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密接觸(修)

蘇星語聽出這是顧逸辰的聲音, 默默摁下挂斷。

不出兩秒, 電話又打過來。

她掀起一點被子,透出些許光亮, 接聽後, 無奈又懼怕的說,“不要再給我打了…”

“聽你的聲音。”顧逸辰不急不緩的說, “怎麽不像剛睡醒的狀态?”

蘇星語, “……”

顧逸辰問,“昨晚沒睡好?還是醒的早?”

“要你管?”蘇星語賭氣的說,“和你又沒關系。”

“是嗎?我以為和我有關。”顧逸辰笑了下,聲音竟透出一絲失落, “昨天的事如果你沒有誤會, 我大概就不用再特意解釋了。”

蘇星語心想, 原來他打電話是要解釋這件事。

可是有什麽好解釋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發生, 明明是他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故意作秀,難道他還能把所有幹系脫幹淨?

蘇星語咬咬唇, 翁聲甕氣的小聲道,“是,沒有誤會。說完了吧我要挂……”

卧室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之後便是一道粗嗓子男人的聲音, “快開門!說你家保險櫃密碼多少?”

“我不知道。”她不敢開門,被吓到正襟危坐,如實回答。130

門板那邊的人顯然不信, 軟硬兼施的套路,“盡快把密碼報出來,對大家都好。你也別硬扛了,早說早省心,不然這破門,哥幾個早晚給你撬開。”

她戰戰兢兢的抱住兩個公仔,“你們恐吓我也沒用,我真的不知道。”

門外男人見勸說無效,很快耐心不足,震天響的敲門聲又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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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語沒再出聲,幹脆捂住耳朵,縮在床角,連呼吸都變得雜亂。

追債的那幫人這麽快就找到了保險櫃,說不定也會很快把門撬開,到那時她應該怎麽辦……

沒留意到手機還在通着話,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隐約盛着怒氣,隔着筒裏都能聽得出,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家地址在哪兒?”

蘇星語微怔,明白他的意思後,馬上拒絕,“不,我家現在很危…”

“不說也沒關系。”他的語速稍快,像是在拿東西,有金屬碰撞聲,“別給他們開門,我很快就到。”

蘇星語驚訝的舉着手機,等回過神後,才看到屏幕上顯示那頭已經挂斷。

時間,淩晨五點四十。

蘇星語被外面的敲門和嘈雜聲吵得頭痛,惶惶不安,一絲一毫不敢松懈的直勾勾盯着卧室門,像在在盯着顆不定時|炸|彈,提防着壞人随時沖進來。

時針指向六點。

她正靠在柔軟的公仔玩偶裏。

這時房間外的情況悄然起了變化,起初是一瞬間安靜的很,接着便是一道高嗓門的嘲笑和威脅聲。

她敏銳的注意到這一微妙異樣,精神高度緊張,仔細側耳傾聽。

這時,有道劇烈撞擊聲和哀嚎聲傳來,打破了所有安靜的氣氛。

然後是幾道氣急敗壞的罵人髒話聲音,甚至能依稀分辨出“廢物”“丢臉”等字眼。

再之後好幾種聲音按耐不住般一擁而上,斷斷續續夾雜着更清晰更響亮的碰撞聲響和哀嚎求饒聲。

蘇星語不可置信的坐直身體,聽着那些不能更真實的嘈雜哀嚎和打架聲,這才确信了自己的聽覺和判斷力。

她激動的從床上跑下來,手剛接觸到門把手,想開門的那刻。門卻突兀的被碰撞,砰的一聲,巨響。

聽上去像被人打得摔在卧室門上,又滾落在地的聲響。

這一下把她的小手被吓得縮了回去。

努力平複心情一分鐘後,蘇星語還是決定要看看外面的情況。

她悄悄把卧室門拉開一條縫。踮着腳,黑葡萄般的眸子貼近依着門縫,屏住呼吸朝外看去。

她不自覺咽口水,總算看清楚了客廳的場景:地上大概橫七豎八倒着六七個人,有的不動彈,有的正在低聲□□,疼的直吸氣。

背對着門的沙發邊緣還斜靠着一個人…看背影是顧逸辰,腳下卻踩着另一個人的腦袋。

蘇星語心跳驟緊,不敢出聲的繼續看。

只見顧逸辰微俯身,手上拿着随身攜帶的雙截棍,勒住腳下人的後頸,把對方輕松的拎起來。

全程沒用手碰,像是怕髒了自己手似的。

蘇星語直到看清被拎起的人正臉,才認出是之前這夥人裏的帶墨鏡的老大。

顧逸辰正在問話,墨鏡男老大回答的語速不快,眼神胡亂飄,聲音也在明顯的發顫。

顧逸辰似乎是不太滿意對方的答案。一起身,直接把對方踹倒在地上,不給喘息機會,準确踩住心髒位置,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笑了下,“你門幹這一行這麽多年,恃強淩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應該知道,說假話騙人的下場。”

“我…我沒說謊!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确!”那位幾小時前還牛逼哄哄的追債幫派老大,此時正匍匐在地上,吓破膽子一樣,舉起雙手急切的辯解,“不信…你可以問我的頂頭業主,袁江栩,他吩咐的,他什麽都知道!”

蘇星語聽到這個名字,呆了呆,袁江栩是她爸爸以前的朋友,雖然近幾年關系有所疏遠,但當初也是從小城市一起奮鬥來首都創業的她爸爸那幾個好朋友們之一。

顧逸辰略微思考後,把那個墨鏡男嫌惡的踢開,之後坐回沙發上,手裏把玩着雙截棍,低聲說,“過來吧。”

他甚至都沒有看她。蘇星語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喊的自己。

幾秒後,顧逸辰擡起眼睛,盯着卧室門縫後的蘇星語,又重複一遍,“過來。”

蘇星語怯怯的目光對上他幽深的注視,不知為何有些熱的慌。

她深吸口氣,慢騰騰推開門,吱吖一聲,門的角度旋轉。她此時還穿着睡衣,一直沒換。

從卧室門口到二樓客廳沙發的距離,僅僅七八米,她卻覺得異常漫長,中途小心翼翼的繞過幾個倒地的壯漢,盡管他們此時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威脅,但她還是會下意識的害怕。揪心的抓着衣角。步伐緩慢的前進,終于挨到沙發那側。

————————

還沒站穩,顧逸辰長臂一撈,把她圈過來抱着,直接放在腿上。

她平衡不穩,險些驚呼出聲,剛想表達不滿。

他按住她的手腕,固在身側,認真的看看她,“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蘇星語被這樣的姿勢抱的很別扭,反抗了幾下,弱弱的說,“沒有。只是…”

顧逸辰聽到她說轉折詞,表情登時凝重起來。深邃迷人的眼睛注視着她,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的誘惑,瞳孔裏面只有她一個人。

蘇星語受不了被這麽看着,僵硬別過頭,小聲說,“他們說不怕報警,會在這裏蹲守很多天,不要到錢不會走人。所以我擔心……等威懾消失了,他們還會卷土重來。”

顧逸辰沒說話,只是把涼涼的目光投向剛才被他教訓的最慘的那個為首老大。

老大臉上都是烏青和血,擡頭一看到顧逸辰的表情,立刻求饒,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們不會再來了!真不會,一定滾的遠遠的、您放心!”

顧逸辰不管什麽時候語氣都能表現的波瀾不驚,然而卻用實際行動讓別人對他産生極深的恐懼。

這時也是如此,他淡淡的開口,“你可以不滾遠,但是下一次再看見你,可不止這種皮毛的小懲罰。”

“……”蘇星語有些無語,雖然看他教訓壞人挺痛快的,但他好像一直對懲罰的度有什麽誤解。他大概是覺得壞人就該有惡報,如果這只算小懲罰的話…

顧逸辰垂下手臂,把桌上的一只銅質煙灰缸拿起來,狀似随意的看了一眼,準确的抛向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後背上,“裝什麽死?想在這裏躺一年?”

被砸的人是昨天的刀疤臉,短促的哀叫了一聲,龇牙咧嘴渾身疼痛的費力爬起來,艱難的支起身。

一分鐘後地板上能動的那些人,扶起不能動的,三三兩兩的,和之前來時龍傲天吊炸天氣勢完全不一樣,現在是狼狽倉皇而逃。

等那些人離開後,蘇星語終于稍微松了口氣。

可這時她轉頭便正對上他的臉,尴尬的想從他臂彎裏出來。

顧逸辰攬住她的細腰,沒讓她逃脫,“你家沒錢了嗎?”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多麽直白的問題。其實她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她擡頭,原本想的一大堆說辭,在看到他認真眼神的時候全忘了。她又移開目光,“我…我爸的公司,遇到了些困難。”

顧逸辰略思考後,問,“上市公司?經營哪一類?”

“只是風投公司,不是傳統的實體産業。”她小聲說,“平時和很多公司都有合作關系,風險高回報高。爸媽經常說是在走鋼絲,看機遇有賠有賺。前段時間,公司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屢賠,債務堆積的很多。”

顧逸辰明白,輕輕捏捏她的臉說,“其實你家公司最容易起死回生,不需要投入大量産品本金和技術資金,只需要還清債務。如果這樣,我可以幫你們。”

“……“蘇星語覺得很出乎意料,但還是拒絕了,“不了,我不想麻煩別人。”

尤其是她不熟悉,不想去欠人情的人。

“麻煩?”他笑了笑,“對于我喜歡做的事,都不能稱作麻煩。”

蘇星語越聽他說越覺得恍惚,但知道一直和他這樣親密接觸絕對沒好處。

她拍開他的手,想站起來,卻不料又被摁回去,隔着她稀薄的睡衣布料,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陣陣溫度。

秋天的溫度不算太冷,卻也透着絲絲涼意。兩人相近能互相溫暖的區域反而是最舒服的。

敞開的玻璃窗外吹來一陣合時宜的涼風,她腦子頓時清醒了幾分。

她垂眸,很不自在的看向地面,“謝謝你的好意。也謝謝你今天幫助我。但是…”

他盯着她躲閃的目光,掰正。揚起嘴角,“怎麽?”

蘇星語鼓足勇氣說,“如果只是把我當成游戲,當成一場鬧劇,就停下吧。不如像之前那樣…不理我,還好一些。”

“是嗎,”顧逸辰扣住她手腕,“可惜你說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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