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次來到冥界, 只是伊裏斯完全沒有前兩次的記憶。伊裏斯沒有但是哈迪斯卻記得，避開了陰森恐怖的嘆息之河，哈迪斯選擇直接空降到平靜祥和的愛麗希恩。

這對于失憶的伊裏斯來說絕對是一次新奇的冥界之旅, 她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完全看不出上次的恐懼之意。

“伊裏斯, 你能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麽？”哈迪斯試探的問道。

“能啊，像是幽怨婦女的嗚咽聲也像是困獸的嘶吼聲, 說不清楚。”伊裏斯略作思考, “哇，這建築物都是金磚啊壘砌的啊，不愧是財富之神！”此時的伊裏斯就像是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差點為高富帥的哈迪斯獻上雙膝。

“… …”難道失憶了性情也會大變？“不害怕麽？”哈迪斯不死心。

“是會有點啦，但是冥界最大的boss在我身邊有什麽好怕的？”伊裏斯盯着金磚牆壁，雙眼都快變成了$_$。“啊——”伊裏斯忽然驚呼出聲, “你不會害怕鬼怪吧_(:з」∠)_身為冥王還害怕鬼怪真是… …”伊裏斯沒有說下去, 卻變成了(￢_￢)臉。

“… …”失憶的小伊裏斯真是太不可愛了。還是抱着自己喊着“修普諾斯不要走”的伊裏斯比較軟萌, 但是“修普諾斯”什麽的太讓人不爽了！！失憶還是恢複，這是一個問題… …總之向來不知糾結為何物的哈迪斯少有的糾結了, 再看一眼東張西望的好奇寶寶,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喲… …

“伊裏斯, 帶你去看我的寵物吧。”其實就這樣一輩子把小少女圈養也不錯，但畢竟恢複記憶才是大勢所趨。

“這個大塊頭就是你的寵物啊。”兩人來到地獄之門，引入伊裏斯眼簾的就是三頭犬刻耳柏洛斯。

“他叫刻耳柏洛斯，有印象嗎？”聽說要尋回一個人的記憶就是帶他/她去再次經歷以前經歷過的事, 哈迪斯決定嘗試一把。

“唔… …”伊裏斯困惑的搖搖頭，差點忘了自己是來找回記憶的。“哈迪斯這麽英俊可為毛養了只這麽，呃，奇怪的寵物。”其實伊裏斯想說醜，但是脫口而出的瞬間還是憋了回去。

哈迪斯是高興了但是刻耳柏洛斯卻炸毛了，哈迪斯趕緊擔負起安慰受傷小動物的重任，卻覺得心直口快的伊裏斯好像也有點可愛。只是——

這都不是重點吧… …完全沒有發現伊裏斯害怕的點滴跡象，那個好奇的戳着刻耳柏洛斯的女孩子真的是伊裏斯？

“哈迪斯，他愛吃肉骨頭嗎？”伊裏斯實力演繹很傻很天真。

“… …”哈迪斯覺得再這樣下去刻耳柏洛斯會瘋掉的。

“走你┏ (゜ω゜)=”

別問伊裏斯從哪裏變出來的一根大肉骨頭，反正效果那是相當的好。本來已經被伊裏斯戳的很煩躁了，可是在哈迪斯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憋住的刻耳柏洛斯在看到肉骨頭的那一刻徹底釋放了天性，一代猛獸星星眼哈喇子追趕肉骨頭的畫面請自行腦補（笑哭）

“… …” 刻耳柏洛斯丢人丢到家了，哈迪斯都忍不住擦了擦額頭。

“長得再兇惡本質還是條狗。”伊裏斯拍拍手，道出真相。

這麽膽大一定不是女孩紙，說好的小天使呢？怎麽變成了糙漢子… …

眼看刻耳柏洛斯被馴服，哈迪斯不得不另尋出路。

“我帶你看放彩虹吧。”哈迪斯考慮到兩人在當時有過一段溫暖的回憶，也許走溫情路線比較合适？

“好呀！”伊裏斯撒嬌的晃着哈迪斯的手，“是不是像盛大的煙火表演一樣？”啊嘞？煙火是個什麽鬼… …自己怎麽會想到這個詞？

“伊裏斯？”哈迪斯不解的看着忽然立在原地的伊裏斯。

“沒事，我們走。”

其實哈迪斯在“拐”回伊裏斯之前就早有準備，沒有彩虹創造條件也要有啊！于是，尊貴的冥王不惜請來地位高貴的女神赫卡特。這位魔法女神可了不得，就連宙斯都要讓三分，這次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彩虹女神出來幫哈迪斯站臺，足以見兩位關系的深厚。不過因為這件事，哈迪斯沒有少被這位神秘的女神嘲笑就是了… …

伊裏斯乖巧的坐在高大的楊樹之上，天空中閃爍着的五顏六色也無法掩蓋那張精致小臉上的興奮與驚喜。那些絢爛與其說是彩虹不如說是花朵更為貼切，伊裏斯跟着這些忽明忽滅笑鬧着，俨然像個忘掉失憶煩惱無憂無慮的孩子。

“哈迪斯陛下，這樣的伊裏斯不好嗎？以您的能力絕對可以護她無憂。”或許是冥界太寂靜了，就連幽居的赫卡忒也不排斥這銀鈴般的歡聲笑語。

“話雖這麽說是沒錯，但是恢複了記憶的伊裏斯才有真實感。”失憶的伊裏斯是不完整的，他不會告訴赫卡忒這個姑娘的身上有太多他想要了解的過去。失去了靈性的伊裏斯就像是沒有靈魂注入的精致布偶，雖然唾手可得，卻沒有什麽成就感。

“哈迪斯，你在和誰說話？”敏銳的伊裏斯感覺到了不同尋常。

“沒有，是你産生了錯覺。”哈迪斯看着悄悄離開的赫卡忒，“天上的彩虹不好看麽？”

“好看，但是彩虹應該是七種顏色才對。”伊裏斯不自覺的伸出手向半空中劃過一道，“像這樣的才對。”

“哎？為什麽我也會？”伊裏斯又試了幾下毫無懸念的全部成功。

“因為你是彩虹女神伊裏斯啊。”

“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幫我恢複記憶嗎？”伊裏斯連連揮手，愛麗希恩的上空瞬間被照亮，七彩之光交相輝映成為夢幻的海洋。“好漂亮！”伊裏斯被自己的“傑作”震驚了，拍着手啧啧稱奇，“哈迪斯，快看吶！”自己傻樂呵的伊裏斯不忘“有福同享”，連忙叫上哈迪斯一同觀看。

“爸爸… …”站在自己身後的哈迪斯那寵溺的眼神令伊裏斯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哈迪斯好像爸爸一樣。”腦海間劃過一副模糊的畫面，好像成長中一直有一位男士站在身後像一棵遮風避雨的大樹給予自己無聲的安慰與鼓勵，是自己強大堅定的後盾，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那就是父親嗎？雖然沒有任何印象，但是強烈的思念讓伊裏斯淚流滿面，這一刻心被狠狠的沖撞了一下，說不出的痛。“哈迪斯，我們原來一起放過彩虹對麽？”

“伊裏斯，你想起來了？”哈迪斯為伊裏斯拭去淚水，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不… …”那種想到了父親卻心如刀割的鈍痛是什麽，“那時我是不是跟你提到過我自己的事？”

“對，而且… …”伊裏斯痛苦的模樣讓哈迪斯把她穿越而來的身世咽回進肚裏，一次性受到太多回憶的沖擊應該很難受吧，這種事還是慢慢來才好。“伊裏斯你想到了什麽就跟我說，我會幫你一起回憶。”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可是卻想不起來他的容貌，甚至連名字都記不住… …”伊裏斯捂着脹痛的頭，“感覺線索已經觸手可及了卻總是差着一絲一毫碰不到，腦袋裏一團糊塗，嗚嗚嗚的像是開火車般鳴叫。”

伊裏斯痛不欲生的跪坐在地上，“感覺是很難過很重要的事情。”伊裏斯啜泣不成聲，“可是我卻想不起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伊裏斯不要強迫自己～”高大的帝王陪着伊裏斯一起蹲在地上，“乖孩子，傷心的事就不要為難自己。”哈迪斯把縮成的一小團輕輕攬入懷，“如果讓你這麽痛苦，我寧願不恢複你的記憶就這樣永遠照顧你。”

“不，哈迪斯。我能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很寶貴的東西，而這些記憶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不能丢失自我呀！”伊裏斯靠在寬闊的胸膛上雙眼卻沒有焦點，像是在和哈迪斯談心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們慢慢來。”哈迪斯将逐漸平靜下來的伊裏斯打橫抱起，“先回去睡一覺休息休息吧。”

“哈迪斯，我睡不着。”躺在石床上的伊裏斯翻過身來。即使房間一片昏暗她也知道陪着自己的那個人從未離開，這是為什麽呢？好像是直覺這樣告訴自己的……

“還是害怕亡靈的悲鳴麽？”一剎那房間被燭火充明，“剛才不是還嘲笑我，連刻耳柏洛斯都不怕麽。”

“才沒有……”被戳穿的伊裏斯別扭的轉過頭，“吶，哈迪斯，一進這個房間我就覺得特別熟悉，尤其是這張石床，我總覺得有自己的氣息。”

“對，你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是不是你也經常陪我入睡？好像爸爸一樣。”伊裏斯露出小腦袋，撒嬌的晃着哈迪斯寬大的袖筒。

“你太膽小了，總是要我陪你睡覺才能睡着。”哈迪斯溺愛的揉了揉伊裏斯的小腦袋。

“哈迪斯，給我講個故事吧。”

哈迪斯：……

“要不唱個搖籃曲也行。”

哈迪斯：……

啊嘞？為什麽這些話，這樣的場景這麽熟悉？又是一幅深藏在腦間模糊的畫面。伊裏斯有些恍惚，卻慢慢有了支離破碎開始愈合的感覺，這也許是個好的預兆吧，只是需要更多的畫面更多的刺激。伊裏斯背過哈迪斯不再看他，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安心與熟悉的感覺，只是只是，他真的叫哈迪斯嗎？伊裏斯迷茫了……

“伊裏斯，安心快睡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哈迪斯并不知道伊裏斯的起疑，而是有節奏的一下下輕拍伊裏斯的背部哄她入睡。

“吶，”伊裏斯猛然一個翻身猝不及防的和近在咫尺的哈迪斯鼻尖蹭鼻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突然的親密接觸令伊裏斯變成了毫無感情的導航音。

“我們以前是什麽關系？”趕緊拉開兩人的距離，伊裏斯驚魂未定，說話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們……”

“報，陛下！”正在哈迪斯思索怎麽回答伊裏斯的問題時，冥王身邊的神侍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塔爾塔洛斯那邊有異樣，請立即前往！”

聞言，哈迪斯眉頭微皺，“抱歉伊裏斯，我必須去看看。”

“你要走了麽？”伊裏斯內心的恐懼瞬間爆發。

“我會速戰速決，馬上就回來，乖。”哈迪斯轉身揉了揉伊裏斯的頭，并在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嗯……”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就像是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伊裏斯覺得最能戳動內心的那部分在蘇醒，腦間有什麽在萌動，畫面感越來越強烈了……

呼之欲出的答案已經掩蓋了內心的恐懼，可是慢慢變細的門縫又讓恐懼戰勝了思緒……

終于一切又回歸昏暗，一切又毛骨悚然。伴随着厚重石門“哐當”一聲巨響，伊裏斯的記憶閘門也受到了沉重撞擊，所有的所有如傾瀉的洪水破伐而出… …

“修譜諾斯，不要走！！”破門而出的伊裏斯快步追上，再拖住哈迪斯衣角的那一刻，伊裏斯眼睛閃亮，“修譜諾斯，果然是你！”

“恢複了麽。”哈迪斯嘴角劃過一絲遺憾的笑，“但是你現在最需要休息。”輕撫過伊裏斯的額頭，少女毫無意外的倒在哈迪斯的懷中，“我的少女，你終于恢複記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真不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覺得伊裏斯恢複記憶太突然~~如果有，這一定都是“真愛”的鍋~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