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立門戶
言程鶴好不容易回一趟家, 剛進門就往床上一躺趴着玩電腦。
言啓航下了班買了點材料，此時正有條不紊地在廚房煲湯。
這圍着圍裙的模樣被下屬看見肯定得驚呆了。
這幾天因為《獲刑七百年》的漫畫，言程鶴在學校着實火了一把，學校裏渡沉的粉絲出乎意料的多, 言程鶴本來長的就英氣逼人, 畫了漫畫之後走在校園裏都像個小明星似的, 備受追捧。
不過他心氣高，到哪都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眼下終于結束忙碌了一下午的活, 他閑來無事便打開了華宇網，因為《獲刑七百年》這本小說讓他又重新掉進了網文坑，現在休息的時候會時不時登陸華宇網看看有什麽好看的小說。
這些天華宇和勝達的紛争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今天點進華宇網道着實讓他驚了一把。
只見頂部一條一千塊禮物才能觸發的橫幅欄此時猶如按了加速健一般，一道道橫幅刷刷刷地就過去了。
作為禮物橫幅的霸主，屬于渡沉的橫幅自然不會少，但今天卻多了另外一個名字——雁飛長安。
這個名字言程鶴可不陌生, 他前幾天還在想如果這作者回歸他一定去支持,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 這作者真的回歸了而且還帶來了新作《雁回》！
當下他沒有猶豫便點了進去, 簡介一看就十分有雁飛長安的風範, 言程鶴花了點時間閱讀完, 果然是十年磨一劍的作品，其精彩程度倒有點像他當初看《獲刑七百年》原著時的觀感了。
老作者回歸他自然要支持, 剛好他畫漫畫這些天賺了不少錢, 他點開了充值界面往賬號裏充了一萬塊, 留下幾百訂閱錢其他的都盡數換成了禮物投給了雁飛長安。
然而就在禮物送出去之後，網站感謝頁面突然閃出一條活動信息。
“新年新氣象，華宇網大神齊聚，折扣書卷送不停！助推大神上首頁推薦，一元即可為大大投上一票，更能參與抽獎獲華宇錦鯉，趕快參與活動為喜歡的作者投上一票吧~”
在活動信息的最下方是一個禮物排行榜，此時新一輪禮物周榜開啓，目前位居第一第二的分別是雁飛長安和渡沉，兩人的禮物總值都在瘋狂飙升，且不相上下，而目前飛安暫時領先正好多出剛才言程鶴剛才送出的那一萬塊。
言程鶴一看這情況就不太對，連忙點開了華宇網論壇，浏覽了半小時的帖子才搞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
兩位作者都是他喜歡的，只把票投給雁飛長安貌似不太公平，而且看論壇裏的書粉把這次網站活動這麽當回事，還打出了什麽新舊神之争的中二病旗號……
言程鶴想了想，最後又充值了一萬塊，一分不差地将票投給了渡沉的新書《重臨廢土》。
做了同樣選擇的還有楚弦雨，雁飛長安是他的網文啓蒙，但她現在是渡沉的死忠，兩邊都要擁護于是就送出了差不多的禮物。
一連七天，華宇網的韓孟幾乎是動用了所有宣傳渠道，将飛安回歸的消息傳播了出去，這些天的水軍就沒有停過。
然而不得不說他的舉措是相當有用的，華宇網在勝達強勢進攻下靠着兩位大神的“友好戰争”暫時穩住了局面。
華宇網的禮物榜也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巅峰，一周之內各自近八位數的禮物流水看的人瞠目結舌。
二十四小時監控着所有數據的韓孟此時也是松了口氣，一旁的助理則喜出望外，她看了一眼韓孟稱贊道：“果然天下就沒有孟哥搞不定的事，勝達資本确實有錢也肯砸，但可惜網文這個新領域他們還是不了解其中的潛規則。”
韓孟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沒有接助理的話題，“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雁回》的全版權和電子文檔都在我們手上，比起渡沉那個不确定因素好控制太多了，她新書到現在也沒和網站簽約，即便她和勝達真沒有牽連，也難保沒有別的想法。萬一她中途跳槽，那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您的意思是？”助理試探性地問道。
韓孟看了眼屏幕，“今晚《雁回》不能輸。”
“可是按照現在的禮物流水，似乎是渡沉更勝一籌……”助理說。
韓孟掃了她一眼，“網站在我們手裏，改一個數據很難麽？”
晚上十一點五十五，一周禮物榜最後五分鐘，杜辰燃碼完字登陸了後臺，掃了眼排行榜雖然雁飛長安和她相差不大，但她仍然排在第一位。
屏幕另一頭的雁飛長安看着既定的事實有些無奈，卻也欣然接受。
正如他一開始想到那樣，他期待和渡沉之間的競争，在意過程。
但如今敗北已定也沒什麽不服氣的。
上次和渡沉聊完之後彼此加了聊天軟件的好友，此時飛安打開列表給渡沉發去消息。
“恭喜，期待下一次競争。”他的話很真誠。
收到信息的杜辰燃勾起了嘴角，不得不說與人鬥其樂無窮，特別是這種良性競争。
“沒有對手的人生是無趣的，我已經無敵很久了。”杜辰燃這話說的有幾分桀骜，不過這是她的真實寫照，畢竟是穿過六十六次的人。
飛安看見這話也不氣，反而勾起了幾分鬥志，“下次我不會輸的。”他對自己的作品可是很有信心的。
兩人聊天氣氛正好，随着時間的推移，五分鐘很快過去，新的一天到來了，雁飛長安刷新了一下頁面，本想截圖留念。
然而下一刻他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雁回》第一了，原本屬于《重臨廢土》的皇冠此時戴在了它的頭頂。
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是無盡的質疑。
一直排在第二的《雁回》怎麽可能在最後一秒跳到第一位？
哪怕是粉絲卡着時間送禮物，如此巨額的禮物誰會在最後一秒送？
飛安沉默了，另一頭的杜辰燃看着這個情況也是皺起了眉，不過很快她就了然了，“陪跑麽？”
所謂的票選不過是華宇為了扶飛安上位搞出來的花樣罷了，而她渡沉就是那個用神格陪跑的。
此時此刻無數關注着投票進程的書粉們也是分外詫異，誰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論壇裏一個名為【渡沉敗北，安神登頂】的帖子被無數網友人工置頂在第一頁。
“新神打不過舊神，果然還差點火候。”
“什麽雁飛長安？不好意思，網文第一我只認渡沉！”
“我可去尼瑪的！老子吃泡面的錢都投進去了，卡在最後一分鐘給我白屏，數據明顯有貓膩好嗎？！”
“樓上這是輸不起？渡沉粉這麽弱智的嗎？”
論壇裏一時間衆說紛纭，很快站成了兩派，因為渡沉書粉心裏憋着一口氣導致語氣越來越沖，之前投票階段還和平相處的兩撥人俨然有了要開罵的趨勢。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數據有問題不是雁飛長安一個人的錯覺，當下他沒有任何猶豫，哪怕現在已經淩晨他也撥通了韓孟的電話。
而對方顯然沒有休息，很快就接了電話。
“我的數據是不是假的？”飛安開門見山地問。
韓孟對他的态度還算可以，即便面對方一上來就質問他也沒有生氣。
“《雁回》如此高質量的一本書打敗一本看不懂的網游文不是很正常麽？我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一下而已，不傷大雅的。”
韓孟說這話的時候笑呵呵的，但這笑聲卻讓飛安臉上滾燙，只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這樣丢人。
“她說她喜歡我的書。”飛安一字一頓地說。
“那不是更好，為偶像鋪路該是每個粉絲的榮幸吧。”韓孟說的理所應當。
飛安被他這态度氣到發笑，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可能不太了解，在我們那個年代陪伴我們一起寫作的讀者其實少之又少，對我來說最需要的是欣賞，是認同。任何一個讀者都很重要！我希望你站出來和我一起澄清，我不要任何人給我鋪路！”
聽到澄清這句話，韓孟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他坐下了點了根煙，抽了一口之後才開口，“實話跟你說吧，你是網文圈舉世無雙的大神沒錯，因為時代不可複刻。但憑你現在的影響力，沒有我的運營連載完一本書的熱度可能還沒渡沉一條微博來的吸引人眼球。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麽？皆大歡喜。渡沉要真是你粉絲肯定不會站出來揭穿的。”
“我只想要澄清！！”飛安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怒意，被冒犯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不要踩着任何人上位！
韓孟原本以為難纏的會是渡沉，結果人到現在都沒什麽反應，反而是這個飛安，給他好處還不知足非要沒事找事。
對他來說什麽作者不作者，什麽大神不大神都跟他沒關系，他只需要暫時幫華宇渡過危機足矣。
想到這他不耐煩地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晚了，明天再說吧。”
說着他便要挂電話，這态度再明顯不過，那頭的飛安氣到手都在輕顫，他對着韓孟怒道：“從今往後我的任何一部作品都絕對不會再和你們合作！！”
韓孟吸了口煙，彈了彈煙灰之後才一字一頓地說，“《雁回》現在由我們全權負責，像你們這種十年磨一劍的作者，對網站來說有跟沒有，沒區別。”
說完，韓孟便挂了電話。
飛安不可置信，但再次撥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不再接電話了。
丢臉，太丢臉了。
他回華宇是為了報答當初網站對他知遇之恩，當韓孟找到他再三懇求時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交出了全部版權，十年的心血現在看看交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人手裏！
他被坑也就算了，渡沉只不過名氣大就要因為他被利用，被踩着上位，對方又做錯了什麽？！
他以後還有臉跟她說話嗎？
面對微博底下渡沉粉的質疑和憤怒，他萬分自責，正準備站出來獨自澄清時，渡沉卻先他一步發布了一條微博：【“燃盡閱讀app”1.0發布，廣納人才，什麽都缺，各大應用商店均可下載。】
至此，網文大神渡沉終于自立門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