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跟蹤
出租車在夜晚的城市開的很快，姚瑤沒時間和阿屁廢話，趕緊掏出手機開始研究怎麽對付崔莉。
肯定不能掉馬甲，不然第二天她真的沒臉去公司了。不但不能掉馬，還要和之前兩關一樣，對誇誇群做出一些包裝，才能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
阿奔是所承包區域的客戶回饋，常黎是曾經的粉絲群，崔莉既不送外賣又不是網紅……
姚瑤舔了舔嘴唇，思忖了片刻，決定實話實說。
十點一到，誇誇群的界面裏第三位客戶空位突然出現了一個微信頭像，是一張簡簡單單的風景照，在海邊拍的，微信昵稱“莉莉小姐”。
崔莉進群了。
進來不到兩秒，她退了出去。
姚瑤：……
她一句整話都沒有發出去呢。
阿屁趕緊把人拉進來，崔莉第二次秒退。可惜微信聊天群不能拉黑，否則姚瑤敢肯定，崔莉能雷厲風行的把整個群都給拉黑。
真是一個防備心 MAX 的姑奶奶哎……結合下午阿屁給的材料加上季天的評論，姚瑤自己拼湊出來的崔莉的人設和眼前感受到的差的八九不離十。
第四次進群，崔莉直接炸毛。
崔莉：誰啊，惡作劇呢，現在公·安·機·關在嚴打電信欺詐知不知道！
姚瑤這邊還沒有回複，阿屁那邊委屈巴巴的就說話了：“主人你看呀，現在我們這行真不好幹呢。嘤嘤嘤客戶都不聽我們解釋，還要舉·報阿屁嗚嗚嗚，主人以後會給阿屁送牢飯麽……”
姚瑤滿頭黑線：“拜托，崔莉要被舉報的人是我，第二天還要披着馬甲和她面對面的人也是我，你委屈個鬼啊。”
誇寶 1 號：歡迎這位美麗的小姐！恭喜您成為微信官方推出的誇誇群使用體驗者！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內，您将體驗企鵝公司為您提供的免費誇誇服務！本服務內所有回複均由本公司人工智能機器人提供，不會侵犯您隐私！服務滿意以後您可以選擇繼續，免費次數達到十次！絕不收費！我們的服務宗旨是讓您體驗如沐春風彩虹屁，重拾生活樂趣，給疲憊的人生充電！[筆芯芯]
崔莉：少來，都 TM 是騙子。
姚瑤挑了挑眉頭：油，才剛剛開始就爆粗口，我喜歡。
她會意，阿屁立刻冒充官方推送給崔莉發了一條廣告，內容和誇寶 1 號說的一致，大體就是崔莉獲得了微信用戶幸運體驗券。時下正流行的“誇誇群”，她可以免費體驗。
姚瑤知道崔莉高學歷高智商，又是大企業裏由頭有臉的白領，不像阿奔和常黎那樣容易放下心房。必要的僞裝對謹慎的崔莉來說更為重要。
阿屁搞定了一切，崔莉果然退出去迅速看了眼，又重新打開了誇誇群。看樣子，似乎是相信了。
第一關暫時通過。
誇寶 2 號：短促有力的話像是一聲擲地有聲的抨擊，無情的撕毀了社會的虛假本質，對其背後的黑暗面提出了靈魂的鞭撻！雖然只是短短的八個字，其中蘊含的思想之深邃，底蘊之深厚簡直令人震撼！
崔莉：噗，你們精神病啊……
誇寶 3 號：說的好！在這個病态的社會裏多少人是有病而不自知！自知而不去治！莉莉小姐這樣真正的勇士是我們生活中缺乏的！在人群之中宛如金字一般的存在啊！
誇寶 4 號：沒錯沒錯！如果魯迅先生在世，一定也會為莉莉小姐這樣憤世嫉俗而拍掌叫好！這樣杠頭青的性格如閃電如洪水，可以掃滅天地間一切污濁！誓與舊世界說再見！
崔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真是機器人？
誇寶 5 號：企鵝智能聊天工具在線激·情聊天！只要莉莉小姐有需求！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誇寶 1 號：莉莉小姐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是垃圾桶，可以是加油站，可以是彩虹屁，可以是您想要的萬事萬物！
崔莉：呵呵，我員工要是有你們這麽嘴甜就好了，真是人不如機系列。
姚瑤反反複複的看着那句話，扯了扯嘴角。崔莉抱怨的這句裏的員工是……自己麽？？？
誇寶 2 號：員工不嘴甜！世界沒明天！莉莉小姐這麽可愛！如果我是您的員工天天彩虹屁！天天把您吹成小仙女離天宮更近一步！
崔莉：不用不用，我只希望她們能好好工作。我才下班……
姚瑤一愣，擡手看看手表：這都快十點半了，崔莉剛剛下班？……
誇寶 3 號：莉莉小姐真是新時代的女性！媽媽！快來看！我找到了一個又美又努力的天使！
誇寶 2 號：我收回剛剛說的話！該嘴甜的應該是老板！這麽好的員工，企業何愁不做強做大！莉莉小姐不能來我司簡直是人間災難！我們錯過了一個億！
誇寶 4 號：城市的星空為什麽璀璨，空氣裏為什麽都是該死的甜美花香！統統因為莉莉小姐！是她的美，是她的勤奮點燃了今夜！今天我們不是 A.I.,我們統統都是茉莉花！
誇寶 5 號：好一朵茉莉花~啊好一朵茉莉花~~
崔莉：噗，你們初始設置是錄入了什麽段子手語錄麽，怎麽一套套的說來就來。
……
聊天群裏還在一段一段的說着，可是不管姚瑤怎麽用盡渾身解數，只有紅色的氣球微微有了一些顏色。代表技巧值的黃色氣球幾乎沒有任何改觀。
崔莉依然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複着，雖然誇寶們很努力，她卻穩穩當當的心如止水。如崔莉自己所說，她似乎真的只是把這個群當做一個消遣而已。
畢竟面對一群機器人，她是不可能一下子真的敞開心扉的。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了，約定的體驗時間也走到了重點。
姚瑤心裏清楚，既然是人工智能的機器群，那麽就要做到守時，否則引起崔莉懷疑就因小失大了。
姚瑤萬分不甘心，卻也只能咬咬牙，強行終止第一次攻略。這是第一次她遇到了在初次交鋒中幾乎毫無收獲的情況。
誇寶 1 號：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道莉莉小姐對于我們這次誇誇行動打幾分呢！（翻滾賣萌求表揚呢!
阿屁适時塞進來一個像模像樣的打分表格——
用戶滿意度測評：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
崔莉很痛快的選擇了三顆星。
崔莉：非常感謝你們，幫我消除疲憊，很不錯的體驗。
姚瑤撇撇嘴：得，她是正兒八經的在做人工智能客戶用後體驗了。
誇寶 2 號：布吉島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讓莉莉小姐明天繼續使用我們的服務呢！
誇寶 3 號：風裏雨裏我們在誇誇群裏等您！
崔莉: 服務是免費的，對麽。
誇寶 4 號：對呀對呀！我們對小仙女都一分不收免費服務呢！
崔莉：好的，那我還是明天十點吧。我只有這個時間段有空。
說也不知道是趕着去做什麽，說完了這句話，崔莉的頭像暫時灰了下去，她那端退出了誇誇群了。
姚瑤有些無奈的鼓了鼓嘴，什麽嘛……雖然早就料到了崔莉難搞定，但是也沒猜到竟然頭一次攻略戰績如此之差。
真是 unbelievable……想到白天的種種，姚瑤蹙起了眉頭，看來，明天一定要改變戰略了。
車子在不知不覺之中拐上了去別墅區的盤山路，司機眯了眯眼往後看了看，忍不住開了口。
“小姑娘我看你是一個人乘車……”
姚瑤警惕了起來，目光掃向了司機。
“……後面好像有一輛，從你上車後不久就跟上我們了……”
才經歷過化妝室那件事，姚瑤本來就全身緊繃，聽司機這麽一說，她立刻扭過頭去，刺眼的燈光掃在了她的臉上。看不清身後的車子，但是确确實實，有一輛車子在不緊不慢的跟着。
這是去姚宅唯一的一條路，要麽就是同路，要麽就是跟蹤。
同路基本排除，按照司機所說的，開出警局的時候就跟着了，概率太小。
姚瑤也暫時排除了是傅亦城的可能性。傅亦城的車子是黑色的，後面那輛似乎是淺色的。而且唐夢那番話姚瑤聽的清清楚楚，傅亦城這種紳士的男人，一定會負責送唐夢回家。到時候兩個人擦槍走火發生點什麽也說不定。
還有誰會跟上來……今天那件事明明就是沖着唐夢來的啊，怎麽會有人跟上自己？
姚瑤多了一個心眼，一個電話打給了家裏。
出人意料的是，接電話的是俞桐。
“瑤瑤回來了麽？媽媽都準備睡覺了。”
姚瑤下意識的想隐瞞，可是警惕心還是占了上風：“媽媽，好像有車子跟着我……”
姚瑤很少喊“媽媽”，自父母離婚以後，她幾乎再也沒有笑過，更別提撒嬌了。母女連心，在姚瑤喊出“媽媽”的時候俞桐就吓了一跳。
這是人害怕時的本能反應。女兒喊媽媽，一定是真的有所害怕。
俞桐睡意全無，立刻扣好了睡衣，披上了外套，抓着電話在宅子裏喊陳媽和司機，還有保镖的名字。
姚瑤聽到俞桐喊人，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
“進小區門別下車啊，直接讓人開到家門口，媽媽在家門口等着你啊，別怕別怕……”
俞桐像是哄一個小姑娘一樣哄着姚瑤，千叮咛萬囑咐不讓她挂電話。姚瑤想要再開口說什麽，鼻子一酸，嗓子哽咽。
曾經很多很多次，她在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需要父母在身邊，然而手抓到的卻只有空氣。
往後的日子裏無數次産生過怨念和仇恨，本以為親情也已經覆水難收回不去了，此時此刻母親一點點的關心和溫暖，姚瑤就輕易的原諒了他們。
她要的從來不多。
物業顯然是接到了俞桐的電話，确認了姚瑤的身份後，迅速把出租車放了進去。
而在路口拐彎之前，姚瑤看清了身後的車輛，是一輛頗為陌生的白色大車。姚瑤的車子進來以後，那輛車居然也從尚未關緊的鐵門裏滑了進來，物業顯然阻撓失敗了。
“師傅，麻煩你快點。前面第三棟是我家。”
“哎哎，好嘞好嘞。”
司機師傅也是個眼力見極好的，立刻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三分鐘後，車子在姚宅門口停住。
門口包括保镖，司機，陳媽俞桐在內，浩浩蕩蕩的八個人在燈火通明的大門口等着姚瑤。
她付了錢下車，一扭頭，那輛白色的車子也筆筆直的開了過來，目标明确的在姚宅門口減速停了車。
姚瑤拽了拽俞桐的胳膊：“媽，現在的壞人好猖狂啊！我家保镖打得過他們麽！”
俞桐皺了皺眉，盯着那輛寶馬眨眨眼，沒說話。
車子熄火，裏頭走出來了一個男人，是黑着臉的傅亦城。
姚瑤嘴角抽抽，脫口而出：“哈？原來變·态·跟蹤狂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傅亦城：網戀對象不是我就算了，居然現在 level down 成了變· 态，呵呵。
小破作者：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