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辱

“小姐，咱們都沒飯吃呢！”容月委屈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就算要捉弄這三個下人，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曲靈珊眉眼不動，再開口，聲音裏不摻一絲情緒：“你放心，一會兒咱們會有吃的。”容月不知道，她卻看的清清楚楚，這三人一直在擠眉弄眼，分明這菜裏做了手腳。

好在馨兒把燈籠留下來，這才不至于讓主仆兩個人摸黑，容月見有了被子先将床鋪好，好在被子雖然是舊的，卻沒做手腳，倒也能将就用。

沒多一會兒一個臉生的年輕媳婦板着臉送飯來，兩菜一湯，一葷一素比之前給曲靈珊的飯菜好太多。

“原來陸家下人比主子吃的還好，怪道人都說國公府上憐惜下人，我算是長了見識。”曲靈珊也不客氣，先喝一碗湯墊墊肚子，別說國公府的廚藝還真不錯。

從曲靈珊穿越過來之後，一直把容月當着妹妹一般看待，一桌吃飯，不分彼此。容月習以為常地和曲靈珊一塊吃飯，見那媳婦還在一旁站着，一邊細嚼慢咽一邊說道：“可不是，不過下人也不能吃太好，胖成這樣怎麽伺候主子？”

這媳婦氣的臉色發青，想到剛剛那三人的慘狀，只恨恨地瞪了吃得正香的主仆兩人一眼再無別話。

用過飯，這媳婦規規矩矩地将碗筷收拾了去，晚上自然也沒有熱水送來，容月只能自己動手。

第二天天還沒亮，陸府下人将院門砸開，“老夫人要見表小姐，請表小姐快些過去給長輩請安。”

容月先醒來沒死沒活地将曲靈珊推醒，聽到門口不端催促，走出來雙手叉腰沖請曲靈珊的下人們道：“忙什麽！就是給長輩請安也要收拾打扮好不是？”

帶頭的管事婆子四十來歲年紀，身材圓潤，身上穿的绫羅綢緞，胖胖的雙手戴着三四個金戒指，看起來比曲靈珊這個還富貴些，只是細長的眼睛看起來人有些刻薄的樣子。

“都這個時辰，表小姐還沒起？”管事婆子掩口偷笑，眼角的餘光往院子裏頭瞄，嘀咕道：“武家的女兒就是和咱們文家的女兒不同，哪個大家閨秀睡到這個時辰。”

曲靈珊換了一身幹淨清爽的杏色長裙，頭梳着雙垂髻，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靈動深邃。

她一出現看得衆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落魄表小姐一入府門，大家都等着看笑話。庶出小姐的女兒，還是罪臣之女，這些底下人一向拜高踩低，尤其是這些做過主子的，一旦落魄恨不得将人踩腳下去。

迎曲靈珊回來的婆子說不過是兩個肮髒不堪的叫花子，生的有幾分顏色也就罷了，這周身的氣度和國公府嫡出大小姐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不及。

就在管事婆子發愣的時節，突然一雙迫人的目光朝她掃來，那種感覺好似老夫人在審視一般，管事婆子想也沒想趕忙把頭低下。

曲靈珊滿意地點點頭，“陸府還是有懂規矩的下人，知道不該和主子對視。”

管事婆子一窘，這才看到院子裏只有曲靈珊主仆兩個，笑着解釋道：“昨夜裏，馨兒和兩個婆子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到現在還沒能起來，回了奴婢今兒請大夫看看。”

“哦~”曲靈珊和容月對視了一眼，容月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還好昨天我們沒吃她們送來的飯，要不然起不來床的就該是我們了。”

管事婆子尴尬地咳嗽了兩聲，“老夫人請表小姐過去，大夫人、二夫人和小姐們都在等着您一個人呢！”

也是該見見陸家的人了，曲靈珊招呼前頭帶路，下人們前呼後擁領着曲靈珊從別苑出來，穿過花園，繞過幾個別苑，總算到了陸家老夫人正房。

只見正廳門口從臺階到門口兩遍站着衣着光鮮的仆婦，這些人個個屏聲靜氣，曲靈珊從她們身邊走過，這些人臉上表情各異，或同情或幸災樂禍。

走在臺階下，兩個丫鬟将兩個軟墊擺在曲靈珊面前，又一個面帶肅容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體面老嬷嬷從裏頭出來，她下巴微擡，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地道：“表小姐給老夫人、夫人小姐們見禮。”

曲靈珊雙膝一彎跪下，朝內磕了三個頭，口裏稱：“給老夫人夫人請安。”

那嬷嬷板正臉，提醒曲靈珊：“給小姐們見禮。”

“咦，早聽說母親的姐妹都已經嫁人，這府上還有哪位小姐？”

那嬷嬷面帶怒容，手裏的戒尺有一下沒一下敲着手心，用威脅的語氣提醒曲靈珊：“府上的小姐自然是國公爺的小姐們，還不快磕頭？”

“這就奇怪了，如果是舅舅的女兒，那也是我的表姐表妹，都是平輩怎麽也要磕頭？”曲靈珊故意裝傻，回頭問帶自己過來的管事媳婦，“請教這位嬷嬷，咱們大楚什麽時候改了禮儀？”

一句話把那嬷嬷給噎住了，本來看曲靈珊不過是個小丫鬟，所以折辱曲靈珊，讓她出醜。誰知道這個看起來純的跟雪花似得小丫鬟不簡單，竟然拿大楚的禮儀說事兒。

“我們府上小姐們是堂堂公侯千金，你是什麽？難道不該磕頭麽？”嬷嬷也不是傻子，立刻轉了話鋒。

曲靈珊見狀，扶着容月的手起身，拍拍手轉手要走，自言自語地道：“還說是把我當侄女兒，原來是騙人的。不待見，我走就是了。”

這下一幹下人傻眼了，趕忙到廳裏彙報，還沒等曲靈珊走出門，就聽見裏頭一疊聲兒喊：“老夫人請表小姐進去，老夫人請.......”

曲靈珊也不是真的要走，陸家向來無利不起早，不可能明白無故把個朝廷欽犯養在自己家裏。多半是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麽，曲家和陸家是姻親，如果朝中有事也該知會一聲，為何曲家半點風聲沒聽到，直接讓朝廷一鍋端了。曲靈珊倒是想看看，陸家在曲家被滅門的案子中扮演了什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