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水聲劃動,那東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
在光線的照射下,夏芳菲模糊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在往這邊走。
等那影子靠近了,一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孔,她吓的便屏住了呼吸。
那人臉上罩着一個氧氣罩呢,應該是專門用來潛水的,他穿着特制的衣服。
等走到岸上,那人才伸手把頭上濕漉漉緊貼着面頰的氧氣罩摘下。
随後他順了下臉頰邊的頭發,他頭發略微有些長,頭盔密閉性很好,他的頭發竟然是幹燥的。
他剛一靠近,夏芳菲便警覺起來,她弓起身,心跳的厲害,這個憑空從水中冒出來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目的,此時忽然出現,是不是專門沖着她跟易栓住的?
是不是追殺他們的人到了?
這麽想着,她飛快的拿起唯一能防身的東西,那是她從易先生身上摸出來的一把折疊刀。
那人腳下有腳蹼,在她全神貫注觀察他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的把腳蹼解下,扔在一邊,随後便往她這邊走來。
半明半暗的空間,夏芳菲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他每往這邊走一步,她的心跳便快一拍。
那人在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止住了腳步。
他的五官也漸漸清晰起來,夏芳菲就覺着自己閃神了下,不自由的便看呆了一兩秒。
不過很快的她把手裏的折疊刀擺正,對着他便比劃了下,警告着:“你別過……”
來字還沒說完呢,她就覺着手腕一疼,那人已經一腳把她手裏的折疊刀踢飛了。
那人明顯不悅,見她還要伸手去夠折疊刀,他很快走過去,在她手還沒夠到折疊刀之前,他踩在折疊刀上,冷冷說道:“你要拿這個玩具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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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芳菲被他踢的手腕酸疼,見他又踩到了折疊刀上,她立刻便明白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只要這個人發力,她跟易先生都會危險。
她也便乖乖的退後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從水裏出來,不過我們在這裏是無害的,我只是想自保而已,這個人還有傷,我保重不會再做傻事了,你別傷害我們……”
"我是你大爺!”他那人輕輕一挑把腳下的折疊刀重新踢到她手邊,不悅的吐糟:“現在的人都不長眼嗎?”
說完他凝神打量了打量他們兩個人,随後把目光放到夏芳菲身上,語氣也跟着和緩了一些,不像命令的命令着,“不跟你廢話,我需要幫手,你會水嘛?”
夏芳菲這才明白這人不是過來追殺她跟易先生的,她遲疑了下,很快點點頭的說:“我是會水,不過你要我做什麽?還有我行動不是很方便,我被手铐拷着呢……”
“地下河有閘門,需要兩個人合作才能打開。”
他耐心有限,很快走到她身邊,跟着矮身蹲在她身側。
近距離看,更覺着他皮膚白的不像話,五官也漂亮的不真實。
睫毛長長的,只是他的表情不好,冷冰冰的,滿眼都是不耐煩。
他貼身掏出一個針一樣的東西,在手铐的鎖眼內試着轉了幾圈。
夏芳菲見他在嘗試開手铐,忙說:“這個手铐很結實,估計不好……”
開字還沒說出來呢,手铐早已經一松打開了。
那人直接把手铐解下來,握在手裏打量了打量,随後扔在一邊的吐糟:“破爛貨。”
說完他一勾手指的,示意夏芳菲湊過去。
夏芳菲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趕緊湊過去聽憑吩咐。
結果頭剛湊到他面前,他便伸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的說道:“笨蛋,弄不開手铐,難道不會砍斷他胳膊嘛?”
他說完便站起來準備往河邊走,倒是夏芳菲意外的晃了下神,砍斷胳膊這種事兒,她不是沒想過,可是那是非常極端的情況下,等易先生沒救了後,她為了自保才會那樣做。
可聽這個人的意思,砍掉別人胳膊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她無奈的看向一邊的易先生,低聲問:“怎麽辦?”
那個人很古怪,她跟過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兇,還有一點,她要走了的話,這裏就只留下易先生一個人了。
易先生看向那人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總在這裏耗着也不是辦法,再說那人很厲害,咱們也拒絕不了,你去吧,你過去也許還有活路。”
的确,總在這裏耗着早晚也會餓死,這個人雖然不像好人,可他也許知道出去的路呢。
夏芳菲也便點點頭,一邊活動着手腕,一邊對易先生說:“那我過去看看情況,要是有出口什麽的,我會盡快回來接你出去的。”
易先生聽罷只是笑笑。
夏芳菲明白,生死關頭,易先生未必會信自己的話,更何況他們沒任何牽攀,不過就是認識了幾天而已,就連她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更何況是等待一方的易先生了。
她沉默着往地下河走去,那人已經就要走到河邊了。
只是她才剛走了兩步,易先生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喊住她:“夏飛……”
夏芳菲趕緊看過去,關心的問道:“易先生,有什麽事嗎?”
易先生摸到身邊的微型手電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的扔給她,看着她接住後,他才叮囑一樣的說道:“這東西防水,能連續照明十二個小時,你保重……”
她微楞了下,剛才她是特意把微型手電留下的,一旦這個地方沒有了手電照明,整個世界立刻會變成一團漆黑。
到時候便會只有受傷的易先生一個人了。
她一個人生活過,可是在這種黑暗絕望的地方,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光是想象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很難想,易先生是怎麽在不确定她能否回來的情況下,還把這點照明扔給自己的。
她握着手電沉默了下,才說:“易先生,我會盡量回來的,我保重……”
易先生沒出聲,在扔給她照明設備的瞬間,他所在的區域便是漆黑一片了。
他重新爬在地上,地面很涼,涼着他略微發燙的臉頰。
那邊夏芳菲拿着手電,她深吸口氣,很快的往地下河走去。
那人已經把腳蹼穿好了,趁着他還沒戴頭罩呢,她趕緊問清楚:“對不起啊,我想弄清楚,你剛才說什麽水閘的,那一會兒進到水裏我該怎麽做,那水閘什麽樣?水有多深,會不會冷,還有你有多餘的腳蹼跟氧氣罩沒有,我怕我這樣進到水裏會什麽都看不到,有罩子的話可能會好些……”
腳蹼不敢奢望,他這個氧氣罩看着挺簡單的,也沒有氧氣瓶那些,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給她用。
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覺着自己身體一輕,那人已經一把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摔到了地下河內。
一等進到水裏,她便知道上當了,地下河的水真涼,她大口的呼吸,浮在水面上用力的踢腿。
她激動劃水的樣子,把那人逗笑了。
她冷的臉色發白,剛不小心嗆了口水,她用力的咳嗽幾聲。
那人等她稍微不那麽激動的劃水了,才慢悠悠的靠近她,把手中的氧氣罩扔給她。
夏芳菲也沒力氣跟他發火生氣了,她手指發抖的戴上氧氣罩。
在沒罩子的情況下,他的頭發被水浸濕,他露在水面上的部分說不出的詭異,皮膚太白了,頭發又黑的過分,有水珠順着他的頭發往下滑落。
尤其是那雙眼睛,燦若星辰……
她不由屏住了呼吸,目光有瞬間在他臉上都移不開了。
他劃了下水,從她身邊游開了一些,明顯是沖着某個目标去的。
夏芳菲跟着游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地方有個很高的水門,太高了,這水門是從頂一直延伸到水下的。
她伸手摸了下水門的材質,很厚很厚的金屬欄杆,中間空洞很小,明顯只允許水流通過,就連稍微大點的魚都游不過去。
她好奇的問那人:“過了這道門,後面便是地下的出口嗎?”
那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簡單的告訴她:“水下兩米有水門的開關,分別在水門的兩側,用手摸能摸到,很粗的手柄,需要同時往下按才能打開這道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