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刺激

不管顏蘭汐是怎麽想的,總之顧言覺得,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他渾身舒坦多了。

這才對嘛。

這才是他。

做什麽慈悲仁厚的正人君子,別扭死了,還是做流氓比較痛快!

顧言清了清嗓子,尋找以往調戲美人的感覺,說道:“不然怎麽看出你的誠意?”

啊……好爽。

這種事情,最爽之處莫過于看到對方滿面羞紅的窘迫模樣。

顧言充滿期待。

顏蘭汐顫巍巍站起來,腦袋一直死死低着,顧言隻能看見她紅透的耳朵尖兒。

顧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意道:“不願意就算了。”

“願……願意的。”顏蘭汐嗡聲答道,而後垂着頭略微欠身,挪着步子慢吞吞走去門外。

顧言聽見她吩咐下人準備熱水。

過了一會兒,鏡子畫面裏便多了一個浴桶,熱水與涼水交替倒入浴桶,白色的水霧嫋嫋,彌漫整個房間。

顏蘭汐在這茫茫霧氣裏寬衣解帶。

一層棉衣一層腰帶,一層夾襖又一層裏衣,層層疊疊不知道究竟穿了多少件,顧言看得心焦。

他不由得更加貼近,呼吸幾乎噴薄在鏡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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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發現,鏡面白了。

猶如他在浴室洗澡時,被蒸汽複蓋的玻璃,什麽都看不見。

顧言的腦海中隻剩一個“艸”字回蕩不止。

耳邊傳來水波蕩漾的聲音。

顧言用袖子使勁擦鏡面!

擦!

擦!

擦!

無論怎麽擦!白茫茫的霧氣隻是越來越濃!

顧言幾欲吐血!

放下鏡子,轉身就要去拿吹風機!

“神君大人……”顏蘭汐怯怯弱弱的喚了一聲。

顧言停住。

顏蘭汐聲若蚊吶:“信女願洗去塵世種種污穢,斷絕六親,一心向道,潛心修行,戒狂,戒狷,戒嗔癡……此生不求榮華富貴,隻願清靜自在,望神君垂憐,度我入道門……”

顧言站在原地,無奈的閉上眼睛。

……什麽興緻都沒了。

他隻想歎氣。

“年紀輕輕就學人出家,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出家?”顧言懶懶的走回來,放棄了用吹風機捉弄她的念頭,也放棄了繼續扮流氓的念頭。

因為實在沒勁。

就像小偷去偷東西,結果主人大大方方打開保險箱,請小偷随便拿。

這一點兒也不刺激,更沒有一點兒娛樂性。

而且他是真的同情顏蘭汐,她越是這般清心寡欲、看破紅塵,就越發勾出他心底那點愧疚!

他都把小姑娘逼到這一步了,如果還要戲耍她,也太檎獸不如了!

顧言淡淡說道:“出家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別每天亂七八糟的胡想,閑了就找點事做,泡泡澡,化化妝,換個發型給自己換換心情……最近幾天都在忙活什麽?我看屋裏多了不少東西。”

顏蘭汐悶不吭聲,似乎有些受打擊。

顧言等了片刻,聽她說:“快過年了,家裏送來一些年貨……也知道了素珠的事,怕我沒人服侍,送了個丫鬟過來……”

“噢,那你爹媽還算有點良心。”顧言道。

“不過是尋個由頭罷了……”顏蘭汐悶悶的說,“那丫鬟不規矩,才會被發派到莊子裏來,這種人我可不敢用……”

她說着,聲音更低了一些,“神君這幾日……為何不在?”

“過生日,跟朋友出去玩了。”顧言随口回答。

“生日?”顏蘭汐微愣,“我竟不知神君的壽誕……也未曾準備賀禮……”

她的聲音裏透出淡淡失落,“早知如此,我該準備好鮮花素果,供奉神臺……”

“你自己過日子都艱難,還準備那些幹嘛?再說寒冬臘月你去哪裏找鮮花水果?”顧言直接讓顏蘭汐歇了心思,免得她又費工夫弄那些沒用的貢品。

不過說起禮物,顧言倒是想起一件事。

“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你先等會兒。”顧言起身走出房間,去了樓下客廳。

這次出去玩,有個富二代塞給他一大包香水樣品,想叫他幫忙牽線搭橋,好請顧氏的娛樂集團旗下的某個明星代言新産品。

這對顧二少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完全不費力氣。

他當時看到香水的時候,就琢磨着,香水也是水,如果弄到鏡子裏,顏蘭汐估計又要瞠目結舌,把香水當成什麽仙露神水一樣跪拜。

想想她那副驚呆的小模樣,顧言就忍不住想笑。

他提起沙發上的包包,哼着歌拎回房間,發現鏡子上的白霧已經淡去,顏蘭汐沐浴完,正小心翼翼從浴桶裏出來。

顧言猝不及防看見美人出浴,頓時愣住!他愕然的睜大眼睛,然後……緩緩的,眨了一下。

這也太……

慌忙跑到近前——冷不丁鼻腔湧出濕熱,大股鼻血直接噴在銅鏡上!

一片鮮紅!

鏡子裏的美人驚叫出聲:“啊!……神君救我!血!!!”

顧言一手捂住鼻子,羞惱的大喊:“把衣服穿上!”

顏蘭汐看着四周溢出的鮮血,慌忙用軟袍裹住身體,又見浴桶裏的水也被染紅,驚恐的不住吸氣!

顧言捂着鼻子,另一隻手忍不住打自己的嘴!

——傻了嗎?鼻血都流了,就看她穿衣服?!

“把衣服脫了!”他再次喊道。

顏蘭汐被他前後矛盾的指令弄煳塗了,猶豫着要不要脫,這時又隐約聽到砰砰砰的聲響,緊接着神君的指令再次傳來:“穿上!衣服先穿上!”

又要穿上嗎?

顏蘭汐裹着軟袍,為難的望向四周逐漸染紅的桌椅陳設,瑟縮的往床邊退去……

……

顧言一把拉開房門,眼睛幾乎要噴火,“媽!您又有什麽事?!”

“你手上怎麽都是血?”顧母吓一跳,“你一出去就是好幾天,我過來看看自己的兒子不可以嗎?快讓我看看這是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顧言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就是流鼻血了!”

“流鼻血?”顧母吃驚道,“兒子,你這些天到底玩什麽了?怎麽玩上火了?!”

顧言快煩死了,握着門把手就想關門,顧母的動作卻更快,拽住胳膊一把将他扯出來,“要趕緊止血啊!”

顧言沒有辦法,被硬拽去客廳,忍着脾氣躺到沙發上讓母親大人上藥。

顧母拿着棉球擦了又擦,塗上止血藥,見顧言一副死相,忍不住又唠叨他幾句:“給你上個藥,你擺什麽臉色?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屋裏不出來,是不是網戀了?”

“胡說什麽?”顧言催促道,“弄完沒?弄完了我要回房了!”

“你急什麽?”顧母說,“我不管你是網戀還是什麽戀,反正你得帶回家讓我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誰知道你又會找個什麽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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