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合一)
說實話,周美華是不相信徐望歸給姜糖買零嘴的,這年頭哪家不是節着儉着花錢,更不要說徐家有兩個孩子。
所以她盯得特別認真,眼睛都不眨一眨。
姜糖沒注意到他們。
徐望歸倒是注意到了,不過沒在意,他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姜糖,“拿着。”
姜糖一愣,“這是什麽?”
“給你買的瓜子和話梅。”
“哦。”姜糖伸手接過。
過道的那邊。
齊團長和蘭政委驚訝得眼睛瞪圓,周美華吃驚過後惱了蘭政委一眼,心裏泛着酸氣。
齊嫂子擡了擡下巴說道:“我猜得沒錯吧,徐團長是個疼媳婦兒的。”
蘭政委皺了皺眉,神情嚴肅地說道:“徐望歸怎能這樣寵着小姜,哪還有一點男人樣,真是丢盡男人的臉!”
周美華氣惱得狠狠瞪他一眼,“偉人還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呢!”
蘭政委一噎,“那也改變不了我們就是男人,要是你想讓我像徐團長那樣,你還是帶着鵬飛回老家吧。”
周美華聞言又委屈又氣,她深呼吸一口氣,氣狠狠地扭過頭,眼睛直視舞臺,沒再看他一眼。
蘭政委捍衛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地位,十分得意,也沒再跟她說話,目光落到舞臺上,看得津津有味。
周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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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人氣死人,姜糖怎麽就那麽好命!
齊嫂子同情地看了周美華一眼。
齊團長臉上帶着一抹不自然,低聲哄有些生氣的齊嫂子,“你想不想吃話梅,我去給你買?”
這還用問?齊嫂子心底一陣無奈,沒好氣地瞪了齊團長一眼,言不由衷地說道:“不想!”
齊團長聽見她說不想,還以為是真的不想,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咱們看演出。”
說着就真的身體挺直,安心看演出了。
齊嫂子:……
她不配同情周美華。
姜糖不知道這邊的風起雲湧,她吃了兩個話梅便不再吃。
徐望歸扭頭望向她:“怎麽不吃了?”
姜糖目光還定在舞臺上,聞言微微側臉,輕搖腦袋,“話梅吃多了口幹,瓜子不想剝。”
徐望歸聞言一言難盡地瞥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見過像你這樣連吃都懶的。”
姜糖微微挑眉,“現在見到了。”
徐望歸一梗,他嘆了一口氣,伸手到她面前說道:“拿來,你不吃我吃。”
姜糖低頭把裝瓜子和話梅的袋子,放在他的手上,轉而看向臺上。
她認真看表演,耳邊不斷傳來徐望歸剝瓜子的窸窣聲。
突然,窸窣聲停了,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周圍一片昏暗,姜糖看不清大手的膚色,但可以看見他掌心躺着的白白胖胖的瓜子仁。
姜糖怔了怔,猛地扭頭望向他,滿臉詫異的神情。
徐望歸神色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快點拿去,不然老齊他們該看見了。”
他可不想明天去營區遭他們打趣。
姜糖聞言下意識掃齊嫂子等人一眼,随即朝徐望歸點了點下巴,“他們已經看見了。”
說着抓過他掌心的瓜子仁,不要白不要。
徐望歸呼吸一窒,他脫口而出,“真的?”
姜糖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頓時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徐望歸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戲弄,一時間又好氣又無奈,“耍我很好玩?”
姜糖笑着眨了眨眼睛。
徐望歸瞪她一眼,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特意朝齊團長等人的方向看一眼,見他們的目光還是在舞臺上,這才放下心。
接下來他都遞得很小心,堅決不讓齊團長等人發現。
一個投喂一個吃。
很快便吃完了一包瓜子,散場的時間也快到了。
徐望歸把剩下的話梅放一個進自己的嘴巴,又随手撚起遞到姜糖嘴邊。
許是剛才被投喂慣了,姜糖下意識張嘴,徐望歸默契地放進去。
溫熱的指尖與微涼的唇瓣接觸,兩人都愣了愣。
意識到這個動作過于親密,姜糖反射性閉上嘴巴。
然而她忘了徐望歸的手還在自己唇上,即使對方收回的速度很快,也不可避免沾上一抹潮濕。
空氣瞬間變得有些粘稠和靜谧。
姜糖的心跳砰砰漏了兩拍。
徐望歸也渾身不自在,明明是冬天,他卻有一種夏天的燥熱感。
他悄悄吐了一口氣,手指摩擦着指尖,試探把那抹潮濕去掉。
實際也去掉了,只是那觸感仿佛被印在腦海中似的。
揮之不去。
姜糖不經意間見到他擦手指的動作,頓時噎了一下,她不客氣地質問:“你嫌棄我?”
徐望歸沒反應過來,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神情僵了僵,飛快收回手。
他握成拳頭掌心朝下放在大腿上,腰板挺直目視前方:“誰、誰嫌棄你了,別胡說。”
要不是對方說話結巴,姜糖還真看不出他緊張。
她看到徐望歸這個樣子,自己反倒不緊張了,惡趣味的心理馬上就出來,很想逗一逗他。
姜糖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握住他腿上的手。
徐望歸身體一僵,以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還扭頭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他看向姜糖,皺着眉頭神情嚴肅,聲音卻有些虛而急地說道:“你做什麽?大庭廣衆之下,成何體統?”
姜糖狡黠地眨眨眼睛,反問道:“那又怎麽樣?我們是夫妻。”
徐望歸一噎,“別的夫妻也沒有你這樣的,你看看老齊和老蘭。”
姜糖好笑地瞥他一眼,“那怎麽一樣?他們是老夫老妻,我們是新婚燕爾。”
徐望歸呼吸一窒,扭過頭不敢再看姜糖的臉。
安靜了好半晌,他霍地站起來,匆匆扔下一句,“散場了,我去把百煉成鋼拎過來,不然等會兒找不見人。”
說着不等她回答,便往那個孩子堆走去。
姜糖一愣,反應過來後,她看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臺上,頓時感到一陣好笑。
離結束至少還有十分鐘呢。
此時她的腦海中驟然浮現一個念頭,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如此這般跟他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現代一個人的日子她過夠了。
而在這個時代,她有百煉成鋼。
即便只是兩個毫無血緣的陌生孩子,但照顧他們幾個月,說沒有感情那都是假的。
如果要分開,說實話她舍不得。
舍不得這份熱鬧,也舍不得被人放在心上的溫暖感覺。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對徐望歸有一些了解,他雖然有許多小毛病,但品行絕對是過關的。
而且他有一張可以跟男明星有得一拼的臉。
至于前途就更不用說了,軍官學校出來的,整個竹橋最年輕的團長,有學歷又年輕,前途可想而知。
姜糖正想着,被一陣突然響起的嘈雜聲打斷,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演出結束了。
徐望歸一手抱着百煉,一手抱着成鋼走過來,“還愣着做什麽,走了。”
姜糖站起來看了看四周,人山人海、人擠人,她又坐了下來,“再等等吧,現在人那麽多。”
說着她拍了拍長凳,“你把百煉成鋼放下來,坐在凳子上等。”
徐望歸不是很理解她要等,不過也沒反對。
他把兩個孩子放下來,随即站在旁邊守着母子三人,省得被經過的人撞到。
另一邊。
齊團長終于尋到機會說話,剛才可把他憋壞了。
只見他一臉啧啧稱奇的表情,對齊嫂子說:“你說徐望歸那小子,真沒想到背地裏是這樣的,平時還真看不出他有這麽柔情的一面。”
齊嫂子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麽?人家都叫疼媳婦兒。”
她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齊團長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不解地皺眉:“剛才不好端端看演出嗎?怎麽又生氣了?”
齊嫂子呼吸一窒,她望齊團長一眼,緊接着一聲不吭往前走。
齊團長滿頭霧水看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滿地嘀咕道:“就算着急回家也不用走那麽快吧。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說着他飛快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蘭政委和周美華回到家後。
蘭政委坐在椅子上,周美華給他端來洗腳水,他脫了鞋襪,舒舒服服地把腳伸進熱水裏。
周美華見狀,搬一張椅子坐到他對面,眼睛轉了轉,意有所指地說道:“徐團長對小姜真好。”
蘭政委正靠着椅背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露出不能茍同的神情,“哪裏好?男人都臉都被他丢盡了,你見過哪個男人會給媳婦兒剝瓜子?”
周美華一噎,她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
可她怎麽就覺得,為什麽那麽不得勁呢?
周美華不死心地說道:“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這不,徐團長就給小姜剝了!”
蘭政委“嗯嗯”兩聲,她說完之後,他把腳從洗腳盆拿出來,說道:“我先去睡了。”
說着就進了房間,連自己的洗腳水都沒倒。
顯然完全沒聽周美華說話。
周美華:……
她氣惱地端起洗腳盆,把裏面的水往院子裏一潑,聲音弄得噼啪作響。
蘭政委在屋裏不耐煩地喊:“小聲點。”
周美華動作一頓,臉色霎時變得更難看。
她深呼吸幾口氣,回屋從衣櫃翻出一床被褥,看都沒看床上的蘭政委,徑直往客房去。
初二徐望歸在家休息一天,初三又開始上班了。
他剛出門,蘇大娘就來了。
姜糖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為什麽而來。
果然,蘇大娘一坐下椅子就說道:“小姜,老蘇托人找沒找到縫紉機,你有沒有別的辦法?”
北河縣國營紡織廠年前就給答複,年後可以去拿貨,而她們到現在也沒解決縫紉機的問題。
蘇大娘心裏着急。
姜糖倒一杯水遞給她,坐到對面的椅子,沉吟着說道:“倒是有個辦法,不過只能試試看。”
蘇大娘聞言眼睛一亮,着急地追問:“快說說什麽辦法?”
姜糖再次提醒,“只能試試看,不一定會有戲。”
“試試就試試。”蘇大娘說道:“萬一就運氣好試到了呢。”
兩人說幹就幹,姜糖回屋找到劉大伯的電話。
劉大伯是安市國營服裝廠的,安市是個大城市,興許會有不少淘汰下來的老舊縫紉機。
蘇大娘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善緣在,頓時滿臉感慨地說道:“緣分真的太奇妙了。”
姜糖笑道:“我也沒料到。”
徐家沒有電話,要去蘇家打。
姜糖想到秦青梅此時就在蘇家,她不着痕跡地說道:“這事兒沒成之前我們要先保密,不然到時候沒成,白白讓大家空歡喜一場。”
軍屬們對增加收入,改善生活這件事十分上心。
蘇大娘一聽,覺得确實如此,她皺了皺眉頭,“我侄女現在應該在家,等下我們打電話避開點她。”
說着她臉上閃過一抹不好意思,沒忍住瞄了姜糖一眼。
想當初姜糖還沒來時,她還動過把秦青梅介紹給徐望歸的念頭呢。
姜糖裝作沒看見她的神情,不經意間問道:“聽說秦青梅同志也是高中學歷,她在哪裏工作呀?”
蘇大娘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她以前在紡織廠,不過她男人死後,工作就被小叔子一家要走了。”
姜糖詫異地微微挑眉,秦青梅也是二婚。
竹橋那麽多神探軍屬,居然都沒人提這事兒。
她疑惑地問道:“那她為什麽要給?”
蘇大娘嘆了一口氣,“良善的人終究容易被欺負,青梅就是這樣人。”
姜糖一點兒也不認為她良善。
蘇大娘又問道:“我聽青梅說,你們有一回買菜還碰上了?”
那天秦青梅回來就說,徐團長那個鄉下來的媳兒仗勢欺人,把她先要的五花肉搶走了。
姜糖不知道秦青梅無中生有,而蘇大娘說的也确有其事,她沒多想,點了點頭。
蘇大娘觀她坦坦蕩蕩的神色,再結合平日裏跟她打交道的點滴,不像是秦青梅說的那樣。
她心想,莫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
姜糖看出她有話想說,卻又仿佛在顧忌着什麽,便主動說道:“嫂子你有什麽話盡管說,我也是有話直說的人,你不用擔心。”
聽她這麽說,蘇大娘反倒更堅信是誤會,擺擺手說道:“其實沒什麽,我就是突然想起,應該只是誤會。”
姜糖微微皺眉,她思索着問道:“關于秦青梅同志的?她說我什麽了?”
她聲音帶着疑問,語氣卻是篤定的。
蘇大娘見她如此執着,心想現在說開更好。
萬一以後小姜知道了,以後青梅故意的,從而對她有隔閡,那就更不好了。
于是蘇大娘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完了她一臉無奈地強調,“青梅應該不是故意的,她這人比較不自信,所以應該是她誤會了,你別計較。”
姜糖:……
她被氣笑了,随即認真地看着蘇大娘的眼睛說道:“幸好你跟我說了這事兒,否則我還不知道自己要含冤多久。”
蘇大娘詫異地望着她:“怎麽回事?”
姜糖冷笑一聲,“打完電話,我們一起去一趟供銷社。”
幸好有售貨員這個人證,不然真是跳下黃河也說不清了。
蘇大娘好奇地問道:“你要買什麽東西?”
姜糖笑而不語。
兩人說話間,蘇家到了。
是秦青梅開的門,這回倒是客客氣氣地打招呼,跟前天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姑姑怎麽會跟姜同志一起回來?”秦青梅裝作不經意般打聽。
蘇師長和蘇大娘從不會,在秦青梅面前說工作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姜糖和蘇大娘有來往,也因此才有了五花肉事件。
蘇大娘聞言笑着說道:“小姜是來打電話的,青梅倒一杯水給小姜。”
青梅臉色幾不可見頓了頓,心裏再不情願,在蘇大娘面前她也得去。
趁她去廚房,姜糖對蘇大娘說道:“那我去了,你放心,我知道怎麽說的。”
蘇大娘哪有不放心的,她說道:“你去吧,我跟青梅在外面。”
有她看着,保證秦青梅聽不到一星半點兒。
蘇大娘一個人在院子裏,沒一會兒秦青梅就端着水杯出來,見她要往屋裏走,蘇大娘連忙叫住她:“青梅,過來坐,不要打擾小姜打電話。”
秦青梅乖巧笑了笑,應道:“好。”
她斂下眼睑,眸底飛快劃過一抹擔憂。
蘇家的院子裏也有兩塊菜地,蘇大娘現在沒事,正好可以看看有沒有雜草,順手拔掉。
秦青梅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疑惑的神情,“姑姑,你跟姜同志看起來關系挺好的,怎麽之前沒聽你說起過。”
聽她說話的語氣,仿佛真的單純好奇般。
蘇大娘也沒懷疑,她說道:“有些事不方便跟你說。”
秦青梅聞言,仗着自己此時背對着蘇大娘,臉上頓時現出一抹嫉恨和不甘。
這套說辭她聽了不知道多少次,就因為她不是軍屬,不能跟她說,可她明明是有機會成為軍屬的!
要不是姜糖,她早就成為團長夫人了!
秦青梅這一瞬間對姜糖惡意升到了極點。
她沒忍住眼神嫉恨地望向姜糖所在的屋子,而正好此時姜糖從屋裏出來,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眼睛。
雙方都愣了愣。
秦青梅神情驟然變得慌亂,臉上的表情失控,十分狼狽。
姜糖微微勾唇,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毛,聲音聽不出情緒地說道:“看來秦青梅同志對我有很大的意見。”
聽見聲音,蘇大娘站起身,回過頭來。
秦青梅低着頭,臉色蒼白得難看,身前的雙手不停攪動,可見內心十分慌亂緊張。
而姜糖眼裏是一片冷然。
蘇大娘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她是看着秦青梅問的,因為對方看起來一臉心虛。
秦青梅摳得手指泛白,她咬了咬唇,眼眶慢慢變紅,盈滿眼淚的眼睛望着蘇大娘,滿臉委屈的神情,仿佛說不出話般一個勁地搖頭。
蘇大娘的男人在這個位置,本身也見識過不少風雨,哪裏是這麽好糊弄的。
她不為所動,扭頭看向姜糖,“小姜你來說。”
姜糖面無表情走過來,卻不是對着蘇大娘,而是站定在秦青梅面前。
她看着對方故作可憐的表情,嗤笑了一聲,“秦青梅同志,實話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但你的段位卻是我見過最低的,簡直沒腦子到極其可笑。”
秦青梅臉上驟然露出一抹難堪,她眼淚朦胧看向蘇大娘,“姑姑,你就眼睜睜看着我被欺負?”
蘇大娘皺着眉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秦青梅見狀,一陣陣心慌襲來,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
要說剛剛是故意的,那麽現在就是真的了。
姜糖被膈應得難受,她認為跟秦青梅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顯得掉格。
她扭頭對蘇大娘說道:“事情都說好了,對方應該很快會跟我們回電話。”
這話雖然沒頭沒尾,但蘇大娘聽懂了,她臉上立馬現出喜意:“真是太好了。”
秦青梅叫她這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然而兩場的另外兩人都不關注她。
姜糖又對蘇大娘說道:“秦青梅說我仗勢欺人的事情,嫂子你可以去問問肉檔的售貨員,事情的經過他們都很清楚。”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面無表情瞥秦青梅一眼。又繼續說道:“秦青梅是你家親戚,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但要是有下次,我不會再顧及其他,嫂子希望你可以理解。”
姜糖離開之前,留下的這番話,把蘇大娘搞得滿心困惑。
而聽懂了的秦青梅臉色青了又白,她不顧抹臉上的眼淚,慌慌張張解釋:“姑姑,你別聽她胡說。”
蘇大娘深深望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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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望歸回來,脫了帽子和外套便鑽進廚房,語氣驚奇地說道:“姜糖同志,你真神了。”
姜糖不明所以地瞥他一眼,“有話就說,別淨整這些沒用的關子。”
徐望歸被梗了下,只好說道:“被你說中了,團長的愛人今天去蘇家了。”
姜糖驚訝地眨眨眼睛,“秦青梅那個蠢貨給人臉色看了?”
徐望歸坐在竈前,聞言擡起頭,挑了挑眉頭,“秦青梅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姜糖瞥他一眼,冷笑着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緊接着她把秦青梅幹的好事都說了。
徐望歸聽得頻頻皺眉,他又是嫌棄又是懷疑地說道:“還真是個麻煩精,蘇師長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姜糖翻了個白眼,“也幸好她不是敵人派來打探消息的,不然可夠你們喝一壺的。”
徐望歸冷哼一聲,斜着眼睛看她:“那你可小看我們了,你以為她能來這裏,蘇師長沒查過她的底細?”
姜糖動作一頓,“照你這麽說,蘇師長也派人查過我?”
“那當然。”
姜糖差點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轉念一想,蘇師長定是查不到什麽,不然她今天也不會還在這裏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冷哼一聲,“所以你看,跟你結婚,不但沒有隐私,還要照顧兩個便宜孩子,甚至要幫你處理爛桃花。”
說完姜糖都覺得自己有點虧了,“這筆買賣可真不劃算。”
徐望歸朝她一瞥,目光仿佛已看透一切。
他擡了擡下巴,“每個月工資我全都交給你保管了,一文不剩都交給你了,你還要我做什麽?”
姜糖難得被他堵到,一時竟想不到好的理由。
見她這樣,徐望歸得意地笑了笑,惡劣地催促道:“你說吧,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兒來。”
姜糖:……
那就兩敗俱傷呀,誰怕誰呀。
她突然就笑了,好整以暇地說道:“接下來一個月你來做飯,也該我休息休息了。”
徐望歸呼吸一窒,表情驟變,忙不疊說道:“我覺得這不太好。”
“我覺得很好。”姜糖不為所動。
徐望歸:……
他好好地長了張嘴巴做什麽,真是該打。
徐望歸很不喜歡做飯,做得不好吃又麻煩,與其做飯還不如去食堂湊合湊合。
因為對于他來說,味道不是最重要的。
當然,好吃又能填飽肚子就更好了。
但是現在姜糖居然讓他做飯,徐望歸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姜糖冷酷無情地瞥他一眼,“從明天開始吧,晌午和晚上你可能會臨時有任務,還是由我來做,你負責早飯。”
徐望歸臉上一喜,忙不疊點頭:“成交!”
他早上起得早,平常偶爾也是他做早飯。
姜糖冷哼一聲,“你也別太高興,我只是擔心你糟蹋糧食,到月底一家四口喝西北風。”
這個年代資源有限,柴米油鹽都有精打細算。
不然就要跟許多人家一樣,月末吃白開水煮青菜。
字面上的白開水,沒有鹽也沒有油。
徐望歸不敢再得意忘形,他直接換了個個話題,“話又說回來,你就不好奇司令的愛人去蘇家發生了什麽?”
姜糖把鍋裏的菜裝盤,語氣淡淡地說道:“我猜秦青梅還沒來得說話,就被蘇師長或嫂子提醒了。”
徐望歸詫異地望向她,“我發現你這腦袋瓜子可以的,幸虧你讓我提醒蘇師長,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從營區回一趟軍屬區。”
姜糖得意地朝她一瞥:“那必須的,不然怎麽拿捏得住你那兩個小皮猴。”
徐望歸一噎,“你可以真會蹭鼻子上臉……”
完了他又好奇地問道:“你猜秦青梅那麽女人最後怎麽樣了。”
姜糖把菜放到飯桌上,“我不猜,先吃飯。你去把百煉成鋼喊回來吃飯。”
徐望歸見她真的不想聽,頓時有些失望。
有一顆八卦的心,卻無人分享。
然而不知道的是姜糖吃完飯,就興沖沖去聽周美華分享八卦了。
**
兩天後,劉大伯終于來電,敲定了縫紉機的事情。
如姜糖所料,對方以價錢賣給竹橋的縫紉機,是安市國營服裝廠淘汰下來的,有一些零件已經不太靈光了。
不過好在竹橋就有許多對機械有研究的小戰士,到時候請他們幫忙看看。
跟劉大伯商量好,姜糖和蘇大娘就出發前往安市,簽完合同再把款項交付清,就可以把縫紉機拉走。
預計去安市的時間是三天。
臨走前一天,她帶着百煉成鋼蒸了兩籠饅頭,預防徐望歸臨時有事,把兩個孩子扔在家餓着。
姜糖走後第三天。
徐望歸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正想着不出意外姜糖今天會回來,随即扭頭就見到一個小戰士匆匆跑過來。
小戰士氣喘籲籲站定到他面前,朝他敬一個禮,再把手放下,“徐團長,嫂子來了,你快出去看看。”
徐望歸心下猛地一突,忙不疊問:“她有說找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