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郁也意的動作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剛剛說,左莨進急診室了,秋秋不見了?”
郁恒道:“嗯。”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郁也意冷靜的吓人。
“你在那間急診室外面?人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出來?你先不要慌,秦長朔在你旁邊對吧,讓他先應付着,我馬上過去。”
“三號,不知道,她流了好多血。”
挂了電話,郁恒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久久都沒有動作。
秦長朔見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心疼極了,可這種時候,他就是有再多安慰的話語,都怕是沒有用。
所以他只能伸手,動作輕柔的抱住了郁恒,以求能夠讓他安心。
郁也意很快就趕了過來,高跟鞋的聲音傳來,郁恒擡起頭,看見了快步走過來的郁也意。
待走的近了,郁也意掃一眼急診室上方正在手術中的牌子,随即問道:“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出事了,惹上誰了?”
郁恒的語句颠倒,一看就說不清,秦長朔便站起來,跟郁也意解釋。
“有人盯上了恒恒,左莨是被他們傷的,秋秋也是被他們綁走的。”
“盯上了郁恒?”郁也意的眉毛微挑。
秦長朔言簡意赅,“盯上了他的能力。”
他這話說的模糊,既不說是什麽能力,也沒有交代出什麽這能力有什麽特別,但郁也意便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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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些人盯上的是郁恒的異能。
郁也意的嘴唇抿的緊緊的,“他們整這一出,目的是為了什麽?如果沖着郁恒來,他們完全可以直接綁走郁恒,為什麽的非要拐彎抹角的這樣做,又是莨莨,又是秋秋,他們這是……找死嗎?”
郁也意的聲音很淡,但就是用這樣的口氣說出來的話,最能讓人膽戰心驚。
不止郁也意有這樣的疑問,那個在郁恒腦子裏說話的聲音,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大張旗鼓的傷害郁恒身邊的人,偏偏讓郁恒毫發無損,只是不重不癢的在他腦子裏說話。
郁也意雙手插在褲兜裏,她冷着一張臉,似乎是在思考,最後,她像是得出了一個結論。
“傷了莨莨,綁走秋秋的人,和把盧念撈出來的人,是一夥的。”
“對,我也這麽想,同樣這麽大張旗鼓的動作,的确像是一幫人。”秦長朔贊同的說到。
這時候,郁恒擡起頭,他看向郁也意。
“姐,你是說,他們是一夥人?”
郁也意看了他一眼,“只是個猜測,但八九不離十。”
郁恒又低下頭去了。
兩個小時之後,左莨從急診室裏被推出來了。
一旁的小護士看見他們,連忙道:“人沒事兒了,就事情況不太好,她腹部,腿上,包括手臂和後背上都有多處刀傷,額頭上也被撞了好幾下,有腦震蕩,還有她的喉嚨,被刀子割破了,幸好傷口不深,只要好好治療,聲帶會好起來的,不過時間可能會比較長,大概三四個月才能回複的樣子,現在我們把她轉到ICU,等情況穩定下來再轉普通病房。”
郁也意點了點頭,“好。”
小護士又跑走了。
郁也意回頭,看了眼渾身是血的郁恒,對着秦長朔道:“把他帶回去換身衣裳,這樣跑來跑去影響不好。”
秦長朔點點頭,他走過去,把郁恒從椅子上扶起來。
“恒恒,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好不好?”
郁恒難過的點點頭,他整個人都聳拉着,打不起精神來。
到停車場,郁恒心不在焉的上了車後座,他還沒擡起頭,突然有東西對着他撲過來。
郁恒魂都吓掉了,他擡起頭才發現,那撲過來的一團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嘟嘟!
嘟嘟顯然還記着郁恒,它趴在郁恒身上,沖着他搖尾巴,然後又叫了兩聲,看來是很開心的樣子。
“秦長朔,嘟嘟怎麽會在這兒?”
秦長朔調整好後視鏡,他道:“我安撫不了你,自然只能嘟嘟上陣。”
嘟嘟像是符合他的話似的叫了兩聲。
郁恒嘟囔了一句,“傻狗。”
随後他伸出手,半點沒有嫌棄傻狗的意思,直接把傻狗抱緊了。
把頭埋在嘟嘟的毛裏,郁恒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卻仍然悶悶不樂。
秦長朔不斷的說話來引起郁恒的注意。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讓郁恒一個人悶悶不樂,他絕對會陷入不斷自責,最後又抑郁的死循環裏。
到了地方,時間已經是晚上了,郁恒看一眼窗外,小區的公寓樓裏三三兩兩的亮着燈。
郁恒癟了嘴。
秦長朔提醒道:“恒恒,該下車了。”
郁恒鬧小脾氣,“我不想動。”
秦長朔無奈,他從車上下來,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随後俯身,把郁恒抱了起來。
秦長朔抱着郁恒,郁恒抱着嘟嘟,就這樣朝着公寓走去。
到了公寓樓上,大抵是因為跑了一天太累的緣故,郁恒已經睡着了,他乖乖的依偎在秦長朔懷裏,整個人都顯得脆弱而瘦小。
秦長朔放輕了動作,他小心翼翼的把郁恒放在了沙發上,嘟嘟自覺的從他身上跳下來,在旁邊圍着他搖尾巴。
秦長朔揉了揉嘟嘟的狗頭,示意它不要叫出聲來。
秦長朔先去廚房給嘟嘟弄了點吃的,
随後他給郁恒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整件衣服大部分都沾上了血,沒有辦法再穿,秦長朔就把他丢在了垃圾桶裏。
随後他打了一盆熱水,用毛巾給郁恒擦拭身上的血跡。
來來回回把郁恒擦了好幾遍,郁恒身上才終于幹淨,秦長朔給郁恒換好了衣服,把人抱上床,摟着他安靜的睡了。
嘟嘟吃完東西,見秦長朔沒有阻止,也跳上床來,安安靜靜的趴在郁恒的身邊團成一團睡了。
秦長朔摟着郁恒,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
不管來者是誰,擁有特殊能力也好,普通人也好,背後勢力大也好,這一回,他都不可能再讓郁恒收到定點的傷害。
誰都別想傷害他。
誰都別想。
第二天,郁恒睡醒了,他一聲不吭的坐在床上。
秦長朔在廚房做早餐,聽見聲音,連忙放下鍋鏟跑出來。
郁恒伸出手,朝着他委委屈屈的道:“秦長朔,你過來我抱一下。”
秦長朔怎麽可能不答應,他連忙走過去,讓郁恒抱住了自己。
郁恒把頭埋在秦長朔的腰間,死死的抱着他。
“秦長朔,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嗎?”
秦長朔也抱住了他,“恒恒,我不會出事,你也不會出事,我們都會好好的。”
“嗯。”
吃過飯,秦長朔開車帶郁恒去了醫院。
左莨還躺在ICU裏面,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件事太過嚴重,郁也意就通知了郁父。
郁父匆匆趕過來,正巧碰上了郁恒他們。
站在ICU外,郁父的腳步頓住了,他看着郁恒,以及郁恒身後的秦長朔。
“恒恒……”
“左莨受傷了。”郁恒打斷他的話,讓他把心思放在左莨身上,而不是一味地放在自己身上。
郁父收了聲,他轉過頭看着左莨。
郁母剛去世的那一陣子,他痛不欲生每當看見左莨和郁恒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起郁母,再接着,他就把人送了出去。
結果誰都沒有想到,郁恒居然會被這樣對待。
長達一年的虐待,讓他徹底的精神奔潰。
看見郁父就會尖叫嘶吼發狂,一直過了三年才漸漸有了好轉。
郁父本想把他們都接回本家,但不僅郁恒的情況不允許,左莨也不願意,就連郁也意,也因此搬了出去。
左莨更是在十八歲成年的時候說要脫離郁家,佐莨是郁母給她取的名字,她不會他是,所以她抛棄了郁這個姓氏,以左為姓,再不想跟郁家有任何關系。
再然後,郁恒就出國了。
他同子女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疏遠,直至形同陌路。
可這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如果他不曾把郁恒送出去,不曾把左莨送出去,那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偏偏……
世上沒有後悔藥。
成了既定的結局,便無法改變了。
郁父嘆了口氣,隔着玻璃,他看着裏面的左莨,眼裏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是真的愛郁也意這三姐弟,這愛,比起已逝的郁母來說,不少一絲一毫。
只不過,他不會把這份愛意表達出口,也無法表達,因為不會有人接受。
郁也意同郁父簡明扼要的說了下事情的經過,隐去了郁恒能力的一部分,将所有的事都說出口。
郁父聽完,沉默了很久。
郁也意也沉默了很久。
“您不要太擔心,莨莨很好,秋秋應該暫時也不會出什麽事。”
郁父擡起頭,看了眼郁也意,“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您現在說的這一些,都太晚了,沒有用了。”
“……”
左莨連清醒都難,她經紀人那邊自然也只能如實照說。
傅紅芳聽見的時候十分焦急,好說歹說左莨也是她帶了這麽多年的藝人了,再怎麽樣,她也十分擔心她的,更何況左莨看着野,實際上非常善良。
而就在挂了電話沒多久之後,#左莨重傷不醒#這個話題就迅速的上了熱搜。
那天左莨倒在醫院花園受了重傷,有人拍了幾張照片,這幾張照片,發布在了微博上之後,便引起了大量的關注。
尤其是左莨的粉絲,紛紛在祈福,盼望左莨早點好起來。
就這麽過了一個星期。
郁恒每天都悶悶不樂,除了去醫院看左莨的時候稍稍打的起來精神之外,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喪逼的氣味。
秦長朔看着心疼的不得了。
“恒恒,我們出去散散步好不好,老是這麽悶在家裏不好的,容易長蘑菇。”
秦長朔哄騙着郁恒,像是在哄孩子,連會長蘑菇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郁恒看了他一眼,“你才會長蘑菇。”
秦長朔伸手抱住了郁恒,輕笑出聲:“恒恒,我天天出去怎麽會長蘑菇,你自己這麽悶着才會長蘑菇。”
郁恒沒有說話。
秦長朔抱着他的手稍微收緊,“恒恒,別難過了好不好,這樣我也會難過的。”
郁恒靠在秦長朔的懷裏,安安靜靜的。
“恒恒,你都多久沒有讓我親過了,我連抱你都很少有。”秦長朔的聲音裏帶上了委屈。
郁恒擡起頭,直接親上了他的唇。
秦長朔滿意了,抱着郁恒的腰,加深這個吻,他的手正要順着郁恒的褲子探進去,門鈴突然被人敲響了。
秦長朔不得不放開了郁恒,他狠狠地看着門。
郁恒好不容易來了興致,居然有人來打擾!
不管是誰,都拖出去打死!
郁恒坐在秦長朔身上,他懶懶的翻了下去,開口使喚:“你去開門,我不想動。”
秦長朔俯下身,在郁恒的鼻子上咬了一口,接着站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着一男一女,是完全陌生的樣貌,眉宇間是驚人的相似,均穿着黑衣。
女人警惕的看了眼秦長朔。
秦長朔正準備出聲問他們是誰,那個女人缺先開口問了。
“請問你是郁恒嗎?”
聽見自己的名字,郁恒從沙發上擡起頭來,看向門外,卻因為近視的原因,根本看不清。
只隐隐約約看得見是兩個人,穿着黑衣服,一個好像是個留着長發的女人,另一個應該是男人。
郁恒開口問道:“秦長朔,怎麽了?是誰敲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秦長朔式撒嬌:你都多久沒親我了?
你們都不給我評論收藏,我哭唧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