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而此時, 游飛聖正震驚的看着奚靈将一株株的靈藥的精華快速而準确的提煉出來。

那行雲流水，信手拈來的動作, 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一個新手，反而是陳年煉丹師一般經歷了無數沉澱和升華的沉着和老練。

“阿靈啊, 你真的是第一次學習煉丹？”忍了又忍，他忍不住問道。

奚靈将最後一株靈藥的精華提煉好後，才微微吐出一口氣，歪頭笑道：“第一次啊，也沒什麽難的！”

游飛聖心中一滞，雖然提煉靈藥精華的确不是最難的部分，但那也是初學者最難掌握火候的部分, 他開始訓練這部分就用了整整半個月。

“光是熟練提煉沒有用，在煉丹過程中要提煉到什麽地步，什麽時候提煉, 這些都是要學習的方向……”

奚靈笑道：“我想這個方向我還是能掌握的！”

她也是方才發現自己對靈藥有種天生的熟悉感，只要上手就仿佛知道該何時和如何提煉精華, 熟練的如同這本身就是她擁有的技能一般。

“不如讓我煉一爐丹測試一下吧！”她躍躍欲試的道。

很快一只青色的丹爐擺在了石桌上。

“這種丹爐雖然看起來笨重, 但有一個特點, 不容易炸爐，是新手最喜歡的丹爐。”游飛聖道，“鑒于你是第一次煉丹, 就煉制最簡單的補靈丹吧。”

補靈丹，顧名思義，可以補充修者體內的靈氣, 有等階之分，她煉制的自然是供小仙服用的最簡單最低階的補靈丹。

熟悉了丹方，将煉制中要注意的問題默記了幾遍後，奚靈開始煉制起來。

雖然是第一次煉丹，但她卻輕車熟路一般，有條不紊的往丹爐裏扔着靈藥。

砰！

随着最後的撞擊，幾枚丹藥随着藥香飛出了丹爐，被收入了早就準備好的玉瓶中。

游飛聖只一眼便确定了等級：“上品補靈丹，不錯，不錯。”毫不掩飾的贊賞。

每個等級的丹藥也是有品質之分的，下品，中品，上品，極品，一個新手不但絲毫沒有錯誤，還煉制出來了上品丹藥，這已經不能用天賦好來形容了。

奚靈卻搖搖頭：“丹爐和地火都有絲微的影響，不然品質還能提升到極品。”

游飛聖聞言面露驚愕：“阿靈，你是說你本來能煉制出極品補靈丹的？”

“是啊，若不是丹爐和地火的滞澀感，我煉制起來會更順利一些。”奚靈遺憾的道。

“哈哈，這些都不是難題，等你有了自己的丹爐，經常蘊養下，那種滞澀感就能忽略不計。”游飛聖一股過來人的樣子笑着道，“你已經很厲害了，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本來以為阿靈只是天賦好，但沒想到會好到這種地步。

奚靈卻微蹙眉頭：“再忽略不計也是存在的。”

游飛聖聞言面色一滞：“但煉丹師也無法脫離丹爐煉丹啊。”

他眼神奇怪的看着奚靈，阿靈不是該為自己第一次就成功煉制出上品丹藥而高興啊，為何總是糾結于這些細枝末節，這些和能煉制出丹藥相比完全不是事，要知道仙域多少煉丹學徒連一枚低階丹藥都無法煉制成功，摸不到煉丹師的門檻。

奚靈沒有注意游飛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完全停在了他最後幾個字上。

“脫離丹爐煉丹？”

她喃喃，随後眼神一動，一抹光彩閃過：“真的沒有煉丹師脫離過丹爐煉丹嗎？”

“丹爐是煉丹的載體！”游飛聖只回了這麽一句。

奚靈卻笑道：“既是載體，那就不應該是唯一。”

“呵呵，阿靈，有探索精神不錯，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想要挑戰時光留存下來的經驗，但失敗了。古往今來，有着同樣想法的人并不少，但始終沒有找到代替丹爐的載體。所以，丹爐煉丹雖然不能說是絕對的正途，卻是最合适的煉丹方式！”說到這裏，游飛聖笑看奚靈，“當然，我也不會阻止你求索的積極性，但那些都是建立在你對煉丹熟悉的基礎上，而不是只煉制出一爐丹藥。”

奚靈知道對方是好意，笑笑：“其實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麽難，不用丹爐這個載體也可以！”

她的手指上出現了一蹙青色的火焰，另一只手對着石桌上的靈藥一揮，立刻有靈藥飛到了空中。

“去！”青色火焰飛離指尖，盤旋在旋轉的靈藥下方不遠處。

一個個煉丹手法打出，一株株的靈藥飛過去。

游飛聖震驚的看着那些靈藥被不斷的提煉出精華，并旋轉融合：“虛空煉丹術……”

隐約中他想起一本殘卷上的記載，天下有種另煉丹師豔羨的天生靈體，即藥靈之體。那是天道的寵兒，天生的煉丹師，修煉即煉丹，煉丹無瓶頸，可徒手煉丹。

本以為那段記載是虛構的，但沒想到他卻遇到了一個能徒手煉丹的人。

看着雜質變成灰飛成為了地上的塵埃，而靈藥精華卻在不斷的撞擊融合，奚靈眼中綻放出明亮的光彩。

“成了，收丹！”

打出收丹法訣，仿佛聽到猛烈撞擊的轟鳴聲，幾枚丹藥滴溜溜的在空中出現，散發着清新的香氣。

“還是上品補靈丹，看來需要多熟悉才能煉制出極品丹藥。”奚靈蹙眉。

本以為可以一次性煉制出極品丹藥，但現在看來她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煉丹術。

不過，這只是嘗試而已。

“阿靈，你是藥靈之體？”游飛聖略顯激動的聲音響起。

“藥靈之體，那是什麽？”奚靈先是不解，但很快通過字面意思知道了含義，笑着搖搖頭，“我可不是什麽藥靈之體！”

她只不過是九變奚靈草，草木一族罷了，對靈藥熟悉也是這個原因。

那藥靈之體一聽就不是凡體，和她不搭邊的。

“怎麽可能不是？”游飛聖将殘卷記載的藥靈之體描述了一遍，道，“你能虛空煉丹，這就是藥靈之體的特性啊。”

雖然早就猜到藥靈之體不簡單，但只煉丹就相當于修煉這個特性真的讓她訝異和羨慕了。

“聖叔，雖然我很想自己是藥靈之體，但很可惜，我真的不是！”她道，“這一點，冥最清楚了。”

她提到了游冥傲。

游飛聖聞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是我糊塗了，阿冥那小子比誰都博學多才，你若是藥靈之體，他不會看不出來。”

很顯然，若是阿冥知道阿靈是藥靈之體，絕對不會按部就班的讓她修煉，早去走煉丹這個捷徑了。

誰讓藥靈之體是天道的寵兒呢！

“聖叔也不用失望，我雖然不是藥靈之體，但也自信在煉丹上不會輸！藥靈之體只是天道給予的先天條件罷了，我就不信憑借後天的努力還不能彌補這些。”

游飛聖哈哈笑了起來：“阿靈說的對，藥靈之體雖可遇不可求，但我們也不會差！再說，仙域天道有缺，能否誕生出藥靈之體都兩說！”

奚靈倒是奇怪起來：“聖叔，天道有缺不是很正常嗎？”

“不，我所說的天道有缺不是你所想的那個，而是整個仙域的天道已經不正常，有了缺口和裂痕，影響到了整個仙域的修者。”說到此，游飛聖唏噓，“這是無數先輩用無盡的歲月發現的事實。”

見奚靈依舊疑惑，游飛聖搖頭：“看來阿冥還沒有将這些事情告訴你。我就說一點……”他看着奚靈，道，“在很久之前，上神并不是終點，而現在的仙域，上神已經是巅峰。”

巅峰，意味着無法再前進一步。

奚靈秒懂。

“這麽說這個世界出了問題，導致無法誕生上神之上的存在。”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記起醜竹前輩曾經說過它本體受損，導致上神後再無法突破。

很顯然，醜竹前輩的時代上神還有進步的空間，而現在的仙域，上神已經達到了這裏的極致。

“不錯，正是這樣，若是天道一直有缺，那麽仙域的武者便只能止步在上神，看着自己慢慢的衰老，直到生命的盡頭！”這對修者來說絕對是一種悲哀，即使上神的生命已經十分悠長，但架不住明知道天上有天，還能一直保持鎮定。

奚靈也唏噓，本來以為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世界，但沒想到還是殘缺的。

“就沒有人嘗試着修複這個世界？”難道這個時候不該有救世主出現，拯救仙域修者這些小可憐。

游飛聖：“怎麽沒有？不少人一直在這條路上走着，曾經我和阿冥的娘親也一樣，我們跨過千山萬水，走過險境奇地，只為尋找那茫茫中的一縷契機，但始終沒有找到不說，阿靈的娘親還在這個過程中中了一種罕見的厲害的毒。”

“毒？難道冥體內的殘毒就是來自此嗎？”奚靈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