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仇家
阿奔和常黎就算了。一個生計所迫亞歷山大的養家男人，一個從巅峰跌落無人問津愛情失意的前網紅，怎麽着都是負·面情緒值在正常闕值之內的人。
這個看起來表面風光靓麗，做事雷厲風行，工作能力已經秒殺不少同齡人的崔莉居然是個躁郁症患者。
而且就憑借早晨三番兩次對自己刁難，姚瑤沒有一丁點對着她拍馬屁的欲望。
姚瑤頭疼的撐着桌角，怨念的說道：“我感覺離你直接把重度精神病塞我這裏已經不遠了。”
阿屁“哈哈哈哈怎麽會怎麽會”的幹笑了兩聲，立刻正聲：“主人，阿屁又要忍不住的教育你了吶。我們服務行業是不可以挑客戶的，攻略越難的對象越可以彰顯主人的能力，獲得的回報也越大哦。”
姚瑤想起早晨車子裏偷偷看自己的那一面小鏡子，那塊不再讓人惡心的黑斑，想到了遙遠那段黑色絕望失明的日子，她閉了閉眼，認命而疲憊的說道：“好的，我接受挑戰。”
“什麽挑戰。”
姚瑤猛地張開眼，傅亦城的身影遮住了身後玻璃反射的光，投影在自己的臉上。
糟糕，自己剛剛又串臺了？……姚瑤懊惱的咬住了嘴唇。
傅亦城低垂着頭，看着姚瑤鹹魚一樣仰面倒在椅子上，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在她面前的那堆資料上。
姚瑤的劉海滑到了耳邊，她立刻坐好，撥了撥，遮住了半個臉。
“沒什麽事。”
心裏還憋着氣，姚瑤沒給他好臉色。
“吃。”
兩盒打包的日料和一盒點心放在了她的桌上。
透明的盒子裏，裝着蒲烤鳗魚，醬烤牛舌，海膽刺身拼盤，還有兩塊被做成了愛心的樣子壽司。旁邊的小盒子裏是冰紅豆沙。這是姚瑤最喜歡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外賣。
捕捉到了姚瑤半感激半審視的眼睛，傅亦城不自然的解釋：“季天給你買回來的。姚氏不苛待員工。工作要做，飯也要吃。”
聽聽，這濃濃的撲面而來的老·幹·部口吻。
“嗯。”
姚瑤傲嬌的應了一聲，抓起筆，繼續圈圈畫畫做出認真工作的樣子。
“在做什麽？”
傅亦城不滿意她不動手直接開飯，反而無視他的動作，目光落在那堆資料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郵箱和電話。
“在做一個 C 級秘書該做的事情。”姚瑤字正腔圓的回答着。
傅亦城輕笑，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姚瑤挺翹的鼻翼，鼻頭尖尖的，配合着微微嘟的小嘴，滿臉的傲嬌，還帶着一點小女孩的嬌嗔。露在外面的半個臉，皮膚很軟很白，随着她說話的動作，蘋果肌微微的動了動。
傅亦城喉結輕輕動了動。
“怎麽，上班第一天就給我甩臉色？”
呵，這個自大狂，到現在才看出我給你甩臉色？？？
姚瑤心裏頭一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
“不敢。去不成開幕式，坐不了 VIP ，我就安靜如雞的錄錄電話號碼好嘞。”
“下午三點以後，有人會給你來送衣服和鞋子，跟我走。”
傅亦城說罷，轉身往外走。
姚瑤氣呼呼的一丢筆：“說了，捯饬誰都可以！我就是不捯饬唐夢！你找別人跟你去！”
傅亦城的腳步微微停了停，但是卻沒有轉身：“衣服和鞋子，是為你準備的。”
……
午餐時間結束。員工們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工作崗位。姚瑤打着飽嗝，再次核對那串長的快拉不到底的名單。
她已經好久沒有做這種類似文書的工作了，準确的說，她一天都沒有做過。
平時一個人在家，這個點是她的午睡時間。
俞桐有時候跟陳媽調侃自己女兒是“一天睡兩次，一次睡半天”。
現在姚瑤不但午睡沒撈到，中飯還是在格子間的小位子裏囫囵吞解決的。不過好在傅亦城買回來的食物味道确實不錯。
姚瑤抖了抖手腕，起身，準備把功課交給崔莉，卻正面撞在了崔莉身上。
“做好了？”
崔莉翻閱着姚瑤的通訊錄來來回回的掃了幾眼，眼裏閃過一絲驚異。
她可能确實小看姚瑤了。
這麽一個看上去文化水平不高，還有點大小姐脾氣，作為一個 C 級秘書拎不清的亂使喚人的姑娘，怎麽都不像是個做起事情來能定定心心一絲不茍的主。
可是姚瑤交上來的作業，她一眼看過去，竟然一時半夥找不到瑕疵。
不僅如此，通訊錄的很多冗餘項都被她大刀闊斧的改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視覺上簡潔幹練許多的排班和新折疊項，更易于搜索和更新。
這樣漂亮的功夫，交給手下其他幾個 B 級秘書，非要做一下午才能完成。
這個叫俞瑤的新人……真的是個學家政的？
姚瑤為了提神，嘴裏塞了兩塊口香糖，垂着非主流的大劉海頭，一邊等着崔莉檢查，一邊自己哼哼唧唧什麽小曲兒。
崔莉那點剛剛升起來的欣賞瞬間破滅的徹徹底底。
她找茬似的鎖定了姚瑤桌上來不及扔掉的外賣盒子，嘴角抽了抽：那個日料好像是人均上千的那家？？？
俞瑤居然還抽空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
姚瑤也注意到了崔莉不悅的眼神，麻利的撿起了外賣盒子，嘴在空中吹了一個口香糖泡泡，爆破後，她提着垃圾往外走：“抱歉，芥末味有點重，我吃個口香糖去去味道。”
整個辦公室魔幻的看着姚瑤吹着口香糖，提着那份高檔日料的外賣盒子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丢垃圾”。
崔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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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瑤不清楚她們對自己到底怎麽想的，內心深處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女人的想法，但作為自己第三個攻略對象的崔莉确實至關重要。
姚瑤可是記得彩虹屁說過了，解鎖了頭三個普通攻略對象就可以知道終極大 boss 是誰了。
而如果能直接攻略終極大 boss，那麽就可以一次性通關。
這就好比《哈利波特》系列電影裏的魁地奇比賽設定：鬼飛球一次僅得 10 分，哪只隊伍提前捉到金色飛賊，便可以獲得 150 分，同時結束比賽。
而在彩虹屁系統之中，終極大 boss 便是那個金色飛賊。
作為盧有富的終極大 boss姚瑤本瑤，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終極大 boss 也絕對不是一個好搞定的人。可是再怎麽難搞，也只是單個任務，下次阿屁再丢過什麽精神分裂或者重度暴力狂這種的攻略對象，姚瑤可吃不消。
主意打定了以後，姚瑤切換了行進方向，丢完了垃圾沒有再折回秘書室，而是往季天的辦公室走去。
季天下午剛剛喝了第三杯雞血咖啡，撸着袖子準備整理核心部門的業績報表，就看到了大佛姚瑤晃晃悠悠的走過來，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在季天說話之前，姚瑤率先擡手：“別怕，我問兩個問題就走。”
季天：“欸，好嘞，”下一秒，一個激靈的改口，“我怕什麽，嘿嘿嘿大小姐要問什麽都可以！”
姚瑤擺擺手，不在乎他堆出來的強顏歡笑，一屁股坐在了他辦工作對面的椅子上。
“崔莉怎麽樣？”
季天的腦子差點短路：“啊？”
姚瑤不滿意這個反饋，雙手抱着胸，有些嫌棄：“秘書室都是彙報給你的，你怎麽一副和自己下屬很不熟的樣子。”
季天敲敲腦袋，從善如流的重新回答：“哦哦哦……她啊，挺好的啊。”
眼珠子轉了轉，季天立刻說道：“是不是你剛剛來上班她為難你了？好辦好辦，我分分鐘給她調到別的科室去做輔助秘書！”
季天抄起電話來就要打，姚瑤不知自己是被氣笑還是逗笑，按住了季天：“你腦子秀逗了吧——”
身後的玻璃門被輕輕叩了叩，兩個人齊刷刷的看去：門口站着的是，是抱着一大堆資料的，當事人崔莉。
姚瑤眨了眨眼睛，崔莉好像補過了口紅？
姚氏嚴格杜絕辦公室裏勾勾搭搭或者性·騷擾的情況，所以，除了傅亦城的辦公室做成了實體牆體，所有的辦公室都是玻璃門，透明的辦公環境。
崔莉不用進來，就看到了姚瑤的手壓在季天的手上，後者似乎要打電話——這個舉動無疑是親昵的，沒有分寸的。
她的臉黑了下去，沒趣的撇撇嘴：“打擾了，季特助，我稍後來找你。”
季天：……
姚瑤立刻松開了季天的手，瞥了一眼崔莉大步走回去的背影，嫌棄的看了一眼季天：“你幹嘛把你手放在我手底下，還有，誰讓你打電話了調走人家了？”
季天：呵呵呵呵呵呵寶寶心裏苦寶寶不說。
“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誤。”
小插曲過後，姚瑤正色：“你務必，詳細的，把知道的關于崔莉的一切都告訴我，比如她的私生活，或者她的一些愛好、興趣，在公司有沒有仇家之類的……”
季天幽幽的擡眼看了看姚瑤，心裏默默 OS：大小姐，崔莉如果以前在公司沒有仇家，現在的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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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姚瑤咬着筆杆，蜷縮在座位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崔莉的方向冥想着什麽，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人呢。”
是傅亦城的聲音。
“你都打電話到我桌上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多餘？”
傅亦城那邊輕笑了一下：“五分鐘，下樓。”
姚瑤對着空氣白了一眼“哦”了一聲挂了電話，懶懶散散的提着包出門。
崔莉在她一只腳還沒邁出去的時候開了口：“俞瑤，你這是要去哪裏？”
姚瑤也不知道怎麽解釋，腦子一抽直接回複：“下班。”
她話一說出口，辦公室裏連敲鍵盤的聲音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幾個女人的頭像是探出土壤的鴕鳥，齊刷刷的擡了起來，直勾勾看向了姚瑤。
崔莉站了起來，黑沉着臉往她的方向走過來，一字一頓：“你現在下班？”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姚瑤是不是有點小可愛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