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韋恩夫人

聖誕節很快來臨, 學校都放假了，史蒂夫和巴基帶着彼得親自去砍了一顆雲杉抱回來當做聖誕樹。小蜘蛛高興地竄上竄下地給雲杉挂上聖誕彩燈和彩球, 雪莉站在底下把裝飾彩帶抛給他，彼得則射出蛛絲粘在天花板上，倒吊着垂下去幫她把彩帶挂到聖誕樹頂端。

雪莉瞅了眼四周，四下無人, 便小聲問他：“彼得, 你還在調查武器的事情嗎？”

“沒有了。”彼得悶悶地說，見雪莉不信，忙說，“我真的沒有再插手了, 最多也只是收集信息，打算整理好了報告給斯塔克先生。”

正從走廊走過來的托尼眼尖地聽見了末尾, 說：“在說我什麽？”

小蜘蛛差點沒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雪莉神色自然地接口道：“彼得在哥譚遭遇了蝙蝠俠, 說果然還是紐約的鋼鐵俠最好了。”

“噢。”托尼發出一個單音節, 盡管他沒有過多的斯塔克式的誇張表現，但臉上卻是顯而易見的愉悅，“這是當然，kid，哥譚那只黑漆漆的老蝙蝠也就只有雪莉受得了了。”

雪莉駕輕就熟地無視掉他擠兌布魯斯的話，問：“其他人呢？”

“娜塔莎和克林特去買火雞了，巴基和史蒂夫在鑽研菜譜，一會兒烤火雞吃。”

“烤火雞……”雪莉沉默了一下, “不是用火烤到熟就可以了嗎？”

原諒她沒過過幾次聖誕節，就算有過節也只是吃一頓大餐而已，連聖誕樹都沒買，很少這麽講究。

“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托尼立刻像是找到盟友一樣，露出浮誇的嘆氣表情，“但是你知道那個菜譜有多長嗎？足足有這麽——”他伸直手臂比劃了一下，“這麽長！”

雪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史蒂夫和巴基鑽研菜譜？”

不是質疑他們的智商，只是作為軍人，他們對于食物的要求應該也和布魯斯差不多，只要熟的能吃就行了。至于廚藝這種東西……

“那個……”彼得弱弱地插話道，“我記得火雞好像是得提前腌制的……我記得之前梅姨用鹽水和胡椒腌了六個小時。”

這話說得雪莉和托尼都是一愣，雪莉默默地停止了逼視史蒂夫廚藝的念頭，好吧其實這種大菜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那我去一趟哥譚吧，”她糾結着說，“希望阿弗有多備一只火雞……”雖然阿弗沒道理會多備一只，但雪莉就是對老管家有種莫名的信心，他總能知道蝙蝠家的人需要什麽。

托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揉了下她的頭發，“想去就去，不用找這種借口。”

雪莉同樣翻着白眼揮開他的手，“等着我帶火雞回來拯救你們吧。”

她瞬移去了哥譚，布魯斯正坐在沙發上，一見她出現便站了起來，結果雪莉直直朝廚房跑過去：“阿弗阿弗！”

布魯斯一頓，認命地跟上去。

“雪莉小姐。”阿弗笑着和她問好，見雪莉的目光定在一旁放着的火雞上不動了，笑意不由加深了許多，說，“我多備了一只火雞，已經腌制好了，您可以帶回去和複仇者們一起享用。”

雪莉歡呼一聲：“謝謝阿弗！！”

布魯斯抱着手臂倚在門邊笑，雪莉抱了下阿弗才回身去抱他，布魯斯摟住她的腰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頂，說：“看來我還比不上一只火雞？”

“僅限于平安夜這天。”雪莉笑眯眯地說。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過來吧，我們一起去夜巡。”

“嗯？”雪莉眨眨眼，“聖誕節夜巡，算是蝙蝠家獨特的慶祝方式？”

“畢竟罪犯們可不會乖乖在家過聖誕。”布魯斯笑說。

“好，我會準時到的。”雪莉說，并沒把夜巡邀請放在心上，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的視線飄向阿弗，老管家會意地去幫她拿火雞了，于是雪莉又笑嘻嘻地補上一句，“和火雞一起。”

看着雪莉毫不猶豫撒開他奔向阿弗的背影，布魯斯在心裏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在今天改名叫或是直接變成火雞算了。

雪莉不負衆望地帶着腌制好的火雞和阿弗親手寫下的菜譜回到複仇者大廈，而衆人正枯坐在客廳，面前放着一只新鮮的火雞。

雪莉把火雞從背包裏取出來，不無得意地挑了挑眉，“看我說什麽來着？”

鷹眼松了口氣，往後一癱靠在靠背上，“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天要餓肚子了。”

“在斯塔克的地盤怎麽可能讓你餓肚子，”托尼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大不了從五星酒店裏叫餐，總不至于讓你這只小鳥喝西北風。”

“那麽……”雪莉坐到沙發上，托着下巴說，“現在我帶來了食材，兩位大廚，”她對史蒂夫和巴基說，“是不是到了你們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阿弗顯然知道從不下廚的複仇者們的尿性，給出的菜譜可比網上那些好理解多了，不是那種什麽适量糖适量鹽之類的詞句，而是精确到零點幾克的重量。所以四個小時過後，他們總算在烤爐裏做出了一只成功的烤火雞，但是那麽多人只吃一只火雞顯然是不夠的，因此到最後還是得再從酒店裏叫一些菜過來吃。

這是他們所有成員到齊後的第一個平安夜，小蜘蛛的晚飯是回家和梅姨一起吃的，但是九點多十點的時候他便跑來了複仇者大廈。那會兒大家正抱着吃撐了的肚子癱坐在沙發上聊天，托尼顯然心情不錯，大方地分了彼得一杯香槟。

“如果這時候九頭蛇打上門來，我們估計只能蹲下來舉手投降了。”鷹眼喃喃道，他撐到胃部有些抽搐。

“是啊，你肯定是飛不起來了，肥啾。”托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不對，你本來就飛不起來。”

“你被萬磁王毀掉的盔甲修好了？”

……

一群人——其實也就那麽兩三個，包括後來加入的索爾——又開始鬥嘴，雪莉掃了眼桌上的五六個葡萄酒瓶，“今天這麽放縱的嗎？”可惜她因為晚上要夜巡，所以只能喝點水果味的氣泡雞尾酒。

“難得一次。”史蒂夫寬和地笑笑，給自己和巴基也倒了一杯，“畢竟是平安夜。”

托尼隐晦地給了娜塔莎一個眼神，美豔的女特工會意，又去櫃子裏拿了五瓶出來。

雪莉難以置信地掃了眼他們，說：“這真不會酒精中毒嗎？克林特和娜塔，萬一你們有特別任務怎麽辦？”

“史蒂夫喝不醉。”巴基拍了拍身旁老友的胸膛，“而我——”他想了想，無所謂地聳肩，道，“管他呢，總不能沒死在瘧疾肆虐的非洲卻死在這裏吧。”

娜塔莎沖雪莉舉杯，笑容慵懶道：“如果弗瑞敢在聖誕節布置任務，不用九頭蛇動手，我和克林特自然會去拆了神盾局。”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們開始胡侃起來，索爾正在嘟嘟囔囔地發牢騷，他看不懂九頭蛇的審美，覺得他們的圖徽一點氣勢都沒有，正相反，那個章魚一樣的圖案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也許他就是想靠食欲來激勵部下。”托尼醉醺醺地說，他的臉紅得厲害，看起來醉得不輕，“噢，真是太糟糕了……我抛棄了我研制到一半的納米技術，可不是為了和你們讨論九頭蛇的食欲問題的……”

娜塔莎笑起來，撐起手肘倚着鷹眼的肩膀，仿佛靠自己的力氣坐不直了一樣。而鷹眼也是靠着沙發椅背支撐着自己，只知道傻乎乎地笑，而班納博士早已經因為不勝酒力回房間休息了。

雪莉沉默地面對着面前的一群醉鬼，茫然地看着他們因為一些完全不好笑的事情哄然大笑，和抱着香槟的彼得對視一眼，“這、這才十一點半而已，就喝成這樣了？”

彼得抓抓頭發，說：“可能是太高興了吧。”

于是他們提前散場，雪莉正好也快到夜巡的時間了，簡單地運動準備了一下，調整好狀态就換上制服，前往哥譚。

她的落腳點向來都是韋恩莊園，然而今天的莊園卻靜谧得過分，甚至連大燈都沒開，只有客廳中裝飾好了的聖誕樹上的彩燈在閃閃發光，以及環繞在客廳內的如同泉水般流淌着的鋼琴聲。

雪莉瞬間警惕起來，聖誕彩燈幽幽的燈光配上輕音樂——簡直是血腥恐怖片現場好嗎？！

“布魯斯？”

她輕聲叫了一聲，兩柄長刀瞬間出現在手中。

雪莉環顧四周，她有一種被人緊密地盯着的感覺，這讓她後背發毛，不自覺地攥緊了刀柄。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劃過，是阿卡姆那些混球還是九頭蛇？但就算攻到了韋恩莊園蝙蝠俠也不該全軍覆沒才對……對了，蝙蝠洞——不論怎麽樣最起碼蝙蝠洞不會有事，也許她應該——

就在這時，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響動，雪莉眼睛一眯，冷聲道：“我知道有人，滾出來！”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一個黑影從高處跳了下來，背後張開的巨大蝙蝠翼猶如黑夜中的猛獸一般，他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披風再次收攏，變回柔軟順滑的材質。

雪莉一懵。

“……蝙蝠？”

然後接二連三的，一大群人從窗外或是別墅的頂樓跳了下來。

超人、神奇女俠、閃電俠……很好，正義聯盟全員到齊；然後是穿着制服的蝙蝠崽子們和阿弗；還有同樣穿着各自盔甲和制服的托尼、史蒂夫、巴基……複仇者聯盟也全都到了，明明半小時前還是一群醉鬼，現在卻——

雪莉徹底懵逼。

娜塔莎看了眼她自然垂下的手臂和因為依舊緊握着所以直直戳向前方的長刀，又注意到無法靠近的蝙蝠俠，忍不住委婉地提醒她：“甜心，你可以把刀收起來了。”

于是蝙蝠俠終于能夠走上前而不會被刀刃刺個對穿，他在雪莉茫然而呆滞的目光中單膝跪下，從腰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天鵝絨小禮盒。

鋼鐵俠啓動了一個小裝置，數十個提着花籃的小機器人從外面飛了進來，飛在韋恩莊園的上空灑下玫瑰花瓣。

雪莉瞬間明白過來，震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要忍不住後退。

蝙蝠俠打開小禮盒，裏面毫無疑問是一枚鑽戒，個頭不大，但切割手法特別，造型精致，從光澤來看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貨。

“夜莺。”蝙蝠俠擡頭看着她，他戴了變聲器，但奇怪的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如布魯斯·韋恩一般多情與溫柔，“在遇見你之前，一個人守着哥譚孤獨終老對于我來說并不是多難接受的一件事；但在遇見你之後，我卻只希望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都能與你在一起。”他頓了頓，認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閃電俠高聲歡呼，但周圍卻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刀都飛向他。巴裏委屈地縮了下脖子，這不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嘛……

雪莉的大腦依舊是空白的，她愣愣地看着布魯斯，她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不是已經求過一次婚了，比如她手上已經有了戒指怎麽還送戒指，比如布魯斯到底自己偷偷買了多少戒指，比如……

但她此時什麽都沒說，不只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因為她除了那三個以外什麽都不想多說——

“我願意。”夜莺用同樣變了音的聲音說，蝙蝠俠露出笑容，鋼藍色眼裏閃爍着明亮又動人的光。他站起身，接住了直直撲向他的夜莺。

雪莉緊緊地抱住他，她覺得肯定是剛才撲狠了，鼻尖撞在蝙蝠盔甲上，疼得她鼻子發酸，連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我當然願意嫁給你，蝙蝠俠。”

閃電俠和小蜘蛛同時尖叫出聲來，索爾興奮地兩手交握，不斷地對身邊的鷹眼說：“真的是太浪漫了，太棒了。”

于是鷹眼不得不再次警告他：“他們絕對不需要雷電聲做伴奏，索爾。”

舉着盾牌的史蒂夫對巴基說：“還是第一次拿着盾出席求婚現場。”

“還好不需要浩克。”班納博士說，“不然韋恩莊園恐怕得重建了。”

阿弗調大了音量，輕音樂也終于不再顯得詭異，恢複了原本該有的浪漫和柔情。但托尼一個響指就把它切換成了搖滾樂，連燈光都變成了搖晃着的五彩顏色，他滿面笑容地鎮臂高呼：“let’s party！！！”

其他人各自去玩了，蝙蝠俠還抱着夜莺不放，雪莉仰頭親親他，同樣笑得嘴角都放不下來，說：“怎麽又求一次婚，嗯？”

“你說過你喜歡蝙蝠俠。”蝙蝠俠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而且我想，上次确實太随意了些。”

“你還把托尼他們也叫過來了。”雪莉這時候再回想時終于發覺出不對勁來，“那些葡萄酒——”

“那只是葡萄汁。”

蝙蝠俠說，其實要避開雪莉和複仇者們串通還挺不容易的，畢竟她不是在韋恩莊園就是在複仇者大廈，所以最後他只能一個個發去短信求助。

他摘下雪莉的手套，把那枚銀戒脫了下來，戴上鑽戒。

雪莉悶笑着問：“你到底偷買了多少枚戒指，蝙蝠俠？”

“因為我一直很難找到一枚完美戒指，它們都配不上你。”蝙蝠俠不無苦惱地說。

“那這枚新的有什麽特別的？”

“這是鑽石，戒身是碳纖維和環氧樹脂合成的一種材質，不含任何金屬。”

“……”雪莉斜眼看他，“為了不讓我在任何時候把戒指摘下來，哪怕遇見萬磁王？”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蝙蝠俠只能再次用吻把雪莉接下來有可能說出的促狹調笑堵回去。

今天的哥譚沒有夜巡，阿弗認為求完婚馬上就去夜巡實在是太掃興了，于是蝙蝠俠難得地交出了哥譚一晚上的控制權，讓克拉克如果有聽到什麽不對勁地再行動。

複仇者們則延續了晚上草草結束的派對，喝了一晚上葡萄汁還得裝作喝醉的索爾簡直快被憋瘋了，一坐下就拿着酒瓶猛灌。其他人也拒絕了葡萄酒，轉而喝起別的品種的酒來，娜塔莎連葡萄酒瓶子都不想看到，她現在一聞到葡萄酒的味道就生理性反胃。

“韋恩莊園的布置這個主意其實是我想的。”當雪莉拿着酒杯來到正義聯盟隊伍裏的時候，戴安娜這麽說，然後哭笑不得地看着雪莉，“但你的反應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

雪莉讪讪一笑，“我只是覺得這不太像蝙蝠俠的作風……”她想了一下，說，“你們是不是少了一個單身派對的傳統？”

“單身派對？”海王嘴角一抽，“韋恩在你來之前的每一天過的不都是單身派對的日子嗎？他——”後面的話沒說完，是因為被微笑着的戴安娜狠狠踩了一腳。

超人适時地出來解圍：“我想亞瑟的意思是，布魯斯巴不得馬上跟你結婚，我知道他對于單身的日子是絕對沒有半分留戀的。”

“看看超人，亞瑟。”戴安娜溫柔地說，腳上的力道依舊沒松開，“你怎麽就學不會好好說話呢。”

海王：“……”

神奇女俠一定是因為夜莺訂婚了所以才不開心，一定是的！！！！

托尼的小機器人依舊在上空飛來飛去，為他們留下珍貴的照片和影像資料。雪莉回頭看了眼群魔亂舞的室內，嗯……也确實挺值得留念的，畢竟美國隊長拿着盾牌跳舞的畫面可不多見。

戴安娜倚在旁邊看着，摸着下巴說：“感覺他比當年賣國債的時候好看了。”

雪莉：“……？？？”

穿着蝙蝠盔甲參加派對對蝙蝠俠來說大概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他是不可能和複仇者聯盟聊天跳舞的，而雪莉又和戴安娜娜塔莎玩去了，所以為了讓他不會太游離于氣氛之外，超人拿了兩杯酒朝他走去。

“你明明很開心。”克拉克把酒杯遞給他，“為什麽還要讓自己顯得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我永遠不會像斯塔克那樣咧着嘴傻笑一整個晚上。”

克拉克忽然高聲叫道：“嘿，戴安娜！”

戴安娜回過頭，雪莉也跟着回頭看過來，超人奉上一個笑容，像是只是随意打個招呼一樣。

在她們轉回去後，克拉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枚鏡子，往蝙蝠俠面前一放：“你看你現在。”

嘴角瘋狂上揚的蝙蝠俠：“……”

“聽着，布魯斯。”克拉克說，“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和雪莉在一起，你知道的，能有人陪伴總是一件好事。”

“嗯。”

蝙蝠俠淡淡應了一句，鋼鐵俠的小家夥們正在外面放煙花，雪莉她們倚在外面的欄杆上看。但此時蝙蝠俠的視野裏自然而然地過濾了戴安娜和娜塔莎，只剩下中間的雪莉。

他無意識地緩和了神色，剛剛放平的嘴角又有要上翹的趨勢，蝙蝠俠移開視線，落在身邊的藍大個兒上。

“你和那個女記者怎麽樣了。”

超人有些詫異，他摸摸鼻子，笑說：“沒想到你竟然還會關注我的……感情狀況。”

“雪莉說的。”蝙蝠俠說，“她說你找她咨詢一些事情。”

克拉克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布魯斯，我沒——”

“我知道。”蝙蝠俠截斷他的話，“我沒有那樣想。”

他們兩人對于各自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上帝作證，蝙蝠俠真的沒懷疑過超人對雪莉的居心。他清楚克拉克不是那樣的人，他正直又善良，不屑于去做這種下作的事。

為了不讓克拉克誤會，蝙蝠俠解釋說：“我只是想也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

“……”超人默默後退一步，“蝙蝠俠給我感情上的建議？”

他的表情還是挺溫和的，但蝙蝠俠莫名看出了嫌棄的味道，他面無表情地說：“超人，我有鑲了氪石的蝙蝠飛镖。”

超人不怕死地說：“反正你現在沒帶在身上。”

鬧夠了，克拉克嘆了口氣，低聲說：“我不确定要把她牽扯進我們的世界，布魯斯……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會是什麽，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蝙蝠俠說：“她愛你，你愛她，這就夠了。”

克拉克看起來更驚訝了，似乎難以相信這種只有愛而沒有理性的字眼會是蝙蝠俠說出來的。

“在這之前，或許我也會猶豫。”蝙蝠俠說，依舊凝視着雪莉的背影，“但是在遇見她後……”他又看向超人，鄭重地說，“你也值得過上這種生活，克拉克。”

派對一直開到天蒙蒙亮，能喝醉的基本都醉倒了（包括崽子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超人出去巡邏回來就看到一地挺屍的，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暗暗慶幸，多虧今天的哥譚難得乖巧了一次，沒什麽人鬧事。紐約就更不用說了，神盾局因為複仇者們全部來到哥譚參加這次求婚儀式而全員加班待命，就怕被九頭蛇抓住空子偷襲，但目前看來，應該也是安全的。

雪莉也喝得暈暈乎乎的，布魯斯抱着她上樓，雪莉從布魯斯臂彎的縫隙裏看到客廳地上躺着的同伴們，不由說：“布魯斯，托尼他們……”

“你指望我像抱你這樣抱他們回房間？”

“……不，不指望。”

布魯斯把雪莉放到卧室的床上，幫她脫掉制服，塞進被子裏。

雪莉往裏面蹭了蹭，說：“你沒叫神盾局的人來？”

“我記得你不喜歡弗瑞。”布魯斯說，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拉出她的手親了一下戒指後才再次放回被子下面，“而且他拒絕了我公開的要求。”後半句才是重點。

雪莉迷迷糊糊地問：“公開什麽？”

“用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公開。”

布魯斯又憋悶又有點小生氣地說，他現在就像是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幼稚小男孩，每時每刻都想着昭告天下。

雪莉也笑了，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脖子讓他彎下腰，然後親了下他的嘴唇：“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嗯。”布魯斯勉強被這個理由說服，“沒錯，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韋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