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一幕是餘信跟裴于在茶桌前喝茶聊天的戲。陳新文喊開拍後, 裴于慢條斯理地端起茶,動作輕柔如拈花,茶杯上的指尖修長,微微曲起,有力的青筋顯露,溫柔卻不失力感, 然後他将茶杯口放在唇邊輕抿,薄而性感的唇經過茶水潤澤,染上一層水潤的光澤,喉結輕輕上下滑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只是一個簡單的飲茶動作, 就充滿貴族優雅的氣息, 相比之下,為了角色需要而豪飲的餘信,就跟得到施舍的乞丐一樣, 不得體。
“cut。”陳新文喊了暫停,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餘信的狀态不對,“餘信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一下戲。”說了餘信要怎麽表現後, 陳新文再讓餘信入鏡, 結果, 還是裴于實力碾壓。
一向很少吃ng的餘信頭一回吃了多個ng, 眼下的狀态跟當初汪楊對上餘信時一樣,被震懾住了不說,狀态也不對,吃過幾次ng後,餘信提出暫停拍攝。
“不好意思啊,耽誤大家,我想自己找一下狀态。”餘信讪讪地笑笑,得到陳新文同意後,到後場自己練習。
裴于接過丁駱遞來的礦泉水,丢給餘信,惡意揉亂他的一頭雜毛:“喲呵,被我打敗了。”
“胡說,”餘信氣鼓鼓地拍開他的手,“我只是沒調整好狀态而已。”
裴于幫他擰開礦泉水瓶,喂到他嘴邊:“你這狀态無論調整多少次都比不過我,省省吧你。”
“我不,”餘信不信邪,咕嚕咕嚕大口喝水,驕傲地道,“我肯定能超過你,蓋住你的鋒芒。”
“美吧你,”裴于毫不留情面,“你連潘就明這a模的氣場都沒壓過,還想壓過我。”
有你這麽打擊人的咩,有咩有咩?信不信我跟你絕交。
餘信氣哼哼地抱住礦泉水瓶不理裴于,哼,不給你喝水,渴死你。
“我勸你,與其想着壓過我,不如想想怎麽利用角色優勢吸引人注意,”裴于丢給他一個鄙棄的眼神,搶走礦泉水,昂頭将水倒入口中,然後用手背揩去唇邊清水,這豪飲的模樣,跟剛才鏡頭裏的優雅判若兩人,“要是太跟我較真,輸的絕對是你。無論演戲還是拍照都一樣,氣場是吸睛的因素,但不是決定性因素,想想你當時怎麽戰勝潘就明,吸引他人注意的吧。”
醍醐灌頂!餘信頓時領悟到了裴于話中之意,重新開拍時,他有了不一樣的表現。
裴于依舊貴氣十足地端起茶杯,剛準備淺嘗啜飲,只聽一聲“哐啷”,他的手頓在半空,從茶蓋的縫隙間望去,只見餘信歪頭歪腦地看着掉下來的茶蓋,笑嘻嘻地放好,然後雙手捧着茶杯,咕嚕咕嚕大口喝茶。
弄出那麽大動靜,那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了啊,裴于氣場再強,也沒吸引力了。
裴于一愣,放下茶杯,無奈地扶額,按照劇本的臺詞,這時候他要說“多好的茶就這麽被你浪費了”,但開口的話卻變了。
“你好歹是王爺,還是注意些,別讓人看了笑話,這可是上好的大紅袍,得慢慢品。”
改得太好了!原來的語句裏帶有責備,現在卻充滿了對弟弟的關愛和無奈,把大哥的寵溺之情發揮得更出色了。
餘信本來接的臺詞是“我是江湖人啊,不拘小節。”但裴于這麽一改,餘信要不要接這句臺詞就值得商榷了。
裴于是大牌,在合理範圍內改戲絕不會有人置喙,而餘信是新人,要是改戲,改不好會受人非議,但不改麽,好像又不合适。
考慮的時間只有一秒,只見餘信放下茶杯,摸摸肚子,舒服地籲了口氣,笑嘻嘻地道:“可我也是大哥的弟弟啊。”
太妙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将自己與大哥之間濃厚的兄弟之情表現出來了——他是大哥的弟弟,他們之間是親人,不是主客,所以他能放肆地在哥哥面前流露出最真實的一面,這不也是在說,他們兄弟感情很好麽
大哥的寵溺與弟弟的親近,兩人的情感相互回應,情感真摯濃烈,隔着鏡頭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情義。
這是一部以江湖為主的搞笑武俠劇,帝王家兄弟相争的正劇情節是不會出現的,正因如此,全劇走了別具一格的兄弟和睦路線。然而因為身份問題,怎麽表現和睦又不**份就成了大問題。
裴于和餘信的改戲,就改得很成功。從裴于讓餘信注意王爺形象,到餘信點到辄止的話,都是考慮到了雙方高貴的身份,否則裴于按照原劇本當面指責,傷了餘信的面子,餘信說自己是江湖人,拉遠了兩人的關系,更有隐含自己是江湖人才不管王爺身份的意思,這與身份形象相背離了。
陳新文滿意地點頭,這一對人不但對角色特征有獨到的見解,還很有默契,找裴于來演,真是對了。
編劇對自己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而自慚形穢,回去後把劇本臺詞修改了一遍,之後裴于和餘信再也沒改過戲,兩人配合得□□無縫,餘信也由此找到了克制裴于強大氣場的方法,就是活用角色的搞怪能力,弄出一些啼笑皆非的小動靜,将觀衆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這樣就在無形中弱化了裴于的存在,令自己的角色形象更立體生動。當然,沒辦法插入搞怪情節的時候,餘信照樣被裴于秒殺,鋒芒全被裴于搶走。
兩人無形中形成了抗衡的局勢,就像難得一見的競争對手一樣,這場戲你勝,下場戲你負,相互競争搶鏡,誰也說不上誰更能吸睛。
劇組都被這兩人給吓呆了,頭一次見到演戲中如此競争的演員,要不是拍完後兩人并肩回家,大家都忘了他們是情侶關系。
他們的眼神也把握得很好,在戲內就只表現兄弟之間的關愛神情,絕不摻雜私人情感,除非刻意去yy,否則絕對不會見到戀愛之間的情感。
能區分情感,克制自己,不論演技如何,就從職業道德方面來說,他們就是敬業的好演員。
餘信和裴于的好口碑在劇組內外傳了開來,裴于沒有因為自己的咖位而怠于練習,他跟餘信一樣勤奮努力,看得女主角童靈姍心癢癢的,一個配角都這麽努力,她沒理由耍大牌,于是童靈姍更刻苦磨煉演技,将裴于甩了一條街。
得到大家贊賞後,童靈姍得意地向裴于炫耀:“看到沒有,你練一百年也比不上我,小餘仔是我的。”
裴于跟劇組成員相處久了,知道童靈姍心腸不壞,就是公主病了點,所以也沒在意:“可惜我老婆就愛比不上你的我。”
“你……”童靈姍氣笑了,拉來正在嘬小酸奶的餘信,“小餘仔,你說我好,還是裴于好?”
“什麽好啊?”餘信歪歪腦袋。
童靈姍問:“誰對你好?”
餘信笑道:“都好啊。”
童靈姍得不到答案,不服氣,裴于不等她說話,插嘴問了一句:“你愛我,還是愛她?”
“都不愛,”餘信調皮地亮起手中的雞腿道具,模仿男主傻裏傻氣的語調,“我愛白小初天上地上絕無僅有的小雞腿!”說完,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這誰也不得罪的答案真是精明得沒誰了,裴于和童靈姍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兩人氣得瞪了餘信一眼,互相對視後,忍不住笑了。
餘信不就是這點大智若愚,才讓他們這麽喜歡嗎?
随着裴于和餘信的競争進入白熱化,到最後一場戲時,兩人已打成平手,最後一場戲是決定他們誰勝誰負的關鍵。
餘信叉腰狂笑,一副“我才是棒棒噠”的模樣,裴于雙手環胸,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兩人對視的目光迸射出電光,空氣溫度驟然下降,劇組成員打了個哆嗦,秦铮見有戲,登時高喊一聲:“來來來,下注了,賭裴于還是賭餘信,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大家嘩啦一窩蜂湧過去。
“根據裴于自帶的超模技能,我賭裴于。”
“小餘仔古裏古怪的能力也不差,我賭小餘仔。”
“都讓開讓開,賭什麽賭,不知道賭這個很傷人心的麽,真是,小餘仔對我們那麽好,我們怎麽能不照顧他的感受,行了,我賭裴于勝。”
……到底是誰不顧小餘仔的感受?!
“看我幹什麽,”被衆人盯着的群演道,“小餘仔性格好,就算丢臉了也不會怎麽樣,裴于就不一樣了。”
衆人恍然大悟,對哦,要是裴于輸了丢臉,搞不好會出大事的,而餘信輸了,最多就是傻兮兮地笑一笑,屁事都沒有。同志,你太懂得前瞻遠慮了。于是大家慘無人道地把手伸向了裴于那方,異口同聲:“我賭裴于勝。”
正在圍觀的小餘仔:……你們這樣會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衆人:順毛,沒事,你堅強偉大,我們已經給你準備好大于先生的懷抱,給你哭着求抱抱親親舉高高。
小餘仔決定跟他們絕交一秒鐘!
陳新文笑得面色紅潤,他招招手,跟裴于和餘信說戲:“餘信,這段戲你之前跟汪楊演過,你自己注意一點,裴于你悠着點。”
今天這場戲就是當初汪楊害餘信受傷的那場假山戲,裴于擔憂地看向石桌附近的假山,皺了皺眉頭,陳新文接話道:“放心,那假山上的凸石我們已經處理了。只要你們小心就沒事。”
“好的哈。”餘信向裴于扯了一個鬼臉,宣戰地揮揮拳頭,進入片場。
裴于整了整衣冠,撩起下袍坐在石凳上。
“好,準備了啊,action。”
場記打場記牌,開始。
餘信拿着一根雞腿蹦蹦跳跳地進入鏡頭,裴于安靜地望着遠方,閑适地品茗。
來了來了,随着餘信的走近,兩人的對決即将爆發。
餘信走到裴于身後,眼珠子調皮地轉了一圈,壞笑地放輕了腳步,像做賊一樣,蹑手蹑腳地靠近、再靠近,忽然撲到裴于身上,大喊:“大哥!”
裴于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到餘信樂滋滋的笑臉,輕輕拍了拍他環在自己脖上的胳膊,寵溺一笑:“你啊,想吓死我嗎?”
餘信笑容滿面,晃晃手裏的雞腿,塞到裴于嘴邊:“想請你吃雞腿,噓,不要讓別人看到我偷偷給你吃哦。”
裴于嗅到味道,抗拒地皺眉閃躲,卻耐不住弟弟的堅持,嘆口氣,無奈地搖頭,輕輕張開嘴,咬了一口,微笑着細嚼慢咽,眉頭卻還緊緊地擰着:“很香。”
這真是演得傳神了!把不想吃,又迫于無奈吃的精神狀态表現出來了,還有小餘仔那壞心眼的模樣也是沒誰了,他挂在裴于身上,舉着被咬了一小口的雞腿,愣一下,挑着裴于沒咬過的地方咬了下去:“不給你吃了,我自己吃。”
這是明白大哥不喜歡吃,考慮大哥感受的表現啊,真是棒棒噠!
這一幕戲拍完,大家紮堆跑到鏡頭前看效果,然後都沉默了。沒人敢率先打破沉默,說誰勝誰負,因為在這場競争裏沒有勝負。他們已不分你我,兩人才構成畫面的畫面的完整,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存在,少一人就感受不到兄弟之情了。
最後的競争結果,平手。
自此,所有戲份拍攝完畢,正式殺青,進入後期階段。
全劇高喊萬歲,聚在一起大吃大喝,唱k唱了一夜,慶祝半年的辛苦拍攝終于結束。
裴于跟餘信在唱k時,合唱了一首情歌,引來陣陣掌聲,陳新文不敵衆人熱情請,也獻唱一首,歌聲渾厚飽滿,中低音一開,有如音響回放一般,繞梁不絕。
大家開心得都喝高了,笑聲不斷,以往都嫌棄這種酒肉場合的童靈姍,破天荒地跟大家一起high,舉着啤酒瓶,沒有形象地豪飲,大家興奮地誇她好樣的,卻不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餘信身上。
餘信喝得有點多,臉蛋紅撲撲的,像紅潤的蘋果誘人采撷,他舉着酒瓶蹦來跳去,裴于一直護在他身邊,保護他不撞到東西,餘信玩歡了,一屁股倒在沙發上,裴于趕忙護住他的後腦勺,嗔怨地道:“小心點行不行,當你還是三歲小孩麽?”餘信軟軟地靠在裴于懷裏,笑眯眯地戳裴于的臉蛋:“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的小餘仔。”
裴于內心有如被溫水浸泡,軟化開來,情不自禁低下頭,吻上餘信的唇。
“诶童姐你去哪啊,小心點啊。”随着小林的叫聲,包間門被猛地推開關上,一道倩影消失在衆人視線裏。
童靈姍走進廁所,望着鏡子裏臉色紅潤的自己,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真是,童靈姍你還想什麽,餘信本就不屬于你,只有裴于才能給他幸福,自己這塊破布表面光鮮,內裏卻是枯枝敗葉一枚,有什麽資格玷污那個不受世俗浸染的人。
不要再想了,把這些不該産生的感情扼殺,這段時間還看不出來麽,餘信心裏只有裴于,他們都公開出櫃了,別插入他們之間了,拍完這場戲,餘信與你不再有瓜葛,他要回時尚圈去了。
童靈姍捂住嘴,眼淚不争氣地掉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愛上了餘信什麽,或許是愛上了救她時的瞬間,或許是愛上了那句以前從未聽過的關懷話語,或許是愛上了他的堅持和努力,又或許沒有理由。就是看到他們親熱會心痛,看到他們在一起會難受,她只是憋着從來不說而已,連助理都不知道。她習慣了高貴,是餘信感化了她,讓她頭一次放低姿态,去學習去與他們平等地相處,也是餘信給了她別的男人不曾給過她的真誠關心。
她入圈那麽多年,碰到的男人太多,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像餘信一樣,關心過她,一旦接受了這種關心,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童靈姍苦澀地洗了把臉,補了妝,搖搖晃晃地走出洗手間。
“讓女人哭的,可不是好男人,至少不是适合你的好男人。”身邊響起男人的聲音。
童靈姍愕然看過去,秦铮手裏掐着一根未點燃的煙,放在唇邊吸了吸,迷醉地露出滿足的神情,然後把煙放回了煙盒,掏出一包紙巾,遞給童靈姍。
“妝會花的,你不想別人看到吧。”
童靈姍接過,紙巾是雜牌的,與她往常用的高檔紙巾天差地別,她卻不知被觸了什麽柔軟之處,居然抽出了一張擦臉。
“謝謝。”
“我只是替你難過而已。餘信住院那段時間,我就看出來了。你很善良,善良的人适合能照顧你的人,顯然餘信不是。”秦铮插着褲帶揮揮手走了,“想開點吧,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又不止一個。”
童靈姍望着秦铮的背景,他沒有餘信的高度,但胸襟和氣度卻有餘信達不到的廣度。懂得珍惜她的男人,這不就是麽?童靈姍嘴角揚起溫暖的笑容,跟着秦铮走了。
餘信喝了一晚上的酒,後來怎麽睡着的都不知道,揉着眼睛睜開眼,發現自己就在家裏軟乎乎的床上了,身體清爽,發裏還帶着洗發水的清香,顯然裴于幫他清洗過了。
餘信腦袋還殘留一些醉酒的暈眩,他搖頭晃腦起來,見床頭擺着一碗醒酒湯和紙條。
“喝了。”
身側的床榻空了,不知裴于又到哪忙去了。裴于的檔期排得很滿,神龍見首不見尾是常态,昨天剛殺青,今天就在外省拍照都有可能。餘信一直很佩服裴于的工作力度,他就像一個不會停的機器,哪裏需要,就将自己的馬達帶到哪裏去。
拍戲那麽久,他意識到了自己與裴于的差距,不僅是氣場,還有為工作付出的決心。認真講,餘信如果想拼一把,應該在拍戲的這半年內,斷斷續續接拍一些小廣告等小通告,充實自己的工作,可他從未向宋嬌提出過這些要求,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提升演技上了。
他這麽努力沒有錯,但這也暴露了一個缺點,演技的天賦不高,需要更多的後天努力彌補,浪費大量時間和精力,且不會合理安排工作時間,不能将其它瑣碎工作見縫插針地跟拍戲安排一起。
他給宋嬌打了電話,說現在檔期有空,希望能接幾個通告,宋嬌滿口答應,說等他後天錄完音就給他安排。
後期就是剪輯和錄制片頭片尾和插曲了。片頭曲原來打算給汪楊演唱的,算是給帶資進組的他一個照顧,現在汪楊退組了,就換人了,換了誰,只有等到錄音那天才知道。
餘信要和童靈姍合唱片尾曲,自己也要唱一首插曲。
根據劇組安排,餘信如期進入錄音棚,他早就拿到了歌本,與童靈姍練習過幾次,今天就是來正式試音的。
試音結束,餘信與童靈姍一起走出錄音棚,自從看開後,童靈姍也放寬心了,跟他有說有笑,邀請他吃飯,他高興地答應。
兩人一邊聊一邊走,到了門口,一不注意,剛好跟進門的兩人碰個正着。
“不好意思啊。”餘信摸摸後腦勺,誠懇地道歉。
“咩?”被他撞到的男人跟他身高差不多,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居然留着一頭飄逸的長發,長相非常漂亮,要不是胸平有喉結,餘信差點以為他是女人了。
“沒事吧你?”長發男人旁邊的男人比他高一些,關切地問他情況。
“耗子他好眼熟哦。”長發男人拿着棒棒糖指着餘信,歪頭歪腦。
“啊?”餘信眨眨眼,盯了兩人一會,想起來了,高個的男人不就是歌壇天王程銘昊麽,那他身邊的長發美人應該就是他的戀人宋景懷了。宋景懷是程銘昊的伴舞兼作曲人,他也兼職做模特,但在時尚圈沒什麽名氣,做模特純屬玩票性質,重心還是在音樂圈。
咦,他們會在這裏,是不是說明他們要為劇組錄音?按照他們在歌壇上的級別,應該是錄制片頭曲無疑。劇組土豪,居然請得動天王來唱片頭曲。
“傻麽你,他是裴于的老婆。”程銘昊道出餘信的身份。
“噢,耗子好聰明哦,你好哇。”宋景懷向餘信友好地伸出手,餘信糊裏糊塗地握住。
“你好啊。”
“給你吃草莓味的棒棒糖,很好吃的哦。”宋景懷遞給餘信一根棒棒糖,“吃了心情就會好了。”
……他看起來像心情不好的樣子咩?
“我們要錄音了,拜拜啦,”宋景懷向餘信揮揮手,“今晚再聊哈,不要遲到了哦。”
餘信:“???”
過不了多久,裴于來電,說今晚要帶他跟朋友一起吃飯,讓他空出時間。
餘信不好意思地童靈姍致歉,童靈姍沒在意。
晚上,裴于接餘信到宜居餐廳,走向包廂門,正好與一對人碰面。
餘信:“咦?”
宋景懷:“咩?”
裴于跟程銘昊點頭示好,進了包廂,裴于拉開椅子徑自坐下,程銘昊先幫老婆大人拉開椅子,伺候老婆坐好了,自己才坐下。
餘信看着自家老攻,不滿地嘟囔:“為什麽不幫我拉開凳子?”
裴于丢給餘信一個看智障的眼神:“你有手有腳,我幫你拉開凳子幹什麽?”
餘信不服氣:“你看,人家都幫戀人拉開凳子,就你不幫。”
裴于不在意,說得特別有道理:“人家那是伺候老婆,你承認是我老婆?”
“我我我,”餘信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承認是裴于老婆,就等同于承認自己的受,哼,他才不上當,“我是你老公!”
“這才像話,”裴于把茶壺塞進餘信手裏,“作為老公就要伺候老婆,幫我倒茶吧。”
餘信只想把剛才說的話吞進去,有什麽欺負人的咩!
今晚這餐飯,是程銘昊請的,他和宋景懷已經完成了片頭曲的譜曲作詞,就是由于缺乏對劇情和人物角色的理解,他們對自己做的歌不是很滿意,想請裴于和餘信給他們深入講述一下整部劇的劇情和人物性格。
“我們看過劇本了,寫得不錯,就是有些細節不是很懂,”程銘昊邊給宋景懷夾菜,邊道,“麻煩你們給我講解一下,我跟童靈姍沒交集,不好問她,只能問你們了。”
裴于側頭看了眼大快朵頤的餘信,考慮到餘信這段時間拍戲都沒吃過一頓好的,他便接過程銘昊的話頭:“我來說吧。”
接着兩人就這個問題溝通起來,裴于理解不到位的時候,才會讓餘信補充,其它時候就讓餘信閉嘴吃菜。
餘信悶頭大吃,時不時瞟向對面,羨慕嫉妒恨啊,看到木有,人家幫老婆剝蝦、夾菜、端茶倒水、遞紙巾,某個人呢,什麽都沒有,還要自己伺候他這個大爺,還有沒有天理了,哼!
“請你吃草莓味的棒棒糖啊,”宋景懷遞給餘信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吃了心情會好噠。”
“謝謝啊。”餘信樂滋滋地收下,看,人家老婆多貼心,他家老婆就是個渣渣。
“你是不是想知道怎麽收服老公的心啊?”宋景懷湊過來,小聲地跟餘信說,“我教你啊,耗子就是這樣被我收服的。”“耗子”是他對程銘昊的昵稱,餘信一聽眼睛就亮了。
“有什麽秘訣啊?”
宋景懷加了餘信的微信:“我給你秘訣,對着練,一定可以收服你老公的哈,我經常讓耗子腰斷噠。”
腰♂斷!這是有多兇猛?餘信一臉驚悚,上上下下看了宋景懷一遍,怎麽看都是受啊,怎麽能做到讓攻腰斷的?打開秘訣一看,哇擦咧,這迷人的姿勢、魔性的角度、詭異的方式,不腰斷才怪。
這是上下五千年的房事精華——龍陽七十二式啊!
餘信舉手手,報告,他還是未成年。
宋景懷一臉呆萌地舔棒棒糖:“怎麽啦,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得要死了!”餘信暗搓搓地保存下來,盯着正在說話的裴于,露出邪惡的笑容。哼哼,今晚他就要翻身做攻,把老婆伺候得欲仙欲死,目标是征服老婆,讓老婆為他端茶倒水拉板凳~!
emmmm……晚上,不可描述ing……
“老婆你今晚這麽賣力,是在邀請我再來一次?”
“不不不,我是要做攻,嗷……我的腰啊,要斷啦!”
“沒事,斷了換個姿勢繼續,我看你今天學了很多招,今晚就全部用上吧。”
餘信哇地哭出來,說好的這個能征服老婆的呢,他被坑了!
“哈哈哈,”裴于笑斷了氣,“你居然聽宋景懷的話,你不知道那家夥是個天天欲求不滿,把老公榨到腰斷的旺盛受嗎?對了,那家夥跟我一樣是中法混血,嗯,某方面說,我們具有相同的特征,比如一夜幾次什麽的……”
餘信哭都沒有眼淚,再也不相信別人的禦夫術了,嗚~!
有了昨晚的那餐飯,程銘昊和宋景懷對全劇有了進一步了解,修改後的詞曲比之前更貼近全劇了,餘信也得了程銘昊的專業指導,就片尾曲的唱法和情感深入了解了幾分,與童靈姍正式錄音時,發揮超常,情感豐沛,即使不是專業歌手,其效果也不差。當這一首曲錄制完畢後,他在這部劇中的任務就結束了。
後面就靠劇組的宣傳了,他估計也就在後期宣傳時在劇組裏出現了。
童靈姍邀請他去吃飯,他欣然答應,童靈姍還請了秦铮,吃飯時,餘信的火眼金睛從童靈姍和秦铮的互動裏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笑着在心裏祝福,沒揭穿他們。
飯後,作為演員的童靈姍和秦铮就跟餘信告別了,之後他們就要各自走上各自的發展道路。
“祝你一切順利。”
再見了朋友,今後我們要為自己的路而奮鬥了,或許将來我們見面時一人是超模,一人是國際影星,但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情義。
秦铮給餘信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跟童靈姍并肩離開。
“感謝你,餘信,你在這半年內帶給我們的快樂。”
接下來,锵锵锵,大于先生和小餘仔的性福蜜月之旅在萬衆矚目中到來了。
這一周的巴黎之行,由時刻表出資,結緣提供拍攝寫真的服裝,與結緣有合作的永真駐巴黎影樓負責拍攝和帶他們去游玩。
到了巴黎,餘信興奮地跑出機場,對着不一樣的藍天哇哇大叫,裴于一臉我不認識他的模樣,望天望地,等到餘信鬧夠了,才黑着臉把人拉回大部隊。
“你有點形象行不行?”裴于拎着小餘仔,“大驚小怪。”
“幹嘛幹嘛,我這是用豪放的方式表達內心喜悅,”餘信雙眼一亮,掙脫裴于又跑進一家店,好奇地東張西望,指着埃菲爾鐵塔造型的鑰匙扣道,“我要這個。”
裴于酷酷地把他拎走:“我家多的是。”
“啊哦,對哦,你家在這裏。”餘信沒心沒肺地笑,“我忘了。”
裴于捏着他的臉蛋:“你想死是不死,連你夫家在哪都不知道?”
餘信笑得燦爛:“我只知道老婆的娘家在這裏。”
裴于氣笑了,用額頭輕輕撞了撞餘信的小腦袋:“信不信我撞死你。”
“不信,我信你會讓我幸福死。”
餘信幸福一笑。
到了永真影樓,約定好拍攝時間,說好注意事項後,大家都各分東西。裴于帶餘信回自己家裏住,順帶晚上帶餘信出來逛夜景。
餘信原以為裴于的本家會大得跟別墅一樣,沒想到跟在中華的家沒有區別,就是占地面積廣了點,多了一個小型花園,僅此而已。裝潢也普通,沒有鑲金帶銀,就是放置了一些高端工藝品彰顯富貴而已。
裴于脫下手表,放在床頭桌上,解開外套挂在衣架上:“這是我自己的房,我爸媽另外有房,他們長期各國活動,很少回來。”
餘信哇哦一聲,繞着他的家逛了幾圈:“好冷清啊,沒有人住。那平時有人打掃嗎,好幹淨啊。”
“我提前一周讓家政來打掃了,準備了生活用品。”裴于熟練地去燒水,“喝咖啡還是牛奶?”
“酸奶!”餘信舉手。
“沒有,不喝拉倒。”
“喝咖啡好了,”餘信點手指,他的老婆還是那麽兇,“你經常回來,這裏一個人住,不怕嗎?”
“怕什麽,鬼怕我,”裴于倒入咖啡豆,望着正在研磨的咖啡機,悠悠地道,“不過自己一個人,就會很寂寞。”
“不怕啊,”餘信化身貼心小天使,從後背抱住裴于,“有我在,我可以陪你到老了。”
裴于心口一顫,撫上餘信溫暖的手,剛想說幾句溫柔的話,卻見餘信的魔爪在他的腹肌上摸來摸去。
“只要有小腹肌摸,我就不會丢下你噠。”
“餘!信!”裴于咆哮,抓住餘信,惡狠狠地吻住他,“我看你還怎麽摸!”
兩位血氣方剛的男人相擁相吻,難免會有一些肌膚摩擦,進而擦出劇烈的火花,不知誰先摸上對方的敏感處,等反應過來時,他們已倒在沙發上,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纏綿過後,裴于在餘信額上落下親密的吻,溫柔地淺嘗他的唇。餘信笑嘻嘻地撓撓額頭:“好癢,啊呀,”他彈起來,“明天就要拍照了,我們的服裝還沒試過呢。”
服裝在兩周前結緣已經幫他們定做好了,他們那時還忙着拍戲,沒試過,要不是人家提醒,他們估計還忘記帶來了。
餘信拿出服裝一看,一是兩套白西裝,二是兩套時尚衣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