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晶糖

封信這天下午跟着學生會與部分校領導去機場迎接英國裏達高中團, 還沒回校時,就聽說了這件事。

彼時這件事經過傳播發酵, 在一中幾乎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校園網上帖子蓋起高樓,還不等他了解事情始末,孫野已經來了連環奪命Call。

擔心唐憇憇目前的狀況, 他顧不得裏達高中這一邊,匆匆請了假率先回到學校。

一道跑回高二五班門口,迎面恰好碰見江小藝,連忙問:“憇憇呢?怎麽樣了!”

江小藝面色不大好看, 欲言又止, “憇憇……她……”

“封信。”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一個聲音忽然從他身後響起, 有點嚴肅還有點沉。

封信一怔, 回頭。

幾步之外, 石敢當陰沉着臉, 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明顯還寫着氣怒。

他淡淡地盯了他兩秒, 冷淡地說:“你跟我來一趟!”

主任辦公室。

“你跟我說說,你跟唐憇憇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辦公室內此刻只有石敢當和封信兩人。

将辦公室的門緊緊關好, 石敢當一回身便忍不住疾聲質問。

“從上次考試開始,你就一直在幫着她!封信,你和我實話實說, 唐憇憇那丫頭是不是跟你表過白?我剛還聽有人說看到過你們一同上下學過。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從上次開始我就該看出你們不正常了,就是沒想到能鬧出今天這樣的事!”

封信靜靜站在辦公室中央,眸光半垂, 面對他的氣怒始終顯得異常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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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聽他說完,他薄唇微翕,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見他這樣的神色,石敢當只當他是默認,原本就怒到極致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住他,頓了半晌還是一把将手揮開,明顯氣到不行,“哎呀!”

他插着腰喘了口粗氣。

“不是我說封信,你說你怎麽能自甘堕落呢?你現在高二了啊!你可是好學生啊!這個節骨眼你談什麽戀愛啊,啊?!”

“那個唐憇憇是個什麽樣的程度你還不知道嗎?你幹嘛要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啊?你這樣的孩子,等你上了名牌大學,走進社會,将來是會有更多更優秀的女生等着你來選擇的,你現在和她在一塊兒,那不是自毀前程麽你!”

……

封信眉尖蹙起。

任由他在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他心底隐約有些莫名的不快,在他絮絮的斥責聲中突然開口,淡淡的,“沒有。”

石敢當一頓,沒大聽懂,“什麽?”

“我們沒有談戀愛。”暗嘆了口氣,封信擡頭,“也沒有在一起。目前就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石敢當容色稍霁,轉瞬眉頭卻又擰起來,“那我問你,唐憇憇是否跟你表過白?她平時和你相處的時候,有沒有和你提過早戀的意思?”

封信的眸光不易察覺地微閃,平靜地搖頭,“也沒有。”

石敢當稍微有些放下心來。

盡管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可他心中卻始終還是有些沒底的,石敢當思慮再三,還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囑咐。

“好了,那今天這事也是我冤枉你了。但不管怎麽說,封信,你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

“你和別的學生可不一樣,學校和家長對你可是予以重任的,千萬別不能大意!”

“還有那個唐憇憇,就算她沒跟你表過白,我估摸着,她也正琢磨着該怎麽和你表白呢!你可千萬不能被這些成天花花心思的小女生給影響,知道麽?”

封信神色微漾。

提到唐憇憇,他心裏還是止不住擔憂,問道:“石主任,那唐憇憇她……”

“你別跟我提她!”一提到她石敢當不由地氣不打一處來,“都是因為她,把局裏那些領導都給氣跑了,還想什麽表白……她要是真敢表什麽白,你看我不給她個處分的!”

封信一怔。

他此刻不敢貿然向他為唐憇憇求情,生怕因為自己的懇求,會令石敢當心生誤解因此更加遷怒。

沉吟了半晌,封信抿了抿唇,刻意說道:“石主任,其實這件事,你也沒必要非要給唐憇憇一個處分不可。因為且不說她并沒有和我表白過,即使是她真的和我表白,也不可能成功的。”

“什麽?”石敢當愣了愣,像是沒大聽懂。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喜歡唐憇憇。”

唐憇憇在那件事故發生之後被石敢當臭罵了一頓,到學校藝術樓裏哭過一場,此刻在佟悅的安慰下終于平複下情緒。

她被石敢當罰寫了一份八百字的檢讨,眼下寫完,正要送去主任辦公室。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這樣一段話。

——“且不說她并沒有和我表白過,即使是她真的和我表白,也不可能成功的。”

——“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喜歡唐憇憇。”

那是封信的聲音。

一瞬間,唐憇憇的胸口猛不防劇烈跳動了一下,接着心髒好像安了某種急速馬達,以一種不受控的頻率飛快而狠烈地在胸膛裏敲擊。

她耳膜都在發漲,一股酸意瘋狂順着鼻尖湧上眼眶,險些再次流出眼淚。

身旁的佟悅望了她一眼,有些擔憂地低聲叫她,“小甜心……”

想要敲門的手又默默收了回來,唐憇憇握緊了手裏的作文紙,靜靜聽着裏面的動靜。

……

封信開口,“石主任你說的沒錯,從上一次考試開始,我的确算得上是一直在幫助唐憇憇,不過那是因為我們是同班同學,又是鄰居,她此前因為成績的事來特意請求過我的幫助,我總不好直接拒絕。”

“在上次綜合考之後,我們之間的聯系其實已經少了很多。蜂蜜糖小組雖然沒有散,但是我們每一次行動都是五個人一起的,所以也根本不存在我們之間關系不正常的事。”

“——這些,您都可以去向孫野求證,是否屬實。”

石敢當明顯被他說得愣了愣,“你和唐憇憇……是鄰居?”

“沒錯,我們兩家在同棟同層,離得非常近,這也是為什麽有人會看見我們一同上下學的原因。”

封信話說的很淡漠,“如果不是那一次她為了月考特意來求我,我也不會多管這個閑事的。可能因此,才讓她對我造成了什麽誤解,也間接導致了今天的事。究其根本,還是我的原因,望石主任見諒。”

石敢當這下算是明白了,此前在其他那些學生那裏聽到的閑言碎語也似乎有了很好的解釋。

他心頭松快了不少,一直蘊着的怒氣也散了大半,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說的麽,那丫頭那麽跳脫,你究竟是看上她哪兒了?看來還真是我誤會了。算了封信,你快去準備準備等下的英文演講吧,別被這事影響了心情!”

封信蜷了蜷手,“那——石主任,我知道我們學校嚴打早戀,既然這事只是個烏龍,且唐憇憇當時誤開廣播的事屬于意外事故,那處分的事是否可以免了?不然這件事原本牽扯的是我們兩個,如若只處分唐憇憇一人,我一怕其他同學頗有微詞,二,對唐憇憇本身也不公平。”

“……”石敢當面色不大好看,斟酌了一會兒,還是皺眉揮揮手,“算了算了,那就按你說的吧!”

“不過封信啊,你記得,如果唐憇憇向你表白了,你拒絕歸拒絕,記得斟酌言辭。再怎麽說她也高二了,別因為這個也影響了她的狀态。”

封信終于松下了口氣。

“我明白,謝謝石主任。”

走到辦公室門口,封信拉開門。

心裏始終還是惦記着唐憇憇的,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想快些趁着演講開始前找到她,看看她目前的狀況。

腳步匆匆從門口邁出來,封信邊看表邊向右轉,剛一擡頭,迎面便恰好撞見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封信的步子瞬間頓住。

辦公室門口的右側,唐憇憇站在半米開外,輕輕仰着頭,和以往一樣睜着一雙晶晶亮亮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她。

只是不同以往的,是此刻這雙眼睛裏蓄滿了眼淚,那些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還在源源往下淌,順着她的臉頰、下巴,一滴滴地落。

她手中的作文紙被捏得發皺,紙緣上端已經被淚水打得濕透。

封信一怔。

忽然不知所措。

“封信。”默默望了他好半晌,唐憇憇嘴角輕扯出一個微笑,輕輕開口,“沒想到,原來……你這麽讨厭我啊……”

“……!”

呼吸猛地滞了一下。

封信的心,忽然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慌~信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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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預告~大概高考前後就能在一起開啓甜甜戀愛篇了~ps:我是說現實生活中的高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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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一位無名大佬“”的營養液~抱起來就是一個720°立體環繞親~(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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