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季悠能跑第八名是夏依芮萬萬沒想到的。
她的本意是讓季悠出醜, 讓祁彧嫌棄她除了學習什麽都不行。
可那一整圈的陪跑讓夏依芮心酸的都快疼了。
祁彧陪着她,喋喋不休的說着話, 眉目間還帶着笑意。
夏依芮從來不知道他有那麽多話可以說。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 季悠連回他一句都沒有, 可祁彧還是不生氣,還是看着她笑。
結果季悠真的堅持到了終點,還給七班加上了難能可貴的一分。
現在七班的同學都拿看英雄的眼神看着季悠。
畢竟那是他們班拿到的第一分。
季悠雖然累得大汗淋漓滿臉通紅,但隔着老遠就能看到她和同學開心的抱成一團。
夏依芮氣的肋骨發疼,但她只能掩飾性的揉了揉眉心, 讓自己鎮定下來。
沒關系, 季悠近水樓臺,這些都是暫時的。
有多少你侬我侬的戀人分道揚镳, 當初的夏友建和柳香不就是嗎。
最後還不是各自成家,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夏依芮穩了穩心神。
她是學生會的工作人員, 要去檢錄口發號碼牌。
起跑線圍着一大圈人。
是準備男子一千五的選手們和對項目人員都變更的其他班級的負責人。
裁判老師忙的焦頭爛額,輸出全靠喊。
夏依芮厭惡的皺着眉,用力擠進聒噪的人群, 沒想到一眼看到了祁彧。
他在活動手腕腳腕, 娴熟的壓腿, 敲打肌肉, 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
夏依芮愣住了,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走到祁彧面前,盡量柔和的問道:“阿彧,七班報的不是一個叫付子驕的嗎, 怎麽你來了?”
也難為她還能記住這個名字。
祁彧停下動作,直起身,從她手裏扯過號碼牌,随便往胳膊上一沾,輕描淡寫道:“現在是我了。”
夏依芮緊緊抿住唇,神情有些慌亂。
她班參加的同學看見她拿着號碼牌來了,也湊了過來。
1500是個大項,所以一班自然很重視,他們原本是對這個三分勢在必得的。
聽說十三班也派了個能跑的來,所以一班體特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研究那個對手身上了。
對于突然出現的祁彧,也是一臉懵。
他如臨大敵的拉過夏依芮,低聲問道:“怎麽了,那人能跑?”
夏依芮繃着臉,看向祁彧的目光異常複雜,她無奈的承認:“很能跑。”
祁彧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他的運動能力是先天優勢加後天培養的。
但盛華招進來的體特大部分沒什麽時間正規訓練,還一直仰仗着天分。
體特有點不服,誰都不想在自己的強項上被人碾壓,他上下打量祁彧一圈,看他的身高,看他的肌肉,好像跟自己也差不多。
“那可不一定,一會兒比比就知道了。”
夏依芮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號碼牌攥的緊緊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跟祁彧比跑步,怎麽可能跑得過。
她閉眼思索了片刻,終于下了決定。
“換人吧。”
體特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麽?”
夏依芮轉過頭望着他,臉上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平和。
“不是還有跳遠缺人嗎,你去跳遠,讓一個不能跑的來頂。”
她已經把自己的不信任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夏依芮高傲慣了,不習慣顧及別人的感受。
體特顯然有些動怒,也就是夏依芮,要是別人他早就發火了。
“開什麽玩笑,馬上就要跑了,而且你怎麽知道我跑不過他?”
夏依芮沒什麽耐心,淡定道:“我不知道,但我要确保咱班能拿到最高分,難道你要讓十三班那種垃圾班級得第一嗎?可笑。”
她在借由嘲諷十三班發洩自己的憤怒,反正也不會有十三班的人聽到。
結果體特沉了沉臉,硬邦邦道:“十三班有好幾個都是我原來的初中同學。”
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着牙,強忍住脾氣。
美女是招人喜歡,但是瞧不起人的美女實在是讓人無法提起好感。
夏依芮神情有些尴尬。
她都忘了,班裏的體特都是從闌市周邊不怎麽樣的小學校招進來的。
成績相對好的,才可以被分配到別的班級,除了體育什麽都不是的,就和那些托關系進來的富二代一樣,被打包扔進十三班。
瞧不起十三班已經成了盛華的傳統。
她的确是一時不慎說的快了。
“你......”她還想勸班裏的體特下來,以大局為重。
但人家已經不理她,去跑道上站位了。
夏依芮深吸一口氣,面沉似水,随手把號碼牌甩在桌子上。
祁彧掃了她一眼,走過來伸手撈起了被她捏着皺皺巴巴的號碼牌,淡定的給每個運動員發了下去。
夏依芮面帶躊躇,想要解釋什麽,但祁彧已經不看她了。
她又把話憋了回去。
祁彧根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也更不會為了七班的榮譽拼命。
能哄着他來跑步的,肯定是那個季悠了。
故意的。
季悠肯定是故意的。
一聲槍響,選手們沖了出去。
裁判老師潇灑的吹了吹槍口,把槍收好。
一縷白色的煙霧慢慢的飄散在空氣中。
再一看,那群小夥子已經沖出去一百多米了。
祁彧一開始就在最前面。
他毫無顧忌的用最快的速度拉開距離,源源不斷的燃燒着身體裏的巨大能量。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兩個體特。
他們一貫的節奏已經被打亂了。
誰都知道對待長跑一開始要控制速度,不然跑的太快了,最後沒力氣容易被反超。
但即便是控制,也不能跟第一的人落下距離。
距離太懸殊了,後期就是加速也可能超不過來。
可祁彧這個頭帶的太快了,他們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勁兒去跟。
一班的體特默默吐槽:“這人是把一千五當二百跑呢嗎,剛開始這麽拼幹嘛?”
吐槽歸吐槽,為了争一口氣,他還是要努力跟上。
比賽空前激烈,第一次出現有普通學生可以挑戰體特的現象。
宋一瀾手裏的鑼敲的更響了,整個七班的男生都站在椅子上為祁彧吶喊。
空水瓶,木頭棒子,反正什麽能弄出響他們就敲什麽。
連裴南那個胖子都跟粉絲見了偶像似的,嗓子都喊劈了。
梁濃捂住耳朵,又無奈又煩躁的看着宋一瀾。
這個人真是太吵了,上蹿下跳的跟猴子似的。
季悠也被震得離遠了些,躲到了六班邊上。
她和丁洛相互挽着手,聚精會神的往跑道上看。
祁彧跑的真快啊,他簡直像是捕食的野豹,兇猛,迅捷,肆無忌憚的炫耀着力量和速度。
一圈很快過去了,第二圈他還是沒有減速。
後面的兩個體特也始終沒有追上他。
他那紮眼的紅色短發,又誇張又鮮明,讓人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季悠還沒有完全恢複,她的胸口還是悶悶的疼,雙腿還是軟的發飄。
但看見馳騁在跑道上的祁彧,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擡起手,放在嘴邊圈成一個話筒。
她興奮的尖叫:“祁彧加油!”
喊完之後,她的心砰砰跳,大概也就只有這種場合,她才能肆無忌憚的大喊出祁彧的名字。
和聒噪的宋一瀾相比,她的聲音就顯得小多了。
但祁彧就好像聽到了一樣,跑到七班旁邊,他沖季悠招了招手。
季悠抿着唇,眼眸不由得彎了起來。
丁洛輕輕撞她一下:“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季悠微微垂眸,不好意思道:“你別鬧。”
丁洛笑眯眯道:“悠悠你怎麽這麽害羞啊,誰都看得出來祁彧喜歡你。”
季悠當做沒聽見,繼續偷偷看着祁彧的動态。
最後半圈的時候,後面兩個體特沖刺了兩下,但祁彧愣是沒讓他們追上。
完完全全一路碾壓到終點。
沖線的那一刻,七班的尖叫聲快把喇叭裏的廣播聲蓋過去了。
季悠看着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的結果,還是情不自禁的一笑。
他真厲害,比特長生跑的都快。
一班的選手得了第二名,本該是還不錯的成績,能給班級加兩分。
但一班隊伍裏安靜極了,沒人祝賀也沒人歡呼。
他們都對這個結果很失望。
畢竟當時是抱着拿第一的心态比的,結果被七班全程碾壓。
一班的氣勢低迷起來。
夏依芮早就回到了班級裏面,忿忿道:“我說讓他下來換人頂上,偏不聽,這種時候逞什麽英雄!”
她冷着臉,在記分牌上翻了兩下,越看越不甘心。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就會逞能,有種你跑過祁彧啊!
班裏有跟夏依芮關系好的女生,也開始抱怨:“就是啊,明明可以拿第一的,為什麽非要浪費一次參賽機會。”
“男生就是喜歡争強好勝,一點也不為大局着想。”
“反正就慶幸十三班才得了第三吧。”
“七班那男生當初怎麽沒分到我們班呢。”
......
祁彧留在終點,讓人家記下了他的號碼牌和班級。
學生會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踮着腳尖喊道:“請前三名的同學跟我到後臺領取獎品。”
祁彧對獎品之類的東西沒興趣,他也不缺。
所以記完名次之後就想轉身回班級。
到底也是1500,還是跟兩個體特較量,說不累是假的。
“這位同學,你還沒領獎呢。”
見他要走,學生會的女生小聲叫住了他。
她對別人都是大喊大叫,唯獨對祁彧聲音軟了下來。
祁彧長得帥,看着又有個性,很招人喜歡。
祁彧腳步一頓,淡淡道:“不用了。”
女生為了多跟他說一點話,立刻補充道:“今年的獎品很豐厚呢,有電子字典,登山棒和帕丁頓熊,你要是不喜歡還可以送給別人,實在不想要的話,需要在放棄欄裏面簽字,我們之後都要檢查的。”
祁彧皺了皺眉。
簽字就更麻煩,還不如随便拿着一個東西走。
所以他就跟着去了。
女生立刻開心的笑了出來。
一班的體特撇了撇嘴,他本來可以順理成章的拿走兩個卡西歐,然後送給他女朋友一個。
沒想到這次得了第二,只能撿個登山棒了。
他又不登山,要登山棒又什麽用。
堆放禮物的地方是主席臺後面的一個大儲藏室。
女生拿出鑰匙開了門,領着他們三個走了進去。
卡西歐字典擺在桌面上,登山棒杵在角落裏,帕丁頓熊玩偶被透明塑料包裹着,堆在沙發上。
最搶眼的,是熊腦袋頂上帶着的那只紅色帽子。
跟他的紅頭發蠻像。
祁彧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女生親自拿來卡西歐字典,遞過來給祁彧。
“這個非常好呢,各種有名的字典裏面都有,還有演講音頻和名著閱讀,對學英語很有幫助。”
祁彧沒接,指了指沙發上的玩偶:“不要這個,我要那個熊。”
女生一怔,十三班那個拿了第三的體特也一怔。
這個字典可是比熊貴了好多,沒聽說有放棄字典要熊的。
祁彧拍了一下第三那個人的肩膀:“換行嗎?”
十三班的男生磕磕巴巴道:“行...行啊。”
有什麽不行的,簡直撞了大運了。
得了個第三拿了第一的獎,哪怕轉手賣出去都是幾千塊錢呢。
祁彧走到沙發旁邊,上下打量一圈,挑了一只最幹淨的。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拎着熊,轉身就走。
女生欲言又止:“同學......”
她原本還想要個聯系方式的,但祁彧連頭都沒回,她只能把話收了回去。
一班的體特看到第三的人拿了那個字典,氣的胸悶。
這叫什麽事兒啊,他跑了個第二,結果還不如第三的獎品好。
祁彧抱着熊慢悠悠的往班級方向走。
季悠一直站在路口,默默的望着他。
祁彧比賽,領獎,整個過程她都沒有回去坐着。
她緊張他的成績,根本放不下心。
看祁彧的身影從主席臺後面出來了,季悠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梁濃早就把記分牌翻了三次,剛才廣播裏已經通報了祁彧的名字。
丁洛伸着脖子看了看,奇怪道:“我聽說一等獎是個電子字典啊,祁彧怎麽抱着那麽大的東西回來了。”
季悠搖了搖頭:“或許獎品沒了吧,臨時換的。”
丁洛遺憾道:“不能吧,這才第一天就沒了,那後面比賽的人也太慘了。”
季悠遲疑片刻,皺着眉道:“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反正祁彧也不是在乎獎品的人。
丁洛撺掇她:“要不你問問祁彧,他肯定會告訴你的。”
季悠用拳頭堵住嘴巴,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
“我問他幹嘛,我們......”
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遠遠的她都能看到祁彧嚣張的紅頭發。
又嚣張又拽的酷哥手裏拎着個又可愛又奶的玩具熊,怎麽看怎麽覺得滑稽。
但滑稽卻又英俊,讓人移不開目光。
祁彧回來,宋一瀾第一個撲了上去。
“猛祁祁你果然寶刀未老啊,爸爸十分欣慰!”
祁彧嫌棄的扒拉掉他的手:“gay不gay,一邊兒去。”
宋一瀾掐着嗓子,哼哼唧唧道:“祁哥哥真是冷漠無情,出人頭地了就忘了從小相依為命的竹馬,我不依!”
祁彧一把推開他的臉,無視他的胡說八道。
季悠靜靜的站在那裏,又忐忑又興奮的望着他。
她也想來恭喜他,但又覺得當着全班的面不太好。
更何況宋一瀾已經去了。
她只能默默擰開一瓶礦泉水,慢悠悠的喝着。
剛剛跑完步的時候,丁洛不讓她喝,現在緩的差不多了,清水緩慢的滑進去,滋潤着幹澀發疼的喉嚨。
她一邊喝一邊自然的眨着眼睛,細白的脖頸一動一動。
祁彧果然直接走到了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忒慣着你了,男朋友跑完步都不知道去送水。”
季悠一頓,把水瓶放下,輕輕咳了兩聲,臉上有些發熱。
剛剛不是還未來男朋友嗎?
未來那倆字呢?
“誰說你是男朋友了...再說剛跑完步不是不能喝水嗎。”
季悠嘟着嘴,被水沁過的嘴唇紅豔豔的,異常誘人。
祁彧喉結輕輕滑動,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那是你,我體質好,可以喝。”
行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季悠默默往後蹭了蹭:“那我再給你拿一瓶吧。”
她轉身要去班級後頭的箱子裏拿水,誰料手上的那瓶水嗖的滑了出去。
他蠻橫的從她手裏奪過那瓶她喝過的水,淡定的放到了自己唇邊。
咕嘟咕嘟直接把剩下的給喝完了。
季悠吓了一跳,小聲道:“你...我喝過了。”
無論怎麽樣,祁彧肯定都能挨到她嘴唇碰過的地方。
祁彧捏着瓶子,在指尖晃了晃,意味深長道:“你喝過的我不能喝?”祁彧頓了頓,不由自主的壞笑一聲,“你不會看過什麽間接接吻的說法吧,小同學。”
季悠咬了咬下唇,被他調戲的渾身發燙,剛剛消下去的薄汗好像又冒出來了。
“我走了。”
再聽下去,祁彧還指不定說出什麽來呢。
祁彧立刻拉住她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又細又嫩,緊緊握着,還能感受道季悠快速跳動的脈搏。
“別走,有正事兒呢。”
季悠轉回身,狐疑的打量他:“幹嘛?”
他的正事可不一定是正事。
祁彧認真把那個熊塞進了她的懷裏:“你們女生不是都喜歡毛絨玩具嗎?”
軟萌萌的帕丁頓熊,帶着一頂紅帽子,咧着嘴朝季悠笑。
那雙眼睛又黑又亮,身上毛茸茸的,肚子微微有些圓滾滾。
又滑稽又可愛。
季悠抱着熊,兩根食指默默勾在一起。
所以祁彧沒拿那個更好的卡西歐字典,是為了送給她這只熊?
她擡起眸,不知所措的望着祁彧。
除了爸爸,祁彧是第一個送她玩具的人。
半晌。
“謝謝,我喜歡。”
季悠的眼睑顫了顫,微微彎起來,露出一絲甜笑。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一笑起來像半個月亮似的。
祁彧也笑了,一邊笑還不忘戲弄她。
“看看老子多向着你,以後學着點聽到沒有。”
他随口一說,沒想着季悠能回應。
但季悠把熊抱緊,低着頭,微不可見的“嗯”了一聲。
宋一瀾在一邊偷眼看着,簡直驚呆了。
祁彧不是從來沒談過戀愛嗎,不是不屑跟女生玩嗎。
這他媽這麽高的段數,是從哪兒學來的!
七班的人都看得出來祁彧護着季悠,對此一貫的心照不宣。
大家在一旁暧昧的咳嗽,一個個興奮的眉飛色舞。
剛剛得了第一名,現在又有八卦看,生活也太有樂趣了。
全年級的學生都聚在操場上,所以消息傳得特別快。
一個班傳另一個班,很快就傳到了夏依芮的耳朵裏。
七班那個跑了第一的祁彧,沒要一等獎,反而領了個熊,送給了三大美女之一的季悠!
不管哪一個字眼摳出來都是爆點。
夏依芮差點把嘴唇咬破了。
在別人眼裏看來越是浪漫,在她眼中越是難以接受。
她的眼前很快就模糊一片,委屈的差點哭出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好,為什麽祁彧就是不待見她,反而對那個季悠一見鐘情。
但是當着班裏同學的面,她又不能這麽丢臉。
夏依芮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把眼淚憋了回去。
閨蜜輕輕拽了拽她,小心翼翼道:“依芮,你手機響了。”
夏依芮一低頭,看清了備注,是她媽。
她拿着手機走到角落邊,清了清嗓子,這才接通電話。
“喂,媽。”
孫茹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你爸請那個賤人一家到家裏吃飯了?”
她說的是夏友建生日前的那一夜。
夏依芮不知道媽媽遠在國外是怎麽知道的,她本能的反駁:“不是......”
孫茹毫不客氣的打斷她,厲聲喊道:“別想着騙我!她老公帶着女兒去了,你還陪着吃了!”
夏依芮立刻慌張的解釋:“不是這樣的,他們來送酒,爸爸抹不開面子才請他們進來的,哦,都是祁叔叔,是祁叔叔說要一起吃的,我也沒辦法......”
搬出祁叔叔來,她覺得媽媽多少可以理解。
畢竟連他爸爸也沒辦法反駁祁叔叔的話。
孫茹的呼吸變得異常粗重,她咬牙切齒道:“夏依芮,我說沒說過絕對不許你對那家人有好臉色?她害得你爸這麽多年魂不守舍,害的我跟你爸離婚!你還是不是我女兒,竟然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
孫茹根本不管是什麽原因,她意識到女兒并不是完全跟她站在統一戰線,她要氣死了。
夏依芮拼命的搖頭,眼睛都急紅了:“媽媽我沒有,我當然特別特別讨厭他們,但那天祁彧也在,我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是真的。
祁彧和祁叔叔在,她總不能失禮。
“祁彧。”孫茹恨鐵不成鋼,“我告訴你夏依芮,男人沒什麽好東西,對他們來說性和愛都是分離的,你趁早清醒一點,難道你想走我的老路嗎!”
孫茹急促的喘息,聽到夏依芮為了一個男生隐忍,她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夏依芮躊躇片刻,小聲問道:“媽媽你喝點水吧,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
“你別管我!”
孫茹立刻挂斷了電話。
夏依芮看着已經斷掉的手機界面,微微發愣。
兩個月沒見,她媽媽的脾氣好像越來越暴躁了。
夏依芮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窒息。
每一次跟孫茹通完電話,她都要心情郁悶好久,聽着孫茹仿佛情緒崩潰似的嘶吼,她也覺得倍感折磨。
或許爸爸就是受不了媽媽長期的神經緊張,才強硬的要結束這段婚姻的吧。
而那個柳香,大概跟季悠是一個性子,又軟又悶,連高聲說話都不會。
男人都喜歡這種聽話乖巧的,所以爸爸才對柳香念念不忘,所以祁彧才會喜歡上季悠。
而她偏偏繼承了孫茹的個性。
夏依芮手指發顫,悄無聲息的把手機塞進褲兜裏。
這是她第一次,對孫茹産生了厭惡的情緒。
她好讨厭,有一個神經質一樣的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祁彧:女朋友不會送水,不會講情話,一逗就臉紅,一害羞就想跑怎麽辦?
季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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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瀾:別他媽撒狗糧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套路!
某綠(推推眼鏡):你明明知道怎麽辦,我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