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的性感女友（五）
次日。
由于宋齊景找人重新算過了合适的開機時間, 約莫是淩晨四點多左右, 于是劇組的所有人都得跟着淩晨三點多起床, 酒店外頭的天色還是黑咕隆咚的。
姚思語的身體似乎非常習慣這種紊亂的作息, 不論多困都能輕松地爬起來, 以至于盛妍幾乎是在床頭鬧鐘剛震第一下的時候，就敏銳地擡手将鬧鐘給劃掉了。
等到她洗漱完畢之後, 她才發現梅傲雪皺着眉頭捏着手機，躺在床上滿臉寫着“我就再睡五分鐘”的倔強模樣，搭着她平日裏那多少顯得冷淡、不近人情的臉蛋兒, 一時間竟有種可愛的反差感。
盛妍抱着手臂在床邊看了她半晌，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來, 她偷偷地打開了直播，十分大方地同廣大觀衆們分享梅傲雪的睡顏。
以至于彈幕裏的觀衆大早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
盛妍估摸了一下時間, 試探着擡手輕輕碰了碰梅傲雪的肩膀, 小聲道：
“梅老師, 該起了，一會兒開機了。”
梅傲雪眉頭擰的更緊了, 但也沒作聲, 只對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五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地格外齊整幹淨。
盛妍：“？”
怎麽的，起個床也要擊掌慶祝一下？
她擡手輕輕戳了戳自己軟乎的臉，半晌後糾結地擡了下手，輕輕拍在了梅傲雪的手掌上。
梅傲雪給她那一下拍的有點兒懵, 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眼皮縫打量面前的人。
發覺喊她起床的不是助理小冉，而是這周的同居者之後，她擰着眉頭，眼中浮現出幾分掙紮，然後慢慢地收起了四根手指，只對盛妍比了個食指。
一
盛妍絞盡腦汁地猜測這個食指的意思，這回總算連接上了梅傲雪的腦回路：
Advertisement
“再睡一分鐘”
梅傲雪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擡起胳膊擋着浴室那邊兒透過來的光，立刻又睡了過去。
“啊啊啊啊小雪老師賴床的樣子也太犯規了吧！”
“我們家小雪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嗎”
盛妍看着彈幕裏閃過的誇獎，在心中暗暗跟着點頭：
是挺可愛的。
以至于她對喊醒對方這件事産生了微妙的罪惡感。
在等待叫人的那一分鐘裏，盛妍用視線大大方方地從梅傲雪的臉上、身上走過，只覺這人的每一寸模樣都生的完美，全然符合了自己內心裏美人該有的模樣。
真有氣質，真好看呀。
系統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聲：“擦擦口水。”
盛妍下意識地擡了擡手，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正兒八經地狡辯：“對美的欣賞是人類的本能。”
系統：“對，你就看看不想摸。”
盛妍：“”
她沒明白系統說話時的那點兒無奈從何而來，只是發現在聽了系統的話之後，她心底竟然升起幾分躍躍欲試的念頭。
還……挺想摸的。
意識到這點之後，盛妍下意識甩了甩腦袋，以為這樣就能夠将那蠢蠢欲動的念頭給甩開，而後擡手再輕輕晃了晃梅傲雪的肩膀：
“梅老師，梅老師……”
梅傲雪睜開眼睛，頗有些怨念地看向她，而後不情不願地從溫暖的床鋪裏坐了起來，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喑啞：
“起了。”
盛妍瞧着她掙紮着從困倦裏清醒過來的眼神，聽着她的回答，下意識地笑了笑，誇了一句：“嗯，真乖。”
剛清醒過來的梅傲雪：“……”
她剛聽見了什麽乖
……
一個多小時後。
梅傲雪在整個開機儀式的過程中都在走神，好在她生得一幅冷淡又正經的模樣，誰也瞧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她琢磨着今早聽見的“真乖”兩個字，在心中暗自納悶，在想姚思語莫不是瘋了，居然用那種哄小孩兒的語氣跟她說話
猖狂！嚣張！目中無人！
梅傲雪決定對那人冷淡一點兒，讓對方意識到早上跟她說話語氣的錯誤。
就在這時，宋齊景拍了拍手，開機儀式的相關流程已經走完了，他同全組的人員開口說道：
“辛苦大家了！現在休息半小時！大家去吃個早餐放松一下！”
劇組裏一片響應聲，宋齊景臉上見了明顯的笑意，帶着副導朝幾位過來捧場的媒體朋友走去，恰好跟盛妍擦肩而過，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在盛妍喊他“宋導”的聲音裏，對盛妍露出了一個暖和的笑容。
盛妍現在正在用“欲擒故縱”的計策，每天計劃着增加自己在他面前出現的頻率，卻又不制造半點兒試圖同他套近乎的假象，只加深宋齊景無意識中對她的印象。
她回了宋齊景一個微笑，自覺完成了今天早晨的部分任務，之後就心情愉悅地朝着梅傲雪的方向而去，感覺需要給自己洗洗眼睛。
宋齊景對她的目的一無所察，只是在嗅見那縷暗香慢慢變淡的時候，心中不自覺地出現淡淡的失落。
另一側。
小冉幫梅傲雪将早餐領來的同時，不忘幫盛妍也領了一份放在旁邊，早餐是皮蛋瘦肉粥，搭一個雞蛋和一根油條。
梅傲雪不喜歡吃煮水蛋，也不喜歡吃油條，粥又燙的她暫時不想喝，于是只動了一下勺子就又放下了。
小冉便拿過勺子幫她将粥給攪得涼快些。
就在這時，盛妍走過來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梅傲雪的早餐，以為她又沒有胃口，而自己帶來的用來下飯的泡菜早在幾天前就見底了。
于是她不由想到了姚母硬塞進她行李裏的一罐沙丁魚罐頭，同樣的兒童下飯神器。
盛妍立即跑回了酒店房間去拿罐頭過來。
瞧見她半路轉身離開的梅傲雪：“……”
她沒想到對方竟突然之間譜大到這個地步，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直到十分鐘後——
盛妍額頭上冒着細細的汗，将罐頭帶了過來，對梅傲雪露出了個笑容：“梅老師，我喝粥的時候比較挑，喜歡配這個罐頭，您要不要嘗嘗”
梅傲雪看向她的目光裏帶了幾分難以置信的成分，似乎沒想到這人表面看着一點都不挑食，內裏竟然是個為了下飯罐頭居然能怒跑幾百米的人。
但她早上的那點兒微妙還在，于是只冷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謝謝。”
言語間并沒有要動筷子的打算。
盛妍眼中只劃過一分失落，随後便記下了梅傲雪不喜歡這罐頭的事實，遂打開了罐頭自己夾出一筷子小沙丁魚放在碗裏，濃香的罐頭油滴滴淌落在雪白的粥上，帶着小魚仔烹過後的鮮香味兒在空氣中漫開，誘得人胃裏咕咕直叫。
梅傲雪輕輕地動了動鼻尖。
一個罐頭而已，她想，自己又不是沒吃過好吃的！
旁觀了她倔強拒絕後卻忍不住多看兩眼罐頭的助理小冉：“……”
欲、欲言又止。
小冉并不知道梅傲雪突然跟姚思語鬧什麽別扭，只能故作不知，把涼了許多的粥重新推回對方面前。
而盛妍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
半小時後——
宋齊景在跟嚼着口香糖的盛妍詳細講解昨天“吻戲”的那一幕。
盛妍想起昨天梅傲雪冷淡回答的那句“聽導演的”就忍不住在心中雙手合十，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梅傲雪，意思是：
冒犯了，梅老師，我這舌頭是奉旨伸的，跟我可沒關系。
莫名其妙收到她視線的梅傲雪：“……”
“你小時候是因為家裏太窮才被賣到窯子的，在徐曼荷指責你只能一輩子靠男人活下去的時候，你第一反應是憤怒，心裏是為自己感到悲涼的，但你是個很驕傲、很要面子的人，永遠只有你将別人氣的跳腳，萬萬沒有你被人說得失了優雅的時候。”宋齊景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
“你永遠記得只有笑得好看的人，客人才會喜歡，所以哪怕憤怒，你也要笑得極好看，好似混不在意。”
“之後強吻她時，你要有游刃有餘、戲弄獵物的感覺，徐曼荷只是個少不經事的學生，不如你對這些事情了解，你嫉妒她命比你好，不需要見識社會的肮髒，于是你在逗她的時候，
有種拉着好學生堕落的快意。”
宋齊景說話時帶着幾分文绉绉的風味，好在他自己也有意識到還不夠直白這個問題，說完之後又會再補充兩句，讓盛妍毫無障礙地聽懂了自己應有的表現。
随後，宋齊景又去跟梅傲雪說她的那部分戲，因為梅傲雪科班出生，在演習方面又已經小有所成，宋齊景面對她時就簡略得多。
不多時——
“《同居》第七場第一鏡一次，a！”
穿着藍色學生裝的徐曼荷在屋外走，隐約能聽見她跟自己朋友的約定：
“我們不能認輸，現在的上海政-府出來的穿衣規定分明就是在阻止我們女性追求進步，曼荷，明天我們學校組織的上街游-行，你可一定要來。”
“嗯，當然，我們一定要讓政-府廢除關于女性穿着的這條罰款規定。”徐曼荷說着跟朋友擺了擺手，開門的同時趕緊道：“我已經到家了，你們也回去吧。”
她不想讓朋友們看見她租房裏的另一位房客。
徐曼荷墊着腳看着兩個朋友有說有笑地離開，這才松了一口氣，打開了屋門，卻恰好看到一個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領口，對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而後邁步走出了屋子。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陌生男人用視線調戲了，當即怒氣沖沖地進了屋子，對那個在大廳裏露出肩膀，慢吞吞拉着衣服的女人氣憤道：
“我上次不是說了，不許你把那些惡心的生意帶回屋子的嗎！”
葉含香哼着歌，在空氣裏靡靡氣味還未散盡的時候，輕輕擡手挽了挽自己剛燙的頭發，拉上肩膀衣裳的同時，對來人好整以暇地一笑，紅唇勾出的都是不正經的色氣：
“喲，好姑娘回來了。”
徐曼荷臉上的怒意還未褪，挎着書包對她道：“你回答我的問題！”
葉含香沖她眨了眨眼睛，長而翹的濃密睫毛撲閃一下，唇角依然挂着調笑的味道，她往沙發上懶懶地一靠，仿若無骨的模樣，擡手就去拿自己擱在旁邊的煙-槍：
“嗯你剛說什麽啊……惡心的生意是吧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跟他啊，做的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懂嗎”
“看在咱倆有緣同住一個屋的份上，姐姐可以提前教教你，免得你以後嫁了夫家，成天被其他的姨太太騎在頭上，女人要用手段留住男人，各種手段——包括在床上的，懂嗎”
她點着了煙，愉快地眯起了眼睛，不懷好意地拉長語調暗示對面的人。
徐曼荷登時怒意更上一層，冷冽的視線直直地朝她看去，甚至因為怒意上前了兩步：
“你真是寡廉鮮恥！我們國家至今還如此落後，就是因為像你一樣愚昧的人還太多！”
“心甘情願淪為男人的玩物，靠着取悅男人所得的獎賞活下去，尊嚴盡抛還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不覺得自己很丢人、很可悲嗎”
在她正義凜然的指責中，葉含香愣了一下，剛吸進去一口煙，她頓了頓。
眼中無形的笑意落了下去，她的視線跟着冷了一瞬，就在徐曼荷以為她下一刻要發怒時，她卻再一次地笑開了，緩緩将含在口中的煙慢慢吐出，熏得自己眼睛都要紅了：
“誰說我只會取悅男人，取悅女人我也不差，要不你來試試”
話音剛落，葉含香就将自己的煙杆子放到旁邊，不顧煙槍裏的煙絲兒還在微微亮着火光，擡手将走到自己跟前的人一拉，擡手壓着她的腦袋便親了上去。
徐曼荷猝不及防跌坐在她的身上，直到唇上被碰到，她吃痛地張了張嘴，便被對方突兀闖入！
“卡——”
宋齊景喊了停。
盛妍趕緊松開手，起身對梅傲雪道歉：“抱歉抱歉梅老師，剛才不小心撞到了，您不疼吧”
梅傲雪眼中的情緒慢慢褪去，擡手碰了碰自己的上唇，還真有點兒痛。
宋齊景已經走過來了，同盛妍說道：“你剛才親得太投入了，要記得，你是要戲弄她，不是要強上她。”
梅傲雪：“……”
盛妍果斷低頭認錯：“好的，對不起。”
她跟宋齊景道歉完之後，又再跟梅傲雪道歉：“很抱歉，梅老師，我一定好好演，争取讓您少勞累幾回。”
彈幕觀衆卻不依了，紛紛起哄：
“別！再來幾次，這戲我喜歡！”
“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要在直播裏追電影……但這電影我愛了！”
“主播一定要好好演，争取多親小雪老師幾回，機會難得！”
盛妍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見，而梅傲雪将信将疑地等着——
這一等，就足足被宋齊景ng了五回。
終于通過的時候，兩人的嘴唇都已經變得豔紅，梅傲雪都沒脾氣了。
她決定中午的時候好好跟盛妍講講下午要演的戲，提前排練也行，被宋齊景一言不合ng到嘴唇都麻了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了。
又拍了一景之後，終于到了午餐時間。
梅傲雪半天沒看見來吃飯的盛妍，最後是在劇組的化妝間裏找到她的，推門進去的時候，梅傲雪看到的就是那個在屋子裏捧着粥囫囵喝着，眼睛還定格在劇本上的人。
她先是被對方趕着時間看劇本的精神震了一下。
随後，她發現對方的粥并沒有配早上的那個罐頭。
梅傲雪想起那人早上跟自己分享失敗後，只夾了一筷子，之後就再沒碰過的沙丁魚罐頭，一瞬間突然明白了那罐頭是給誰帶的。
想到對方當時跑的略有些出汗的樣子，她心底那些什麽“猖狂、目中無人”的詞彙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随之漫上來的是一股莫名的感動。
這人，好像對她挺好的。
不過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梅老師。”就在這時，盛妍發現了她的到來，趕緊放下劇本起身同她打招呼。
瞧見她唇上依然沒褪的深紅之後，盛妍有心想說點什麽：“您好點兒了嗎”
梅傲雪點了點頭，盛妍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說道：
“那就好，下次我一定輕一點，下回您讓我怎麽親我就怎麽親，我保證再也不弄傷您了。”
梅傲雪：“……”
不是，什麽叫做，她讓怎麽親就怎麽親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
梅傲雪：我讓你親了嗎！不許親！
以後：
梅傲雪：親我！就現在！
對了，下一次更新在明天晚上呀！明晚九點半！時間調整為正确啦！會是大肥章！希望大家多支持多留言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