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挑撥

下人額頭汗水直滾啊!裏頭和外頭的都得罪不起。

百黎館的人也開始催促:“到底有沒有銀子?當初說的好,讓我們随時到府上取,我家公子等着銀子用,你們偏偏說沒了。公子拿了銀子趕着配藥,這藥可是給安陽侯配的。”

安陽侯就是顏無雙,圍觀的人紛紛動容,有誰不知道當今天子最寵安陽侯的妹子,連皇親國戚都要讓安陽侯三分。

“他安陽侯算什麽東西!我陸家嫡長女可是陛下的賢妃。”聽到百姓們議論,老夫人更是不忿,區區一個才入宮的昭儀就敢在她堂堂國公府,賢妃的娘家門口鬧事,簡直無法無天。

百黎館要賬的小厮可不敢跟老夫人吵,點頭哈腰地道:“老夫人說的是,只是我們也是下人,拿不到銀子沒法和主子交差,都說老夫人您宅心仁厚,貴府上樂善好施。您老人家行行好,讓府上把銀子給了吧!我們百黎館只是普通老百姓,國公府、安陽侯府哪邊我們都得罪不起啊!”

老夫人也是鬧的頭疼不已,拐杖敲着馬車車壁砰砰響,抹了一把老淚,沖着門口的下人道:“ 請你們老爺夫人出來,我親自問問他們,是不是嫌棄我老婆子礙事了,果然嫌棄幹脆一頭撞死下去和他爹作伴,不帶累你們。”

這話可是誅心,下人們齊齊跪了一地。

“陸家怎麽可能沒銀子,我看多半是舍不得花在老夫人身上。”

“這些達官貴人,也就會做面子功夫,私下裏陰毒着呢!”

.......

大夫人在裏頭聽見下人傳來的這些話,臉上的賢良面孔再也維持不住,即刻命人去庫房取十萬兩銀票給百黎館的下人。

眼下正是陸梨白能不能成太子妃的關口,絕對不能讓區區一個百黎館壞了好事。

百黎館小厮接過銀票,連數都沒數一下,路過老夫人身邊時候竟然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着老夫人。

連小厮都同情她的遭遇,可見的處境該有多凄涼。

老夫人心裏那個難受啊!她一輩子生兒育女,年輕時受公婆小妾的氣,老了不但不能享福,反而看病用藥的銀子兒子媳婦都不肯出。

小厮把看熱鬧的人驅趕走,讓老夫人先進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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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靈珊一下馬車帶着容月馬不停蹄地回自己的院子,路上容月幸災樂禍地偷笑:“這下陸家裏子面子都丢盡了,我看等老爺回來還不知鬧成什麽樣。”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躲着去,她們鬧由着鬧去,反正和我們沒關系。”

陸家的醜也算是出的夠夠了,先是陸梨白和未來的妹夫鬧出事兒,接着就是客居在陸家的親戚小姐出事,陸河星以為請千宮炎龍上門可以壓制住流言,卻不知道她還有後招在這裏等着。

在這個時代,沒有比不孝更大更讓人诟病的罪名。

只要老夫人能絆住陸河星,她便找機會去見見李姨娘。

老夫人一下馬車顧不得先搬東西,帶着自己的一幹下人闖進大夫人的屋裏,指着大夫人的鼻子叱道:“你給我跪下!”

大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也不敢多想,雙膝一彎重重的跪在地上,跟在一旁的陸梨白也跟着跪在大夫人身邊。

“老夫人,請您聽媳婦解釋,并非是兒媳不願拿銀子給您看病,實在是官中沒有那麽多,老爺又不在府上,媳婦實在不敢做主。本來打算貼補自己的私房錢,銀子不夠,找二弟妹借上一點,誰知道二弟妹那裏尋死覓活,媳婦實在沒辦法啊!”大夫人哭的淚眼汪汪,說的情真意切,讓人不由得信了幾分。

老夫人拐杖敲着地面,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命人将陸梨白扶起來。

“周氏,你也是有兒女的人,梨白還在跟前看着,你就敢克扣婆婆的銀子,不怕帶壞孩子麽?”

一聲質問,大夫人給老夫人磕了兩個頭,抹了一把眼淚,滿臉委屈地道:“老夫人怪罪,兒媳不敢有怨言,兒媳并不敢克扣您的銀子,請您老人家明鑒。”

明明拿的是體己銀子,大夫人暗恨老夫人無恥。

老夫人絕口不提二房夫人一個字,板着臉一字一頓的道:“你是外邊娶來的,對我這個老婆子可以不管不顧,來人——請老爺回來,我問問他去,我十月懷胎花他點銀子看病都不行了麽?”

說着老夫人傷心地大哭起來,口裏直喊着去世的老太爺,“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陸家的這些不孝子孫,眼睜睜看着老娘卧病有銀子也不肯給治,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跟你去了,省的受這些閑氣。”說着捶打自己的胸口。

陸梨白也哭的梨花帶雨,跪在老夫人身邊,“老祖母息怒,我娘并不敢克扣什麽,剛剛給百黎館的銀子還是娘親的嫁妝。實在是因為有事耽擱,況且十萬兩銀子并非小數目,百黎館要銀子也沒事先通知,所以娘親和嬸娘才手忙腳亂,請您老人家明鑒。”

她長的極美,說話也動聽,老夫人竟然聽了進去,收了聲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周氏,你敢發誓,不是故意要給我難堪?”

大夫人直挺挺地跪着,舉起手對着天發了一個毒誓。

老夫人嘆息一聲,在炕上坐下,陸梨白不去扶自己的娘,反而給老夫人奉上茶,細聲細氣地說道:“老夫人想想,百黎館早不要銀子,晚不要銀子偏偏趕在您回家的時候要,這不是擺明了想陷咱們陸家于不義麽?”

大夫人跟着附和:“梨白說的對,此人不但壞我陸家名聲,還有挑撥離間之嫌,咱們家幾十年上下和睦,幾時鬧成這樣過?”

老夫人眸中閃過一道陰寒,陸梨白和大夫人說的不無道理。

陸梨白見老夫人有松動之意,親自扶自己娘起來,嘆息一聲,滴淚哭訴道:“娘也別委屈,老夫人不是有意給您沒臉,只是中了別人的奸計。”

大夫人微微颔首,朝門口看了一眼,陸梨白會意,找個合理的借口先離開。

大夫人又重新跪在老夫人腳邊,壓低了嗓音道:“ 老夫人,方貴妃娘娘那邊給了準信兒,說未來的太子妃必定是咱們府上的小姐,您可還記得之前榮親王殿下來咱們府上的情形?”

就算老夫人是長輩又如何?別忘了她的女兒可是未來的皇後,想撕破臉?也要看看值不值得。

老夫人眸子微微眯起,細細回想着,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關鍵。

“本來這事兒我不想說的。”大夫人一臉的為難,“老爺看重骨肉親情,讓我把靈珊丫頭當自己的女兒看待。我想家裏也不缺她這一口飯吃,所以答應,家裏來客出去應酬都帶着她,可是她呢?行為不檢,當衆勾搭榮親王,給梨白難堪。也不想想她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別說太子妃,就是侍妾她也不配!因此我教訓了那丫頭幾句,接着她倒是乖巧了許多,不曾想今日又鬧出這樣的事來。”

經過大夫人這麽一提醒,再把前因後果聯系在一起,老夫人也覺得這事兒是曲靈珊搞的鬼。

“好了,你起來。”老夫人看大夫人這麽做小伏低,心裏也過意不去,加上怎麽也要看陸梨白的面子。

大夫人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卻不忘讓老夫人看到自己磕破的頭皮。

“我本來也疑心這個小賤人,誰會想到一個十三歲的丫頭這麽狠毒。”老夫人又開始抱怨起曲靈珊來,不為別的,就為那一句“方貴妃給了準信”。

“人為了利益什麽事情做不出來?您難道忘了章家小姐的事兒?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自從她一來咱們家出好幾次亂子。”大夫人突然靈機一動,“您說,那丫頭不會是掃把星吧!”

老夫人手裏數着佛珠,心裏有了一番算計,眼底流淌着毒意。

“改明兒你悄悄請相國寺的無噌大師上門看看,果真......決不能讓這丫頭毀了咱們陸家。”

曲靈珊看着馨兒和嬷嬷們收拾屋子,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容月,你是不是在背後罵我來着?”

容月正在做鞋,聽到這句擡頭看了曲靈珊一眼,又低頭繼續穿針線,“好好的我罵小姐做什麽?”

曲靈珊哼唧一聲,她在外邊呆了差不多兩個月,回來之後這丫頭一直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多半心裏有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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