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2:35:28 字數:7094

才只隔天,黛榕就知道晉歡陪淨齊去過生日的事了。因為隔天一早,黛榕打電話來質問晉歡:“你昨天打完拳跑哪去了?電話沒人接!”

因為電話放在車上忘了帶下去,而那片草地也不可能有電話,所以就……

“我一直打電話給你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了?”黛榕又吼。

晉歡不擅說謊,只好對黛榕說了實話。

“陪他去過生日?!”黛榕立刻驚天動地嚷了起來:“你的腦子在想什麽啊!”

晉歡的聲音被黛榕的氣焰壓得低低的,“也是想說,可以順便利用機會勸他回去接程先生的事業……”

“只是這樣而已?”黛榕懷疑地追問。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卻把晉歡給問倒了。真的是這樣?晉歡也覺得這似乎只是個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

她不能否認,淨齊對她有着強烈的吸引力,雖然她的理智一直要自己離他遠點,但糟的是,理智不一定随時都戰勝得了感情。

晉歡不回話,黛榕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她傷腦筋地:“不是跟你說過?他這種在戀愛堆裏翻滾不知幾年的情場老手,根本就是你這種女人的地獄。”

“可是……”晉歡終于很委屈地說:“他剛好就是最能令我着迷的那種典型。潇灑不羁、聰明幽默、帶點玩世不恭……”她不由得想起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瞅着她的時候,足以令她心跳停止——

“我說你啊,對愛情真是夠沒細胞的。”黛榕大大數落她。“向往一個安定的愛情結果、婚姻,卻每次都把感情投注在不正确的對象身上。”

“我哪有每次!”晉歡不平地自辯。

“哪沒有?!”黛榕不留情地翻舊賬:“大學時的那個吉他手呢?”

一提到那男孩,晉歡立刻就被打敗了。那是晉歡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次戀曲,男孩是學校裏一個搖滾樂團的吉他手,瘦瘦高高的個子,一頭比女生還漂亮的長發,深刻的五官,又酷又帥,只要他往臺上一站,立刻臺下所有女生都為之尖叫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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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歡當時也是臺下尖叫的女生之一。後來吉他手追她,晉歡經過一番波折,打敗許多競争者,終于得以和他手牽手出雙入對;只不過晉歡有天忽然發現,她雖然打敗許多他的崇拜者,卻有更多迷他的女生如海浪綿延不絕地撲來,而這位俊男,被許多女生搶慣了,也絲毫不覺得需要珍惜晉歡,因為晉歡只是他女友歷史上的其中之一——

“想起來了吧?那時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黛榕的聲音将晉歡從往事中拉回眼前。那種愛情破滅的經驗,當然不好受。但她仍是嘆了聲:“我總覺得,愛情應該要轟轟烈烈的,帶點瘋狂、完全意外,不能用常理去判斷,每一個記憶與過程,都值得回味一輩子。”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黛榕誇張而嘲諷地:“難道一定要在沙灘上奔跑、在大雨中追逐,然後最後痛得死去活來的那種愛情,才叫值得回憶?你是活在現實,不是活在小說裏。”

晉歡默然了。黛榕不只口才好,更重要的是,她說的話都有理,教她怎麽反駁?

“聽我的準沒錯,別浪費時間在程淨齊那種男人身上了。”黛榕語重心長地:“吻對了青蛙,就會找到王子;吻成癞蛤蟆,你什麽也找不到。”

簡單的幾句話,卻如同當頭棒喝,狠狠敲了晉歡一棍。沒錯,她已經二十六了,她是那麽想找個好男人攜手過下半輩子,但就連她自己都明白,淨齊絕對不在會對女人承諾永遠的那種好男人之列。

她感嘆而佩服地:“黛榕,你這些話可以編進戀愛佳言錄了呢。”

黛榕得意地咯咯笑。語鋒一轉:“說到王子,你下午是不是約了韓諱?”

“是啊,要去他的面包坊采訪他,”晉歡微訝,“你怎麽知道?”

“上次遇到他,他說的。”黛榕的口氣忽然變得暧昧:“喂,韓諱對你印象很好呢。”

“你怎麽知道?”晉歡似乎只剩下這句臺詞。

“他說的呀。”黛榕笑道:“他覺得你很可愛、自然、開朗,雖然有點粗線條,但很率真。”

晉歡怔了怔。“他連這些都跟你講?”

“沒什麽啊。”黛榕無所謂地說:“我跟他其實很談得來的,常常講很多事。”

是應該無所謂的。黛榕認識韓諱在晉歡之前,跟他如此熟悉,也不是件多奇怪的事,但晉歡總覺得哪裏不對……可要她明白地說出什麽地方不對,這又不是晉歡的靈敏度足夠的了。

她搖了搖頭,揮去這些古怪的雜思,聽見黛榕在說:“嘿,我今天放假耶,不然我跟你去面包坊好了。”

“放假怎麽不去約會?”晉歡直覺問。

黛榕悶悶地:“歐陽去大陸了。”

“又去大陸?”晉歡記得上星期才聽黛榕說歐陽人在大陸,怎麽現在又去大陸了?

黛榕也無可奈何。“他的工廠全移過去了,臺灣只剩一個小小的總公司,一個月有一個星期能留在臺北就很偷笑了。”

晉歡關心地:“聚少離多,那你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看着辦吧。”

黛榕的聲音中有股難得的悵然,連晉歡這個做朋友的聽了都不忍,她建議:“那你下午跟我一起去,采訪完,我們還可以去逛逛。”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像是黛榕正在考慮,半晌她才開口:“還是不要吧。你跟韓諱約會,我去當什麽電燈泡。”

“什麽約會!”晉歡失笑,“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還有我們公司的編輯,也有攝影師去照相,完全是工作。”

黛榕又沉默了一會,仿佛還在掙紮,然而最後她說出口的答案仍是:“算了,你們去吧。”

“真夠扭捏的。”晉歡啐了一句。

結束了與黛榕的通話,晉歡盤算着先去廚房找點東西塞那空空的肚子,再打電話叮囑一下編輯和攝影,沒想到她一走進廚房,卻發現裘媽媽竟然在包粽子。

正冬天的,離端午節還有大半年,晉歡滿臉詫訝:“媽,你發什麽神經?”

“什麽發神經?”裘媽媽從竹葉中探出個頭來瞟晉歡一眼。“不是端午就不能包粽子?”

“當然可以,只是,”晉歡一臉茫然,“怎麽忽然想到要包?”

裘媽媽沒直接回答,只是站了起來,去水龍頭下洗了手,打開廚櫃,拿了一個玻璃罐來讓晉歡看。

“你看看這個,叫什麽,百裏香是不是?”裘媽媽眯着眼睛看那罐上的标簽。“那天啊,你那個朋友韓先生帶人來隔壁裝潢屋子,我過去幫忙,結果我那個老毛病咳咳咳個不停,又犯啦。他跟我說這個什麽香的泡茶喝了治咳嗽,隔天就給我拿了一罐幹的,還有一棵活的,我給種在後陽臺呢。”

裘媽媽說着說着,晉歡卻愈聽愈駭然,怎麽她媽與韓諱這麽熟她都不曉得?

“雖然是個小東西,可是難得他這麽有心,”裘媽媽絮絮叨叨地繼續念:“我就想,明天他要搬過來啦,我的粽子可是外面吃不到的,做幾個讓他嘗嘗。”

晉歡忍不住抗議:“端午節要你包你常常還懶得包,這下包給別人吃又這麽勤快,真是不公平。”

裘媽媽寓意深長地看看女兒,不疾不徐說着:“我說啊,這個韓先生,不只外貌長得好看,一表人才,更難得的是人也好,又溫和又穩重。我呀,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女婿,可真是心滿意足喽。”

晉歡終于聽懂了老媽的意思,嗔道:“恨不得趕快把我推銷掉是不是?”

裘媽媽雙眼一掃,瞠住女兒,“你呀,罩子放亮點,不要傻乎乎的,這年頭,好男人不多了。”

這下可好,外頭有個黛榕,家裏有個媽媽,晉歡笑着把老媽推回廚房,“好啦,你包粽子去吧。”

邊推心裏卻邊駭異,奇怪韓諱竟有這種魅力,怎麽老的小的都一致贊他好?都巴不得趕快把晉歡包一包送給他。

她忽然有種感覺,好像她要是讓韓諱從她身邊溜走,那她還真成了個千古罪人了呢。

韓諱的訪問十分順利,小編不僅對韓諱的身份覺得有趣,對他本人也贊賞有加,僅僅一小時的訪問,晉歡就發現小編開始對韓諱發出那種欽慕而放電的眼神……

好吧,晉歡想,只能說韓諱實在太容易讓人産生好感了。

采訪結束後,小編和攝影都走了。晉歡很自然地留了下來,在面包坊後的庭園裏陪着韓諱整理香料。

後院種植了各式各樣西點面包用得着的香料,香草、迷疊香……這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大老板來照顧,但他還是習慣來澆澆水、看看植物的生長狀況。堅持要給他的顧客最好、最天然的原料。

“你真的是個物理碩士?”晉歡忍不住問。剛才在訪問到他的學歷時,在座所有人都被他的高學歷吓了一跳。

“沒錯。”他笑道:“但這學歷對我來說并不太需要。我在美國念大學的時候就迷上了面包,整天鑽研,還跑去上烹饪學校。說實在的,學位怎麽拿到的我都不曉得,我唯一明白的是,我這輩子一定會從事與西點相關的行業。”

真是個令人吃驚的男人。“你都沒有懷疑、沒有後悔過?”

“沒有。”他搖頭。“我這人很怪,一旦下了決定,絕對不會再猶豫。”

“很少人能有這樣的信心。”晉歡由衷說。

“是近乎愚蠢的執着吧。”韓諱謙虛地笑了。“總是傻傻的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你是做到了。”晉歡并不吝于表示對他的贊賞。

他還是微笑着搖頭,不驕不恣。拍拍手上的土從花圃中站起,他擡起手來像是想看時間,但腕表不在手上,便問晉歡:“現在快三點了吧?”

晉歡直覺反應地擡起手,但手腕上也是空空的,她這才想起:“哦,我忘了,我的表掉了。”

“掉了?是在這裏掉的嗎?”他頗替晉歡擔心。

“不是,早就掉了。”晉歡赧赧地說:“我很不喜歡在手腕上戴東西,于是常常把表拿下來,但記性又不好,放着就忘了,所以表經常會不見。”

“經常不見,不是很可惜?這樣都舍不得買好的表了。”

“你猜對了,”晉歡怡然一笑。“所以我的表都是路邊兩佰塊一只的彎腰牌。”

“不過,常掉還是會很不方便吧?”他理解地說。

“又說對了!”笑容維持在晉歡的唇邊,他們之間仿佛有種默契,非常容易溝通。她看見韓諱問她時間,又朝屋內走,便很體諒地問:“你是不是有事要忙?那我不吵你了。”

“是有事,不過如果你不急着走,”他微笑以對,“我很歡迎你來幫忙。”

“我當然沒事,只是我笨手笨腳的,”晉歡自嘲地先聲明:“恐怕幫不了你什麽忙。”

他朗朗一笑。“切蛋糕總會吧?”

“呃?”

晉歡這下又不懂他在說什麽了。然而跟着韓諱回到面包坊,他吩咐了員工一聲,立刻有員工從冷藏櫃取出一個個圓圓的大蛋糕,有六個,蓋上盒蓋,統統放在韓諱那輛休旅車的後車廂裏了。

是要送貨嗎?晉歡沒問,只跟着韓諱坐上了車,一路上韓諱也沒告訴她目的地,兩人只是瞎聊,才只十分鐘的路程,車就停在一棟有點老舊的、帶有花園的四層公寓前。

花園前的大鐵門上,立着一個經過多年風吹雨打的招牌,寫着:慧心慈愛園。這是間孤兒院,晉歡有點明白了。

韓諱下車按了門鈴,鐵門開了。他回車上将車開進園內,邊向晉歡解釋:“我們免費提供他們面包,每天早上都會有人送來。星期六下午如果有慶生會,我們也會送生日蛋糕,通常這是我的工作,如果我沒事的話。”

“韓先生你來啦?”

他們才剛下車,就有園內的職員迎出來,臉上的笑容是由衷的歡迎,絕不是作假。也有小朋友跑出來,熟稔而開心地繞着韓諱打轉。

“韓叔叔!叔叔……”

對這一切,晉歡并不覺得訝異。如果說什麽人的形象最可能做這樣的善事,那非韓諱莫屬了。只要認識他的人,必知道他就是這樣的好心,他要是不做這些事,晉歡反而會覺得失常呢。

“這是你的新職員啊?還是朋友?好漂亮!”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帶笑和韓諱打招呼,也誇贊了晉歡。

“朋友。”韓諱笑着替晉歡介紹:“這是園主夏女士,我們都叫她夏媽媽。”

“您好,我姓裘。”晉歡忙道。“我來幫忙,嗯,”她能幫什麽呢?“呃……切蛋糕。”

說得所有人全笑了,不是取笑,而是覺得晉歡好幽默。于是晉歡就真的去幫忙切蛋糕了,在一樓的大餐廳裏,替這個星期的四個小壽星唱完了生日快樂歌,等他們許了願,晉歡便幫着把蛋糕盛進小碟子裏,分給小朋友。

“裘小姐,吃蛋糕。”夏媽媽遞了塊蛋糕給她,晉歡替每位小朋友都平分了蛋糕,卻忘了留給自己。

“謝謝。”晉歡微笑接過,捧着蛋糕,就坐在夏媽媽旁邊。

“阿姨,你好漂亮。”一個梳着長辮子的小女孩忽然跑過來拉了拉晉歡的頭發,晉歡不預期地吓了一跳,夏媽媽趕緊拉開小女生——

“小菁,別纏人家。”

“不會,”晉歡連忙說,親切地拉着小女孩在她身邊坐下。“她們都好可愛,也很乖。”

“我們這兒只有三、四十個小孩,所以比較容易照顧得好。”夏媽媽解釋,“也因為都是小學以下的孩子,所以更純真。”

“做這樣的一份工作,一定很辛苦吧?”晉歡感佩地說。

“辛苦也習慣了。還好總有許多人幫忙……比如韓先生,”夏媽媽的視線移到了韓諱身上,他正蹲在門口跟一群小男生一起喂園裏養的小狗。“我常開玩笑說,沒見過對人這麽和善、對人性如此樂觀、這麽光明面的男人,簡直讓我嘆為觀止。”

夏媽媽的風趣讓晉歡笑開了。又一個對韓諱肯定而贊賞的人。對這種狀況,晉歡已經漸漸習慣了。

“他是你男朋友吧?”夏媽媽忽然問。

“哦,不是。”晉歡很快地說。

“‘還’不是。”夏媽媽很理解地加重了那個“還”字,晉歡笑了。随着距離,晉歡忍不住凝視着跟小孩與狗玩成一片的韓諱,俊逸的臉龐、爽朗的笑容,讓晉歡跟着微笑了起來……

他足以讓女人因為有這樣的一個男友而驕傲。

韓諱在與孩子的玩樂間無意中發現了晉歡的視線,他笑着和晉歡打了個招呼,随即往她這兒走過來,關切地問:“還好吧!會不會無聊?”

“不會,夏媽媽陪我聊天呢。”晉歡一轉頭,才發現夏媽媽已經回去工作,不在她旁邊了。

“聊什麽?”韓諱遂在夏媽媽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你。”晉歡笑道。

“我?”他随手拾起一個掉落地上的塑膠蛋糕盤,放回桌上,“我有什麽好聊的?”

“多着呢。”晉歡看着他的手,那雙工作中的手又大又厚實,要是被這樣的一雙手握着,一定很幸福。

“你下下個星期三有沒有空?”一個沖動,晉歡脫口而出。

他沒有多想,“我下個星期一去美國看我爸媽。有事?”

“沒有,”晉歡赧赧一笑。“只是那天我同學結婚,我想請你陪我去。”

“真是不湊巧,”韓諱顯得非常懊惱。“但我機票都買好了……”

“沒關系,”晉歡趕緊說,“我可以跟黛榕一起去的,不要緊。”她只不過是臨時起意,但雖是如此,她仍然有些許的失望。如同小孩找到了什麽寶物就想和朋友分享,晉歡也好想讓全世界知道,她認識了一個多好的男人。

“對不起……”韓諱還是很自責,然而他還沒道歉完,不知誰開了窗,一陣風朝晉歡吹過來,她飛揚的發絲,又吹向了韓諱。

屢試不爽,韓諱立刻——“哈……哈啾!”

“對不起。”韓諱不知是在完成他剛才未完的話,抑或是為了他的噴嚏道歉。

“我才該說對不起呢,又是我害的。”晉歡連忙坐離他遠點。

有風,晉歡的頭發吹到韓諱臉上,他就打噴嚏,晉歡就趕緊離他遠點……這一切仿佛成了固定的程序,兩人忽地相識對望,有默契地都笑了。他的笑容中有着隐約的情意,她靈燦的眸中則有着盈盈的溫柔。

他們在傍晚的時刻離開孤兒院。晉歡答應了裘媽媽要回家吃晚飯,所以韓諱送她回家。車行至晉歡家外頭馬路的商店街,熱鬧的街道上,什麽店面都有。晉歡心生一念,飛快看了車上的時鐘,才五點,還來得及。

“就在前面放我下來好不好?”晉歡和韓諱商量,“我想去買個東西。”

韓諱依言将車靠邊暫停,晉歡很快下了車。“謝謝,再見。”

她轉身,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非常着急趕着什麽似的。

韓諱沒有多想,車掉頭回去面包坊,晉歡則在商店街上有目的地尋找,進了一家美容院。

“小姐,洗頭?”一個女孩領她到一面鏡前坐下。

“嗯,”晉歡吩咐:“等等幫我把頭發剪短。”

“剪短?已經這麽長了呢,”女孩撩了撩晉歡一頭飄逸的長發,都快及腰了。“有點可惜耶。”

“沒關系,”晉歡毫不猶豫。“又不是不會再長,剪了吧。”

這一刻,晉歡真的是一點也不介意她的頭發,她只想到,如果她想與韓諱繼續交往,總不能讓他一天到晚打噴嚏。

她不是那種敢明目張膽地追求男人、甚至勇敢表白情感的人,但至少,借由她的發式,她能讓他知道她在乎他的心意。

長發為君留,既然沒有君能欣賞她的長發,那還等什麽呢?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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