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Section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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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瞑将自己在葉笑她們那裏聽來的信息一字不落的轉達給闵軻樊,把跟案件有關的事說完了之後,兩人還來不及多聊幾句,身邊就都有人來找,為了學習和工作,他們只能匆匆挂掉電話,各自忙自己的去。

第二天早上,魏常州剛下課回到辦公室,在整理下一節課上課要用的課件,才在電腦前坐下沒到五分鐘,闵軻樊和袁澤便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魏常州的辦公室裝扮屬于簡約風一派,但是這些簡約裏藏着不可估量的金額,這些桌具的品牌闵軻樊都認識,他父母家大部分都是這個牌子(沒辦法,他爸媽就是有錢),不是普通人可以買得起的那種。

兩人也沒多想,畢竟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大學老師,有點積蓄也很正常,買貴一點的東西來用也無可厚非。

魏常州拿出杯子給他們兩人倒了咖啡:“嘗嘗?我這裏的咖啡味道還算不錯。”

闵軻樊接過咖啡放到一邊,并沒有要動口的意思,他擡頭瞥了袁澤一眼,示意他開口。

袁澤将平板從包裏拿出來,擺出一副問訊的架勢來:“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麽而來吧?”

魏常州稍作思考,點了點頭:“是為了黎校長的事吧!”

兩位警官一塊點點頭。

魏常州有些惋惜的搖搖頭:“真是可惜了,黎校長現在還處于事業上升期呢,他在學校有很多人喜歡的,怎麽這人說沒就沒了呢!真是世事無常。”

有很多人喜歡?

闵軻樊和袁澤對視一眼,不管是之前關于鄭獅的案子,還是現在他們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可沒有一個點可以說明黎塘得人心,甚至可以說他特別招人讨厭,魏常州是從哪裏得出這點結論?

袁澤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在學生那裏聽到的跟你說的怎麽不太一樣?”

魏常州笑了笑,給出的回答無懈可擊:“現在的學生,越來越嬌氣,都是家裏寵出來的孩子,在學校一點委屈都受不了,黎校長平時在學校是嚴格了一點,也是為他們好啊,可這些學生就接受不住,诶~他們就沒想過,校長那麽嚴厲也是希望他們可以更出色啊!你們說對吧?”

闵軻樊皮笑肉不笑的應和兩句:“也對,你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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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澤繼續追問:“你對黎塘這麽了解……你們很熟嗎?”

魏常州頓了頓,端起桌面上自己的咖啡喝了兩口,感覺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大家都在一起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不能說熟也不能不熟的關系吧。”

闵軻樊眯了眯眼睛--淨會扯淡。

他擡手搭在袁澤肩膀上,接過問話的工作:“那你認為這一場事故,是因為什麽?”

“什麽因為什麽?”魏常州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哦!你們是說黎校長演講時展臺的事故對吧?這難道不是意外嗎?”

闵軻樊輕挑眉:“你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魏常州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不是意外還能是因為什麽?難道……”

他頓了一會兒,有些神在在的問出口:“難道這場事故的人為的?不會吧?誰跟黎校長有那麽大的仇怨,竟然要這樣害他?黎校長平時也沒得罪過誰啊!肯定是你們想多了吧。”

袁澤并不理會他的裝瘋賣傻:“是不是事故我們警方自然會去查清楚,你只要配合我們調查就行。”

魏常州卻更加壓低聲音:“我跟你們說,黎校長沒得罪過什麽人,但是聽說他得罪鬼了,說不定他就是被鬼殺了的,你們往人的方向查估計查不出什麽來。”

袁澤嘴角抽了抽:“你竟然也會相信這個?”

可笑,要是要比誰更神一些,袁澤和他手裏的水晶球絕對是魏常州望塵莫及的那種,他都還沒說什麽,魏常州還想用這些來吓唬他?

魏常州伸出一根手指揮了揮:“有些事不由得你不信,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有點畏懼的東西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一點闵軻樊也點點頭表示贊同,但闵軻樊跟他不太一樣,人确實是有點害怕或者說是敬畏才能好好的活着,但是那些敬畏不只是神和鬼,也可以是法律或者道德。

這兩樣東西更值得讓人敬畏,只不過闵軻樊沒把這些說出來,他相信魏常州也沒有辦法去理解。

袁澤摸摸自己的水晶球:“行,那你給我們詳細說說,他怎麽得罪鬼了?”

“這個跟學校沒什麽關系,是他家裏那塊地。”

袁澤想起孫莉莉和那棟別墅,如果沒猜錯的話,魏常州嘴裏說的那塊地應該就是黎塘家那棟別墅,畢竟神都地皮那麽貴,黎塘家那塊地可不是一般的貴,相信他應該不至于買這麽多耗費自己的資産。

事實證明,他們沒猜錯。

魏常州說黎塘家那棟別墅的宅基地原本是一片墓地,那片位置的宅基地不管從哪一方面很好,基本上是在開盤的瞬間便被一搶而空。

黎塘運氣不夠好,沒能夠及時搶到那裏的地,他其實也一直是個很好勝的人,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放棄,于是他想到了一個劍走偏鋒的“好主意”,把那片宅基地附近的廢棄墓地給買了下來。

雖說是墓地,但那地方卻被普通的宅基地花費更多,畢竟要給亡者家屬賠償等各種各樣的事情,黎塘基本上把自己手上的積蓄都砸了進去。

魏常州神神秘秘的開口:“聽說那棟別墅還沒建起來的時候,工地裏就發生了好幾場事故,工人也因為意外死了好幾個呢!”

闵軻樊直皺眉:“出了人命事故,那房子還建得起來?”

魏常州摸摸鼻子:“這不都是意外麽,而且是工人自己的問題,跟黎校長也沒有太大的關系,真的有必要的話,賠償款也可以解決,所以也沒什麽人鬧過。”

袁澤聽得直皺眉--這是在直接用錢買人命嗎?

闵軻樊:“你知不知道當年的死傷工人裏都有誰?”

魏常州搖搖頭:“這我不清楚,我那個時候都還不認識黎校長呢,這些事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情況并不清楚。”

闵軻樊不依不饒:“聽誰說?”

魏常州沉默半響,笑着朝闵軻樊搖搖頭:“這我可沒辦法想起來,畢竟我每天要面對的學生那麽多,可能是哪個學生閑聊的時候無意間聽了一耳,當時也沒覺得是多重要的事,就沒放在心上。”

袁澤:“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沒有。”

……

闵軻樊和袁澤從魏常州辦公室走出來,邊走邊聊。

袁澤蹙眉:“他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滿嘴的胡言亂語。”

闵軻樊也皺眉:“這些個教授怎麽都那麽奇怪。”

袁澤點點頭:“是這一整個學校都很奇怪。”

畢竟哪個學校會時不時的就死人?這兩個月來郾城大學死亡人數已經到達創新高的程度,甚至快要高過神都市的死亡率了。

闵軻樊手裏拿着一顆糖果在輕抛,玩得不亦樂乎:“他們肯定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就看我們要怎麽把這個秘密挖出來。”

袁澤有些不太能理解:“這不過是一個學校,怎麽會有這麽多事故存在?”

闵軻樊攤攤手:“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秘密,你覺得學校是一個很純潔的地方,覺得警局是充滿正義的地方,但其實這些地方都藏着各種陰暗,各種秘密,其實也沒什麽,大多數地方都這樣,只是郾城大學的這些事被暴露出來了而已。”

這背後估計還有一個默默在做推手的人,不然這學校裏被埋藏得這麽深的秘密,怎麽可能會一個又一個的挖出來呢!就是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闵軻樊心想--不管你想做什麽,我不都會讓你得逞。

袁澤:“我們接下去要幹什麽?”

闵軻樊本來想拆開糖果紙,想了想又把糖果收回口袋拍了拍:“既然都找過魏常州,那怎麽能夠漏掉趙葶,我們去趙葶的辦公室看看。”

“行。”

他們來得不巧,趙葶上課去了,兩人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在趙葶的辦公室坐一坐,等她下課回來再說別的事。

袁澤抱着水晶球在趙葶的辦公室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值得他注意的點,一旁的闵軻樊坐下後就沒有再動的意思。

袁澤要到他身邊坐下:“這間辦公室很普通,似乎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還是太年輕了。”

袁澤:“……”說得好像自己年紀多大似的。

闵軻樊伸手去戳戳袁澤手裏的水晶球,動作輕浮得很,惹得袁澤想拍死他:“你幹什麽?”

闵軻樊輕笑一聲:“有的時候就是什麽問題都沒有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袁澤:“……”

他能說他完全沒辦法理解自家組長的意思嗎?

所以--到底有什麽問題。

闵軻樊頗為老成的嘆了口氣:“你還得多學着點,知道嗎?”

賣完關子後,闵軻樊給他解釋:“看魏常州的辦公室,你有什麽感覺?”

袁澤想了想,回答:“簡約,低奢路線,看似低調,其實也是在炫耀。”

這不只是他的想法,他手裏的水晶球也是這麽想,他在複述水晶球的想法。

“對。”闵軻樊點點頭,轉過身看着他,伸手指了指這間辦公室:“那你看着這間辦公室,有什麽感覺?覺得趙葶是個什麽樣的人?”

“……”

袁澤頓住,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又把這辦公室重新打量了一遍,确實有問題--他什麽都看不出來。

趙葶的辦公室很普通,普通到他根本就看不出那個人的性格喜好,根本沒辦法從這間辦公室的布置裏推出一點跟它主人有關的信息。

袁澤拍拍自己的臉,心裏滿是疑惑:“怎麽會這樣?趙葶有問題?”

闵軻樊聳聳肩:“誰知道呢!或許她只是故意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也不能斷定一定有問題。”

袁澤皺眉,半信半疑:“你确定嗎?”

又過去大半個小時,趙葶下課匆匆趕回辦公室,朝他們道歉。

兩人都搖頭說沒關系。

“不好意思,我這裏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招待你們……”趙葶猶豫了一會兒,給他們倒了兩杯白開水“喝點水吧。”

袁澤接過水跟她道謝。

趙葶有些緊張的在沙發上坐下,揣着雙手,試探着問:“你們過來是想問黎校長的事嗎?”

袁澤正想點頭,闵軻樊卻先他一步開口:“我們其實有一些別的事要找你了解一下。”

袁澤:“???”怎麽又臨時改劇本了?

趙葶微微蹙眉:“別的事?什麽事?”

闵軻樊擡頭盯着她的眼睛看,問了一個很特別的問題:“聽說,趙老師已經結婚了,你丈夫呢?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趙葶顯然不明白闵軻樊為什麽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卻還是回答:“是學生在傳謠,我沒有結婚,哪裏來的丈夫。”

“是嗎?”

趙葶點點頭,一臉無所謂:“你們可以去查,我的戶口上依舊是未婚的狀态,可能是因為我年紀擺在這裏了吧,所以那些學生都覺得我已經結婚,傳着傳着竟然還有模有樣。”

袁澤不太能理解:“是謠言的話,為什麽不澄清,一直由着它發展對你自己也不好吧?”

趙葶笑了笑,有些無所謂的開口:“這些事其實沒那麽重要,對我的生活也沒有影響,我就沒想過要澄清,而且我那時候想學生們也就三分鐘熱度,沒有澄清的必要,結果慢慢的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袁澤沉默半響,只能回一句:“你可真是心大。”

趙葶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沒辦法,每年都要面對這麽多年輕氣盛的面孔,要是什麽事都斤斤計較的話,那不得一直活在郁悶裏面麽,而且他們又不是故意的。”

闵軻樊又問:“聽說魏常州喜歡你,他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追你?”

趙葶搖搖頭,給出的回答無懈可擊:“這就跟我結婚的信息一樣,都是他們傳來傳去之後就變了質,我跟魏老師從來都只是朋友關系,沒他們想的那麽多曲折。”

袁澤頓了兩秒:“可你又不是魏常州,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呢?”

“感情這事我也說不準……”趙葶感慨了一聲“但是認識那麽多年,我沒有聽他表現過或者說過類似喜歡我的話,我覺得他對我應該沒什麽感覺。”

這話聽起亦真亦假,卻也平添幾分真實。

闵軻樊又問:“那黎塘和魏常州之間有沒有什麽特殊關系?”

“關系?應該沒有吧,我看他們好像也沒有特別熟的樣子,應該跟大部分老師的關系都差不多。”趙葶想了想,又繼續補充“其實我也沒那麽清楚,我知道的都是些在學校裏的能看到的情況,至于私下的話,我也不能确定,你們還是得去問問其他人。”

……

袁澤:“這兩個老師,一個淨會胡扯另一個又在和稀泥,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到點上。”

問詢結束後,袁澤整個人都不太好,走在林蔭下跟闵軻樊抱怨。

其實他們查案子經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但是無論多少次,袁澤都還是不太能接受,總是忍不住要跟身邊的人吐槽,好在闵軻樊能心平氣和一直好好聽他說。

等他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之後,闵軻樊才接上去:“要是他們能把我們需要的都給我們,那現在也用不着我們東奔西跑,想要什麽就得自己去找。”

“我知道,但是這樣還怎麽去找線索啊!”

闵軻樊手握成拳湊到嘴邊輕咳一聲,異常正氣凜然的開口:“或許,我們還可以再問一個人。”

袁澤側過腦袋,有些疑惑:“還能問誰?”

“孫燦。”

這老頭雖然有點難搞,但闵軻樊覺得他跟趙葶、魏常州這些人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去找孫燦的話,說不定能見到白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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