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峙

出過車禍,并且腦顱受損?

院方的記錄寫得很清楚,這個小姑娘足足有一年多的時間一直躺在病床上沒有蘇醒。

是傅韶每隔一段時間帶她去各個病院檢查。

夾雜在記錄當中的,還有其他國家其他病院共同參與研讨出的結果。

一沓厚厚的紙張,可以看得出傅韶對小姑娘用足了心意。

但是——

嬌嬌,嬌嬌……

蘇枕重複看着姓名那欄的小字,默默将她的名字念了好幾遍。

心中頓時有一股異樣,想起她含情帶怯的雙眸,果然人如其名,确實很嬌嬌,不禁又晃了晃神,直到聽到傅韶嘲諷的聲音在說:“怎麽樣,蘇先生還喜歡多管閑事嗎?連院方都為我證明了,我确實沒有涉嫌非法人口買賣,又或者家暴。嬌嬌她是我的女人,我一直在帶着她看病。”

不僅如此,傅韶将前因後果全部表明清楚,用的依然是韓嬌嬌聽不懂的這個歐洲國家的語言。

“嬌嬌在一年多前出了車禍,腦顱受損,當時所有的人都叫我放棄,說她可能不會再醒了。即使醒了,也有可能會半身不遂,或者嚴重的後遺症。但是我不願意放棄,既然她是我的女人,我想辦法都要讓她蘇醒,讓她恢複以前的生機。”

“我愛她勝過一切,哪怕叫我身敗名裂!”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傅韶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不帶半分謊言的性質,引得周圍的本地居民紛紛動了恻隐之心。

沒想到這個故事的背後,竟然有着這麽一個讓人感到悲傷的背景。

眼前這個愛妻如生命的男人,在用自己的心血澆灌着對方成長,哪怕全世界都要他放棄,告訴他希望不在,他也依然為了完成心中的執念,一意孤行地在失望與希望的邊緣掙紮。

不少人聽得搖頭嘆息,沒想到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還能有着這麽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真的是可歌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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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枕的眉頭不免皺了起來,如果真相真像傅韶說的那樣,為什麽小姑娘清醒以後會這麽害怕他們?

他不讓步:“既然如此,傅先生該怎麽解釋,你們把她關起來的事實?”

沒想到還有反轉!蘇枕用的是陳述句,說這話的時候也很鎮定自若,仿佛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關鍵證據。

本地居民們又統統看向傅韶。

而傅韶,也把目光轉向嬌嬌。

韓嬌嬌雖然聽不懂他們在交流什麽,但是傅韶的那道視線很不友善,眉尖輕輕一挑,他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韓嬌嬌猜測,肯定是蘇枕說了什麽很關鍵的話。

有可能就是和她說傅韶把她關起來有關!

韓嬌嬌在思索她該怎麽應對,因為以上的猜測只是她的腦補,他們兩個人究竟生成了什麽對話,她根本一無所知。只是傅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心機太深。

果不其然,傅韶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便轉向蘇枕。

廊道裏衆人都屏住了呼吸,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傅韶慢慢地開口,說:“關于這一點,嬌嬌她前兩天剛剛清醒,醒了以後,連我都不認識了。”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廊道側面的牆壁,有一扇扇洞開的窗戶,傅韶看向其中一扇窗戶外,遠山連綿起伏,能看見山尖尖處的一點積雪。

好像陷入久遠的回憶。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她以前一直說,很喜歡這個國家的風景,一年裏,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會下雪,其餘的時間,大雪漫城,會覆蓋整個地貌。”

“我帶她來這裏安家,答應她的事,我要為她做到。但是她不記得我了。不記得我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不記得以前她有多依賴我。”

“她的印象裏,只剩下原來的祖國。”

“她對這裏不熟,我怕她走丢,才安排了這麽多人手平時跟着。”

順便多說一句,傅韶将嬌嬌往懷裏摟了幾分,在蘇枕的眼皮底下,親吻她的額頭。

蘇枕不知怎麽的,身子繃緊一瞬。

傅韶輕聲警告:“蘇先生,你要記住,嬌嬌是我的女人,不要以為她和你多說了一句話,你就可以亂管閑事了。也不要什麽都喜歡和我争和我搶,尤其是女人,別想着和我搶。”

傅韶始終記得在國內的情景,蘇枕和他硬碰硬的次數。

但是有嬌嬌在,他不好發作,他怕發作起來,會吓壞他的這個好不容易重新得手的小動物。

傅韶說:“之前拍賣行的事情,還有商業合作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像你這種什麽都喜歡盯着別人碗裏的性子,最好收斂一點。”

醫院裏的本地居民在此刻總算也聽明白了,蘇枕和傅韶之間,有可能是情敵關系。

說起來,是男人都很難過情字這一關。

大家又開始對這個女人的長相充滿了好奇。

同時有人警告蘇枕:“這位先生,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請你不要随便插手好嗎?”

“是啊,院方都已經證實了,那位女士确實是那位先生的未婚妻。”

“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任意妄為了。”

自家蘇總吃了虧,章安氣得想讓那些人立即閉嘴。

但被蘇枕擺擺手勸退下去。

傅韶說的話仔細一想,确實滴水不漏,又有院方出面證明,這麽多的人證物證擺在面前,加上傅韶也不是一個小人物,有一定的話語權與決定權讓別人信服。

繼續對峙下去,只會對他們這種所謂的外人越來越不利。

蘇枕慢慢捏緊雙手,他和那個女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于情于理都沒有資格插手別人家的事。

但是……

指間的顏色逐漸青白,蘇枕的面上卻保持着溫雅的笑容:“如果真是這樣,确實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傅先生。”他的目光定在他們身上幾秒,不小心觸到韓嬌嬌的柔軟目光,他的心底莫名一顫,她眼底的渴望太強烈,他把目光很快收回,“慢走不送。”

等等!韓嬌嬌正要開口:“別……”

她想說“別走”,被傅韶用勁一拉手腕,疼得她嗓子眼冒火,眼睛頓時不争氣地紅了。

不是她想表現得委屈,而是這副身體很好地履行了自己存在的意義與義務——真是被男人稍微摧殘一下,都能疼得她立即不能行動。

難怪小系統會提前提醒她:宿主,這具身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男人稍微欺負一下就能壞了,您在行動過程中,千萬要悠着點啊!

豈止是小系統說的程度,簡直是弱爆了。

本來韓嬌嬌以為小系統在和她開黃腔,忽然,她發現自己誤會了,不僅錯了,錯的還很離譜。

再轉頭看去,蘇枕已經準備離開。

擡腳的前一刻,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麽潤雅,态度卻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

“既然是夫妻,有什麽矛盾,回去之後好好說就行了。”

韓嬌嬌:“……”

等等,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她還是希望蘇枕能回來。

他是她目前為止遇到的唯一的希望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蘇枕這個人值得信任。

可能是他當時擡起手臂将她護在身後的時候,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也可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在這個容易被碰瓷的社會并不多見了。

韓嬌嬌看着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往前努力地跑出兩步。

然而身後一只大掌立即捉住她的手腕,一個大力将她重新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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