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爺爺
“行了行了，你們都趕緊散了吧。大冷天兒的，咋着就不怕給凍着？趕緊回了，俺還得把車子推進去呢。”程媽炫耀夠了，就開始裝作不耐煩的把這些鄰居給趕走了。
然後歡喜的推着自行車進了屋去。
程蓉蓉也跟了進去。
“叔，還得麻煩你來給俺們跑這一趟，俺真是不知道咋謝謝你了。”程大旺感激的同李老爺子說道。
“又不是啥大事兒，再說了，俺也順道來看看俺那老哥哥。”李老爺子說着，指了指那屋。
程大旺了然：“俺爹他這兩天抓着人家齊知青下棋，這會兒齊知青回知青點去了，可悶壞了。您來了正好。”
“大旺，這車子你說是咋騎的？”程媽瞧着坐上去結果一不小心差點兒栽了，就心有餘悸的問道。
“俺瞧着人家騎過，就蹬腳踏。”程大旺這話就跟沒說似的。
“蓉妞兒，你趕緊上去試試，要是不成就讓你爹去學，回頭帶你來回上學放學。”
程媽說道。
程蓉蓉當然會騎車了。
她給人家做工的時候，可沒少用自行車代步。
不過眼下她也不能表現的太熟練了。就上去之後，搖搖晃晃的。
“這，這咋還不穩當？蓉妞兒你快下來，別給摔了。”程媽說道。
程蓉蓉笑了：“媽，沒事兒，你看俺這不是坐上來了？”說完，她下來把自行車給搬了出去。程爸程媽趕緊跟出去。
就瞧着自家閨女歪歪扭扭的騎着車子跑了。
Advertisement
程媽瞧着都害怕。
不過沒一會兒，這才在院子裏轉悠兩圈，就沒那麽別扭了。程媽這才松了口氣：“還是俺蓉妞兒厲害。這啥東西一學就會了。”
說完，得意的看了一眼程大旺。
程大旺心裏也是一陣無語，說的好像不是他閨女似的。
程蓉蓉騎了兩圈，就趕緊回來了。這天冷，手都凍僵了。
“回頭媽給你做個手套。省的凍着。”程媽說道。說完，她又踹了一腳程大旺：“之前就說去給咱們蓉妞兒問大爺那事兒。咋着今天也不見你動彈？再過兩天那就開學了！”
“明兒個，明兒個咱們就去。”程大旺趕忙回到。
這兩天也不是他不愛動彈，實在是村子裏的事兒多。
去年這不少村子都不景氣。剛過了年，就有鄰村的村長帶着村民來借糧食的。說是要借他們大隊裏存放的糧食。
那糧食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這兩天拉扯下來。也就沒去上。
“明兒個趕緊的，帶着咱們蓉妞兒！可別管那些有的沒的。都是劉支書那個壞東西。你說咱們這村子裏的糧食是不是和他有仇？之前就撺掇着讓咱們都給交出去。這會兒還撺掇着讓人家來借。這秋天要是還不上，他給堵上？好人都給他裝了，壞人都讓你做了。你這一天也不長個記性！”
程媽說起這事兒，又是一肚子的氣。
“能咋？俺這不是也為了村子裏的人嗎？這年頭景氣不景氣的俺也不清楚，就算是過的好了。那這糧食換了東西，還能給大家多加點兒吃的不是？你就別為這生氣了。”
程大旺趕忙哄道。
“呸！你就是個死心眼兒！回頭哭你都找不到地方！俺可告訴你啊，以後你必須給俺好好接送蓉妞兒。那老劉家一肚子壞水兒。別回頭讓俺閨女出了事兒。”
程媽警告道。
“一定，俺一定接蓉妞兒。”程爸說道。
提起這事兒，程蓉蓉倒是想起來那個叫王強的了。之前那個王強的惡意值，是不可能騙人的。
辣雞系統也不知道有沒有啥好東西能給她用用。
總不能真的讓她爹一直接送吧？
程蓉蓉正想着怎麽幹掉那個王強呢。
李老爺子出來了。
看見程大旺一家子都在大廳裏坐着，就道：“俺回去了，蓉妞兒，等回頭去城裏讀書，沒事兒了到爺爺這兒來坐坐，李爺爺讓你李奶給你做好吃的。”
“哎！”
程蓉蓉一口答應。
正月十六就要開學了。程大旺應承程媽說是今早去給辦了學校這事兒。
也沒敢怠慢。
拿了自行車的第二天，趕着還差一天是正月十五，就忙帶着程蓉蓉一起出去了。這會兒倒是沒騎車。一個是天冷，在一個，也怕程蓉蓉帶不動她爹。
到了村口，瞧見程大旺還有程蓉蓉，就有人開玩笑：“村長，你們家裏不是都有自行車了嗎？咋還和俺們一起擠馬車啊。”
“就是，你要是不騎，回頭借俺兒騎着？”
“你想的倒好，就算是借也得俺家先借啊。”
“俺蓉妞兒上學的時候才騎，現在放着家裏別給俺坐壞了，這東西金貴，要是壞了沒地方買去。”程大旺笑呵呵的。一副傻勁兒。
可他一說完，其他人也都沒再開口說這事兒了。
自行車金貴，她們當然也都知道。這要是給弄壞了，程家不得訛上他們？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去哭。
“還有人嗎？”前頭，王大鐵喊了一聲。
這才喊完，就瞧見周寡婦帶着一包裹的東西往這邊跑：“等會兒，等俺一會兒。”
等着上了馬車，周寡婦還氣喘籲籲的。看見程大旺，她一樂：“大旺村長？你咋也在這兒？去城裏？”
“啊，俺蓉妞兒學習學的好，初中的書都會了。俺們想要讓她今年跟着初一的後半段讀書，等着下半年就去讀初二。”
程大旺說起這事兒，那是十分自豪。
“哎呦蓉妞兒還有這本事？咱們鄉裏的那個小學老師，也是初中文化啊。”周寡婦看着程蓉蓉，眼神放光。
讓程蓉蓉不自覺的往後躲了躲。
“大妹子你這是幹啥去？”
“俺回娘家看看。”周寡婦說着，笑的有點兒勉強。程大旺沒再問。周寡婦就一個人，又不願意改嫁。這會兒拉着她那倆孩子。
難的很。
回娘家，也就是去要個救濟。可這一天兩天的行，時間久了，誰家也不願意啊。
這又不是只有她一個閨女的。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程大旺想了想就道：“回頭要是家裏缺啥了，就去俺家給俺家那口子說。”
周寡婦眼睛一紅，點點頭。也沒說話。
這村子裏都快讓她給借遍了。
程蓉蓉的那位大爺爺，是住在縣城裏的。不過因為往年她爹都沒啥錢，也不好空手去上人家。再加上也沒太多的走動往來。
所以程蓉蓉才不知道還有這麽一門兒。
這會兒程大旺到了城裏，先去扯了三尺布。這布票還是程媽給倒騰來的。
然後又買了三斤肉。算是見面禮了。
他們家住在城裏的東頭。
“這城裏的房子，就是比咱們那兒的氣派。”程大旺說道。
順着地址程大旺找了半天。等着找到之後，看了看手裏年頭太久已經有點兒泛黃的紙，他給收了起來，然後敲敲門。
“誰啊？”
裏頭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傳出來。
程大旺緊張了一下：“俺是來走親戚的，叫程大旺，這家是姓程的不？俺大爺爺叫程書達。”
裏頭的人頓了一會兒，才出來開門。
這是個燙了短卷發的女人，長得年輕，上下打量了程大旺一圈，又看看跟着他一起來的程蓉蓉。臉色不大好的。
程大旺好歹是做了村長的人，哪裏還能不明白？
趕緊把他準備好的禮物遞上去：“大妹子，俺大爺在家沒？”
三斤肉在這會兒可是不少，再加上那花布料。這女人瞬間變了臉，笑模樣的：“在呢，俺公爹在裏頭看書，你們趕緊進來。這就給你們去叫。”
說着，她給倆人讓了路。
走過一條小回廊，程大旺跟着去了這家的屋子。
屋子裏頭一個老太太正在看報紙呢。聽着有開門聲兒就問：“彩霞，誰來了啊？”
“媽，說是老家來的，叫程大旺。還帶了不少的好東西來。”叫做彩霞的女人開心的說道。
老太太聽着，手裏的報紙趕忙放下，瞧着門口兒：“大旺？哎呦，你可是好些年沒來了。這，這咋變了模樣了？這是你家閨女？長得可真是标志。”
程大旺有點兒不好意思：“這是俺家蓉妞兒，這兩年村子裏忙，俺又是村長，少不了跑前跑後的。俺大爺呢？身子骨咋樣？大娘你還和以前一樣，好看。”
程大旺說道。
老太太笑的厲害：“你這孩子，從小就嘴甜，趕緊過來坐下。彩霞你去找你公爹下來。你說你也是，來就算了，還帶這些東西。”
說着，她把東西給放在一邊兒。
等着人都上去了，才道：“彩霞這孩子沒難為你吧？”
程大旺搖頭：“沒，俺聽說這城裏人進門三分笑臉，就想着，咱們把禮擺在前頭，指不定還能多得幾分笑呢。”
程大旺這話，老太太哪裏能不明白？
“這是俺家二兒子的媳婦兒，平時啊，就是這麽個小脾氣。你也別見怪。”
“沒事兒。”程大旺道。老太太瞧着程蓉蓉，還是忍不住道：“這閨女長得可真是好看，一點兒都不像你。”
程大旺：……
見他不說話，老太太就笑了。
沒一會兒，二樓裏，有人的腳步聲傳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