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日宴會
謝安推着車走在陳海清旁邊，看着他挑着新鮮的蔬菜，一邊還問着他的意見，謝安心道：怎麽感覺突然切換成了老夫老妻模式？？罷了，無所謂…
謝安正這麽想着一擡頭就看見了朝這裏望着的周河，哇哦，真是不巧。
他歪着頭朝周河一笑，周河愣了一下，抿抿嘴，朝這裏走來。
陳海清正好拿着拿着兩顆白菜擡起頭和一旁的謝安說道：“幫我拿去稱一下，我去看看別的。”
然後就看見謝安正歪着頭沖一個方向詭異地笑着……emmmmmm？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了正走過來的周河。
陳海清：…他忘了周河家就住在這附近…
周河迎上他的目光，抿抿嘴剛開口就聽到陳海清有些近乎冷漠的聲音：“昨天十分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不小心把心裏的話全說出來了……”
周河聽到他的話，腳下一頓，在兩人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沒想到陳海清會這麽說。
謝安有些得意地看着周河，接過陳海清手裏的白菜道：“還有什麽想吃的嗎？只要傻傻白說出來，我都會做哦。”
陳海清轉頭看向身旁笑得陽光燦爛的少年，也露出了微笑道：“都可以，七秒做的我都喜歡吃。”
周河抿了抿嘴還是開口了道：“我…下學期就出國了，我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我只是很想認真地和你道一次歉，我知道我自己有多賤，我知道我有多對不起你，我知道我錯過了什麽，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做朋友了……我都知道。”
陳海清耐心地聽他說完後道：“從你告訴李峰所有的事開始，從你帶着我走進倉庫開始，我缺的就不是你的道歉了。
“我昨天就說了，我不覺得你對不起我，你不過是追求自己的生活，你并沒有錯，我們早已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從始至終我希望的只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用三個字來概括就是，請你滾。”陳海清幾乎是微笑着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完了這段話。
然後，拉了謝安一下道：“走吧？我餓了，買完就早點回去做飯吧？”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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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人生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岔路口，就可能讓兩個情同手足的朋友分道揚镳。
不過，這都無所謂，現在的陳海清，有謝安以及他的家人就足夠了。
謝安沒有在提周河的事，而是笑着和陳海清讨論食材的問題。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謝安笑道：“等一下，我接個電話。”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挑挑眉補充道：“老三打來的。”
接起後聽到楚懷宇依然十分慵懶地聲音：“喂？安哥，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謝安不假思索回答道：“我第一次親自煮飯給你大嫂吃的日子，的确值得紀念。”
陳海清聽得臉一紅，又奇怪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
楚懷宇沉默了三秒道：“今天是我生日。”
謝安：…………
謝安立馬挽回了一下道：“哦對，我記事本上好像有寫，不過昨天晚上沒回宿舍，所以沒看到。”
楚懷宇嘆了口氣，似乎習慣了謝安令人發指的記憶力道：“今天晚上我開了生日宴會，來嗎？有專門給你和黑仔開的包間。大嫂來嗎？”
謝安轉頭問道：“老三今天生日，晚上有生日宴會，他邀請你，你願意去嗎？不去的話也沒關系，省得多花錢。”
陳海清笑道：“我打個電話和我爸說一聲吧，反正剛考完試，他比較希望我多和朋友玩。那下午我們去挑禮物吧？”
楚懷宇聽見了陳海清的回答後笑道：“看看大嫂人多好，不過你們倆送我一份禮物就夠了，順帶我今天要公布我和時明的戀人關系了。”
謝安挑挑眉道：“這麽快？沒想到你就這麽硬生生被扳彎了？”
楚懷宇看着正在廚房做飯的戀人道：“我們認識挺長時間的了，只是前段時間才确定關系。是挺快的，我們都打三壘了，安哥呢？大概才牽過小手手吧？”
謝安：…………呵呵噠……
他面不改色地回應道：“何止，我還幫他洗過澡了。”
楚懷宇低聲笑道：“看不出來，如狼似虎呀，畢竟單身多年。”
謝安戚了一聲道：“我幾點到你那？你是在家裏開嗎？”
楚懷宇換了一個姿勢躺好，說道：“大嫂不能太晚回去吧？黑區晚上也危險，大概五點我和你們聚一聚吧，正好你們也碰不到黑區那幫大老爺們，看着都糟心。
“是在我家開，畢竟請的都是信得過的，賀家也派人來做護衛了。可惜的是曉曉來不了。”
謝安一邊揉了揉陳海清的頭發一邊道：“她躲到現在還在躲着賀家人？長這麽大了，誰還認得出來啊。而且跟着賀顏的人不是已經處理好這事了嗎？”
楚懷宇嘆了口氣道：“以防萬一，時明已經請了信得過的心理醫生來幫曉曉做治療了，一旦好了，我就把她送出國學習，做她想做的事。”
謝安笑道：“你這口氣怎麽跟個老父親一樣？你才多大，你還未成年好吧。你別跟了個大叔就把自己看得太能。”
楚懷宇也跟着笑了起來：“阿明要是知道你說他大叔，他一會可能就要揍你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陳海清拿着剛選好的排骨好奇道：“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要叫楚懷宇老三？我要被叫大嫂？那七秒是大哥嗎？你們是按年齡排的嗎？”
謝安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放在車裏回答道：“不是，一開始說要排序的是其他同學，然後我們三個都不願意做老二，楚懷宇就說他做老三就好了。
“然後我就和黑仔打了一架，誰贏誰是老大，結果就是我贏了。所以他們會叫我安哥或者大哥，不過沒人叫黑仔二哥就是了，大家都叫他黑哥。”
陳海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那我們給楚懷宇買什麽禮物呢？他對我們這麽好，貴一點會不會好一點？”
謝安笑了起來道：“別了吧，他說着要禮物只是說着玩的，他比我還不缺錢，有人和他買哪個黑區大佬的資料或者出現的位置，他都可以輕易賺個好幾十萬。”
陳海清驚訝道：“這麽多？？”
謝安低頭擺弄着車裏的食物道：“是啊，收益永遠和危險并存，他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賀顏的老部下護着他，他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大張旗鼓開生日會。
“以前都是在澹雅開的，有阿雅和瞿穎逸護着，還真沒人敢動手。不管了，他既然這麽決定了我也無權幹涉。”
陳海清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五點，陳海清被謝安領着到了楚懷宇的宅前，陳海清仰頭看着眼前和謝家別墅一般大的樓，輕聲道：“在黑區買這麽大一棟房子…不貴嗎？”
謝安一邊拉着他在一個黑衣男人的帶領下朝樓裏走去，一邊回答道：“貴啊，黑區的房價可高了，他大概有錢沒處花吧，不過有一部分錢是賀顏留給他的。也不知道他一個人買這麽大個房子幹嘛，又沒請阿姨，他的屋子平時連保镖都不給進，曉曉也不可能明目張膽來這，所以平時這冷得和鬼屋似的，哦對了，還挺髒的。”
陳海清聽完後，良久才道：“那他一定…很孤獨吧？一直一個人。”
謝安笑道：“知道我和他們兩怎麽吸在一起的嗎？因為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熟悉的孤獨呀。”
陳海清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了楚懷宇慵懶的聲音響起：“呀，來了啊，黑仔也到了，二嫂沒來。黑仔覺得這裏太危險了，沒帶她來。進來吧？有好吃的。”
陳海清一擡頭就看見了倚在門框上的楚懷宇，穿着簡單的短袖長褲。
頭發微長，似乎疏于打理，就這麽有些淩亂地立在頭上，身後站着一個穿白大褂的看起來十分成熟的大叔。
大叔笑着開口道：“你們好，我叫時明。”
楚懷宇輕輕靠在時明的懷裏說道：“這是我男朋友。”
謝安挑眉道：“這是我男朋友，陳海清。不容易我們竟然都找到伴侶了。”
楚懷宇一邊往裏面走，一邊笑道：“是啊，當時我還以為安哥要注孤生了呢。”
黑仔已經坐在了桌旁，看見他們進來了，揮揮手道：“安哥，大嫂好啊！快過來吃吧？這些都是弟媳做的。”
四人落座，沒有浪漫的燭光，沒有生日蛋糕，沒有交響樂團，有的是三個知心朋友，以及他們各自的伴侶。
晚餐結束，謝安拿起酒杯，站了起來道：“那麽，在這裏，我要祝我們最可愛的老三生日快樂，祝他和他的另一半可以攜手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幹杯。”
一一碰杯後，一飲而盡。
其餘三人一一敬酒，只是陳海清拿的是溫牛奶。
陳海清和謝安正聊着天，楚懷宇拿着酒杯走到陳海清旁邊道：“大嫂，安哥借我一用，我和他敘敘舊。”
陳海清笑道：“你們去吧。”然後起身去找正在聊天的黑仔和時明。
楚懷宇帶着謝安到了陽臺上，倚着三樓的陽臺可以看見黑區的大半片風景，天還未完全暗下來，但附近的商店已經開啓了招牌的霓虹燈。
楚懷宇俯瞰着這一片他從小玩到大的土地問道：“安哥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上大嫂的？”
謝安抿了口酒道：“我不知道，說來可能有點渣。
“我只是知道這份感情很特殊，究竟有多特殊，有沒有特殊到可以讓我們過一輩子我都不知道。
“如果硬要說什麽時候開始有好感的，大概是從開學第一天看見他在黑板上寫字就覺得這個人好棒，到軍訓的時候他一本正經和我打賭覺得這個人真可愛，再到合唱節前夕他傻乎乎地跑來安慰我讓我覺得要是能和他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啊。
“最後我突然發現，原來一個人可以對我來說這麽重要，我會因為他的一句誇獎、一個微笑臉紅心跳，我會因為看到他沉默難過而心痛、心疼，但這種感覺究竟是不是愛呢？到底什麽是愛呢？
“是書上寫的那種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決心？還是願意對着他許下海枯石爛的誓言？誰知道呢……”
楚懷宇輕笑道：“是啊，我們都還太年輕了，說到底還沒成年呢。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佩服阿雅，他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了出去，毫不保留地信任了一個人。我做不到。但總覺得他這樣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吧。”
謝安轉頭看向了楚懷宇道：“怎麽突然說這個？你覺得時明不可信嗎？”
楚懷宇擠出一個微笑，抿了口酒道：“他是一個很棒的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這麽無條件關心我的人，當然除了賀哥。
“我們這種人可能是最容易被感動的吧，就像刺猬一樣，看起來全身是刺，但是一旦對方給了我們一顆糖，我們就可以把自己最柔軟的地方露出來，但我們不知道這顆糖裏面有沒有玻璃碎片，我們也不知道對方的另一只手是不是抓着一把刀。
“如果我只是一個人的話，我可能就心甘情願地陷進去了，可是現在我身後還有曉曉…如果我走了，光是那些老幹部根本護不住曉曉啊。”
謝安嘆了口氣道：“別總想着自己會出事好嗎，你才16，你還年輕，你的人生連五分之一都沒過完呢。”
楚懷宇再次喝了一口酒道：“阿雅12就獨立了。”
謝安正色道：“楚懷宇，你要記住，你也是人，別總想像賀顏、瞿穎逸一樣想着拯救全世界，你不能拯救所有人，你不能完美地做好每一件事。
“阿雅12歲獨立的時候在幹嘛？他14歲遇到瞿穎逸的時候，受到了多少傷害，他們才走在了一起？年輕的時候要試着放手去做一些事。”
楚懷宇笑了起來道：“講真，自從你跟了大嫂之後，你身上就滿滿的書香味。
“是，我不能拯救每一個人，我也不能做好每一件事，但我想盡我全力走好每一步。
“賀哥把人給我，我就不能無所顧忌，我走錯一步，失去的可能不只是我這一條不值錢的命，還有別人的命。
“我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但是曉曉還沒有選擇就被我拉下水，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謝安嘆氣道：“那你想怎麽樣？”
楚懷宇喝完最後一滴酒道：“我給曉曉留了一筆錢以及一張紙條，用你的名字存在了你知道的那家銀行，密碼是你生日。
“如果我出事了，想辦法把這件事告訴曉曉就夠了，并且告訴她好好活着。”
謝安擡手揉了一把楚懷宇淩亂的頭發道：“你放心大膽地去相信你的愛人吧。你背後還有我和黑仔呢。
“還有別天天搞得像自己已經五六十歲似的，多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吧，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美好，你會遇見不同的人，會遇見不同的事，那時候再想着你拯救全人類的遠大理想吧。”
最後一口飲下酒，背對着楚懷宇揮了揮手道：“不早了，我帶傻傻白回去了。
“生日快樂老三。我給你倆買了一套情趣睡衣，進門的時候給了保镖了。
“有什麽事随時打電話給我。刺猬和刺猬間還是可以互相幫助的。”說完便離開了。
楚懷宇看着那個挺拔的背景心道：是啊，我才16，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其中不就包括毫無保留地信任一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周第三更～
楚懷宇孤獨的最根本原因來自于對他人的不信任吧。
謝安和黑仔完全就是父母不管，就缺少家庭關愛的那種孤獨。
所以這顆糖裏到底有沒有玻璃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