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甘露

陸河星捏着胡須默默地颔首。

大夫人和二夫人聽着這兄弟倆說話一頭霧水，曲靈珊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堂堂王爺要處心積慮得到它，陸家兩兄弟為了這個東西不惜得罪未來的儲君？

“如果答應，你們怎麽和太師府交代？別忘了我爹的囑咐。”大夫人語氣裏透着威脅，管你什麽秘密，如果敢礙事照樣不會放過。

陸河源意味不明地看了陸河星一眼，不置一詞。

二夫人勾了勾唇角，看看大夫人趾高氣昂的模樣，眼眸裏閃過一道嫉妒的芒。

大夫人有依仗，就算陸河星不喜歡也要給幾分顏面。

“梨白也是咱們陸家的指望，夫人，難道我還會不心疼她？為她找個好前程？”陸河星放下身段，主動向大夫人示好。

大夫人見丈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和自己說好話，心裏有幾分得意，當看到簾子後頭的紅色繡花鞋，想起那個年輕貌美的姨娘，心裏憑空又添了兩根刺。

“老爺這話也就說來哄我們母女倆，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計劃，但是誰也不能礙着我們梨白的路，否者我會立刻回太師府，請我爹做主。”大夫人一拂袖子，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連看也不看陸河星一眼，徑直朝內房去。

這些日子陸河星都躲着自己，成日和幾個年輕的妾厮混，全然不把她這個正室放在眼裏。大夫人心裏有氣沒地兒出，所以今晚才會借機發作。

不過發作歸發作，大夫人還不忘寫信給太師府，把今晚聽到的消息轉告太師。

陸家向來無利不起早，曲靈珊身上必定有很大的利益，否者陸河星又怎麽肯擔風險呢！

從上房出來，陸河源将跟前伺候的人打發走，自己拿着燈籠扶着二夫人的手，“夫人小心腳下。”

二夫人見丈夫這般心疼自己，想起剛才大夫人夫妻，不禁笑出了聲，出身好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被自己丈夫嫌棄。

“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記着呢？”

二夫人點點頭，在陸河源手上捏了一把，壓低了嗓音說道：“老爺放心，我一刻也沒忘，隔三差五讓人給那丫頭送東西，只是不好做的太過，你知道大老爺疑心重，我怕壞咱們的好事。”

陸河源也壓低了聲音，“事關咱們一家的未來，你可別舍不得花銀子。一旦我們先得到了那個東西，區區國公府算什麽，夫人，我這麽多年在大房面前伏小做低無非就是為了你将來能擡得起頭做人。”

二夫人感動的雙眼泛光，哽咽地道：“我知道老爺是為了我才委曲求全，其實我......只要你對我好什麽都無所謂。”

“不說這個，回家我再告訴你我的新計劃。”

人都走了，陸河星想這些時日冷落了大夫人，難免她心裏不高興，便讓人通知甘姨娘早些安置，自己到庫房挑選了幾件好東西往大夫人房裏去。

這夜雨下的極大，甘姨娘頂着一把油傘趁着天黑偷偷摸摸走出廂房，到花園中閣樓去。

閣樓上，曲靈珊坐在走廊，伸出嫩白的手指接着雨水。

“甘露拜見主子。”甘露緩緩跪下，低着頭，神色間恭敬有加。

曲靈珊輕輕地道了一聲：“不必多禮，在這裏你是長輩，不用行大禮，叫人家看了懷疑。”

甘姨娘道了一聲是，站起身走近曲靈珊。

“大夫人讓她的貼身丫鬟送了封信出去，我猜多半是關于榮親王求娶主子的事兒，讓合歡偷梁換柱，把信截了來。”說罷将信雙手奉上。

曲靈珊打開信看了後轉身進閣樓書房，用鋼筆寫了一封信和大夫人給太師的迷信放在一起，走到窗戶邊吹了一聲口哨，一只老鷹飛來。

曲靈珊将信裝好栓在老鷹的腿上，然後将老鷹放飛。

“做的很好，你妹妹我安置在外，現在在念書，有機會讓你見見她。”

甘露歡喜異常，雙膝一彎，準備給曲靈珊磕頭道謝。

她們姐妹被賣入青樓，不是為了妹妹甘露早就自盡，後來曲靈珊将她買走，為曲靈珊賣命唯一的條件是照顧好她的妹妹甘媛。

曲靈珊本來也不放心甘露，有人質在手中當然更好，所以又将甘媛買了下來。

“不必道謝，這是你用自己換來的。我打算讓甘媛學習醫術，将來有傍身的本領，當然了我不會虧待她，将來若是她嫁人我必定千金奉上，讓她風風光光的嫁人。”

“主子大恩大德，甘露實在無以為報。”

甘露這個人沒太多心思，反正在青樓以後也是要接客，而且一旦她妥協，将來人老珠黃了妹妹照樣走自己的老路。曲靈珊給她這個機會，就算不能保全自己，好歹保全了妹妹。

“你先回去，無事別輕易找我。”

兩人各自離開。

細雨朦胧，馨兒打着傘扶着曲靈珊的手主仆兩個往上房去，進內宅，所有請安的人都坐着小轎，唯獨曲靈珊和別的奴仆是走路去的。

馨兒看着心裏嫉妒的不行，她寬慰道：“小姐放心，等将來咱們發達了，肯定比這些人還風光。”

這話也是在自我安慰，曲靈珊不予理會，她正想每天鍛煉身體，有轎子還不想坐。

這段時間一直下着綿綿雨，房間又窄小活動不開，曲靈珊只能在耳房打沙包。

大夫人上房門口丫鬟仆婦圍個水洩不通，曲靈珊覺得奇怪，雖然大夫人一向排場極大，但也沒見過這樣大的排場。

“你過去問問什麽事兒。”

馨兒将傘給了曲靈珊，找了個人說幾句話，而後回來對曲靈珊說：“小姐，咱們回去吧！聽說昨晚大小姐自盡，現在大夫正在救治。”

曲靈珊聞言雙眼放光，走什麽走？說不定有筆大買賣啊！

“大表姐身體欠安，正好咱們過去問候問候。”

曲靈珊前邊走着，馨兒急的跺腳，大小姐為什麽自殺難道你還不清楚麽？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沒辦法馨兒已經打算和曲靈珊結盟，當然得跟上，萬一曲靈珊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她還能幫着補救補救。

細雨如同珠簾将臺階和花園隔開，就在曲靈珊走上臺階的剎那，花園中小池塘裏一條金鯉魚突然躍起水面，朝假山上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