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貓生之六

白蘭是個善于誘惑人的人。

雖然有外貌方面的加成,但更多的是他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心裏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并能通過語言将它引導出來。

而更讓人無力抵抗的是,他總是會讓對方覺得是自己想要怎麽做,而不是他告訴你要怎麽做。雖然這樣多少會讓過程有些曲折,但結果卻是當事人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同時還不會覺得這是別人強加給他的東西。

而到這個時候,可能會與他最初想要的有些出入,但大致來說結果是好的情況下就能讓人滿意。

白蘭大多數時候也會覺得高興——如果他還記得這件事的話。

這其實是個很适合創立宗教或者當個聞名世界的心理醫生的天賦,雖然她不覺得白蘭會做這兩者中的任意一個。

當然這不代表他就是個壞人,事實上很多時候結果反而是向好的方向發展的。

比如面前的草摩慊人。

她看着比以前有精神多了,眼神也堅定了許多。同白蘭之間的交流也有了草摩家當家的架勢,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是把自己關在宅子裏,擔心那些還沒有發生的的事情。

島國這麽魔幻,不好好當個當家人可是會導致整個家族都被淘汰掉的。吃老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沒點能力只靠倚老賣老,沒人吃這一套的。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樂于看到草摩慊人有這樣的改變,那些掌權掌慣了的草摩家人肯定不願意自己手中的權利就這麽被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收回——當然就算她長大了他們也不會樂意。

畢竟草摩家當家是吉祥物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代了。

她只要安安穩穩的呆在老宅裏當個吉祥物,繼續給草摩家帶來氣運就好,剩下有關世俗的事情都由他們來掌控。

這才是他們樂于看到這個情況。

權利是有毒的,而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抗性。

已經享受過權利帶來的快感的人自是不會甘心将它讓出去。所以他們成立了‘新派’,并利用了那個可憐的女人,草摩慊人的母親,草摩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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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擁立草摩楝為領導人,但實際上卻并不會給她太多的權利,更多的只是讓她不停的加深自己的恨,讓她更加沉溺于自己的世界,然後同草摩慊人作對,這樣就可以更進一步的弱化草摩慊人家主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草摩楝本人知不知道這件事了。

如果知道的話,那草摩慊人确實是有點慘了。

妮娜霸占着單座沙發聽着白蘭神父拯救慊人小綿羊。雖然大多時候都是草摩慊人自己在說——

這個自說自話的能力難道是草摩家的遺傳麽,之前那個由希也是,對着她巴拉巴拉的說了好久。

都憋壞了吧。

也是可憐。

這麽一想,妮娜也就不覺得麻煩了。

都是可憐人,她也憋了好久沒說話了,有朝一日能說話的話,說不定她會比他們還話唠。

只是話是這麽說,她對他們聊的話題卻沒什麽興趣。聽着聽着就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只是沒睡多久,她就被從天而降的‘大雨’澆醒了。

等等,她在屋裏怎麽會有雨?

妮娜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呆在浴缸裏,之前她以為是‘大雨’的水,其實是花灑中噴出來的水柱。刺猬頭造型的白發少年正裹着浴巾蹲在一旁高高興興的搓她的毛。她那不算長的毛上此刻沾滿了厚厚的泡沫,讓她的體積看起來好像放大了一倍似的。

白蘭一邊給她洗澡還一邊哼着他自創的曲子,顯然心情很好。看到妮娜噌的一下站起來,還用很輕快的語氣跟她說話:

“滿身灰土的我可不會讓你上床喲~”

白蘭你考慮過我們性別不同這件事麽!你這是非禮你造嘛!

不過貓是沒有人權的,她也不能真開口跟白蘭講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妮娜一屁股坐到浴缸底部,就當自己在享受特殊服務。

洗白白之後就是吹幹幹。

一般來說都會先擦一擦的,但是白蘭覺得麻煩,就直接拿來吹風機開到最大呼呼的給妮娜吹起毛來,幾分鐘後妮娜就幹的差不多了。

幸好自己毛不算長,不然就得變成王師傅的吹洗剪造型了。

重新回歸一只白淨的三花貓後,妮娜扒拉過白蘭一個枕頭熟練地鑽進了被窩。她還是喜歡側身抱着什麽東西睡——有些習慣真的不是改變了種族就能改變的。

她之前也試過抱白蘭吃豆腐,不過尺寸并不合适,根本抱不住,而且……在經歷過一次差點被壓死的場景之後她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美色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雖然沒了人生,但她還不想連貓生也這麽快結束了。

妮娜是個心寬的,找好舒服的姿勢就立刻發揮一分鐘內睡着的特技呼呼大睡起來。因此并不知道在她睡着後才回來的白蘭又無所事事的捏她肉爪玩她尾巴自娛自樂了好一陣子才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妮娜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了。她的同床人似乎已經早早的爬起來去上學了。

真是辛苦的學生啊。

妮娜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爬下床向外走去,卻看到她以為已經去上學了的那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果不其然的是在報道昨晚帝國酒店發生的爆炸事件。

妮娜跳到桌子上一邊吃着餅幹一邊陪着白蘭看新聞。

除了主持人換了個美女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別值得看的,還是那千篇一律的老話。

說起來白蘭今天怎麽沒去上學?他又沒病沒傷的……

“吃飽了麽?吃飽了我們去看醫生。”

就在妮娜還在納悶白蘭怎麽沒去上學的時候,白蘭突然開口了。

我這輩子都吃不飽了!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無論妮娜吃得飽不飽,都逃不過被抱去看獸醫的命運。

就算她用指甲勾住沙發擺出了抵死不去的架勢,她也還是被白蘭輕而易舉的抱走去了附近很有名的一家寵物醫院。

如果不是那家寵物醫院的醫生名叫櫻冢星史郎,她想她還是可以偶爾接受一下治療的。

櫻冢星史郎是個大帥比,好歹曾經是clamp大嬸筆下的主角之一,顏值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從二次元變成三次元也無損于他的美貌。

但是,就算他美的跟花一樣也不能掩飾他有病不治的神經本質。

雖然已經過了1999年,似乎也沒有什麽天龍和地龍,但就跟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一樣,大多數蛇精病換個地方也不會突變成好人。

這位櫻冢醫生也是一樣。

每次看到他那一副悵然若失的等着宿命的表情都讓她覺得牙疼。

你男票不在這個世界,放棄文藝老老實實的去幹阿薩辛的活或者幹脆真的當個獸醫算了吧。你等到世界的盡頭也不會有你的宿命,面對現實吧年輕人。

今天的櫻冢醫生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只是眼中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憂傷顯示出了他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樣好。

因此,今天也有很多或母愛爆發或純粹顏值控的女客人們帶着自己的寵物站在寵物醫院中排隊‘看醫生’。

她們帶來看病的寵物大都活蹦亂跳看起來并不需要醫生叔叔的呵護。

其實妮娜覺得自己也不需要,不過白蘭表示昨天遇到那種事萬一有什麽內傷就不好了,所以她還是得乖乖的來跟櫻冢星史郎面對面的大眼瞪小眼。

vip客人就是有特權,插隊預約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憂郁文青星史郎看着面前這只明顯什麽事都沒有的貓和旁邊那個笑眯眯看起來頗有雅痞風範的白發少年也很頭疼。

妮娜不想見到他,反過來他也不想見到妮娜和她的主人。

這個白發少年很棘手。他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原因,但本能告訴他,不要招惹這個人。

雖然幹他這行的就是與死亡同行,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任意一種死亡到自己身上——比如他并不想死在這個白發少年手中。

如果一定要死的話,他更想死在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手中,死于宿命,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因此就算不待見他們,就算覺得這貓根本沒事壯的像頭牛,他也得像個盡職盡責的寵物醫生那樣為它先檢查一遍身體并給予相應的答複和忠告。

檢查結果就跟他目測的一樣。

面前的這只三花貓很健康,健康的出去跟狗打一架都行。

不過看飼主的架勢,他還是給它開了點寵物鈣片之類的寵物保健品讓他帶走。

眼看該做的事都做完了。白蘭抱起妮娜禮貌的同櫻冢醫生告別。

“那,下次再來麻煩櫻冢醫生了。”

“哪裏,不用客氣。”

美的跟花一樣的獸醫先生也帶着标志樣的文雅笑容同白蘭告別。

雖然他真是再也不想看到這一人一貓了。

妮娜那看神經病的眼神太明顯了,就算他不會讀心術也能看的出來。

回去的路上,白蘭心情很好的對妮娜說:

“妮娜你知道麽,我就是喜歡看櫻冢醫生那想對我做點什麽卻又不能做什麽的樣子。每次看到都讓人覺得這一整天可能都能保持好心情了。”

“……”

如果不是你帶着我去的話,我一定會跟你說幹得好的,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櫻冢星史郎=-=童年回憶裏的角色【喂】,堅定的宿命論者之一。

然而他不能拿白蘭怎麽樣,因此也就只能安靜的當妮娜的醫生了【……】白蘭覺得他挺有意思的于是時不時的會去浪上那麽一下【白蘭你真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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