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字動人心(入v3合1)
楚寒幕在這邊畫着兔耳朵, 韓山河就有些尴尬了。
因為他把蘇玉竹領回來之後, 發現沒地方住了, 而且這蘇玉竹看着低眉順眼的一個人, 竟然一直在朝他的床上瞥。
“玉竹, 你是忠良之後。”韓山河隐晦的提示了一句。
“什麽忠良不忠良的, 我這些年為了活命,什麽沒做過。”蘇玉竹說完看了一眼韓山河, 那眼神似怨似喜的, 讓韓山河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不管如何, 既然我把你領回來了,就不會讓你遭受那樣的屈辱。”韓山河第一次擺出明君姿态,看的旁邊的芍藥眼都亮起來了。
蘇玉竹反而有些驚訝跟疑惑的看着韓山河說道:“老爺的意思是不想要玉竹?”
“你爹是我朝忠良, 你是他的後人, 我雖無能, 卻也知道一點廉恥,怎麽能趁人之危, 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來!”韓山河說的義正言辭, 配着他的姿态, 讓旁邊的芍藥眼裏都生出一片敬佩之色了。
可是蘇玉竹卻不吃這一套的, 說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老爺要是看不上我,那還是放我回去吧。”
“你……”韓山河沒想到蘇玉竹竟然是這樣的死腦筋。
“老爺定然是嫌棄我,覺得我髒。”蘇玉竹越說越可憐, 豆大的淚珠子一直在朝下滴。
“我沒有這個意思。”韓山河尴尬的說道。
蘇玉竹見韓山河這樣,他擦了擦眼淚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老爺用了玉竹吧,不然過些日子要是給嬷嬷發現玉竹還沒承寵,定然是要将玉竹帶回去的。”
“!!”韓山河徹底的被的話鎮住了。
蘇玉竹說完這一句臉也紅了,說道:“老爺放心,玉竹身子還是幹淨的,沒給人碰過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韓山河正急的不知說什麽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太監傳旨的聲音來。
“我出去接旨。”韓山河急忙逃一樣的走了出來。
蘇玉竹也擡腳跟了過去,聽了旨意說是陛下要宣韓山河過去呢。
“好,好,我這就過去。”韓山河急忙的接了旨,卻發現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到了蘇玉竹的雙眸,蘇玉竹低聲說道:“玉竹等老爺回來了一起歇息。”
“啊……”韓山河含糊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臉熱的擡腳朝外面走了。
等到了鎖龍殿外面,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邊牆角露出了一條明黃錦衣來。
韓山河張口要叫,可是對方卻躲的很快。
韓山河嘴角扯了扯,他捏着聖旨走的慢了一些,花了好些時候才到了楚寒幕的宮殿裏面。
進去的時候,楚寒幕卻是穿着一身玉錦緞長袍,頭頂的帶着含珠金冠,配着他的俊顏實在是似玉石在發光了一樣的好看了。
“陛下,廢帝帶到了。”太監小聲的回了一句,楚寒幕卻沒有應,只是低着頭在批改奏折。
韓山河站了好一會兒了,楚寒幕讓旁邊的太監給他端新茶來,等他擡頭的時候看到了韓山河。
韓山河穿着一身灰衫,頭發也用布條系着,可是姿态卻悠閑自在的不行,一雙眸子清透玩味的看着自己。
“狗奴才,怎麽不早些提醒朕?”楚寒幕罵了一句太監,就讓人給韓山河搬了座椅。
韓寒和大咧咧的坐下來,說道:“陛下政務繁忙,不如慢慢批示,山河正好在這兒讨一杯茶水喝。”
楚寒幕聽他這樣說,笑着說道:“那怎麽好,白白耽誤了你的好時候。”
“陛下說什麽,山河聽不懂。”韓山河眼神有些漠然的看了一眼楚寒幕。
楚寒幕頓了一下,他咳嗽了一聲,轉了話題說道:“朕記得你答應過朕,說要送給朕數萬斤的糧食。”
韓山河挑了一下眉,看着楚寒幕說道:“那就不知陛下會許給山河什麽樣的好處?”
“什麽好處不好處,當初是你說要送給朕的!”楚寒幕有些生氣的看着韓山河說道。
“陛下這樣未免有些欺負人了吧,我就這麽一點家底兒,全給了陛下,那我怎麽養活自家人呢?”韓山河苦笑着說道。
“自家人?”楚寒幕重複完這一句,眼神裏立馬露出了殺意。
“是啊,這些家底兒本來就是我祖父留給我,讓我養家小的,若是這樣送給了陛下,那陛下成什麽人了。”韓山河說這話的時候,雙眼都沒離開過楚寒幕的面龐。
楚寒幕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他的耳朵不自覺的動了幾下,跟着才皺眉說道:“行了,朕許你些好處就行了,不必在這兒訴苦。”
“那就先謝陛下了,只是不知陛下何時要用?也不知陛下要用多少?”韓山河語帶深意的看向楚寒幕。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楚寒幕心都被扯動了一下,說實話他是個窮皇帝,今年收成也不好,随便那邊出點災禍怕是就要露底兒。
當然楚寒幕也可以向那幾大世家張口,只是他本來就壓不住那些豪門老賊,若是張了這一次口不知又得被欺壓幾分,愈發的難翻身了。
他叫來韓山河本來也不是為了那幾萬斤糧食,可是如今韓山河這話一出,活生生的給了楚寒幕在這困境中看到了一絲生機。
“你們先退下吧。”楚寒幕揮手讓一旁臨近的太監退下,偌大的宮殿裏面就只剩下韓山河跟楚瀚了。
韓山河看着楚寒幕,忍不住的說了一句:“怎麽大晚上的穿的這樣好看?”
“啊?”楚寒幕本來一腔的嚴肅要辦正事兒,卻被韓山河突然的一句說的臉都紅了。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韓山河,韓山河對着楚寒幕眨了眨眼,說道:“不會是因為那什麽魯大小姐吧?我聽說她很會擺陣的,不知道擺起迷魂陣來厲害不厲害?”
“莫要胡說。”楚寒幕生氣的瞪了一眼韓山河說道。
“喲,護的倒是緊。”韓山河驚訝的看着楚寒幕說道。
楚寒幕冷笑一聲,看着韓山河說道:“比不得你,見一個就喜歡一個,回去還是暖玉才子陪着。”
韓山河見他起了勁兒,笑着擺手說道:“不是什麽好的,不過是一個乖巧聽話罷了,這不來的時候還說要等我回去一起歇着呢。”
“你……”楚寒幕一句話沒說全就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韓山河眼裏狡詐的眼神了。
“差點上當了。”楚寒幕心裏輕呼一聲,接着轉了話說道:“蘇玉竹是蘇海的後人,你對他下手,不怕半夜蘇海的忠魂出來找你麽?”
韓山河見他不上當,也不去逗他了,苦笑着說道:“現在不是我要動他,而是他要動我呢,我回去就怕他抱着我哭,哭的小可憐一樣,我不碰他,再要死要活的。實在不知要怎麽辦呢?”
楚寒幕聽了這話,眼瞳顫動了兩下,有些無措的說道:“那就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了,若是你自己身正,怎麽會怕影子斜?”
“陛下覺得山河是正人君子麽?”韓山河苦笑了一聲說道。
他這話說出來,楚寒幕猛的臉紅,吃驚的看着韓山河說道:“怎麽?難道你還能對着第一次見面的人就下得去手?”
韓山河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男人嘛,陛下也懂的。”
“朕怎麽會懂!朕可是……連那麽一群人圍過來,都不動一動的!”楚寒幕生氣的低喝了一聲。
“說的也是。”韓山河點點頭,跟着又問道:“那陛下給我出個法子,我要怎麽樣才能不被那蘇玉竹玷污呢?”
楚寒幕一下就亂了,蘇玉竹本來就是為了給他辦事兒才大義獻身的,自己這邊要是拆了他的臺,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那……那你就說,你心裏有人了,要為他守身不就行了!”楚寒幕聲音有些急促的發出來,說完耳朵都要燒掉了,眼也不敢看韓山河了。
“唔,這個法子不錯,只是怕他不死心,非要問我心裏的人是誰,會比他還好麽?陛下您不知道,那蘇玉竹長的着實不錯呢。”韓山河壓低聲音興沖沖的跟楚寒幕說道。
楚寒幕聽到他誇贊蘇玉竹的樣貌,嘴角扯了扯,說道:“那是你沒有仔細看,你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嘴其實是有點歪的。”
楚寒幕說完還點了點自己的嘴角。
韓山河看了一眼,笑意更濃了,說道:“陛下對那蘇玉竹倒是了解的很仔細呢。”
楚寒幕被他戳的心裏一慌,又說:“是你不記得了,當初蘇玉竹也是時常被叫進宮裏來跟着進學的。”
“哦,是麽?”韓山河随口應了一句,接着坐下來,說道:“那我回去就這樣說吧,反正我心裏其實是有人的。”
“哦?朕倒是不知,你心裏有誰?”楚寒幕飛快的瞥了一眼韓山河,瞬間對上那雙早就等着的眸子,心一下差點從口中跳了出來。
“自然是大家都知道的,魯成阮啊。”韓山河有些無情的說道。
楚寒幕面色白了一下跟着又紅了一回,不可置信的看向韓山河。
韓山河擺了擺手,說道:“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早年跟我親近,還為了我沖陣死了,我心裏記着他,為了他不想碰其他人,我想那蘇玉竹總不會跟一個死人争吧?”
“你……”楚寒幕仿佛沒聽到韓山河後面說的話一樣,停頓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說道:“原來如此,是朕……”
“陛下?”韓山河看着楚寒幕眼見的情緒掉落了下來,接着才說道:“陛下莫要當真啊,那都是我用來哄騙蘇玉竹的。”
“是麽?”楚寒幕低頭摳了摳自己的手背,聲音都悶悶的。
韓山河無語的笑了起來,他起身朝楚寒幕走了過來。
楚寒幕看到了韓山河靠近的影子,他側身轉了過去不給韓山河看到他的臉。
韓山河站在臺階下面,最後卻沒有上來。
楚寒幕等了一會兒,終于轉過頭看向韓山河,韓山河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楚寒幕,說道:“還是說說陛下吧。”
“我怎麽了?我挺好的。”楚寒幕聲音低低的,帶着一點小小的委屈。
“挺好的就行。”韓山河看了一桌面的奏折,他後退了兩步重新坐在了一邊。
楚寒幕這時候瞥了一眼韓山河,他說道:“你餓不餓?朕還沒用晚膳。”
“我也沒吃呢,不知陛下肯不肯賞我蹭一頓禦宴?”韓山河笑着說道。
楚寒幕聽他這樣說,笑着說道:“恰好最近禦膳房那邊出了幾道好吃的菜,你還挺有口福的。”
韓山河對吃上倒不是很有興趣,可是聽着楚寒幕說着倒是真的餓了。
兩個人走了幾步,轉進了一個小偏殿裏面,韓山河左右看看發現這地方大概是楚寒幕臨時歇息的時候用的。
一間不大的偏殿分成兩間,裏面隐約的看到一張軟床呢。
“咳咳。”楚寒幕咳嗽了一聲将韓山河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陛下最近忙的連寝殿都不回了?”韓山河驚訝的看着楚寒幕說道。
“就這幾天,朕看了你祖父留的策子,就想着再多做一些,早日的學成才不至于給那些人哄騙了。”楚寒幕看着韓山河笑着說道。
“沒有自己的近臣?”韓山河皺眉問道,一般來說再軟弱的皇帝都會有幫着幹活兒近臣的。
楚寒幕尴尬的說道:“朕有些信不過他們。”
韓山河聽到這一句,看楚寒幕的眼神更變了。
楚寒幕怕他以為自己是個處處提防別人的性子,急忙低聲解釋了一句:“近臣都是旁人安排給我的,你也知道我是從軍中起來的,能信的人到沒有能處理政務的。”
韓山河點頭,他感嘆了一聲說道:“那也別太什麽都自己幹,我看你好似都有白頭發了。”
“啊?真的?”楚寒幕驚慌了一回。
韓山河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門口的宮女太監。
楚寒幕突然明白自己又被韓山河耍了,他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韓山河的小腿。
韓山河笑的更起勁了。
“真是……”楚寒幕氣的也笑了。
韓山河擺擺手,他不讓楚寒幕再說什麽,反而看了一眼裏間,說道:“飯菜估計還有一會兒,不如讓山河看看陛下的屋子如何?”
“有什麽好看的。”楚寒幕嘟囔着起了身,領着韓山河朝裏間去了。
韓山河就跟在他身後,楚寒幕覺得自己甚至都要感受到韓山河的呼吸了,那種随時要吃人一樣的注視感,讓他忍不住的側身看了一眼韓山河。
可韓山河反應更快,早就扭過頭看向一旁的東西了。
“陛下看的書倒是多。”韓山河說着但是很有規矩,并沒有什麽都動。
“勉力看的,不多學一些,實在沒辦法上朝。”楚寒幕感嘆一聲,說道:“那些臣子都是人精,說起話來讓人每次都要在腦子裏轉幾圈。”
“誰敢跟你這樣說話,直接拎出去打一頓,讓他學會怎麽說話再上朝就是了。”韓山河皺眉輕聲說道。
“那怎麽行?那朕豈不是要變成暴君了?你莫要害我。”楚寒幕搖頭說道。
“陛下還真要本着賢明君主去呢?那可是個苦差事啊。”韓山河感嘆了一聲說道。
“倒也不是要多賢明,最少不能讓人指着罵就是了,而且朕雖然坐在了這皇位上,可是卻受制許多,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能推翻那些壓制朕的東西,讓朕喘口氣才是正經。”楚寒幕不自覺的就跟韓山河說起心底的煩心事兒來。
韓山河也是點頭,知道從他們家這一朝開始,就是世家繁重掌握着大量的農田商貨,就算是他祖父一生都在跟這些世家争鬥。
說起來唯一在這事兒上做的好的就是他那昏君父皇了,好不容易做了皇帝發現自己不能放肆享樂,直接就開始搶殺世家,掠奪世家的家産給自己蓋皇宮,搜刮美女讓他享樂。
如此搞的世家力量削弱了不少,不過也是因為搞的太過頭了,才讓那些世家合起來謀逆推翻了他父皇的統治。
後面又到他這兒,天下大亂,世家崩掉了不少,也是更疊了幾次。
現在到了楚寒幕手裏,事情就沒那麽嚴重了,不過世家的複生力量很強大,若是楚寒幕不能及早的斬斷這一切,怕也是要面對跟他祖父一樣的問題了。
“好好幹。我看好你。”韓山河對着楚寒幕比了比大拇指說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朕竟然要被一個廢帝鼓勁兒。”楚寒幕想想自己都笑了起來。
韓山河也笑了笑,不過他轉了兩圈,順勢的坐在了楚寒幕的軟床上面,手掌摸了一下那光滑的被單,看了一眼楚寒幕。
“混賬!快起來,被人看到就完了!”楚寒幕吓得急忙伸手來拉韓山河,韓山河笑着躺倒下去。
楚寒幕沒防備的被他腿一勾,自己也摔了下去。
楚寒幕瞪大了眼,面對這韓山河一點聲兒都不敢出了。
而韓山河就淡然多了,他笑着用手撐着自己的頭,側身看着楚寒幕,跟着沒忍住的手擡了起來。
楚寒幕急忙後撤的握住了韓山河的手腕,他雙目嚴肅的看着韓山河。
韓山河想了一下,他重新坐了起來,看着楚寒幕,說道:“菜要來了,咱們出去吧。”
韓山河說完掙脫了楚寒幕的手,自己走了出去。
楚寒幕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韓山河是不是生氣了,也不知他什麽意思。
“莫名其妙!”楚寒幕給自己打了打氣,面龐平靜的走了出去。
果然一會兒飯菜就到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韓山河看了一桌子菜,突然笑着說道:“剛才還跟陛下說的要的好處,不如陛下許我能跟着小廚房裏的廚子學做飯吧?”
“胡鬧,廚房那地方豈是随便能去的,而且那裏都是刀子什麽的,不行。”楚寒幕堅決的搖頭說道。
“那您能找個廚子給我空口講講怎麽做飯麽?我打算過些日子,在鎖龍殿裏搞一個小廚房呢。”韓山河堅持的說道。
“何必你去動手,你那邊又不是沒人。”楚寒幕說着,聲音也有些發冷的說道:“你不是拐了朕的一個宮女走麽?讓她去學吧,還是你不舍得?”
楚寒幕突突突的說了一堆話,怼的韓山河有些吃驚的看着楚寒幕說道:“你怎麽突然發起火來了?”
“我沒有。”楚寒幕急忙低頭開始吃飯。
韓山河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兒麽?整日的發呆也不是個日子,想學點不那麽惹人眼的手藝玩玩。”
楚寒幕聽到這話,看了一會兒韓山河,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朕再多給你找幾本書,看看書打發打發時候也行。”
“小氣。”韓山河見楚寒幕死活不松口,低聲說了一句。
楚寒幕皺眉,韓山河指着飯催他趕緊吃,不要再說話了。
楚寒幕氣的朝嘴裏塞了許多,最後腮幫子都要鼓起來了。
韓山河看他這樣又笑了起來,楚寒幕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等吃了一陣才說:“你忘了,我給你安排了練武樁了?你沒事兒也練練武,身子好才是最主要的。”
“練武?有點太累了吧。”韓山河剛說完發現楚寒幕面色都變了,急忙又說:“那你不怕我學會了,打翻人跑出去?”
“要是你能學這麽快,那你跑就跑了吧。”楚寒幕笑着說道。
“你意思是我不是練武那塊料?”韓山河皺眉問道。
楚寒幕聞言,伸手拉住韓山河的胳膊摸了幾下,最後嘆息的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韓山河更生氣了。
“雖然說不上是朽木,但你要是練武,怕連個副将都當不了。”楚寒幕看着韓山河搖頭說道。
“你就摸了幾下骨頭,就懂了?”韓山河不信的看着楚寒幕說道。
楚寒幕聞言輕笑了一聲,拍了一下韓山河的肩膀,說道:“當然能懂,畢竟這天下能打贏我的,現在已經沒了。”
韓山河不信的看着楚寒幕說道:“那個什麽威武大将軍也不行?”
楚寒幕聽他提起這個,笑着說道:“雖然能抗一會,但真打起來,他還不行呢。”
“那是以前吧,我看你現在整日坐着,還吃這麽多,小肚子都要出來了。”韓山河打擊楚寒幕的說道。
楚寒幕聽他這樣說,自己拍了拍肚子,說道:“胡說,朕再忙都沒丢下練武,不信你摸摸!”
他話音都沒落呢,韓山河的手就伸過來了。
楚寒幕反應更快的擋住了,他與韓山河的手碰在一起,使了柔勁兒推開了韓山河的手。
“你怎麽這麽不老實!”楚寒幕生氣的嘟囔了一句,自己又開始吃飯。
“你還吃啊?”韓山河看他這樣,速度均勻,好似沒個頭一樣。
“朕餓了一天了。”楚寒幕生氣的看了一眼韓山河。
“好好,你吃吧。”韓山河這才不多說了,看着楚寒幕慢慢的吃了起來,吃的耳朵都紅了。
“我吃飽了。”楚寒幕一會兒就放下了碗筷說道。
“真吃飽了?”韓山河笑着問道。
楚寒幕不理他的叫人撤了桌子,他呼吸了一下,差點一個飽嗝打出來。
可是韓山河眼神多銳利啊,一下就看了過來。
楚寒幕轉過身,又去漱口什麽的,搞了好一會兒才回來了。
“你也去弄弄。”楚寒幕催了一下。
韓山河起身也去收拾了一回,等他回來的時候看到楚寒幕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消食兒呢。
“吃撐了吧?”韓山河看着楚寒幕說道。
“沒有,朕坐了一天了,腿酸,就走走路。”楚寒幕說着又走了兩圈,韓山河在一旁看着他,笑了起來。
楚寒幕這才覺得自己這樣好似有點太傻了。
他別扭的看了一眼楚寒幕,說道:“你到底手裏能給我多少糧食?”
“不知道啊,陛下不給我好處,我也沒勁兒去刮家底兒給陛下啊。”韓山河懶懶的說道,他雖然對楚寒幕有別的算計,但是在這算賬方面還是不肯松口的。
“你……”楚寒幕氣結的看着韓山河,說道:“你莫要扯謊了,朕再無能,也是睜眼瞎,知道哪一家有多少地的,你幾萬斤還好說,可是要再多,就沒你的地了。”
韓山河聽楚寒幕這樣說,嘴角一扯,歪着頭看着楚寒幕說道:“其實我是在海外有座島,上面種了許多的糧食。”
“又胡說!”楚寒幕看着韓山河那樣子,他就莫名的篤定韓山河就是在說謊。
“那怎麽辦?陛下這樣不信,我也不能什麽都給陛下說吧?”韓山河無奈的攤手說道。
楚寒幕卻眼帶精光的看着韓山河,沉吟了一番之後,才說道:“除非你能通過玉龍印用什麽法子,把那什麽海島的糧食運過來。”
韓山河聽到這個,心裏咯噔一聲,可面上還是笑起來,說道:“陛下真會想啊,若是又這搬運大法,我就晚上直接把陛下連人帶床的搬到鎖龍殿去了。”
“你搬我過去幹什麽!”楚寒幕說到這裏,跟着明白了什麽似的看着韓山河說不出話來了。
韓山河眨了眨眼,對着楚寒幕低聲吹了個口哨。
楚寒幕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莫要再亂扯了,你從哪兒搞糧食,朕不追問了,不過你若真是能弄來,朕倒不是不能許你什麽好處。”
“什麽好處?讓我出宮,還是送我幾個美男,讓我過上左擁右抱的美日子?”韓山河挑眉笑看着楚寒幕說道。
“你……”楚寒幕看着韓山河,有些古怪的看着韓山河說道:“你怎麽最近總是三句不離這些。”
“沒法子,年紀到了啊。”韓山河感嘆了一聲,還伸了伸懶腰。
楚寒幕側過頭,看着桌面,說道:“那你幹脆把蘇玉竹用了吧。”
韓山河卻不說話了,楚寒幕等了一會兒才鼓起勁兒,看向韓山河。
韓山河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說道:“再等等吧,要是仙桃吃不上,我就認命死心,換個可愛點兒的去過日子了。”
“什麽仙桃?”楚寒幕睜大眼看着韓山河,韓山河卻不說話了。
楚寒幕尴尬了一回,說道:“讓你出宮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許的朕帶你出去。”
“我要的出宮可不是出去轉轉就回來了,而是真正的出去,永遠不再回來。”韓山河聲音平靜的說道。
楚寒幕聽到這話,心裏好似被人割了一刀一樣,他眼都沒法眨動的看着韓山河,他才看的出來韓山河沒有在說笑。
當然了,楚寒幕也能理解他,若是換了他被關在這宮中,日日的看人眼色過活,那他也想離開,外面的地方那麽大,按着韓山河的人才,想必能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甚至按着韓山河這性子,怕是夫人小妾都要搞一堆,生一堆孩子在那兒天天招貓逗狗的過一輩子。
“陛下?”韓山河看着楚寒幕跑神了,他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你能拿出多少?”楚寒幕看着韓山河,說道:“若是你能保證不去找什麽宋賢他們,不起亂子,朕……不是不能放你走。”
“五十萬斤如何?”韓山河小心的說了一個他自己聽着都覺得誇張的數目。
楚寒幕卻沒有被吓到的樣子,他平靜甚至有些悲傷的看着韓山河說道:“看來你早就想走了,竟然做了這麽多準備。”
“咳,我只是說說,能不能拿出來還不一定呢。”韓山河尴尬的低聲說道。
楚寒幕見他這樣沒有底氣,心裏稍微能呼吸了一樣,說道:“再少一些也無事,莫要太勉強了。”
“陛下這是?舍不得我走?”韓山河不動聲色的看着楚寒幕說道。
“自然舍得,換誰誰也不想被關在那鎖龍殿裏面。”楚寒幕不是小氣之輩,他設身處地的幫韓山河想過了,鎖龍殿的日子确實太難過了。
“這樣啊。”韓山河看着楚寒幕,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回去多努力努力吧。”
“可用朕幫你什麽忙麽?”楚寒幕擔心的看着韓山河問道。
“陛下這是怕我拿不出來,耽誤了陛下坐穩江山麽?”韓山河苦笑一聲說道。
楚寒幕見韓山河生氣了,他手指動了動,低頭沒有說話。
“罷了,別的不說,只要這段時間,不管陛下聽到什麽都不要去管就行了。”韓山河嘆息了一聲,他也知道楚寒幕為了坐上皇位是付出極大的心力的,怕是這世上任何一人一物都比不上這江山大業的。
“好歹能讓他應下,放自己離開這兒,倒也算是好的了。”韓山河心裏想着,可是越發覺得無趣起來。
這時候,韓山河跟楚寒幕兩人對視了一眼,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得走了。”韓山河看着外面的天黑了,他站了起來。
“你回去了,蘇玉竹怎麽辦?他還等着你呢。”楚寒幕有些緊張的站起來說道。
韓山河笑起來,說道:“放心,我定然會守住這一身清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寒幕想着韓山河早晚要出去,他愈發的沒地方對韓山河說什麽了,可是心裏又亂的厲害。
韓山河看着楚寒幕,忍不住的走了過來。
楚寒幕見他來,側過了身。
韓山河手擡了擡,看着楚寒幕一身的龍袍錦衣,最後還是沒有伸出去,反而邁着大步轉身離開了。
韓山河從楚寒幕的宮裏出來,一路走過去,沿邊的小道上俱是一些星星點點的藍色小花。
那些花兒被風吹起來,惹的旁邊的小太監都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這夢中香,真的好好聞。”
“什麽?”韓山河愣了一下,他問了那小太監才知道宮中最近花兒都開了,宮人都愛采一些回屋子裏熏屋,其中最熱門的就是這種藍色小花兒,拿回屋子裏就能聞着想香氣睡的很好。
有人拿去給禦醫院的人問了,禦醫院的人也說這花兒能入藥,有安神的作用,所以大家采的很厲害。
禦花園的管事也想弄一些養起來,但也不知怎麽搞的,不管怎麽種都養不活。
“聽說這花兒是您那朝裏的宮女的魂魄化成的,不願意給這朝的宮裏人種起來呢。”小太監難得跟韓山河說話,這會兒忍不住的拿了八卦問了起來。
“這麽厲害?那豈不是它們要聽朕的了?”韓山河笑着伸手撥弄了一些那花兒,小太監想了一下,也覺得太誇張了,跟着笑了起來。
“反正基本上宮裏的人都采了,說是怕過了這陣子就不開了,而且又養不活這東西,怕下一年是見不到了。”小太監提着燈籠跟着廢帝低聲說起來了。
廢帝竟然是個挺随和的人,聽到他這樣說也點頭說道:“确實很有可能,你要是有空也采一些回去吧。”
“不敢的,現在不讓采了,說是怕驚動了那些魂魄花神,讓長着好看呢。”小太監搖頭說道。
韓山河點頭,他也沒想到他的妖藤印記搞出來的花兒會這麽受歡迎。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愁沒人給他幹活兒了,畢竟那些用手觸碰過這些花兒的人,都會被抽了魂魄進空間裏面。
“努力,努力,早些把糧食搞出來,将來就能自由的離宮出去坐土地主了。”韓山河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進了鎖龍殿。
他進去的時候,發現芍藥三個人都還沒睡呢,坐在桌子旁邊在等自己呢。
“主子,您回來了?吃了沒?”芍藥有些尴尬的站起來,韓山河這才發現他們三人竟然弄了一個席面在那邊。
“這……這是蘇大哥用他的玉佩換的,說是他剛跟了主子,想慶賀慶賀。”杏鵑也補了一句。
這時候蘇玉竹也起身了,說道:“老爺,累不累?我去給您弄點水洗洗吧。”
蘇玉竹說完就去弄水了,韓山河急忙給芍藥眼神,問她怎麽不攔着。
“蘇大哥太可憐了,主子,您一定要好好對他啊。”不想芍藥已經被那蘇玉竹搞成說客了。
韓山河一臉吃驚的看向杏鵑,杏鵑笑了笑,說道:“主子要是不用這些飯,我就先撤了。”
韓山河點頭,讓杏鵑撤了席面,他走出去跟蘇玉竹說了話,說他心裏有人,是為他死了的魯成阮。
蘇玉竹站在井邊,凝目看着韓山河,搖了搖頭,說道:“不,您心裏的人并不是魯成阮,而且魯成阮他也沒有死。”
“你說什麽?”韓山河吃驚的看向蘇玉竹,蘇玉竹卻低頭打水不再說話了。
韓山河看着蘇玉竹,突然身體打了個寒顫,跟着他就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內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