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浴缸來客
雪莉家是三室兩廳的單身公寓，主卧雪莉住，另一個小一些的是小超英們的，剩下一個房間更小了，被用來放置雜物，但既然現在多了一個人，那麽雪莉也只能花時間把小房間清理幹淨，買了張床放進去。
“斯塔克，抱歉床和房間都有點小……”
托尼看着年輕女孩兒單手扛起床墊放到床上，眨了眨眼，說：“沒關系，麻煩你了。”他上前幫忙鋪床單，一邊問，“雪莉，你知道索爾嗎？”
“什麽？”
“雷神索爾，來自阿斯加德。”
雪莉努力想了想，她只知道華國傳說裏的雷公電母，于是搖頭。
“他也是複仇者聯盟成員？”
“對。”
“複仇者，”雪莉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然後笑起來，“蠻有意思的。”
“複仇者聯盟是保衛世界和平的組織，”托尼說，焦糖色的大眼睛裏像是落滿了陽光，一下子明亮了起來，“非常——非常厲害的組織。”
雪莉問：“你是美國人？”
這話聽得托尼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麽轉到了國籍上，但還是點點頭。
“steve他們也是美國人？”
托尼點頭。
“那你們保衛世界和平？”雪莉在鋪好的床上坐下，“會惹麻煩的吧。”
“……”托尼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翹起的嘴角漸漸放平，也跟着坐到床上，說，“唔，偶爾是會有點小麻煩。”他偏頭看着雪莉，“你好像挺了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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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詞，政治和人性，不難理解。”雪莉攤手，和托尼相處了一會兒後倒是放松了很多，因為他除了比較不着調以外真的和tony很像。
“好吧，複仇者鋼鐵俠先生，這段異時空的時間你就當做放假好了。華國很太平，沒有銀行劫案沒有持槍搶劫沒有惡性爆.炸事件……”
托尼有些焦慮，但倒不是太嚴重，複聯那裏最近并沒什麽大事情，大概大家會因為他的忽然消失而慌亂一陣，但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只是……總歸是要盡快找到辦法回去。
雪莉也就這個問題問過1997，得到的回答是到了時候自然會回去的。但她沒辦法就這樣和托尼說，否則不好解釋，只好一言不發，任他随便鑽研。
但說實話，這裏沒有材料沒有高科技沒有工作室，只帶了一套馬克盔甲的托尼也是束手無策。
“姐姐，”steve在外面敲了敲門，“可以吃飯了。”
“好，知道了。”
托尼嘴角一抽，“姐姐……”
“他們習慣這麽叫。”雪莉神色不變，“走，吃飯吧。”
出去的時候托尼看了一眼steve，對這個乖巧版cap格外不習慣。
“我那裏的美國隊長，”他忍不住和雪莉吐槽，“整天訓話，language來language去，不然就是，托尼——”他惟妙惟肖地模仿史蒂夫叫他時無奈的語調。
雪莉被逗得笑出了聲，抓着他的手教他用筷子，一邊說：“steve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那肯定是你經常惹——”
“tony。”
話音未落，房間就傳來steve的聲音，和托尼剛才的模仿如出一轍。
托尼一臉菜色，“說好的放假呢？”
雪莉說：“他不是對你說的，你可以不聽。”
“可我是連聽都不想聽到。”托尼翻了個白眼。
下午的時候新買的浴缸送來了，托尼默默算了下自己讓雪莉多花了多少開支，最後不得不承認這數額真的不少，他艱難地說：“抱歉，這些錢我會想辦法讓星期五轉給你的。”
角落正在充電的馬克盔甲：“先生，恕我直言，您的賬戶暫時無法實現跨時空轉賬。”
托尼：“……”
雪莉拍拍他的肩，“沒關系，這不重要。要出去走走嗎？”
小超英們對出門沒什麽執念，而且他們還有喪屍副本可以發洩精力，但面前這位托尼不一樣，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雪莉可沒辦法總是讓他悶在家裏。
托尼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好。”
兩人帶着小八出門，正碰上鄰居回來，對門是個帶小孩的單身女人，看見雪莉和托尼時笑了一下，問候道：“這是出國回來了？”
雪莉在哥譚副本的時候家裏只有一群外國人進進出出，後來出門碰見鄰居時便主動說出國去玩把房子借出去了，免得引起懷疑。
“對。”雪莉笑笑，“這是我朋友，還沒找到地方住，就先住在我家。”
女人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啊，男朋友吧，長得真帥。”
華國人的習慣，見到熟人問候一下以及不走心地誇贊幾句。
雪莉也懶得多解釋，笑着點點頭，拉着托尼走了。
不懂中文的托尼完全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
雪莉遞給他一個無線耳機，“可以連接星期五幫你翻譯。”
托尼接過來戴上，感嘆道：“看來異時空的我一如既往的天才。”
雪莉笑起來，下意識地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而後忽然想起什麽，動作猛地一頓，扭頭對他讪讪一笑，“對不起，我習慣了……”
“不要緊，”托尼聳聳肩，“随意一點好，不然我也很有壓力的。”
兩人去星巴克買了咖啡，然後牽着小八沿着街邊散步，雪莉一邊和他介紹着地點和建築物。
托尼問：“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不久，不到兩年。”
“平時都做些什麽？”
“健身，看書，閑逛，休息。”
“……”托尼說，“聽上去有點乏味。”
“還行，”雪莉笑了笑，“之前忙碌了，嗯，挺久的一段時間，所以想好好歇一下。”
托尼還想說什麽，卻猛然間聽見一聲尖叫從前方傳來：“搶劫啊！！！！”
兩人同時擡頭，看見一輛機車朝他們飛馳而來，車上坐着兩個人，皮衣頭盔遮得嚴嚴實實，手上拿着個亮金色的女士手包，雪莉沒來得及多想，把托尼扯開後反身一腿踹中機車側面，摩托車在地上擦着滑出一大段距離，車上那兩個人也被甩飛了出去。
托尼眯起眼。
這兩人顯然不是慣犯，慌慌張張地一個想跑一個想回來拿車，被雪莉和托尼一人一個給擒住了。周圍有人報警，女人撿起手包不斷地對他們道謝，想要給錢酬謝，雪莉把她的手推回去，在遠遠地看到警車過來後拉着托尼和小八跑開。
兩人一狗一路狂奔到一個小公園裏才停下，托尼喘着氣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當超級英雄的潛質。”
雪莉看了他一眼，“超級英雄只需要會踹摩托車嗎？”
托尼也跟着笑了一下，那可是輛飛馳中的摩托車，從女人尖叫到摩托車從左側掠過他們身邊之間的間隔絕不超過五秒鐘，雪莉的反應竟然能快到做出了判斷認為他們的劫匪，然後推開走在外側的托尼踹上去并且穩穩命中機車而不是踹到人，這可不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警察能夠做到的。
不過既然雪莉不想多說，那麽托尼也識趣的沒有追問，牽着小八來到草地上，從随身帶的包裏拿出飛盤。
和小八玩了幾個來回的抛和接，托尼一拍額頭，嘆氣說：“真是頹廢的生活。”
“這裏也有夜店和酒吧。”雪莉說。
“噢……那倒是不必了。”托尼撓了撓臉，先不說他現在沒錢，就提他尴尬的來歷和處境，饒是花花公子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有泡夜店的興致。
雖然他這麽說，但在回去的時候雪莉還是去便利店買了啤酒和雞尾酒，想了一下，又去超市買了威士忌和朗姆酒才回家。
托尼：“……原來我在你看來就是個酒鬼形象？”
“畢竟這裏是真的沒什麽消遣，”雪莉把酒放到櫃子裏收好，“要喝可以自己拿。”
馬克盔甲已經充好電了，但在華國是絕對不可能用它飛上天的，所以放在家裏除了多占個沙發位以外也沒什麽別的太大作用。
“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大一點的房子？”托尼問。
“有想過，可是太大了不好打掃，請人的話也不麻煩，畢竟……”雪莉沖着小超英們的房間努了努嘴，此時她正抓着固定在陽臺兩邊牆壁的晾衣杆做引體向上，“所以還是住在這裏，點外賣也方便。”
說到這個托尼也忍不住點頭，華國的外賣行業簡直發達得像是天堂。
他擡頭看了一下橫杆，問：“你說如果我也吊上去這玩意兒會斷嗎？”
雪莉打量了他一眼，“可能會。”但說實話她更懷疑的是他做得起來引體向上嗎？
托尼被她的目光刺激到了，不服氣地脫了外面的外套只穿背心，露出鍛煉過的肌肉，蓄力一躍抓住橫杆，手臂發力将身體往上送。
咔。
嵌在牆裏的橫杆一端不出意外地斷了，雪莉原本是能站穩的，但被托尼下意識地伸手一撈護在懷裏，結果兩人摔做一團。
鋼鐵俠仰望天花板，身上趴着雪莉。
很好，他又給女孩兒多增加了一筆開支。
雪莉笑出聲來，拍了下鋼鐵俠胸膛處亮起的反應堆，從他身上爬起來，“好了，相信你可以做引體向上了。”
托尼閉上眼睛裝死，然後又很快睜開，說：“我可以把它修好。”
“沒關系，tony也可以。”
“……”
是的，他怎麽忘了這裏還有另一個自己。
鋼鐵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作息規律的一天——兩點前睡覺，十點前起床，然後吃早餐，喂小八，遛狗，和雪莉吊單杠，吃午飯；午休，起床，上網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和tony鬥嘴，吃晚飯，和雪莉出門逛逛，回家，喝點酒，睡覺。
遠離工作的托尼感覺自己要發黴了，他癱在沙發上，不知道雪莉是怎麽維持這樣的生活一年多的。
不過這種不同生活方式的轉換所帶來的焦躁不安只維持了三四天，然後他便慢慢學會克制和習慣它，對雪莉也逐漸撤下防備，有時候也會和她說一些他那個世界的事情。
托尼稱呼史蒂夫為老冰棍，因為他是二戰老兵，幾十年後才從冰層裏被挖出來。托尼說了很多他的缺點，比如古板；比如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到事情積極的一面，好像一句“together”就能解決所有事情；還比如總是過分堅持某些東西。但抱怨完，他又會補充一句，用一種勉勉強強的語氣說：“好吧，但總的來說他還是個好人。”
托尼叫娜塔莎黑寡婦，他說娜塔莎最初刻意作為他的助手接近他給他做心理評估，挖出他的一切背景，那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豔.遇了，誰知道是只劇毒的黑寡婦。
托尼叫克林頓肥啾，肥啾和黑寡婦是好朋友，共同為一個保護國家安全的機構工作。他射箭很準，有很多種箭頭，除此以外就沒什麽太惹眼的技能了，但托尼一直沒想明白他是怎麽随手一抽就能抽出自己想要的箭頭的。
托尼叫班納……嗯就叫班納，兩人挺合得來，畢竟複聯裏也就他們倆的智商比較接近了，能懂得彼此的專業領域。但他不喜歡浩克，這位壯士簡直占據了複聯80％的戰損，“斯塔克企業就算再有錢也不是給他這麽嚯嚯的！”。
托尼叫彼得睡衣寶寶，他說這個未成年超級能惹事，經常不滿足于關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總是讓他操心。他是複仇者聯盟預備役，需要等到成年後再進行考核，然後才能正式加入。
他說起這些的時候，眼裏滿滿都是溫暖的光。
雪莉看了他一眼，從剛提回來的購物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該刮胡子了，喏，新買的剃須刀。”
托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