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餘信把一切想得太美了。

裴于以守護小腹肌的節操為由, 禁止餘信進入自己房間, 讓餘信住到客房。

餘信哭着跑出去。

不能近距離觀察小腹肌了,伐開心!

然而裴于太小瞧小餘仔了。

我們聰明透頂又有點小壞的小餘仔哪是那麽好忽悠的。

在小餘仔住進去的第二天, 夜黑風高,三更半夜。

餘信偷偷摸摸地進入裴于房間, 蹑手蹑腳湊近裴于,裴于睡得正香, 呼吸均勻,壓根沒發現他的到來。

餘信壞笑着掏出手機, 點開音樂,頓時手機裏放出響亮的雷鳴聲。

裴于皺皺眉頭,将醒未醒。

餘信輕輕推了推裴于, 用害怕的語氣道:“小雞蛋, 打雷了好可怕。”

“嗯……”裴于翻了個身, 揮揮手,繼續睡。

餘信見不湊效, 放大了音量,笑嘻嘻地湊到裴于耳邊,模拟雷鳴聲喊道:“轟隆、轟隆!啊呀, 小雞蛋,打雷了,我一個人睡好怕啊!”

裴于被吵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 看了眼外面的天, 聽到雷聲也沒多想,以為真是外面打雷下暴雨了,嘟囔了一聲“啰嗦,那你就睡這裏吧”,然後卷起被子讓出一半床位,繼續睡了。

~(≧▽≦)/~作戰大成功!

餘信興奮地把被子和枕頭丢上床,抱着小雞蛋,摸摸摸,摸到八塊腹肌了,好棒!他摸到夢寐以求的小腹肌了,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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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于暴走了。

地面那麽幹,這叫半夜打雷下雨,你逗我?!說好的害怕打雷下雨呢,這抱着他睡得滿嘴哈喇子是怎麽回事!

“餘!信!”

後來,餘信被裴于拎出去教訓了一大頓,捂着耳朵可憐兮兮地承認自己的惡作劇,然後委屈地吸吸鼻子說:“一個人睡好孤單啊。”

裴于嘆了口氣,他沒經歷過生離死別,不能感同身受害怕孤單的恐懼,或許他沒資格怪餘信,該多點理解。

他最終還是同意餘信與自己同床,但要是餘信再流口水就把餘信踢出去,餘信為了美好的未來,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一定不流口水,流迷之液體!

裴于一腳把餘信踹出房門,餘信哇哇大叫,哭着求抱抱才獲得裴于的恩準。

就這樣,兩個人從此進入了同床共枕的新發展階段,請為機智的小餘仔鼓掌點贊,啪啪啪。

你問小餘仔這麽主動是要幹嘛,難道是迫不及待要撲倒男神了?錯,大錯特錯,像他這麽純潔的人怎麽可能會想那種不和諧的事情呢,他當然是為了正事才接近裴于啊。

他已經入行大半年了,能力比同期模特出衆,可是這遠遠不夠。以前是運氣好,接的單子風格都适合他,但好運不會次次到來,總有碰到不适合他的風格之時,到時候要怎麽辦?放棄,還是改變自己?

毋庸置疑,肯定是後者。他的世界裏決不允許放棄,锲而不舍、堅強和努力就像紋身一樣烙印在他骨子裏,這是他的驕傲和尊嚴。

那麽要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餘信首先想到了蔣素桦,他利用被封殺無通告的空閑時間,去找蔣素桦私下授課,盡可能地讓自己的學到更多東西。接着,他購買了大量書籍,觀看海量視頻,将超模的走秀、硬照反反複複地看,琢磨他們對服裝風格的掌控力。最後,他需要一個觀察和模仿對象,那就是裴于了。

于是他找借口搬到了裴于家,近距離觀察裴于每一舉每一動,看他在平時生活中怎麽提高和鍛煉自己。對,所謂的房租到期只是他找的借口,他根本不是租房住,而是住在父母留下來的房子裏,為了能接近裴于,只好善意地撒了個小謊。

他以為自己隐瞞得很好,實際上裴于後來一查就知道了,不過裴于沒趕走他,對于親人不在身邊的他們來說,兩個合得來的人住在一起,也是一種消除寂寞的陪伴。

他們生活在一起,沒有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而發生矛盾,相反他們的生活習慣反而意外地相似,就連話題也是,好像說不盡似的,天南地北什麽都能聊到一起。

裴于收獲了前所未有的快樂,餘信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指點和幫助。餘信進步神速,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掌握在鏡頭前根據服裝風格改變氣質的能力,這一次凡地的試鏡,就是他進步的最好證明。

說回現在,凡地試鏡結束後,餘信還沒回到家就接到了費尤的電話。

剛按下接聽鍵,難聽的罵聲頓時刺耳地沖入耳中。

“餘信,你他媽給我解釋清楚,你侮辱汪洋是怎麽回事!”

“喂喂喂,咦,信號不好啊,聽到嗎聽到嗎?喂喂喂,聽不到啊,挂啦。”餘信啪地一下挂了電話,然後迅速把費尤拉黑,等到了家才慢悠悠地把費尤從小黑屋裏解放出來,回撥給費尤,“啊剛才在高速路上信號不好,聽不到,怎麽了?”

這時候費尤一通火氣都因長久的等待散得差不多了,口氣倒沒剛才那麽沖了:“你去高速路上幹什麽!”

“我去接朋友啊,他剛下飛機,诶,等一下啊,”餘信暗搓搓地打開電視,假裝環境很吵,“有什麽事嗎?這裏好吵啊。”

“靠!”費尤不耐煩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沒心情等你!”

“噢,”餘信見戲弄費尤差不多了,關了電視,打了個呵欠,“怎麽了?”

“你好意思問我?”費尤怒氣沖沖道,“你今天做了什麽好事!”

“我做了什麽啊?”

“裝傻!你收買攝影師惡意抹黑汪洋,還當衆辱罵汪洋!”

餘信眼皮一跳,這些他壓根沒做過好咩,汪洋的腦洞真是夠可以的,能把無中生有的事情編得那麽嚴重。

“我根本沒做過。”

“你還想否認,王導都親自找我算賬了。”費尤大聲道,“你趕緊給我趕回來,給王導和汪洋道歉!”

“我沒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道歉,”餘信皺緊眉頭,怒火隐隐在眉間跳蹿,“你只憑王導一面之詞就認定我做過,證據呢?”

“王導都親自出馬了,還要什麽證據!”費尤大怒,“我已經跟品牌商說了,取消你的模特資格,你給我好好去道歉!”

“為什麽!”一股怒火頓時燒到眉頭,餘信生氣了,“我靠自己努力拿到的,你為什麽取消!”

費尤義正言辭:“你靠不正當手段得來的資格,也好意思說憑努力?這機會本來就是汪洋的,取消你的資格還給汪洋理所應當。”

餘信口氣強硬了:“你口口聲聲說我侮辱汪洋,證據呢?你問過品牌商的工作人員了嗎?”

“憑王導和汪洋的威信,他們不需要誣陷你!”

“憑我在圈內的地位,我也不需要誤會他們!”餘信聲音驟然拔高,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卻被人一句話抹殺,憑什麽!汪洋沒付出努力,只靠背後的勢力便如此誣陷他,還害他丢了這份工作,他咽不下這口氣!

“不管怎麽說,事實就擺在面前,你不承認也得承認。你快過來道歉,以後大家都好做,不然得罪了王導,日後有你好看!”

“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道歉。”餘信硬氣道,“要說道歉,應該是惡意誣陷我的王導道歉!”

費尤氣得大吼:“餘信!”

“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挂了,我還要開車呢。”餘信語氣從所未有地冰冷,對于聽信他人一面之詞誣陷他的人,他沒必要給別人好臉色看,“我再重複一遍,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不信你可以去問品牌商的工作人員。”

“餘信,你居然敢這麽對長輩說話!”

“費先生,您聽過一個詞嗎,倚老賣老,”餘信呵呵冷笑,“自以為自己是老人就欺負人,費先生,我也是有脾氣的哈,請您不要觸犯我的底限,您要為了前途和人際關系讨好王傳是您的事,請別将我拉下水,我和您只是交易關系,我不是您喝來喚去的手下,沒必要看您臉色行事。就算您給我施壓,我還是一句話,我沒做過,不會道歉。我雖然好脾氣,但我不是包子,如果你們無憑無據的誣陷,影響到我個人發展,我将行使訴訟權利維護個人利益。”

“媽的,餘信,你信不信我讓你在圈內混不下去……”

電話突然被掐斷了,費尤“靠”了一聲,回撥過去,卻怎麽都打不通了,一看就是被拉黑了。

餘信冷冷地丢開手機,真當他好脾氣就好欺負?他經歷過那麽多,可算是明白了,包子只能被欺負,沉默不是金,而是毒,沉默并不會為你帶來好名聲,反而會成為他人得寸進尺的踏板,只有為自己發聲為自己抗争,才能在這個魚龍混雜的世界生活下去。他就算不混圈了,也不會讓這幫人的奸計得逞,想抹黑他,夢吧。當他從前被抹黑後積累的處理經驗是假的麽,善待他者必善待之,惡待他者必以牙還牙!

裴于到家的時候,餘信跟費尤吵得正兇,他頭一次見到餘信發那麽大火,聲音大得都要把屋頂掀翻了。裴于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聽餘信打電話,不問也不阻止,等到餘信一臉怒容地挂了電話走出房間時,裴于才說話。

“吃飯了嗎?”對剛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聽到裴于的關懷,餘信的火氣瞬間消了一半,哼哼唧唧:“氣飽了!”

“好啊,我買回來的炸雞正好沒處丢,我丢垃圾桶好了……”

“我還可以吃零食噠!”餘信迅速撲上去,抱住裴于亮出來的大雞腿啃、啃、啃。

好吃好吃,小雞蛋最好了。

裴于嫌棄地丢給餘信一張紙巾:“擦嘴吧你,滿嘴的油。”

“吃飽再擦啊,”餘信愉悅地啃雞腿,咬得特別帶勁,“今天的費尤肉特別好吃。”

裴于眼皮子一抽,費尤肉,什麽鬼?

餘信用手抹了抹嘴巴,屁颠屁颠地跑去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剝開吸管的塑料包裝。

“我剝你的皮。”

抽出吸管。

“抽你的筋。”

将吸管對準管口插進去。

“戳爛你的小o花。”

用力一吸牛奶。

“吸你的血。”

牛奶吸光,盒子被吸到蜷縮變形了。

“喝光你的骨髓。”

用力把牛奶盒擲入垃圾桶,再踩上一腳。

“把你丢去喂汪!”餘信快樂地擦幹淨嘴巴,“好棒,氣消了,洗澡澡去。”

全程圍觀的裴于:⊙a⊙我家裏特麽養了什麽怪物!

餘信洗完澡出來,裴于一臉驚悚地看着他:“你……氣消了?”

“消啦,”餘信用毛巾擦擦濕噠噠的頭發,“幹嘛啊?”

“沒什麽。”裴于扶着眼睛,他會說有那麽一瞬間特別想把餘信丢出去麽,看不出來這家夥平時挺和善的,原來心裏這麽陰暗,養這麽一個家夥在家裏真的好麽!

“你氣消得還挺快的麽,”裴于戒備地坐到離餘信有點距離的位置,“要是我,肯定找人揍他一頓。”

“喏,我不像你這麽缺德,君子動口不動手知道不?”

你暗搓搓地吃人家更缺德好麽!

裴于給餘信丢了一個白眼:“說吧,今天幹什麽了,費尤又招惹你了?”

“不啊,那不叫招惹,”餘信突然收起笑容,“那叫侮辱。”于是他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裴于,“我很生氣,氣得特別想揍他們一頓。”

裴于聽完也怒了,這些人牛掰了啊,竟敢欺負他家的小餘仔,找死:“那廢話什麽,盡管去揍,我來善後。”

“不揍,打他們疼我的手,”餘信又笑了,“我才不要因為這些畜生而影響到自己。”

“虧你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缺根筋?”裴于把餘信的臉搓圓揉扁,憤憤地道,“要是缺筋就趕緊補上,省得越來越二。”

“不啊,心理醫生說我要做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忌動怒忌胡思亂想。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裴于指尖一頓,恍然想起餘信曾有輕微抑郁症,後來才慢慢治好的。他心口一疼,遇到這種事,其實餘信也很憤怒,也需要發洩吧,只是身體和心理原因,餘信才不得不調整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這種變相地壓抑情感,又何嘗不是一種苦痛?餘信掩飾得太好太好,他總是在傻笑,沒心沒肺,無憂無慮,因此大家看到他的笑容,都忘了他內心的脆弱和敏感,也忘了這張笑臉背後,其實是一刀刀刻骨的血痕。

裴于的指尖落到餘信頭上,輕輕撫摸,聲音柔軟得一塌糊塗:“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幫助,但我還是要說,凡事有我在,有我需要幫忙的你就說。”

餘信心裏暖暖的,揉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開心地笑:“有啊,借我錢。”

餘信借錢幹什麽?當然是幹大事啊。

第二天,餘信一早就拎着他的簽約合同,闖入太紀的組織部,摞下一句狠話:“我要解約!”

組織部頓時炸了。餘信可是公司目前最有發展前途的模特,突然要解約,這是要搞大事啊。

“怎麽了,突然要解約?”

“別啊,是公司福利不好嗎?我們可以跟上面打報告,申請提高待遇的。”

“你是公司最有前途的模特,別說走就走啊。”

大家圍在餘信身邊,好言軟語地勸餘信。餘信硬氣起來誰都攔不住,從頭到尾就一句話:“不好意思,我要解約。”

問他具體原因,他就以一句“八字不合”為由,一句帶過。

費尤被組織部的叫來了,聽到餘信要解約,頓時拉長了臉,對餘信說:“你要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鬧到組織部來丢不丢臉!”

去他喵的鬧脾氣,說得好像是他無理取鬧似的,滾丫丫的。

餘信特意大聲地道:“不好意思費先生,我是認真的,您是從哪裏看出我像是鬧脾氣?我又沒做什麽,為什麽要鬧脾氣,難道是因為什麽事情讓我不開心,我才‘鬧脾氣’?”

費尤被噎得無話可說,周圍都是人,他總不能當衆抖出汪洋和餘信的那些事,他沉下了臉,冷冷地道:“餘信,凡事留點口德,不要逼我把你那些事抖出來。”

“我能有什麽事能被你抖啊?”餘信一副“你說話真搞笑”的表情,無所謂地道,“你抖啊,看你能抖的多,還是我抖得多。比如,我抖一個……”他在費尤耳邊竊竊私語,“你背着你老婆跟小三約會的事情怎麽樣?”

費尤頓時白了臉色,驚恐地看着餘信:“你……”

餘信笑得眉眼都彎了,費尤難看的臉色,真是賞心悅目。這種猛料,是他拜托無所不能的裴于挖出來的,在圈內混的沒幾個幹淨的人,他相信費尤肯定也有黑料,沒想到這黑料還真猛,居然有人會看上費尤這胖子。他理也不理費尤,跟組織部的負責人道:“我要解約。”

費尤咬牙切齒:“解約要支付違約金。”語氣充滿濃厚的“你肯定付不起”的嘲諷意味。

“呶,違約金我已經帶來了。”餘信從包裏掏出五捆錢,“數吧,按照合同約定,違約金五萬,一分不少,全額支付。”

所有人看着那一沓沓紅得亮眼的錢,目瞪口呆,霧草土豪!

拿到了解約協議後,餘信毫不眷戀地離開公司,費尤追上來,惡聲惡氣地喊:“你沒有公司的資源,我看你以後怎麽混。”

喲呵,還不忘威脅他一下,真當他是吃素的啊?

“您放心,這天下不止一家經紀公司。”

“你以為主動解約的模特,會有別的公司願意要?餘信,你想得太美。”

“有沒有人要,不勞您費心啊。”餘信朝背後揮揮手,“我只告訴您一件事,”他站住腳,回頭凝視費尤錯愕的眼神,“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不是你們将來會後悔,而是我會讓你們後悔,兩種語氣和表達方式,效果大不一樣。一種是被動地等待,一種是主動出擊,現在餘信就是要主動出擊。

餘信不是自信于自己的能力,而是他認為必須以此為契機,加倍努力,讓瞧不起他、對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費尤、汪洋、王傳對他不起,那對不起,他以後會讓他們後悔當初這麽對待他!

餘信第二天給蔣素桦打了電話,以很無奈的口吻告訴她解約的事情。

“我前天出差去了,回來就聽說你解約,正打算問你呢,你就打過來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你突然解約一定是有你的考慮,不管怎樣,都祝你以後發展越來越好。”蔣素桦遺憾地道。

“謝謝蔣姐,”餘信甜滋滋地灌蜜糖,“也祝你工作順利,事事順心。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和培訓班的同學們一起吃個餞別飯。”

“好,我這幾天都ok,我回頭去問問那幫小子,要是他們不賞臉吃你這餐飯我就替他們去。”

蔣素桦第二天就問了培訓班的學生,除了樂否找借口不去外,其他人都去。

學生們是最後得知餘信解約的人,吃飯時,他們吃驚地圍在餘信旁邊,叽叽喳喳地問。

“餘哥,你為什麽要解約啊?”

“對啊,我們都舍不得你,你別走了吧。”

“你走了我們以後就不能一起培訓了,我們都沒動力了。”

一個接一個,話沒停過,就在餘信耳邊嗡嗡嗡地叫。餘信苦笑地安慰這個撫摸那個,一副“我也舍不得你們,但是沒辦法”的模樣。

“好了!”阿闖突然爆出一聲,霎時周圍安靜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以後還是能見餘哥的不是嗎?餘哥肯定是找到了更好的發展地方,才走的,這是好事,我們應該要祝福餘哥,而不是挽留他。”

小屁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低聲說:“對不起餘哥。”

“沒事啊,”餘信無所謂地笑笑,給阿闖一個贊許的眼神,“好久不見,阿闖成長了很多呢。”

“沒有,都是餘哥教得好,”阿闖撓撓臉頰,別扭地別過頭去,“餘哥你走了,要經常回來看我們。”

“好啊,”餘信笑着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鈎鈎,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不過不是在太紀,而是在外面哦。”

“萬歲!”小屁孩們起哄,争相過來跟餘信拉鈎,“餘哥最好了!”

一群人鬧了很久,小屁孩們年紀還輕,吃飽喝足了傷心都忘了,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猜拳喝茶聊天,自顧自地玩了起來,蔣素桦見沒人看他們,壓低了聲音對餘信道:“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請一定聯系我。”

“好啊。”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蔣素桦道,“請別怪我多嘴,你是我教過最有天賦的學生,我希望你将來發展能更好。”

“還沒有呢,”餘信摸摸後腦勺,讪讪地笑笑,“解約是突發性的,我都沒想好将來要怎麽樣。”

蔣素桦瞥了學生們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她更小聲地道:“我有個好姐妹在另一家模特經紀公司做經紀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推薦你過去,她一定很樂意帶你。”

“哪個公司?”

“啓宣。”

诶,這不是之前找過他的經紀公司嗎?這麽巧,該不會她的姐妹也這麽巧是……

“這個公司我聽過,很出名呢,你姐妹叫什麽啊?”

“宋嬌。”

……還真是巧了。

吃完飯散夥後,餘信發微信把這消息告訴了裴于,此時裴于正在忙工作,還沒回家,等到忙完才看到餘信的微信,那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裴于看了眼時間,23點半了,平時這時候餘信都睡覺了,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睡了,他抱着一絲僥幸回了微信。

“啓宣挺好,去沒問題,但得人家要你這破布才行。”

界面上方立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奇了,這小子居然還沒睡。

餘信回道:“我是破布,那你就是撿破爛的清潔工。”

“誰撿你了,是你不要臉地跑進我的垃圾袋。”

“喏,當初不知道是誰不要臉地找我幫姜恩的忙呢。”

“去去去,不跟你扯了,今天累死了,飯都沒得吃。”

“好棒,你沒吃飯,賞你吃一點!”

餘信欠揍地發出了今晚吃飯的照片,裹着醬汁的菜品發出誘人的亮光,各種各樣的菜點引人口水流,在某人沒飯吃的大晚上發這種圖,真是過分。

裴于看得肚子都叫了,他氣憤地發語音吼道:“死魚蛋,去shi!”

然後關掉微信,裝着一肚子的氣開車回家。

本來想路上找點吃的,誰知一路上都沒夜宵攤,餓得他前胸貼後背,到家時,開門聲都比沒他肚子的空城計唱得響。

客廳沒有燈光,安靜的家裏靜得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估計餘信已經睡了。

“我回來了。”裴于習慣性地說了一聲,想也知道不會有人回應。他疲憊地脫鞋,打開客廳的燈,将外套随手往沙發一丢……哦去,砸中人了!

裴于:“……”

餘信這小子居然在沙發睡着了。

有床不睡,睡這裏幹什麽?裴于剛想抱起餘信回房,卻見飯桌上放着一張紙條。

“微波爐有賞你的飯,不用謝我啊,都是今晚的剩飯剩菜。”

打開微波爐一看,碗裏盛着香噴噴的白米飯,撲滿了一大片菜,香味四溢,誘得人嘴都饞了。

廚房的抽油煙機還嗡嗡地響着,炒菜的鍋泡着水還沒洗,說什麽剩飯剩菜,這都是新做好的飯菜,還熱騰着呢。

裴于捧着這碗還溫的飯菜,眼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餘信這家夥,嘴上說得難聽,其實比誰都細心和會照顧人。

跟他生活在一起,真的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餘信問蔣素桦要了宋嬌的聯系方式,但遲遲都沒聯系過宋嬌,蔣素桦問起,他就說時機未到。

何謂時機呢,他不說,蔣素桦也不好多問。

餘信繼續過着他的小日子,該上課就上課,該學習就學習,不過由于解約,他不好再找蔣素桦培訓,只能自己向裴于讨教,跟着裴于學習。裴于從不吝啬自己的經驗,把能教的都教給了餘信,餘信進步非常神速,目前硬照攝影方面學的差不多了,開始步入學習走秀環節。

裴于在租用的練習室,一邊教餘信走姿,一邊問:“你這段空白期不打算做什麽?”

“我不是在學習咩?”餘信昂首闊步,內心回想裴于教導的動作,輕擡腳步,再有力地落下,讓重心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以保持平衡。“怎麽樣?”

“不怎麽樣。”裴于教學時非常認真,絕不會跟餘信開玩笑,該罵就罵該罰就罰,苛刻卻又有效,“腳擡那麽高,是要踢人?我說長那麽矮,就別踢人了,小心還沒踢到人,自己就先摔個大跟頭。”

有你這麽嘲諷人家身高的咩,過分!

餘信嘀嘀咕咕,卻更小心地把腳放低了。

裴于看着餘信不太完美的走姿,捏着下巴思索道:“你練花滑的時候,有刻意去想怎麽練腳步才更優美嗎?”

“啊?”餘信腳步一頓,歪頭想了半天,“沒有诶,我沒刻意去矯正腳步的問題,如果有不夠好的地方,看到鏡子裏的動作,身體就會自動調整了。”

裴于道:“我也沒刻意去矯正過。”

餘信聽出裴于的意思了,他和裴于都是沒有刻意為之,只靠身體感覺調整不協調的地方,最後形成完美的效果,也就是說,刻意去矯正,也許對于他們這種天賦黨來說,反而利大于弊。

“我提個建議,你偶爾可以練一下花滑,可能對你的步伐矯正有奇效。你走步的時候,不要想着是在走秀,而是在練花滑,換個心境看看。”

餘信撓頭:“我沒試過诶,我一直都把花滑走秀割裂開來,我看看能不能在兩者中找到共同點,然後找到合适自己的方式。”

“不錯,挺聰明的麽,”裴于抱胸誇道,“這我就幫不了你了,自己解決。最好不要成功,這樣我就少一個競争對手了!”

餘信沖裴于做鬼臉:“想得美,我一定成功給你看。”

餘信重新撿起他很久沒接觸的花滑,自己一個人到滑冰場練習,幸好他的底子和基礎還在,适應一段時間後就找回了感覺。

冰的寒意從腳底蹿上,餘信站在冰場中央,深深地閉上眼,嗅着熟悉的寒氣,他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神情放松,手臂揮舞出去,自然形成優美的弧度,腳步邁開,沒有阻礙地曲成漂亮的曲線。

他沐浴在寒氣中,有如冰上之王,舉手投足充滿貴氣,這冰場就是他的天下,任他馳騁。

因練模特步而僵硬的雙腳得以釋放,縱情地邁開腳步,滑出最美的舞步。他輕輕閉上眼,将冰場幻想成一個t臺,此刻他就是即将走上秀場的模特,前方是圍在t臺邊的觀衆,他們正等待他帶來精彩的走步。

他豁然睜眼,眼裏不再迷茫,擡腳、落步,輕松而無阻礙,仿佛他天生就是這麽走路,自然而然。

這是花滑步與模特步的結合,他做到了,他将兩者融合一起,悟出了屬于他的獨特走姿。

裴于看到這走姿的時候,很久沒有說話。雖然模特步是硬性規定的步伐,但每個模特走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差異,比如有的模特腳步特別重,有如金屬敲擊的質感,有的模特腳步如羽輕飄,像踏雪般輕盈……

餘信的走姿,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裴于說不上來,明明訝異得想說什麽表達看法,卻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去形容。

如果真要形容的話,或許用一個詞形容會比較恰當:奇特。

對,不只是獨特,還在于奇,奇到別人都沒見過,新鮮卻不覺得違和。裴于自忖自己是沒那個表達能力去形容了,只待以後有更專業的大師去評判。

餘信自從摸索出合适自己的走姿後,隔三差五就去練花滑,有粉絲在冰場見到他,興奮地大叫,求簽名麽麽噠。餘信愉悅地給粉絲簽名和拍照,看到粉絲們對他的喜愛和支持,他萌生了一個想法。

“你要重回花滑界?”白郁佳聽到這爆炸性的信息時,懷疑自己聽錯了,撓了耳朵好幾下,“我聽錯了吧?”

“沒聽錯啊,我決定要回去,但我不參加任何的比賽了。”餘信笑道,“我回去只是為了工作需要。”

“唉你不參加比賽多可惜,不過你不參加最好,省得又有一些紅眼病來騷擾你。放心,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白郁佳拍着自己的a胸,忒講義氣地打包票。

“有啊,”餘信道,“我想請你幫我要個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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