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年夏逅
梁漠堯把傅清禾背到了一樓, 傅清禾因為忌諱他在學校裏的身份和名氣,所以不想讓梁漠堯把自己送回教室, 不過梁漠堯沒有去理會她的意見。他背着她走出了藝術樓,踩着道路上的積雪, 吱嘎吱嘎的聲音不斷在背後她的心中回響。
這是他們時隔七年,難得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一想到近距離接觸,傅清禾腦海裏突然閃現了那天喝醉的梁漠堯在她的家裏強吻她的事情。她不禁微紅了臉。梁漠堯應該不記得了吧,那時他喝醉了。
“堯堯~”傅清禾變得不安分起來,她勾住他的脖子靠近,在他耳邊呼喚他的名字。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梁漠堯稍微向她示軟, 她就會更加過分地粘他,這是一種隐入骨髓的習慣。“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打雪仗嘛?”
背後的傅清禾看不見,此刻的梁漠堯一臉苦瓜相, 眉心打結,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不過他卻沒有說任何過分的話。
“記得有怎麽樣?”他語氣不冷不暖。“報複嗎?偷襲我的是你。”
他身後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他的身體能感覺到她在笑。
“如果以牙還牙的話, ”梁漠堯微頓, 傅清禾的笑聲止住。“我應該現在直接把你扔進雪堆,埋上。”
傅清禾傻了。
堯堯說要把她扔進雪堆埋上吶。
傅清禾又開始傻笑。
“嘿嘿,好啊!”
她願意被他用雪埋起來。
用他的雙手, 把她埋葬。
傅清禾和梁漠堯還沒有走到高二年級的教學樓就被人攔了下來。
不停喘着粗氣的林以墨站在他們面前,漲紅着臉,雙眼死死盯着梁漠堯背上的傅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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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漠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而傅清禾被林以墨的樣子吓了一跳, 她這次做的真的有些過分了,看林以墨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因為找不到她着急死了。
“以墨,我……”
傅清禾伏在梁漠堯的肩上,愧疚地看着林以墨。
“謝謝你把她送過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林以墨喘了一會兒後,又恢複了往日平淡的面色,他的目光從傅清禾轉到梁漠堯。
梁漠堯看着他,沒有說什麽,慢慢将傅清禾從背上放下來,然後轉身即走。
“傅清禾,記得約定的日子。”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連回答都忘記。
“清禾。”
林以墨清泠如水一樣的聲音冷不防傳入她的耳朵。
“對,對不起。”傅清禾驚慌失措,連忙道歉。“我只是想畫畫,所以才偷跑的……”
林以墨神情複雜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愛畫畫,所以無法責備她什麽。
“清禾,”林以墨扶住她,握住她的手。隔着衣服她感覺不到他的觸感,但是卻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從接觸點流到她的身體裏。“身體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你病了有人也會覺得自己病了。”
傅清禾颔首,她太自私了。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顧及身邊關心自己的人,所以才總讓他們為她擔憂。
“以墨,真的很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林以墨微微蹲下身:“好了,我背你回去,不然舒緣快暴走了。”
那一天,傅清禾被舒緣狠狠教訓了一頓。而且,舒緣還說直到傅清禾的腿傷痊愈她都不會跟她說話了。這是對傅清禾任性的懲罰。
傅清禾聽到她的這個決定之後松了一口氣,還好舒緣不知道她遇見了堯堯,不然就不只是這樣了。只是幾天不說話而已,傅清禾耐得住,其實,耐不住的反倒是舒緣。
傅清禾不是話多的人,而且還有林以墨和她聊聊,所以舒緣的冷戰,最後寂寞的卻是她。
終于迎來了聖誕節将近的那一星期,星期一那天傅清禾臉上洋溢着難以遮掩的喜悅,令周圍的人都不禁感到奇怪。舒緣和林以墨也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這麽高興,傅清禾那張嘴一整天都沒有合上,嘴角一直挂着詭異異常的弧度。舒緣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中邪了。傅清禾沒有跟他們倆說自己高興的原因,因為這是她和堯堯的秘密啊。
平安夜那天,她可以去看梁漠堯的現場比賽,只是想想她就興奮得不得了。
堯堯邀請她一起,這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她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裏幻想可以一直一直跟堯堯這樣幸福地走下去了。
這時的她還太天真。無論是誰都會有的一段時光,幻想着一切都跟自己期望的那般發展。
下午臨近放學,第三節下課,傅清禾正對着一本練習冊神游,想着周六晚上自己要以什麽面貌去參加堯堯的比賽,怎麽為他加油。
“傅清禾!有人找。”
教室門口的一個同學朝她這裏喊道,她身邊的舒緣和林以墨也擡頭看向門口。傅清禾更是又驚又喜地擡頭,她希望是堯堯來找她,又不希望是堯堯。畢竟梁漠堯在學校裏小有名氣,如此平凡的她跟他是不該有交集的。
教室門口站着一個少年,一米七多的樣子,不是很高。即使穿着極其毀形象的校服,他也完全不顯得平庸。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短發飛揚,對上傅清禾望過來的視線後,擡起左手打了一個“嗨”的手勢,看起來十分俏皮可愛。
不是梁漠堯。
傅清禾茫然不解地走到校門口,看着這個很活潑開朗的少年,跟堯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你找我?”
傅清禾走出教室,指着自己疑惑地問那少年。看這少年的外表判斷,他不會是高一的吧?傅清禾所認識的高一的學生只有傅清裳而已啊。
“沒錯,傅清禾是吧?”
少年的語調也十分活躍,像是在跳舞的音符,他笑得很燦爛,是那種絕對不會在梁漠堯臉上出現的笑容。
傅清禾點了點頭。
“我是梁漠堯的朋友,高三的哈。”少年朝她眨眨眼。“要叫學長哦~”
他好像猜出了傅清禾會把他誤認為學弟般,調侃道。
看着這少年,傅清禾有種難以描述的震驚。梁漠堯,堯堯那種……會交到這樣性格的朋友嗎?這個男生真的能跟梁漠堯合得來嗎?
“開玩笑的,叫我夏逅就可以啦。”
他見傅清禾一臉詫異,便吐了吐舌頭。
這,這男生好可愛。
“夏逅學長,你好。”
她完全僵硬了,夏逅笑得更燦爛。
“你果真很有趣哈。”夏逅很自來熟地把手搭在傅清禾的肩上。“漠堯那家夥讓我把入場票帶給你。”夏逅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張票來,在傅清禾面前晃了晃。“這小子還是第一次邀請別人來看表演吶,對尹湘那丫頭都沒有這麽開恩哎。”
傅清禾很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這麽近距離交談,夏逅靠這麽近,她已經僵硬得像木頭一樣,夏逅說的話她也是渾渾噩噩地聽着,大腦半截半截地接受着信息。
“堯堯只是為了還我的人情而已。”
經過大腦的信息過濾,她覺得這件事可能給梁漠堯帶來了誤會,便向夏逅解釋。
她這句話一出口,夏逅的動作就愣住了。
“堯堯?”他重複。
傅清禾反應過來自己又犯了低級的錯誤。梁漠堯說過,他們現在沒那麽熟,不能這麽叫他了的。
“我口誤,口誤。”
她連忙擺手辯解。
夏逅一只手托着下巴做冥思狀。
他好像發現了梁漠堯隐藏的一些秘密啊。
梁漠堯一直拒絕別人叫他“堯堯”的。有一次夏逅這麽叫都吃了他一拳啊。夏逅故意過濾掉了自己當時叫梁漠堯時的不正常語氣,那種調調一般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想揍他。
不過事實是梁漠堯真的不允許任何人叫他堯堯。
夏逅以前分析的原因是因為梁漠堯本身長得就雌雄莫辨,堯堯這個稱呼有如此女氣,所以他很抵觸。不過現在貌似還有另一層隐含信息在裏面啊。
夏逅上下端詳傅清禾,思考着這個小把柄可以訛梁漠堯幾頓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
“總之,”夏逅一拍手。“把票交給你我就完成任務啦。”他把票放在傅清禾手裏,然後豎起三個手點在自己額頭,朝她眨眼微笑。動作的閃光度讓傅清禾一陣眼花,她覺得夏逅比梁漠堯更像一個當紅偶像。“我們周六晚上再見喲~”
“周六晚上見?”
傅清禾疑問。周六晚上還會見到夏逅?
“沒錯,我也是參賽歌手啊!”
夏逅也是參賽歌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舒緣和傅清禾已經兩天沒說話。
自習課上傅清禾身後傳來“嘩嘩”的翻書聲,她情不自禁地想回頭,林以墨及時攔住了她。
[別看。]他用口型對她說。
她迷茫地點頭。
這天的所有自習舒緣都是在狂躁中度過的,因為她發現自己不和傅清禾說話,這家夥沒有覺得寂寞不說反而和林以墨那小子聊得很開心。
所以她極其以及特別的不爽,本想使一招欲擒故縱,沒想到被林以墨的将計就計給破壞了!!
她不甘心!!
所以第二天早上舒緣就主動跟傅清禾說話了。
“哎,緣緣還沒有到冷戰結束的日期啊。”傅清禾一臉天真地問。
“我說哪天結束就結束。”
“可美蘇冷戰也沒這樣啊…”
“閉嘴!看你的書!”
唉,╮(╯_╰)╭ 傅清禾攤手,林以墨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