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學習術法

畫扇被迫跟着風策子進山,幫助他抓了許多精怪,在這期間,她自己的功力也逐漸增強,打鬥應變能力也異常靈活,只不過這些都讓她高興不起來。

風策子抓住道行低的精怪一般是不會直接吸收精魄的,而是關在籠子裏,日日鞭打,拿着銀針抹蘸朱砂,往精怪的胸口,丹田各插數支。

精怪們受此折磨,痛苦異常,每日每夜啼哭嚎叫,地上一灘灘粘稠滑膩的液體,是精怪們流淌的血液。畫扇不忍直視,每每恨不能堵上耳朵,可是風策子卻是最喜歡這種聲音,通常打累了就把鞭子放在一邊,欣賞精怪們的各種慘狀。

畫扇本來以為風策子會吸了他們的精魄,取了它們性命的同時也結束它們無休止的痛苦,但是當風策子拿出來一個烏黑的塔狀器物時,她便知道這些精怪不會就這麽輕易沒命的。

見畫扇直直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風策子有些得意道:“沒見過這個法器吧,它叫聚魂塔,塔共有五層,魂魄進入這裏會日日夜夜受到地獄般的酷刑,魂魄被撕成一片片碎片,每一片都會受到烈焰焚燒,冰雪刺骨,雷擊電打,熱油烹沸。但是不到一刻魂魄便會恢複原樣,接着繼續進行新一輪的折磨。長此以往,魂魄便有濃重的怨氣,怨氣擰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到時候,即使是祭沅那個老道士也得對我甘拜下風,哼哼。”

這麽恐怖,畫扇驚訝地看着那聚魂塔,黑色的塔頂,五角檐各挂了一個青銅鈴,但是并沒有任何聲響。風策子攤開手,那聚魂塔穩穩地升到一人高處,突然鈴聲大作,銅鈴一起響了起來。聚魂塔中有光亮起,但是那亮光周圍全部被黑色煙霧籠罩,風策子說,那便是聚魂塔之前收集的魂靈。

精怪們感覺到危險都齊齊後退,大聲嗚咽起來,畫扇不忍,擡手欲攔,被風策子一個巴掌甩到一邊,輕蔑地說:“別忘了自己什麽身份,再不知好歹,這聚魂塔裏就是你的歸處。”捂着被打腫的臉,畫扇無奈地扭過了頭。

聽到屋中響起精怪們痛苦驚懼地變了形的聲音,她突然深深地痛恨起自己來,痛恨自己力量微薄,不能逃出風策子的魔掌,不能去救出被困的精怪,只能這麽無能為力,束手無策地站在一邊。

等到畫扇回過頭的時候,地上的精怪們都已經死去,現了原形,而風策子手上的聚魂塔黑煙更勝,飄浮在聚魂塔周圍,幾乎把塔整個籠罩了。風策子滿意地點點頭,畫扇想把地上的屍體拖出去埋了,但是風策子顯然令有打算,把喜鵲精的羽毛一根根拔下來,那只白狐貍,他用了匕首直接把皮剝了下來,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軀體。

聚魂塔內傳來一陣陣憤怒的嚎叫與鳴啼,畫扇看到有黑色尖尖耳朵的獸頭想沖出來,正是那只被剝了皮的狐貍,但是它顯然是出不來的,被其他黑色魂靈又給拉了回去。風策子啧啧有聲,不忘跟畫扇炫耀:“看到沒有,對它們的本體下手,它們更加憤怒,魂靈就會變得邪惡暴虐,更會加強聚魂塔的威力。如果讓你剛剛把屍體處理了,又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結果?”

這到底還是人嗎,簡直就是魔鬼,是比怪物更可怕的存在!

畫扇盯着他,目光中充滿了憤怒,驚懼,狠厲,風策子未有所覺,只是一直聽不到畫扇說話,便不滿道:“這麽久了,還裝啞巴,你又不是不能說話,在尚書府時,不是還喊出了那個什麽少爺的名字嗎?”

聽他猛一提起莫笑,畫扇愣了一下,心裏突然像被擊打了一下,有些痛,有些麻。她最後好像是喊了莫笑的名字的,但是為什麽能夠說出一言半語,她也是不解。現在風策子猛然讓她說話,又哪裏說得出來。

見畫扇依舊沉默不語,那風策子當即變了臉色:“怎麽你還敢瞧不起我,覺得我不配讓你開口?”

畫扇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話,她只覺得這風策子的思維實在是不同于一般人,變臉的速度也是相當快,喜怒無常,讓人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啪”地一聲,風策子取出蛟龍鞭,一鞭子抽過來,畫扇衣服被抽破,胳膊上一道紅痕,痛的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快吭聲,要不然我打死你。”風策子揚起鞭子,畫扇痛的啊了一聲,風策子鞭子便又抽了下來,他越抽越用力,一鞭又一鞭,鞭聲響亮,畫扇痛的縮成一團,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所有的妖精怪物都被吓得沒有嚎叫,只敢在籠子最裏面待着,面帶懼色看着風策子。

蛟龍兇猛,啃噬魂體,畫扇只覺得自己被絞纏拉長,又被啃咬成碎肉,她痛的死去活來,到最後像是被逼到極致,她想象自己的魂魄如飛鷹。展翅高飛,與蛟龍纏鬥,鷹爪尖利,從空中猛沖下來,抓住蛟龍的七寸之處,鷹喙鋒利,刺破蛟龍皮。

蛟龍受驚,尾巴猛拍飛鷹,鷹沒抓穩,被它逃脫,恰好風策子打累了,看畫扇躺倒在地,便收了鞭子,用腳踢了一踢,發現畫扇還活着,也就不再管她,而去休息了。

畫扇意識回體,才感覺到疲累,不是身體的累,而是魂魄的累,一動都不想動,身體痛得一動就撕心裂肺。她只好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想先休息一會兒。閉着眼睛,沒一會兒唇上有冰冰涼涼的水,她伸出舌頭一舔,清甜清甜的。

那水一直源源不斷,畫扇貪婪地吮吸了幾口,精神好了一些,身體也沒有剛剛那麽痛了。她勉強支起上半身,伸手一摸,唇邊一根細細的樹枝,剛剛那水好像就是從這樹枝中流出來的。

她順着樹枝一直看過去,發現這樹枝是關在籠子裏的樹精伸過來的,見她看過來,樹精還擡起皺巴巴的臉沖她笑了一下。

畫扇慢慢扶着牆壁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樹精的籠子面前,幾步路的距離她走得特別艱難。

那樹精就一直看着她走過來,眼神中俱是溫和的笑意,鼓勵着她來到它身邊。

喉嚨發癢,畫扇不知怎麽就開口了:“謝謝。”話說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怎麽就能說話了?

“不用謝,”樹精的聲音渾厚蒼老,“孩子,你還好嗎?”

“我,我會說話?”畫扇猶不敢相信,那樹精順着她的話說:“嗯,你會說話,你這麽驚訝,是因為以前不會說話嗎?”

“我不是啞巴嗎?”畫扇愣愣的,那樹精反而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你不是啞巴,你看,你說話不是也很流暢嗎?”

事實上,畫扇的聲音現在依舊是有些沙啞,粗噶,并不好聽,但是能說話,畫扇已經很高興了,她甚至已經在想象,如果莫笑知道她會說話的話,是不是也會為她開心,為她慶祝。

這裏不是莫府,畫扇逼自己清醒,沒有莫笑,沒有。

一聲輕微的□□引起了畫扇的注意,畫扇左右看看,見是籠子裏的一只猴子,在不停地舔舐着手臂的傷處,它的尾巴已經斷了,半截尾巴還在籠子上面的栅欄上系着。

“這是風策子把它倒挂綁在栅欄處,它用力掙紮弄斷的,”樹精給畫扇解釋說,“就在你來之前,這裏還有幾只山羊怪,也被折磨死了。”

“那你……”畫扇看着樹精怪的鎖骨處,那裏被鎖鏈穿透,傷口時不時還流着透明的液體。

“我是修行千年的老槐樹,資質差,道行并不高,被風策子抓來,他想吸收我的精魄,但是千年的妖精,他怕身體承受不了,所以就把我鎖在這裏,日日折磨我,消耗我的靈力,方便時機合适就送我上黃泉路。”老槐樹把自己的事說給畫扇聽,畫扇見老槐樹全身不能動彈,說一會兒話就要閉上眼睛歇一會兒,便知道這老槐樹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老槐樹粗糙的手,心裏有些發酸,老槐樹笑了笑,一枝樹枝像手一樣延伸到畫扇頭上,安撫地拍了拍。畫扇心裏難過,不僅為自己,也為所有困在這裏被痛苦折磨的精怪,她心中有一個想法,她想救出所有的精怪,想幫助它們和自己徹底擺脫風策子。

她将這個想法告訴了老槐樹,老槐樹也有這個想法,它覺得畫扇不同尋常,且能經常出去走動,如果它們計劃一番,應該可以一試。但是老槐樹覺得畫扇還是太弱,于是它讓畫扇去學習法術,風策子房內有些術法典籍,可以去偷偷看看。

而它自己則從旁幫助她,還教給了她自己會的其他術法,畫扇一心想把所有精怪都救出來,所以學的特別用心,一日日偷偷地進步,連風策子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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