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與電話
貓的爪子收起之際意味着你的沉淪。
“怕嗎?”他的聲音好像某種木料的被擊打的聲音,澀澀的。
“這裏也很恐怖。”她環顧四周,愈發覺得自己形銷影吊,身體冰涼。
你就不怕我?他心想。
“進來?”秦珂倚着門框,面部的神色在陰影中顯得不甚清晰。
“要的。”純一堅定的點了點頭,聲音清脆。
因為腳跟處的紅腫還沒有消退,純一移動的緩慢。秦珂看着她的動作,只覺得心裏好像有千萬只蟲子在爬來爬去,怪癢的。
“嗯?”坐在純一對面的秦珂挑眉。
“我,我不想一個人呆着,害,害怕。”純一輕輕靠在沙發上,神色有些別扭。
男人強迫自己把視線從她脆弱又纖細的脖頸上移開。
半晌,他才幹澀地開口。
“你想待在我這裏?”眸色微沉。
“可以嗎?”純一聲音小小的,貓眼裏閃過期待。
“你睡我的卧室,我睡沙發。”他的回答幹淨簡潔,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被子裏還留有男人的體溫,鑽進去的純一眼睛有些躲閃,不敢看側上方的男人。
那種清冷,總是想讓人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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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能聞到他發間的男士洗發水兒的淡淡味道。
秦珂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了按空調被的邊角處,正要關掉床頭的燈光。
突然,一直柔軟的小手輕輕牽住了秦珂袖口。
“別關燈。”純一眼睛裏帶着祈求意味,純黑色的瞳仁緊緊地盯着他。
“那不關燈,我看着你睡着。”秦珂的面部變得柔和了一點。
“嗯。”純一揉了揉困倦的大眼睛,發出了滿意的嬌懶聲調。
“你真的怕鬼啊?”
“當然了。”
“那你怕我嗎?”原主聲音小心翼翼的。
“......是被你吓到過。”不過,這次,真的是策略啊。
床上的女孩漸漸熟睡了,發出輕柔的呼吸聲,被被子包裹着的小臉此刻透着粉紅的色澤,紅唇亮晶晶地,格外誘人。
男人喉頭微動。
不久,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夜深了,在客廳沙發上輾轉反側好長一段時間的秦珂此刻也入睡了。
在男人側躺着的沙發邊上,一個嬌小的影子緩緩蹲下。
接着,黑暗中顫顫巍巍地伸出了一更手指,又細又白,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仿佛在遲疑些什麽,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那根又細又長的手指向秦珂的臉移動,輕輕地點了點男人的鼻尖。
“秦珂——”聲音又細又輕,像是落入湖面的羽毛,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小漣漪。
秦珂睫毛動了動,良久,又恢複平靜。
“秦珂!”女孩子有些着急了,喊出的名字也帶了微微的哭腔。
此刻正在裝睡的秦珂感覺心髒瞬間被什麽東西捏緊了。
一只微涼的手指捉住了還離他的臉很近的那根小細手指。
一陣天旋地轉,純一半蹲在地上的身子直接被帶到了沙發上,接着男人輕輕地壓了上來。
她能感覺到離的腦袋頭不到一尺的沙發墊被上方男人清瘦的手掌撐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接着頸窩處就傳來了毛茸茸的觸感。
“唔——”驚呼聲被純一自己用手捂住。。
秦珂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在女孩子淡青色的血管處,輕輕舔了一口。
活色生香。
她甚至聽到了秦珂低低的喘息聲和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不要惹我。”
良久,沙啞而又幹澀的聲音才從純一的頭頂上方傳來。
男人貼在純一皮膚上的視線灼熱得吓人。
“……”
“回去床上睡覺。”語氣不容置喙。
“好。”純一像是被吓到了,貓眼裏有水光在閃爍,顯得乖巧極了。
女孩子又乖乖地回到了卧室,床頭燈還沒關。
不一會兒,男人進來了。
“你來幹嘛?”純一偏了偏頭,聲音驚疑不定。
“洗澡。”男人聲音涼涼的。
“哦——”
浴室裏的水聲響了好久才結束。
第二天一早,秦珂就醒了,坐在別墅一樓,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盡管眼下還挂着兩個可笑的黑眼圈。
“咦,純一還沒下來嗎?”樓鹿鹿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純一的影子,疑惑地開口。
“我上去叫她。”她正要擡腳往樓梯上去。
“不用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
“啊嘞?”鹿鹿回頭。
“我叫過了,她起不來的,”秦珂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想到純一賴在床上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只覺得太陽穴上的那根青筋跳得更厲害了。
“沒關系,我保證會完成任務!”鹿鹿士氣滿滿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她正要繼續往上走。
“她在我房間裏。”秦珂涼涼地補充。
“......”停在空中的腿僵住。
“為什麽?”鹿鹿回過頭來,語氣有些狐疑。
“恐怖片。”秦珂的解釋很簡短。
盡管如此,他還是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嗖嗖”傳來的視線,其中有幾道目光中夾雜地名義格外明顯。
半個小時後。樓鹿鹿滿臉疲憊地從樓上下來。
“純一真的好難叫醒哇——”某人哀怨的聲音回蕩在別墅上空。
陽光刺眼得很了,純一才慢慢地掀開眼皮。
實際上,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簾——“李旭”。
按下接聽鍵。
“喂?”純一的聲音沒有一點波瀾。
“純一,是我,我是李旭。”電話那邊的男聲稍微有些緊張。
“嗯。”
良久。
“所以呢?”她有些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毛。
“我們複合!”李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複合?我們在一起過?”女孩子的聲音裏透露着嘲諷的意味。
“純一。”電話裏的男聲顯得有些悲傷,像是在挽留些什麽。
純一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的兩道淺淺的印子在陽光下仍舊透着淡淡的粉色。這個曾經讓原主起了自殺念頭的□□,現在有什麽資格在她面前搖尾乞憐?
三天前,原主的母親再婚了。她靠在一個陌生的男人懷裏,笑得幸福甜蜜。
原主記得,她曾經也在自己的父親懷裏笑得那麽幸福。
賓客的道喜,觥籌交錯的酒杯,美麗的婚紗和花朵,這一切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那麽諷刺。
最諷刺的是,她看到了她曾經傻傻的以為和她兩情相悅的學長,手裏正牽着一個嬌小美麗的女孩子,兩人臉上的笑容羨煞旁人。
原主落荒而逃。
人群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在驚慌中看到遠處的李旭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
只是詫異而已。
之後,她躲在浴室回想她年輕的一生。
破敗,可憐,沒人愛。
最後,她泡在溫水裏,舉起鋒利的修眉刀片,在手腕上狠狠一劃——
鮮血滴在地上,她聽見了生命流逝的聲音。
可惜那一刀割得太淺,她在昏沉依稀還能看見水下隐隐約約的小紅花。
以前每次生日,父親都會買上一束火紅色的波斯菊給她。
“我們的小純一,要永遠快樂哦!”他總是笑得那樣包容。
以致于她從來不肯相信他會那麽死掉。
可是一天前她相信了,當看到人群中再沒有人會對她笑得真心的時候。
她再次舉起鋒利的刀片。
随之而來的是雙重的疼痛。
她好像,也死掉了。
思緒在飄遠,電話裏斷斷續續傳來男人的哀求聲。
悲傷緩緩覆蓋整個軀體。
“醒了?”清冷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男人一只腳屈起,輕輕斜倚在門框上,眼神裏透着漫不經心。
被拉回現實。
電話裏李旭還在喋喋不休。
“不好意思,我拒絕——”她的聲音華麗又冷酷。
“滴”的一聲,電話被挂斷了。
純一掀起眼皮,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陽光附着在他清俊的臉上,他眼底的神色讓她看得不甚清晰。
就像是一株竹,總是淡淡的,卻又風流至極。
愛情的話,只有是這樣淡漠的男人給的,才算珍貴。她想。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昨晚落枕了QAQ~
所以人家急切地需要小可愛們愛的灌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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