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時候,阿闖急急忙忙的聲音闖進來:“糟了糟了,快集合了,我還沒換裝。”

樂否心頭一動,在思考該不該這麽做時,手已經把餘信的背包拉出櫃外,以很危險的角度懸在櫃邊,然後迅速從另一個門走出去。

可想而知,阿闖在緊張匆忙的情況下使用儲物櫃會怎樣。

“铛!”餘信的背包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一股芳香頓時彌漫。

餘信正好走進來,阿闖臉色一僵,慌慌張張地撿起背包:“餘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什麽有什麽東西損壞了?”

他包裏除了衣服就是那貴重的禮盒了,不用檢查,從空氣裏的香味都知道那香水摔碎了!

萬幸的是有禮盒擋災,裂口不深,沒有大面積灑出來。餘信顧不上和阿闖說話,把剩餘的香水倒入空的礦泉水瓶裏。

樂否“非常巧”地走進來:“集合了,你們換好衣服沒有……我的天,發生了什麽?”

餘信處理好了香水,擰好礦泉水瓶蓋:“香水瓶裂了。”

“天!”樂否裝作吃驚的樣子道,“這可是我送給裴于的限量款香水啊,你怎麽不走點心好好保管!”

阿闖臉都綠了,“送給裴于”、“限量款”這兩個詞足以把他吓得爹媽都不認識,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想連累餘信:“樂哥,不關……”剛想說不關餘信的事,餘信就打斷了他。

“你怎麽知道是我沒好好保管,不是你給我時就有裂痕了?”餘信滿口質疑,目光緊盯着樂否假惺惺的表情,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

樂否身體一顫,餘信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他躲閃着餘信的目光,心虛地道:“我給你前檢查過的。”

“但你給我後,你沒檢查啊。”餘信反駁道。

樂否一噎,慌張解釋道:“我給你後,就屬于你保管範疇,應該由你檢查才對。”

“奇怪了,你有打開人家讓你轉交的東西的習慣嗎?喏,”餘信一臉嫌棄地道,“這樣誰還敢讓你轉交東西啊,萬一你看中人家讓你轉交的東西,拿走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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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餘信!”樂否漲紅了臉,“你不要血口噴人,不管怎樣,現在我送給裴于的香水瓶在你保管期間裂了是事實,你不打算做些什麽嗎?”

樂否突然放大的音量,引來了蔣素桦。蔣素桦一進門,立刻鎖上,防止其他學生偷看:“我在外面聽到樂否的聲音,怎麽回事?”

“我給餘信一瓶非常珍貴的香水,讓他轉交給裴于,他把……”

“诶,”餘信打斷他,拿出手機道,“要不我給裴哥打個電話說一下。”不等樂否發話,他撥通了裴于的電話,“裴哥,樂否讓我代為轉交的香水瓶因為不可描述原因裂了,剩下的香水我裝礦泉水瓶裏了,你看這樣行不行,或者你想把剩下的裝保溫瓶裏啊?”

什麽叫不可描述的原因喂,有你這麽問的麽,道歉呢,賠償呢,你這麽問誰還能責怪你?

電話那頭的裴于莫名其妙:“裝保溫瓶裏幹什麽?不就一瓶破香水麽,又不是什麽金銀珠寶,還真當寶貝供着?”

“哦,”餘信捂着話筒,轉頭問樂否,“裴哥問這是什麽牌什麽系列的香水。”

樂否一聽,就來了底氣,掃了阿闖一眼,聲音特別響亮:“蘭司的幻藍系列。”

阿闖的臉唰地變白了,蘭司是全球八大名牌之一,普通的香水都要一千來塊,更何況是限量款的。他是個孤兒,父母過世了,現在是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就靠着微薄的退休金供他上學和培訓,這價格對于經濟條件不好的他來說,可謂是天文數字,他怎麽賠得起!他握緊了拳頭,他怎麽就這麽不小心,要是小心一點就好了!

餘信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背着樂否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裴哥,樂否說是蘭司的幻藍系列。”

裴于聽得一頭霧水:“餘信你搞什麽鬼,我什麽時候問香水品牌了?”

“啊啥?”餘信裝聾作啞,“你說多少錢,我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次啊?”

裴于一頓,大概聽明白餘信的意思了,他指尖飛快按在鍵盤上,查了香水的價格:“标價三千來塊,餘信,你別放心上,瓶子裂就裂了,我香水多的是,上萬塊的香水還在我家裏擺着發黴呢。”

餘信裝作吃驚地道:“你說香水價值三百塊?”

樂否一愣,趕忙道:“不可能,朋友說這香水價值三……”“千”字還沒蹦出來,餘信就以大他一倍的音量對着手機道:“噢你剛查的?嗯嗯。”

樂否登時不敢吱聲,想了想,覺得不對,上網查了一下,看到那三千來塊的标價,一句話噎在喉嚨裏不知該不該說。說裴于報錯價麽,傷裴于面子,不說麽,難道由他誤會自己送他廉價産品?

餘信才不管樂否怎麽想,繼續自導自演,裴于幹脆不說話了,憋着笑聽他折騰幺蛾子。

“诶,讓我請你吃餐飯賠罪?這樣好咩,這可是樂否送你的一份心意啊,不讓我賠錢嗎?噢耶,我就知道裴哥你最寬容了!……喏,原來你是個大吃貨,怪不得那麽臃腫,行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保證請你吃成大胖子。”

裴于不淡定了:“臭小子找死是不是,說誰臃腫呢?”

餘信充耳未聞:“喂喂,你那邊好吵哦……噢,那你忙去吧,到時候再聯系,拜拜。”啪,電話挂了。

裴于拿着手機一臉懵逼,幾秒後(╯‵□′)╯︵┻━┻餘信你皮癢了?!

餘信晃晃手機,笑嘻嘻道:“裴哥說讓我請他吃飯賠罪。”

阿闖張了張嘴,餘信一個眼神丢過去,他欲言又止了。

裴于都不介意,樂否就是想挑刺找茬,也沒打報告的對象,他磨碎了牙,硬生生把怨氣吞下去,幹笑道:“東西送給裴于了,裴于說了算,不過他很忙的,未必有時間跟你吃飯。”

“他說為了壓榨我錢包,一定會找時間出來吃飯的,哦對,他說今晚就可以。”

樂否氣不打一處來,他約裴于約了兩次都約不上,餘信的賠罪飯居然就約上了,天理何在!

餘信笑眯眯地對蔣素桦道:“老師我們沒事了,可以開始上課了。”

蔣素桦看着一臉愧疚和懊悔的阿闖,想問他話,餘信跨前一步,恰好擋住阿闖:“老師,還有什麽事嗎?”

蔣素桦不好再問,随口教育兩句後就走了。一出鬧劇戲劇性地結束了,餘信飛快給裴于微信留了個言後,放好手機鎖好櫃門,拍拍阿闖肩頭:“別往心裏去哈,晚上再說。”

阿闖握緊拳頭:“餘哥,都是我的錯,你沒必要袒護我,跟樂哥吵架。不行,我去跟老師說清楚。”

“說什麽呀,我沒說不是你的錯,”餘信笑道,“所以今晚請吃飯你也得去。”

阿闖愣住了。

裴于看到餘信的微信,也愣了。

“今晚請務必讓我們請你吃飯,拜托了。”

我們是誰,究竟發生什麽事,能讓餘信說出“拜托了”這麽重的話?裴于心頭懸着的疑問,到晚上才有了解答。

“事情就是這樣,”餘信在與裴于碰面前,給裴于打了電話,說明經過,“其實說實話,不是我惡意揣度樂否的用心啊,在阿闖重回儲蓄室前,裏面只有樂否一人,我無意中掃了一眼,看到樂否在我櫃子那做什麽,那時他背着我,離得又遠,我看不清,但我可以保證,我離開前是把包放在儲物櫃最裏面的,除非阿闖把我的包拿出來,不然不可能碰到。”

聽到餘信正經的口吻,裴于可以想象事情的嚴重性,他問道:“你有沒有把真相告訴阿闖?”

“沒有啊,”餘信正色道,“一是我沒有證據,我對樂否的懷疑也只是在合理範圍內的猜測而已,我不能教壞他,而且他知道後,除了心裏舒服一點外,沒有其它好處。難道他要去找樂否算賬啊?萬一樂否說他沒有摔裂香水的動機,矢口否認怎麽辦?就算樂否腦抽說是自己做的,阿闖又能拿樂否怎麽着,到頭來還不是自己生悶氣,在他羽翼未豐前,他根本沒有讓樂否低頭道歉的能力。二是瓶子摔裂的直接原因還是他的冒失,如果他注意一點,肯定不會被樂否利用,他自身也有責任,也理應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我幫他只是看不慣樂否所作所為而已,不是袒護他。三是我沒有鎖櫃子,也有很大責任,是我的疏忽讓樂否有了可乘之機,我也要負責的啊。”

裴于沉思了一會,道:“我有時候真看不懂你。”

“啊?”

“我在想你究竟是傻還是聰明,有時候你傻不拉幾,看起來很好欺負,但一正經起來就像換了個人,特別精明。”裴于道,“你看這事,你利用我教訓了樂否,又利用這事給阿闖一個教訓,你呢,除了錢包破點血外,有什麽損失?”

“誰說沒有損失啊?”餘信誇張地道,“我損失了時間請你吃飯。”

裴于額頭青筋凸起:“……你可以不請,求你了?”

“沒啊,是我求你,”餘信突然哀求道,“裴哥,求你賞臉陪我吃飯吧,我快餓死啦,你不來誰買單呢?”

“滾滾滾,餓死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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