太舒服呢。”老四媳婦這會兒臉色不太好。
老太太掃了她一眼：“不舒服？不舒服也得給俺聽着！”
說完，她和藹的看了一眼程鳳兒：“鳳兒心善，今兒救了人，這人啊，是縣裏的大人物，今兒個送了一堆的東西過來。還說了，有個紡織廠的臨時工位置，幹滿了三個月，就給轉正。這事兒，也是鳳兒好不容易給求來的。你們說，是不是喜事兒？”
老太太這話一說，幾家都有點兒驚了。
老四媳婦兒是最高興的。
“媽，咱們家就俺男人是讀過書的，這事兒，就該讓他去啊。”
“咋就得讓老四去了？俺鎖娃可是家裏的長子，你二哥去，等你二哥退下來了，這位置給鎖娃，不是正好？”
老二媳婦兒這會兒也不幹了。
老太太看向了程大旺：“大旺，你咋說？”
“俺是村長，村子裏一攤子事兒呢，這事兒俺也沒法子摻和。”程大旺這會兒可是清醒着呢。
別人幫忙給進的廠子，做正式工？這事兒看着不錯，可不踏實啊。
他這村長，那是憑着自己本事上來的。咋都踏實。
“你個沒出息的！這村子裏能有啥好出息？老二他們孩子都不少，比不上你，你年紀大，又只有一個閨女。回頭你在廠子裏幹幾年，等下來了，蓉妞兒也找了好婆家。這職工就給鎖娃頂上。”
程老太太虎着臉說道。
“媽，咋就給大哥啊。”老四媳婦不幹了。
“是啊媽，俺也用不着去城裏，家裏就能養活媳婦兒和蓉妞兒了。再說了，俺是村長啊。”
“回頭你就去跟人說，這村長換人做，再給咱們村子裏各家都送點兒東西，讓老四給頂上。”程老太太這會兒答的痛快。
程蓉蓉都快給氣笑了。
這老太太可真是夠無恥的啊。
她爹在這村子裏做村長做的好好的，咋就能走？
回頭要是真的為了去城裏，撂挑子了，轉頭只要有誰舉報，就能給她爹扣帽子。一個村長為了做正式工，就不幹村長了？
當村子是她家開的不成？
這老太太，是想讓她爹去死啊？
親媽？
程蓉蓉這一刻，十分的懷疑。
“奶，這去當正式工這麽好的事兒，咋不讓四叔去啊？四叔年輕，還懂學問，萬一能往上升呢？”程蓉蓉冷笑。
“你個小蹄子，懂個啥？好賴不知的東西！”
“是我好賴不知，還是你偏心眼？當村子是你家開的？村長說不幹就能不幹了？”
“你咋個跟俺說話呢？程大旺！你個沒良心的，養的是什麽玩意！”程老太太聲音頓時尖了起來。
“媽，俺蓉蓉也沒說錯，這村子又不是俺開的。不是說臨時工轉正式工嗎？既然這樣，讓老四去不就正好？”
程大旺虎着臉。心裏也是打定主意了，絕對不會去的。
“你不去？”程老太太臉色更難看。
“不去。”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我老程家沒你這麽個孬種！回頭你就給我搬走！離我遠點兒！”程老太太氣的大喊。
“爹，你也是這個意思？”
程大旺看向了一直都不說話，坐在凳子上抽煙的程老頭。
這家裏，一向是老太太做主，大事兒，才會問程老頭一句。
程老頭皺了下眉頭，想了想之前鳳兒說的話。就點頭了：“要麽，你去城裏，要麽……這家裏容不下你了。”
“呵！正好！俺也算是看出來了，爹你和媽是看俺不順眼。既然這樣，俺們一家子回頭就搬走。明兒個我就去村子裏找宅基地。就算是借錢，也重新起房子，不在這兒礙眼。”
“想走？想走明兒個一早就給俺滾出去！”程老太太大喊。
“媽！”程大旺氣的眼睛通紅。
“奶，那房子寫的是我爸的名，我們一家子想啥時候走，那是自家的事兒，你可管不着。”
“呸！你個小蹄子，你看俺管不管得着。我這就去砸了那屋子。”老太太氣的馬上要下地。
“你去！你去了一會兒我就去鎮子上報警，你毀壞他人財物，回頭讓你在牢裏蹲上幾年！”程蓉蓉冷笑。
“你，你看俺不打死你個小蹄子。”
老太太的鞋猛地朝程蓉蓉丢了過來。
程大旺給擋在了前面，把鞋給重新擺到了程老太太面前：“媽，既然你們看我不順眼，那我走就得了。蓉妞兒說的沒錯。那屋子是我的，我願意走，那是不想惹你生氣。你們要是太過分，那屋子，別想讓我搬。回頭就算是不住這兒了，那屋子裏，也不準住其他人。不然回頭，這事兒咱們沒完。”
程大旺的語氣生硬，這會兒完全沒了平時的好态度。
他在家裏的地位一直不好，可因為他從來不争。再加上後來得了人的賞識做了村長。所以家裏也沒和他撕破臉。
現在？
當他的面兒，老太太都想打蓉妞兒，背着他呢？
程大旺哪裏知道，這要是背着他，程蓉蓉早就先打老太太一頓了。這會兒程蓉蓉乖得很，心裏門兒清。
她爹不會看她和她媽受委屈的。
老太太越是張牙舞爪的，她爹就越是想走。越是和她離心。
等着她們家搬走了，這老太太再想借她家的光，就是做夢！
程老太太沒想到程大旺會忽然的這麽硬氣。這會兒心裏倒是有點兒心虛了。可這老太太一輩子都沒和程大旺服過軟。
在她看來，大兒子就該給她任勞任怨，當年她就是為了程大旺受苦受的多！
“爹，等着我新房子蓋好了，咱們就徹底分家，以後去村子裏也有個書面證明。”程大旺這會兒是下了狠心了。
程老頭是萬萬沒想到，大兒子竟然會一改常态。
其實他哪裏知道，程大旺是兜裏有錢又底氣了！再加上已經打算自家搬走，這會兒正好借坡下驢。
程老頭是不想讓程大旺走的，畢竟這家裏頭屬程大旺一家子過的最好，其他幾個兒子，還得靠着他來接濟呢。
再說了……之前和鳳兒商量好的事兒，這會兒程大旺不答應，這事兒也成不了啊。
“你……”程老頭想挽留一下。
“哎呦，爹，我肚子疼的厲害。”程蓉蓉哪裏會讓程老頭有機會再說話？
好不容易讓她爹決定徹底脫離這家了。
“咋了？是不是剛才被吓着了？”程媽這會兒精着呢，趕忙的摟着程蓉蓉。程大旺一看，也不敢拖着了：“趕緊先回去躺着，我去找大夫來。”
說着，一家子就跑出去了。
程秀兒想了想，也偷偷的跑了出去。
程蓉蓉一到了自家門口，頓時就肚子不疼了。
程大旺是又好氣又好笑。也知道自家閨女是不想讓他留在那兒，倒是沒太生氣。開了自家門。一家子就進了屋。
程秀兒正好跑了過來：“大伯，大娘。”
“秀兒啊，你有啥事兒？”程媽這會兒臉色不是很好看。
程秀兒想了一下，咬咬牙進來了：“大伯，大娘，以後不管啥事兒，你們都別答應讓大伯放棄現在的村長位置。”
“這是一定的啊，村長又不是說不當就不當了的。”程大旺笑呵呵的說。
“娟兒姐她和奶今天說話，我偷聽到了。娟兒姐她是想讓大伯你放棄了村長的位置，回頭去城裏做臨時工。娟兒姐她和人家提的要求，是要個正式工的位置，和臨時工的位置。她是打算讓大伯你做臨時工。回頭四叔去城裏做正式工。然後再家裏出錢，讓我爹做這村子的村長。”
程秀兒小聲的說道。
程大旺給吓了一跳。
她們都瘋了不成？以為這事兒說能做就能做？
“娟兒姐和人說了，我爹老實本分，人家也答應了會幫忙。所以……所以就差個機會。”程秀兒咬牙說道。
“秀兒，這事兒你和俺們說，就不怕回頭你家裏吃了虧？”程媽也是一愣愣的，沒想到還有這事兒。
所以那老太婆其實就是想讓她家大旺丢了村長的位置，然後換個臨時工？回頭，臨時工再丢了呢？
她還有沒有心啊！
“俺覺得奇怪，娟兒姐她以前不這樣。而且，人家說幫忙，可萬一出啥事兒呢。俺情願家裏苦着，也不想讓所有人都跟着有事兒。”
程秀兒這會兒心裏慌極了。
程蓉蓉是真的意外了。
上輩子雖然有這事兒，不過她爹沒答應，因為他認為身為村長不能為了利益就不幹了。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上輩子程秀兒可沒說過這個。
程蓉蓉哪裏知道，就是因為之前程蓉蓉和她說了程鳳兒奇怪，程秀兒也開始覺得古怪，所以開始注意這事兒。
這才有了今天的偷聽。
而程蓉蓉，也終于知道了，上輩子這不了了之的事情背後，藏着的是啥。
那老太太，是一點兒也沒把她爹看做自家人？
程大旺這會兒臉色是難看到了極點了。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媽，竟然存着這種心思。
為了老四，所以答應了讓老三做村長，然後把他趕去做臨時工？回頭要是臨時工的位置丢了，他拿什麽養活蓉妞兒？
怎麽養活媳婦兒？
“這事兒俺知道了，難為你了秀兒。”程大旺說着，給程媽使了個眼神。
程媽轉頭去屋子裏拿了一把水果糖出來：“秀兒，可別覺得大娘勢力啊。這是大娘的一點兒心意，謝謝你今兒個過來。要不然啊，你大伯這會兒就得繼續被騙了。”
“我……”程秀兒有點兒愣。她不是為了糖來的。
“大娘知道你是好孩子，這是大娘自己想給你的。收着。”程媽見程秀兒不想收，就趕忙說道。
“秀兒，收着吧，你要是覺得不想收，就當是我們求你做事兒了。回頭你再去山裏采蘑菇的話，多出來的賣給我媽，這糖就給你了。”
程秀兒這才答應。
把糖收下，然後匆匆的跑了。
程秀兒一走，程媽臉色更是陰沉：“程大旺！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們這一家子好親戚！”
“俺……”
“媽，我餓了。”程蓉蓉這會兒是知道她爹有多難受了，再看她媽，果斷的岔開了話題。
程媽瞧了一眼閨女，嘆了口氣就去做飯了。
程蓉蓉也沒在屋子裏多待，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屋。
她爹一直都孝順，對老太太，對程老頭，都好的不得了。就算是知道他們偏心，也不覺得有什麽。總說這是他該做的。
在她看來這是愚孝。
這會兒被徹底撕開了真相，她爹怕是得難過兩天。
她爹不是個膩歪的人，等着想通了，這程家和她們，自然就更遠了。
程蓉蓉想着，心情好的很。
這會兒系統還在升級，沒法看到底都有什麽功能，程蓉蓉拿了毛衣針開始織那個……沒啥進展的毛衣。
等吃過了晚飯之後，程大旺就提着油燈籠出去了。
“媽，爸這是幹啥去了啊。”程蓉蓉有點兒好奇。
“還能幹啥？找人喝酒去了呗。你爸就這脾氣。”程媽氣不打一處來。
“咱們這不是都要搬家了嗎，媽你咋還生氣？”程蓉蓉無奈。
“媽是氣你奶，都是她的孩子，咋就這麽個态度？自從她不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