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聽到“姐”這個字,郁恒的手從購物車裏不斷往外拿零食的手頓住了。

說實話吧,郁恒對于秦長朔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姐姐的感情很複雜。

當初就是因為郁恒看見了秦長朔的姐姐,所以他才會頭腦一熱出國,再接着就和秦長朔錯過了這麽多年。

“你姐姐,就是那個紅裙子的女人嗎?”郁恒小心翼翼的問着,生怕又觸及到那根不對的筋兒。

他的語氣複雜,秦長朔一聽就明白了,他輕聲笑了笑,“傻恒恒啊,你說我亂吃飛醋,你不也照樣亂吃醋嗎?”

郁恒立刻咋咋呼呼起來:“你才亂吃醋,你才亂吃醋!誰叫你又沒有告訴過我你有一個姐姐,我去你家過年的那一回也沒看見她,我當然就不知道了,所以說,都怪你不給我說!”

郁恒十分的無理取鬧,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秦長朔,半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好。

秦長朔就樂意寵着他這幅小性子,連忙哄道:“都怪我,都怪我沒有提前給恒恒說,全部都是我的錯。”

郁恒從兜裏摸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收銀員,随後接過退還的零錢,再提上塑料袋,從地下超市的出口出去。

“恒恒,姐她場面在國外居住,原先是跟着國外的祖奶奶一起住,後來祖奶奶去世了,她就幹脆在國外住下來了,還在國外結了婚,她整整比我大五歲呢,只是看着不顯老罷了。”

郁恒想了想當時看見的秦長朔姐姐,卻無論怎麽想,響起來的都是個模糊的身影,唯一還記得大概就是她很漂亮,而且很喜歡紅色。

郁恒思索着,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秦長朔,那今年我們兩個一起過,我要單獨和你一起,不要其他人的打擾。”

正好,秦長朔也是這麽想着的,他和郁恒這麽久了又一次在一起過年,如果有外人的打擾,他會很不開心。

“好,恒恒,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去買年貨。”

“嗯。”

郁恒彼時已經走到了單元樓內,前臺的姑娘突然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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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生!郁先生請等一下,這裏有您的信!”

郁恒聽見他說的話,調轉頭去了前臺。

前臺的姑娘拿出一封信,交到了郁恒的手上。

郁恒指尖捏着那封信,這是個純白的信封,通過厚度可以判斷裏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他有些奇怪,現在都是什麽年代,怎麽還會有人寫信給他。

郁恒擡起頭,問前臺的姑娘:“請問一下,這封信是怎麽送過來的?”

前臺的姑娘回想了一下,随後道:“是一個人送過來的,那個人帶着些鴨舌帽,帽子壓的太低,我沒有看見,他就把這封信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讓我轉交給你,有什麽不對嗎?郁先生。”

郁恒沖着她笑了笑:“沒事,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會是誰給我寫的信,沒事了,我先上去了。”

郁恒拎着零食進了電梯。

進了家,郁恒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換了拖鞋,他順手把信封放在了鞋櫃上,然後提着零食走到了沙發上。

郁恒拿過遙控板打開電視機,把電視調到永遠不會變的貓和老鼠,随後樂呵呵的開始吃薯片喝可樂。

秦長朔趕在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回來了。

郁恒被湯姆和傑瑞逗的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聽見秦長朔開門的聲音,對着他喊了聲:“秦長朔,我餓了!”

剛一進家門就聽見郁恒的聲音,秦長朔笑了笑,他也把門禁卡放在鞋櫃上,正準備走過去抱抱郁恒,卻突然看見了擺在鞋櫃上的白色信封。

秦長朔疑惑地拿起那個信封,他問:“恒恒,鞋櫃上怎麽有個信封?”

郁恒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順手放在鞋櫃上的信封,于是不怎麽在意的答道:“那個啊,是我今天下樓去買零食的時候,回來前臺姑娘給我的。”

秦長朔警覺起來,他生怕這是表白信什麽的,手上動作不停地就把信封拆開了。

裏面的信紙也是純白色的,秦長朔拿起來粗略的看了一遍,臉色一瞬間就沉下來了。

“秦長朔,那上面寫的什麽啊,你給我念一念,我懶得看了。”郁恒眼睛盯着貓和老鼠,他餘光看見秦長朔把信封拆開了,于是就要問到。

秦長朔不動聲色地把信紙當回信封裏,然後三兩下把信封連同信撕成碎片,最後丢進垃圾桶。

“沒什麽東西,是新的一種推銷方式。”

秦長朔面不改色地說完,說完他立馬就起來郁恒有特殊能力這件事,表情有一瞬間的懊惱。

他走過去,把郁恒抱起來。

“秦長朔,你又撒謊。”郁恒盯着他的眼睛,氣呼呼的說。

秦長朔無奈的刮了刮郁恒的鼻子,“恒恒,怎麽你就偏偏不肯裝一裝呢?”

郁恒得意地翹起小尾巴,“那是,誰叫我厲害了,我都這麽厲害了,要是你還能騙得過我,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秦長朔沒忍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恒恒想吃些什麽?”

聽見午飯,郁恒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過去了,他在一瞬間把這件事丢到九霄雲外去,連忙報了一長串菜名。

“小饞貓。”秦長朔失笑的評價他。

郁恒哼哼唧唧。

成功把郁恒的注意力轉移,秦長朔進了廚房,好一會兒,他才開始有動作。

那封信上寫的東西,秦長朔是絕對不可能讓郁恒看見的。

那封信,俨然是一封恐吓信,信上沒有署名,只有在開頭提了郁恒的名字。

秦長朔大膽地猜測,這封信是柯單荷口中所說的那個和他們敵對的組織的人寫的。

除了他們之外,秦長朔想不到其他人。

秦長朔閉了閉眼,開始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離過年還有兩個星期,秦長朔的姐姐秦以雲坐着飛機從國外飛了回來。

郁恒是跟着秦長朔去接的飛機。

郁恒其實很尴尬,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秦以雲,就沖着當年的那件事,郁恒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秦以雲的飛機在早上。

秦長朔捏了捏郁恒的手,“恒恒,緊張了?”

郁恒全然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把一張帶着口罩的臉埋在秦長朔懷裏。

他悶悶的點頭:“嗯,我有一點緊張,你快安慰安慰我。”

秦長朔的手順着郁恒的背一下一下的撫摸,這給了郁恒一種非常安心的力量。

“恒恒,不要緊張,有我在,她不會為難你的,你也別擔心不好面對她,就是因為她明明一大把年紀了非要裝少女挽我的手,你才會誤會的。”

郁恒被他的形容逗樂了,他道:“秦長朔,我算是終于明白你當初去見大姐他們的時候,為什麽這麽緊張了。”

隔着口罩,秦長朔看不見郁恒的臉,只能根據他的聲音來猜測他是否是在笑,“恒恒,她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是人還是不錯的,起碼不會随便為難你,不要擔心了。”

郁恒緊張的不行,當初他見到秦父秦母的時候,還沒有和秦長朔确定關系,所以對上二老根本就不虛,穩得如同一匹老狗。

但現在,既然他已經和秦長朔在一起了,現在就是以秦長朔男朋友的身份來見他的家人,郁恒肯定會緊張的。

“小秦!”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秦長朔回過頭,看見了拖着行李箱走過來的人。

因為工作的關系,所以秦長朔每次來接機都捂得嚴嚴實實的,秦以雲本來打算喊他全名,但是顧忌着他的身份就沒有叫出來,而是退而求其次的喊小秦。

郁恒正暗自苦惱着,突然被秦長朔輕輕拍了拍身子。

“恒恒,她來了。”

郁恒連忙擡起頭來,看過去。

這是郁恒第二次看見秦以雲。

秦以雲穿着一身惹眼的紅裙子,就像是朵火焰花一樣,腳上踩着紅色的恨天高,紅色的裙擺在走動中飛揚,時不時露出她的一截小腿。

她燙着一頭漂亮的大波浪卷發,因為精細搭理所有十分整齊,臉上的妝容也十分精巧細致,就連唇瓣,都是烈焰的顏色。

再加上那張本就十分惹眼的臉,秦以雲整個人都成了閃光點,仿佛她走到哪裏,哪裏就是舞臺。

“小秦。”秦以雲走到秦長朔面前,對着他喊了一聲,随即她的目光放在跟秦長朔牽着手的郁恒身上。

“這位是誰?”秦以雲指了指郁恒。

郁恒還沒有開口,秦長朔已經先替他說了出來。

“我男朋友,奔着結婚去的那種,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秦長朔說的話可以說是十分的不近人情。

秦以雲的眼珠子轉溜了一圈,随即笑眯眯的道:“小秦呀,我怎麽會呢,我可是你親姐姐呀。”

秦長朔看她一眼,“怎麽,就你一個回來了?姐夫和孩子呢?”

秦以雲笑了笑,“你姐夫他最近有事,你小侄子,很可惜,他并不能夠來到這邊。”

秦長朔不說話了。

“先回別墅吧,我都好幾年沒有看見爸媽了。”秦以雲說着,順手把行李箱推給了秦長朔。

秦長朔卻沒有接,“自己拿。”

秦以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居然讓我自己拿?!我可是你姐姐!親姐姐啊,你怎麽能夠這麽對我,我這麽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你居然這樣,你太傷我的心了!”

郁恒聽着,只覺得秦以雲好玩,一點都不像她的外表,反而十分好笑。

“麻煩踩着你的恨天高,提上你的行李箱走,爸媽還在別墅等着你過去吃中午飯。”

秦以雲撇撇嘴,自己伸手拖着行李箱。

上了車子,郁恒在坐在副駕駛,秦長朔開車,秦以雲坐在後面。

秦以雲看上去對郁恒十分的感興趣,時不時的找郁恒搭話。

“小郁啊,今年多大了,得有二十出頭了吧,看上去可真年輕啊,家裏面是做什麽工作的?父母管的怎麽樣,寬松還是嚴厲啊?”

郁恒老老實實地回答:“快二十四了,差半年,和秦長朔一樣的工作,家母已故。”

秦以雲點點頭,似乎對郁恒很是滿意,“嗯嗯,原來是和小秦一樣的工作啊,也是演員是吧,都演過什麽戲啊?”

秦長朔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秦以雲,示意她收斂一點,別這麽刨根問底,活像要把人家家底挖出來似的。

車子很快停在秦家的別墅外面,郁恒從車上下來,他眯起眼睛去看這座別墅。

這座別墅他五年前來過一次,在這裏小住了一個半月,随後就走了,便再也沒有回來。

郁恒突然想起了秦長朔說的,秦父秦母早就承認了他這個兒媳婦的身份,但他還是十分擔心,他擔心,他頭腦發熱出國跑了這麽多年,萬一秦父秦母不再認同他了呢?畢竟是他讓秦長朔痛苦了這五年。

“恒恒,別緊張。”秦長朔拉住郁恒的手,示意他不要緊張,這已經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說出這句話了。

“秦長朔,你父母,萬一怪罪我把你一個人丢下這麽久怎麽辦?”郁恒拉着秦長朔的手,心裏依舊在慌張。

秦長朔定定的看着他,深褐色的瞳孔裏滿滿的都是柔情,他開口堅定的道:“恒恒,你有我在,便不用怕,不管是什麽,你都不用怕,他們就算是再讨厭你,也不得不承認你這個兒媳婦的身份,更何況,他們根本就不讨厭你,我媽這個人啊,最是多愁善感啊,但認人認事卻是十分的厲害,她當年既然這麽滿意你,那麽現下,她對你的滿意就會只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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