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傾盆大雨
“那你就在這裏一直跪下去吧,什麽時候你願意向我認錯了,什麽時候再起來。”葉柏卿殘忍的說道。
寧嘉南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對着葉柏卿冷笑了一聲。
看着寧嘉南對他不屑一顧的樣子,葉柏卿的怒火又沸騰了起來。
寧嘉南簡直就是不知好歹,既然這樣的話,那他這次絕對不會對寧嘉南心慈手軟,在寧嘉南認錯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葉柏卿絕情的轉身離開了,只留下遍體鱗傷的寧嘉南繼續跪在那裏受罰。
即使膝蓋鑽心的疼,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食他的膝蓋,但寧嘉南仍是咬着牙堅持着。
但沒想到老天爺也不幫寧嘉南,也來火上澆油了,到了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碩大的雨滴全都打在了寧嘉南的身上和臉上,讓他難受得渾身發冷,微微顫抖了起來。
就在寧嘉南快要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一直砸落在他身上的雨滴不見了。寧嘉南擡頭一看,發現是有人拿着一把傘放在了他的頭頂。
看着冷得嘴唇都發紫的寧嘉南,葉書業嘆息了一聲,有些心疼的勸道:“南南,你又何苦跟葉柏卿較這個勁呢?你還是跟他認個錯吧,否則他不會讓你起來的。”
葉書業晚上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寧嘉南竟然被葉柏卿罰跪在院子裏罰了一整天,葉書業很憤怒的去找葉柏卿理論。可是葉柏卿卻絲毫沒有将他放在眼裏,根本就不理會他。
是啊,葉柏卿根本就沒有把葉家二房的人放在眼裏。
葉家二房的人是因為葉柏卿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葉家二房的人又怎麽能在葉柏卿面前說上話呢?
葉書業想起葉柏卿對他的無視和不屑一顧,眼睛裏就全是陰鸷和怨恨。
寧嘉南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南南,葉柏卿現在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葉柏卿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先想辦法離開葉柏卿,至于你父母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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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書業是不贊同寧嘉南留在葉家的,他留在葉家只會被葉柏卿無休止的羞辱和折磨。
寧嘉南明白葉書業的意思,但是他不能離開。
就像葉書業說的那樣,葉柏卿現在完全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要是他離開了葉家,葉柏卿一定會發瘋的。
他現在把仇恨都發洩在了寧嘉南身上,如果寧嘉南離開的話,那葉柏卿就會把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他父母身上,所以寧嘉南不能這麽做。
葉書業見寧嘉南那麽固執,無奈的嘆了口氣,把傘放到了寧嘉南身旁,離開了。
寧嘉南跪在地上一直沒有動,冰涼的雨水依舊無情的落到了他的身上,讓衣着單薄的寧嘉南凍得瑟瑟發抖。
但最痛苦的還不是這個,寧嘉南現在身上最難受的是他的胳膊和腿。
可能是因為之前留下的後遺症,寧嘉南現在的胳膊和腿在這種陰雨天裏,痛得讓他無法忍受,難受得都想要在地上打滾了。
寧嘉南現在終于明白那時候那個醫生為什麽要用那種可憐他的眼神看着他了,他的胳膊和腿現在痛得他只能緊緊咬住牙才能忍住不痛呼出聲。
這種鑽心的痛比寧嘉南從小到大受過的所有痛加起來還要痛,他現在甚至想要拿着刀在自己胳膊和腿上劃上幾刀,讓他自己直接痛昏過去都比現在這樣強。
就在寧嘉南被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葉柏卿打着傘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寧嘉南的身旁。
“怎麽樣?你現在知道錯了嗎?”葉柏卿看着全身都濕透,臉色蒼白的寧嘉南,冷冷的問道。
寧嘉南此時已經痛得快要失去意識了,他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可是眼前卻始終都是一片模糊。但是眼前這個人的氣息和聲音很熟悉,熟悉到他想要落淚。
“阿卿,是……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寧嘉南氣若游絲的小聲喃喃道。
葉柏卿聽到寧嘉南的稱呼,身子僵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厭惡的怒斥道:“誰允許你這麽叫我的?你不配!”
可是寧嘉南已經聽不清葉柏卿在說什麽了,他難受得趴在了地上,輕聲喊道:“阿卿,我好痛啊……我的胳膊痛,腿也痛,頭也痛,哪裏都痛……阿卿,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痛了,你不是最厲害了嘛……”
寧嘉南意識模糊得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實了,葉柏卿有些愣怔的看着寧嘉南,腦子裏也不自覺的想起了以前的那些回憶。
以前寧嘉南生病覺得難受的時候,都會像這樣對葉柏卿撒嬌。
明明葉柏卿根本就不能減輕寧嘉南的痛和難受,但是寧嘉南卻樂此不疲的喜歡這樣向他撒嬌。
似乎只要葉柏卿安慰安慰他,心疼一下他,寧嘉南的痛和難受就能減輕一些似的。
“阿卿……”
寧嘉南還痛苦的躺在地上意識模糊的喊着葉柏卿的名字,他的記憶已經出現了錯亂,他以為現在還是葉柏卿留在寧家的那個時候。
他現在真的太難受了,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為什麽最疼他,最舍不得他難過的葉柏卿卻不出現在他身邊了呢?難道是葉柏卿生他的氣了嗎?覺得他太麻煩了所以不想要管他了嗎?
可是他現在真的太痛了,他不是故意要給葉柏卿添麻煩的,他知道他最近這段時間很忙,他只是想讓他抱抱他而已。
葉柏卿看着痛得開始在地上打滾的寧嘉南,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很長時間,看着寧嘉南一直在痛苦的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葉柏卿才終于有了動作。
他彎下腰伸手抱住了寧嘉南,就像這十幾年來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将他抱了起來,絲毫沒有在意寧嘉南身上的污泥和血跡。
寧嘉南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即使痛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了,可還是欣喜的閉着眼睛抱住了葉柏卿的脖子,依賴的将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阿卿還是來救他了,他就知道阿卿不會不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