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
自己,也仿佛因為她短短的幾句話變得有鬥志起來。
“昔小姐,謝謝你。”顧黎往前走了兩步,給了昔幼煙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帶着些生疏與克制,并不親密,但少年身上的淩冽之氣讓昔幼煙莫名的紅了臉。
昔幼煙,你這個笨蛋,不是號稱千年不動心的麽?怎麽就被這麽一個擁抱弄得心跳加速了?昔幼煙對自己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第 19 章
昔幼煙開車準備将顧黎送回家,顧黎似乎對她毫無防備,将家中的事一一說給她聽。
和睦的家庭,幹淨的少年,娓娓道來的音調,空氣中的桂花香味,都讓昔幼煙仿佛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夢境。
“昔小姐,到了。”顧黎指着前方的建築物說道,他家在本城的中等住宅區,并不是十分豪華的地段,但卻周邊設施齊全,是本城出名的住宅小區之一。
昔幼煙依言将車停到了路邊,笑着對顧黎說道:“我們這麽熟了,還叫我昔小姐麽?”
顧黎聽了這話一愣,難道與張歐一樣叫她昔姐?可是他從來沒有将她當做是一個比自己大的女人,他甚至想快速成長,成為一個能擋在她前面的男人。可是現在的他,卻只能讓她擋在前面。
“我現在只能叫你昔小姐。”漂亮的少年有些認真的說道,“等以後,我會改的。”
現在?以後?昔幼煙看着顧黎那認真的雙眼折射出來的光輝,突然有些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說的以後是什麽?可是莫名的,她卻不敢開口問,“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黎并沒有解釋任何,只對她禮貌的笑了笑後擡起了手,昔幼煙以為他要摸自己的頭,緊張地不敢動,卻不料他紳士的捏起昔幼煙頭上的黃色小桂花,輕輕的放入了昔幼煙的掌心中。
他明明什麽也沒有說,但昔幼煙卻仿佛聽到了他砰砰的心跳聲。
“今天謝謝你,我要回家了。“顧黎解開了安全帶,背着書包下了車,昔幼煙并沒有立即啓動,而是在車內看着顧黎有些不便的上了樓,還沒上幾層,就見一個和善的婦人走了過來,扶起了顧黎,嘴中嘟嘟囔囔的只怕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最真摯的抱怨。
公寓中溫暖的燈光與微暗車中的對比,讓昔幼煙有些恍然,自己在想什麽呢?她點燃了一根煙,抽完了,才啓動了車離去。
大概是公寓樓中那溫暖的一幕觸動了昔幼煙的心,她漫步目的的将車開在大街上,到最終,按響了葉錦年家的門鈴。
葉錦年開門的口氣絕對算不上好,“大姐,你也不看看幾點鐘?萬一我和男朋友約會怎麽辦?”
“哦?”昔幼煙一本正經的圍着葉錦年那套豪華公寓走了一圈,最終躺在了她的大沙發上,悠閑的說道:“讓我見見你的男友。”
葉錦年如今忙得和狗一樣,哪裏來的時候去交什麽鬼男友,只好咬牙切齒的看了昔幼煙一眼,為她端上了一杯水,“你來找我幹什麽?”
昔幼煙并沒有喝水,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哦?”葉錦年雙眼閃過了一絲晦澀,“誰?”
昔幼煙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若是說出來的話,你一定會很驚訝。”
“不會是沈總吧?”葉錦年目光閃爍,帶着絲絲不安。
“怎麽可能是他?”昔幼煙有些不滿,“怎麽人人都覺得我與他有什麽關系?我與他,頂多算是周扒皮和長工。“
葉錦年聽了這話,微微松了一口氣,活潑勁兒才湧了上來,“到底是那位新貴,用什麽辦法奪取了你的心呀?若是程晴天知道了,一定會吐血。”這話中,全部都是赤裸裸的幸災樂禍。
聽到葉錦年問的是那位新貴時,昔幼煙便有些心虛,她吞了吞口水,小聲說道:“那個人其實你也認識,顧黎。”
“什麽?你再說一次?”葉錦年以為是自己走神聽錯了昔幼煙的話,不由得提大了聲音。
“你沒聽錯。”昔幼煙頓了頓,覺得自己對顧黎有好感并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便将聲音提高了一些,“我好像喜歡上顧黎了。”
“顧黎?”葉錦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昔幼煙美麗聰明,識進退,招了不少多金男人的喜歡,可是這麽多年,她身邊似乎有一個隐形的盾牌,将自己與這些男人,活活的隔離開來,她總以為她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一次性找個最好的,卻不料她跑來跟自己說,好像喜歡上了一個比她小五歲一無所有的少年?哦不,不是一無所有,至少那位還有臉。
“對,是他。”昔幼煙低着頭,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葉錦年覺得有些崩潰,她圍着房間饒了兩圈,好奇問昔幼煙道:“他到底哪裏好?”
“他很…幹淨。”昔幼煙皺着眉,才想到了這麽一個形容詞。
“幹淨?”葉錦年反問道,“昔幼煙小姐,你在這個圈子裏沉浸了不少年吧?見過多少女人被那些小白臉騙得團團轉将身家性命都當了進去的?你是想做其中一個?”
“錦年,他不是那樣的人。”昔幼煙有些無奈的說道。
“君不見有多少藝人在外面甩大牌,而粉絲還幫着遮掩的?你和他們一樣,都是盲目的愛。”葉錦年有些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這都是我單方面的喜歡而已。以顧黎的條件,多少水嫩的小姑娘圍着他,他怎麽會看上我?”昔幼煙有些自嘲道,我找你,只不過因為是想與你傾訴一二罷了。
葉錦年知道昔幼煙成熟理智,并不會因為一點點的喜歡便喪失自我,嘆了一口氣嘟囔道:“你不會真的看上他那一張臉了吧。”
昔幼煙眯了眯眼說道:“怎麽會。”
葉錦年不知道,昔幼煙在孤兒院呆到12歲,因為一張漂亮臉蛋被一對夫妻收養,她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疼愛自己的父母。卻不料那對夫妻收養一個女兒,只是懦弱的妻子為了滿足丈夫的貪欲而已。
沒有人會想到,帶着墨鏡的斯文男人會半夜鑽進孤女的房間,昔幼煙鬥智鬥勇,并沒有讓他得逞,到最後只能偷了家中的錢,走上了流浪的路。
大概從哪個時候開始,昔幼煙便對強大到能決定她命運的男人有着天然的畏懼,無論那些多金強勢的男人再如何獻殷勤,總會讓昔幼煙自己少女時,那個帶着眼睛的男人的侵略欲與占有欲,讓她覺得有些惡心。
但是顧黎卻不同,他禁欲、幹淨、克制,純潔得如一張白紙。昔幼煙靠近他,只會害怕,自己會染黑他而已。
葉錦年見昔幼煙的模樣,戳了戳她的頭說:“你簡直沒救了你。”
而昔幼煙卻在沙發上笑開了花,喜歡一個人并不代表要擁有他,能遇見顧黎這個可以動心的人,她已足夠幸運。
顧黎傷了腿,在家中休息了幾天,籃球隊員紛紛來探望,他們還并不知道顧黎已經不能參加比賽的事。
顧黎坐在床上,笑着看自己隊友們打打鬧鬧,心中有些感傷,自己退出比賽,對隊友來說,是某種意義上的背叛。
“我們這次贏了L大,不會一不小心就拿了全國第一吧?”一個隊員有些興奮的說道,卻被另外一個隊員拍了頭,“你以為全國第一是這麽好拿的?我們拿個第三就夠了。”言語中,盡是自信之色。“阿黎,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們還要針對下一場的對手訓練新隊形呢。”
☆、第 20 章
看着隊友們歡欣鼓舞的臉,顧黎有些不忍心說出自己不能夠再參加比賽的事實,饒是他在房中安靜許久,連自己都覺得說出這樣的真相來,是這樣的殘酷。他們曾經約定好的,一起拿到第一名,不是麽?
“咦?顧黎,你怎麽了?”一個較為細心的隊友似乎看出了顧黎臉上的躊躇問道。
顧黎深吸了一口氣,與其讓隊友們抱着自己會康複的美好願望到最後,還不如自己将事實說出口,“我的膝蓋韌帶受傷,只怕短期內都不能參加比賽了。”
這句話一出,讓房間中的氣氛由活潑變得死寂起來。
“L大那個混蛋!”終于有人緩過神來,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顧黎見他的神色,知道他平常是最沖動的,連忙喚出了他,“你這是幹什麽?”
那隊友回頭說:“我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顧黎連忙叫人拉住他,認真說道:“我們已經在球場上贏過他們了。”
“但是,但是!”那位隊員個子高大,嘴卻有些笨拙,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麽好理由說服顧黎讓他放手讓他去揍人。
“我們球隊若是離第一名更近一步的話,便是抽他們球隊一個耳光。”顧黎笑着對那位隊員說道,也安慰住了其他蠢蠢欲動去打群架的隊員們的心。“我雖然不能上場打球比賽了,但是我會将我研究透的其他球隊的隊員的長處與弱點說給你們聽的。”
隊友們本來是鬥志昂揚,現在成了哀兵必勝,無論如何,他們都有拼盡一切努力的緣由。
大家在顧黎房間坐了一會兒,都覺得心中有些難受,便早早的離開了。
半大的青年都藏不住心中的神色,雖然他們後來強顏歡笑着,但是顧黎知道,他們心中是十分失望的。
但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後來他去了不少醫院詢問,得到的都是他必須靜養三個月不能比賽的結論,若說失望的話,又有誰能失望過顧黎呢?
顧黎吸了吸鼻子,躺在了床上,這麽多年的努力,居然因為一點點小小的傷白費了。
顧黎拿着手機,翻了一陣子,有些猶豫的撥通了昔幼煙的電話。
自從那日分手後,兩人偶爾會短訊聯系,但是卻是只言片語。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昔幼煙那邊有些吵,顧黎知道她一定有事在忙,便清了清喉嚨說:“昔小姐,你在忙?要不我等下打給你?”
昔幼煙輕笑了一聲,讓他等等,似乎是對身邊的人說了什麽,才到了角落,與顧黎說起話來。
顧黎那顆糾結猶豫的心,莫名的,被昔幼煙的這個舉動輕輕抹平了。
似乎同他一樣,昔幼煙是将他當做心中那個重要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願意留一個位置給他。
“發生了什麽事?”昔幼煙那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音樂聲。
“我将不能再打球的事與夥伴說了。”顧黎說道,說完他又有些後悔,昔幼煙跟自己不一樣,他因為負傷在家中靜休,但是昔幼煙卻是十分繁忙的。
“哦?他們怎麽說?”昔幼煙在電話那邊輕笑了一聲問道。
“他們說會努力比賽。”顧黎握緊了手機說道,不能參加比賽,他心中還是十分遺憾的。
“啊~”昔幼煙意味不明的回答了一聲,又沉默了幾秒,正當顧黎以為她要挂斷電話的當兒,她說道,“要不,今天晚上我來找你?”
顧黎的心如綻放出了煙花,他點了點頭,卻發現對方并看不到他的動作,才輕輕說了好。
昔幼煙聽他說了好,語氣裏帶了幾分笑意,“那有什麽事,我們晚上再說好了,我先忙。”說完,昔幼煙便挂斷了電話。
昔幼煙挂斷電話的時候,程宛晴在她身後偷偷的瞧,一臉詭異的打量了昔幼煙一眼說道:“鬼鬼祟祟的跑到角落裏打電話,不會是戀愛了吧?”
昔幼煙看了程宛晴一眼,沒有像以前一般立即否認,而是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便走到了前面,今日是某品牌的發布會,她實在有些忙,沒有空與程宛晴說愛不愛的問題。
“你這個沒良心的!”程宛晴跟在她身後,“你到底戀愛沒有!”
卻見昔幼煙轉過身來,對程宛晴笑了一下,并用将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今天做個乖女孩,好不好?”
程宛晴被昔幼煙這個動作弄得羞紅了臉,什麽啊,若是昔幼煙是個男的,只怕是普天下的花花公子了。
大概是晚上要去見顧黎,昔幼煙今日的工作十分順手,連之前很難搞的禿頭客戶都顯得和藹可親,昔幼煙懷着一顆無比寬容的心,到了發布會的最後,連打工的小年輕都看了她幾眼,今天的昔小姐實在是閃着聖光呀。
昔幼煙将事情忙完,才啓動了車到了顧黎的樓下,她在樓下看着顧黎的窗戶,笑着電話上去,卻見顧黎的房間突然亮了燈,窗戶被打開了,穿着白色毛衣的顧黎正在對着她笑。
昔幼煙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顧黎的這個模樣,就像一只天使一般,飛到了她的心間,她癡癡的看,又有些自嘲自己老房子着火,有些摸不着北。
顧黎很快将窗戶關上了,走下了樓,上了昔幼煙的車。
昔幼煙關了車門,有些認真的看了看顧黎的膝蓋,問了一句:“還疼麽?”
顧黎摸了摸膝蓋,笑着說:“不疼。”剛剛受傷時候那銳利的疼已經離去,但是換之的是不能劇烈運動,走路有些剎不住車,這些無法自控的感覺,讓顧黎房間裏的黑暗中,心中十分頹喪。
對于顧黎來說,如今膝蓋受傷只怕是他心中最大的禁區,昔幼煙問了幾句便轉移了話題,說:“你今天穿的毛衣真好看,什麽牌子的?”說實話,顧黎穿着好看倒不是與這件毛衣有什麽關系,更重要的是他的衣架子身材,穿什麽都一板一眼。
“咦?好看麽?這是我媽媽織的,若是她知道你說好看她一定很開心。”顧黎有些炫耀的挺了挺胸,帶着青年人獨特的朝氣。
“有一個會織毛衣的媽媽,真好呀。”昔幼煙感嘆道,顧黎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是她曾經最想擁有的,這個少年的圓滿,讓她躊躇不前又有些想飛蛾撲火。
“你喜歡,我讓我媽媽給你織一件。”顧黎經歷得少,聽不大出昔幼煙言語中的感嘆之意,只是單純的以為昔幼煙真的很喜歡這件毛衣。
“咦?可以麽?”昔幼煙面上閃過了一絲開心。
顧黎點了點頭說:“我媽媽現在快退休了,時間很多的。”
昔幼煙将車開到了X大,顧黎看着熟悉的校園風景,有些疑惑的偏頭看向了昔幼煙,“陪我在操場走走吧。”昔幼煙跳下了車。
她當年離家并沒有前繼續念書,打工後最羨慕的便是學校內手牽手走的小情侶,如今懷着小心思将顧黎“騙”了過來,大概也有想圓一圓當年的夢的心思。
顧黎對昔幼煙十分的溫順,似乎她的所有決定,他都是無條件服從的,他下了車,在車便伸展了一個懶腰,才陪着昔幼煙走進了校園。
昔幼煙偶爾經過X大卻很少進去,進了以後,便有些好奇,指着建築物問顧黎是幹什麽的。
顧黎出奇的有耐心,一一介紹了,才想起問昔幼煙在哪兒讀的大學。
昔幼煙聽到這個問題,雙眼眨了眨說:“我?我是社會大學畢業的。”
社會大學?顧黎完全沒有想到,像昔幼煙這樣開着豪車,穿着得體衣裳的女子居然是沒有讀過大學的,他自覺有些問錯話,不由得低了頭。
昔幼煙察覺到了他的低落,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說:“我都告訴你我沒讀過大學的軟肋了,你還不快快給我介紹下大學裏是怎麽樣的?”
軟肋?顧黎聽到這句話,有點想将唇往上揚,昔小姐将自己的軟肋告訴自己了,是不是說明,她在心中更親近自己一些了?
看着昔幼煙有些好奇的雙眼,他只能裝作一本正經的與昔幼煙說起這個學校每個角落裏關于他的事情。
“咦?你也有偷偷跑到屋頂上睡着的時候?你不是優等生麽?”昔幼煙聽到顧黎與她透露的小秘密,不由得揚起了聲音。
“嗯。我是學生副會長,有管理學校頂層的鑰匙。”顧黎挑起眉笑了笑,又想起了什麽,“要不,我帶你上去看看?”
“真的可以麽?”昔幼煙的心中躍躍欲試。
顧黎點了點頭,走在前方,帶着昔幼煙走上了教學樓的樓梯,教學樓深處有些黑,顧黎實在怕昔幼煙摔倒,便對她說:“昔小姐,你要不抓着我的毛衣走吧。”
在教學樓的黑暗中,昔幼煙并沒有回話,顧黎羞窘得臉上有些燒 ,可是過了幾秒後,一雙手輕輕的抓傷了他的毛衣。他與昔幼煙挨得很近,似乎他都能聞到昔幼煙身上的香水味。
顧黎覺得自己的臉燒得更厲害,他結結巴巴說道:“昔小姐,你慢慢走,頂層快到了。”
黑暗中傳來了一陣輕笑,昔幼煙十分靈巧的,說了好。
☆、第 21 章
秋日的夜裏不冷不熱,天空中的星星正明亮。
顧黎與昔幼煙到了樓頂,那樓梯間的黑暗終于化作了點點光輝。
昔幼煙有些怕黑,到了頂樓以為會是漆黑的一片,卻不料在其他霓虹和星光的照耀下,頂樓的光線顯得格外的柔和。
頂樓似乎很少有人來,并沒有十分髒的樣子,昔幼煙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好奇的顧黎道:“你平時睡在哪兒?”
顧黎帶着昔幼煙,走到了一塊空曠的平地。
昔幼煙看了,笑着對顧黎說:“你倒會享受。”
白日的忙亂讓夜裏的靜寂顯得格外的柔和,昔幼煙往前走了幾步,脫下了高跟鞋,用力伸了一個懶腰,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顧黎笑道:“對不住,白日實在太辛苦了。”
顧黎覺得,若是一個人願意在你面前取下那完美無瑕的面具,那麽你在她心中便是重要的。他搖了搖頭表示并不介意。
昔幼煙看着不遠處天邊的星星,仿佛記得自己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曾如此眺望,仿佛一伸手,便能将那些星星抓在手中似的。
顧黎走了幾步,與她并肩站着,一同看向遠處,遠處似乎在進行着一場大的盛宴,煙花一朵一朵的綻放在空中。
昔幼煙負責過許多場這樣的盛宴,卻從來沒有欣賞過花火在空中綻放的感覺,她靜靜的站着,與顧黎一起,看着這場煙花綻開。
顧黎看着身邊寂靜的女子,明明已經是在職場上八面玲珑的金領,如今卻如小孩一般認真的看着這場花火,他看她到入神,身體比腦子快一步,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昔幼煙的手,昔幼煙回頭看他,顧黎的臉卻燒得厲害,他飛快的松開了昔幼煙的手,但昔幼煙卻似乎不準備放過他的樣子,只是笑着看着他。
就當顧黎以為自己的臉同那天下的花火一般要爆炸的時候,昔幼煙才輕輕問道:“你喜歡我?”
昔幼煙問完這句話後,天空響起了炸雷一般的聲音,她微微的笑了笑,似乎并沒有想得到顧黎的回答,只是看向了天空。
“是,我喜歡昔小姐。”顧黎如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子一般大聲回答道,“我喜歡昔小姐。”
昔幼煙本來只是想小小的調戲顧黎一下,卻不料顧黎坦率到直接承認自己的程度。世上煩惱雖然有許多,但在此時此刻,她只想與這個心中只有她的少年在一起,看這場城市中美麗的盛宴。
顧黎并沒有想過昔幼煙會對他的喜歡做出任何回應,雖然他有一張還不錯的臉蛋,但是在昔幼煙身邊,比他優秀的男子不知幾多。昔幼煙的臉在月色中有些朦胧,突然,她笑了,走上前一步,牽住了顧黎的手。
“昔小姐?”顧黎驚得叫出聲來。
昔幼煙用食指比了嘴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兩人只站在屋頂上看着花火開了又謝。
當天空恢複平靜的時候,昔幼煙才松了顧黎的手。
“昔,昔小姐是不是,也,喜歡我?”顧黎低着頭半晌,一雙桃花眼有些迷惘,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昔幼煙見到他的模樣,不由得感嘆,這個少年,好看得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拍偶像劇,“嗯,喜歡。”昔幼煙點了點頭說道。
顧黎原以為自己的第一次戀愛,只怕就是無疾而終的暗戀,卻不料第一次喜歡的人也喜歡他,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他的笑容比煙花還要燦爛,往前走一步,虔誠的握住了昔幼煙的手道:“謝謝你喜歡我。”
昔幼煙感受到了少年的溫熱,歪了歪頭,他還年輕,正值美好的時光,什麽東西對于他來說,都是最好的,若是以後呢?以後待他長大了,還會不會感謝她這一份微薄的喜歡?
昔幼煙性格如此,又喜歡思前想後,又願意今朝有酒今朝醉,她站在少年面前,對他勾了勾手說:”蹲下來一點點。“
少年如今正在興奮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對于昔幼煙這一點點小小的要求必然不會反對,他微微彎下了身子,卻見昔幼煙輕輕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道:“蓋個印兒。”
顧黎生活幹淨,但也是被籃球社的一群人逼着看過動作片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心煩意亂得往後退了幾步。
昔幼煙雖然沒有與男子交往過,但也知道些大人的事,見顧黎有些尴尬,又看了看他的牛仔褲,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們回去吧。”
顧黎見昔幼煙并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不适,長長舒了一口氣,他歡快的答了嗯,走到了昔幼煙前面,體貼的為她帶起路來,完全沒有發現昔幼煙在心中已經笑掉了大牙。
在這個微量的秋日,顧黎失去了最愛的籃球,但卻自認得到了最愛的女子。他在黑暗的樓梯見裏,牽着昔幼煙的手,心想,前路再暗,他也不會将她弄丢了。
兩人上了車,昔幼煙開車将顧黎送回了家,顧黎取了安全帶,似乎像想起了什麽,對昔幼煙說道:“下次,我騎單車來接你,可以嗎?”
昔幼煙挑了挑眉,顧黎再小,也是個男人,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說:“好。”她又想到顧黎上次似乎等了自己很久的樣子,便對顧黎說:“如果到了,你便打我電話,不用在下邊等我的。”
顧黎聽了,面上有些高興,連忙點了點頭,“我等等也沒有關系,不會打擾你的。”
昔幼煙聽了,微笑的看了看身後,“顧同學,你現在面臨着一場硬仗要打。”她指了指顧黎身後,一個拿着垃圾袋的婦人正站在車的不遠處看着他們。
顧黎的身家資料昔幼煙早早的便看過了,眼尖的認出了,這個婦人,便是顧黎的母親。
說來也奇怪,顧黎的父母長得平凡無奇,而這個兒子卻像是将祖上的優點全部攢齊了,好看得不像話。但這種基因突變的事也不少,昔幼煙只是稍微好奇了下,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顧黎看了不遠處的母親,急急的下了車,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昔幼煙揮了揮手。
昔幼煙笑着回應了,才将車開走。
在一個紅燈處的時候,昔幼煙将車停了,有些惱火的自言自語道:“你到底在做什麽呢?誘拐weichengnian少年?不不不,他已經成年了,只是還是小得很啊…”
若昔幼煙是男子的話,她與顧黎倒能成為一段佳話,可是如今…昔幼煙明明知道不妥,但卻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對顧黎的向往,只能無奈的想,罷了罷了,自己便對他好一點吧,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世界上,比她美好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為止。
顧黎走向了顧母,卻發現她有些生氣。
“那個女人是誰?”顧母指向了開走的車,“你不會是參加選秀認識了什麽不良的人物吧。”
昔幼煙長得頗為妩媚,一輛車又打眼得很,并不是傳統母親喜歡的人物。
顧黎從小到大都沒有違背過母親,只有這次心中有些不開心,只低聲說:“那是我選秀的時候認識的工作人員。”若是他對顧母說這是他的新晉戀人,只怕顧母要打斷他的另一條腿,不讓他出門不可。
顧母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顧黎,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顧黎對那女子一步三回頭的模樣,明明就是動了心的,不過以顧母對那類女子的了解,她們是萬萬看不上什麽都沒有的顧黎的,才松了一口氣,“回去吧,回去吧,醫生不是說要靜養麽?”
顧黎因為傷退出了籃球比賽,頭一個高興的只怕是電視臺的選秀節目導演了,他之前就對顧黎兩邊兼顧的事頗有微詞,可是礙于顧黎人氣十分高,不好說什麽,如今老天有眼,顧黎只怕要更将心放在選秀上了。
顧黎的傷好些了,便去了電視臺,為了照顧他受傷的膝蓋,舞蹈老師并沒有給他編排什麽難做的舞蹈,他學習的十分快,讓張歐有些側目。
下了培訓課,張歐排了排顧黎的肩道:“我還以為你會要死要活,低潮好一陣子。”
顧黎皺眉問:“在你心中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張歐有些無奈的說:“我這不是擔心你?”
“我知道你擔心我。”顧黎眯着眼對張歐笑了笑,“我失去籃球确實很傷心,只不過,我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東西?張歐覺得十分訝異,瞧這小子如水仙一般的模樣,莫非是戀愛了?他好奇的攬住了顧黎的肩說:“來來來,滿足下哥哥的好奇心,什麽是最重要的東西?”
顧黎彎嘴一笑,臉上的光亮差點亮閃瞎了張歐的狗眼,“不告訴你。”
“喂喂喂,你是在太不厚道了吧。”張鷗有些不滿的說道,兩人居然在走廊上打鬧起來。
顧黎的境況良好,而昔幼煙卻犯了難,當沈知書再次問她有沒有簽好顧黎的時候,她啞口無言,她沒有簽好人家,但是她把人家的chuwen給奪了…
☆、第 22 章
沈知書見昔幼煙有些愣着的模樣,笑着說:“我也不是催你,只是像顧黎這樣的人被別的公司簽了,我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他指了指辦公桌上的合同,示意讓昔幼煙來看。
昔幼煙往前走了兩步,翻開了沈知書給顧黎的合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合約松散得,與當年給程宛晴的一模一樣。
顧黎難道對晟禮來說有這麽大的作用?值得沈知書如此去挖掘他?
看着下屬有些疑惑的目光,沈知書并不想将自己的小九九說給她聽,只咳了咳說,“如果顧黎真的不願意走演藝圈的話,跟我們簽了這份合同,他也不虧的。”
以昔幼煙的專業度來看,這份合同确實不虧,她點了點頭對沈知書說:“沈總,你放心,我會說服他的。”
昔幼煙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才有時間去電視臺。
電視臺的曉露已經與她十分熟絡,知道她并不是喜歡打擾選手培訓的性子,便直接給她辦了一張出入整,任她進出了。
她走到練功室,見裏面的男孩子們叽叽喳喳,顧黎站在他們之中,還是最打眼的那一個。
昔幼煙靠在門邊,站了一會兒。
顧黎似乎與她心有靈犀,擡起頭來,看見了她,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他來不及與身邊的選手說,便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了昔幼煙面前,“你怎麽來了?”那雙眼裏的光亮讓昔幼煙不說我是為你而來的都覺得對不起他。
“下午有時間,便來看看你,你的膝蓋好些了麽?”她有些關心的看了看顧黎的膝蓋,柔聲問道。
顧黎對昔幼煙的關心十分受用,在原地走了幾步說:“只要不劇烈運動,是沒有什麽關系的。”說完,他如一個小孩一般,癡癡的看着昔幼煙。
熱戀中的少年,再內斂也會變得奔放大膽起來。
“咦?昔姐你來了?”就在兩人互相看着的時候,張歐走了過來,他自小敏感,覺得昔幼煙與顧黎的氛圍有些不對,但是哪裏不對,又有些說不上來,他相信顧黎對昔幼煙有好感,卻不能相信昔幼煙也喜歡顧黎,這便是世人的狹隘與偏見吧。
這是,昔幼煙才似乎從顧黎的魔障中脫離出來,她對着張歐笑這說道:“怎麽樣?這次比賽可有把握?”
張歐講手搭在顧黎的肩有些無奈的說道:“有這家夥在,我還能有什麽把握呢?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
顧黎有些嫌棄的将張歐的手拍了下來,“是誰跟自己的經紀人說要勇奪第一的?”
張歐站直了,“哦?你就在經紀人面前這麽對我呀?”昔幼煙與顧黎互動頻繁,似乎是有合作的關系。
“才,才不是。”顧黎想反駁,可是看了看昔幼煙到底沒說出口。
“是呀,是呀,他被我按了一個戳兒現在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能欺負他。”昔幼煙笑着說道。
顧黎聽昔幼煙說按了一個戳兒的事,臉上似乎有些紅的低了頭。
張歐雖然好奇昔幼煙用什麽樣的辦法說服了顧黎,但現在似乎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揮了揮手說:“你們兩聊,我先去練練。”
昔幼煙見張歐走了,對顧黎說道:“能不能給我一點時候,我們聊聊?”
“當然可以。”顧黎點了點頭,如今昔幼煙在他心中的分量十分高,說什麽她都是要點頭答應的。
電視臺中心十分大,裏面有着星巴克,昔幼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