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作孽
衆人離去,而伊朔卻怔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雖然不致命,但也足夠讓那人産生聯想。
這具身體原本一直在服用一種藥物,目的是提升基因等級,而其中有種草藥名為星淮草,它有着十分強烈的氣味。
那氣味原主習以為常,自己也受這感知的影響從未發覺,但……察覺到身後的涼氣,伊朔知道是那人的目光。
畢竟他曾經帶這氣味兩次接近,第一次是吸血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地下室。
他本就懷疑自己的身份,而這氣味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
此時肩頭搭上了一只手,耳邊傳來惡鬼的低吟“你在想什麽?”
伊朔聽此扭過頭僵硬的笑着,本想裝糊塗問他是何時來的,卻見對方挂着笑顏。
“你意識到我的存在,否則不會露出那樣的目光,既然這樣不如你來拉我一把,也好幫我脫離苦海。”
他聲音不快不慢,氣息不深不淺,然而伊朔就覺一陣恐懼,想自己那漫不經心的一眼大呼不好。
“怎麽會呢,我的性命抓在你的手裏,誰更凄慘明眼可見。”伊朔扮出乖巧的模樣,希望就此揭過,然而對方只是笑了笑。
咽了一口唾沫,心想今天天氣變得真快,早上還是夏天模樣,中午便氣溫驟降。
他默默的後退幾步,與這人保持一段安全距離,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笑,伊朔便知大事不好。
但奇怪的是,不知怎麽的今日的他好似轉了性子,話題突轉道“那人剛才在你耳邊說了什麽,我聽到什麽香水味道。”
他表現的模棱兩可,伊朔卻曉得這人定是聽得真切,此時不過是等他自投羅網。
可伊朔也不是善茬,比起否決他自有一套應對之策,“是我吃的一種藥,組織曾命令我扮演一世家子弟,那世家子弟傳言身體不好,所以我才長吃藥。”
擡頭對上這那人的眼,自知有些事跑不掉,不過哪怕他知道了世家子弟的身份,也終究是白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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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血統不來自伊家,而來自于這身體的母親,但她獲得的血脈也過于淡薄,就算刨根究底也完全是正常人的模樣。
想到這伊朔笑了笑,低着頭讓人看不出神色,卻頗有有幾分蔑視的模樣。
許是未得到想要的反應,慕啓淵再下一劑猛.藥
“是嗎,既演過世家子弟禮節定是周到,幾天後有一個宴會,不少世家會攜家眷出場,婁清被我派去處理問題了,不如你來映襯一二。”
聽到這伊朔瞳孔微轉,猜測到這人心中所想,估計是想來個當面認親,将他的這層遮羞布扯掉。
畢竟伊家雖小卻也入世家之列,哪怕只是禮儀性的,也要開口提上一句不能随意摒除。
伊朔并不想見到那些混蛋,但現在似乎由不得他來,只得開口道“那真好,我很喜歡熱鬧。”
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一旁的衆人卻傻了眼,只得退後幾步免得被這火·藥味波及到。
見對方不漏破綻一時僵持難下,伊朔嘆了一口氣不耐煩的靠在牆上,話語也轉到正題上。
“他們想要你的血液,你知道這是要做什麽嗎?”,而慕啓淵擡起頭想了一陣,看向一旁的伊朔道“我确實不知,你組織的頭目沒有和你說過嗎?”
伊朔明白這人懷疑自己的身份,可那又怎樣只要他找不到證據,自己就有千般理由可供搪塞。
“不是所有人都能過碰觸到核心環節,我的任務只是弄死你,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慕啓淵聽此嗤笑了一聲,他知道這人狡猾的很,不會随意的露出破綻,之所以說這句只是開個玩笑。
不過伊朔不打算同他打趣,反倒繼續問“你有什麽線索嗎,他們想要得到想要世家的擁護,也許你能從那裏看出什麽異樣。”
伊朔的話不無道理,但慕啓淵揉了揉眉稍。
“我雖坐擁數十個星球,可也不是每一個都能顧及到,這裏非中心地帶,一年我呆在這兒不過半個月的時光。”
所以若細細問起,慕啓淵對這裏也談不上知曉,他只是将其視作休息站,一個偶爾打盹的地方。
兩人對此皆是一概不知,事情陷入僵局,伊朔想了一陣只得問道“這裏的治安怎麽樣?”
慕啓淵不明白他為什麽談到這兒,卻只得如實相告“并不好,世家子弟有很多陷入基因狂躁,經常出現襲擊路人的情況。”
說到這兒慕啓淵皺緊鎖眉頭,雖然其他的星球也有這種情況,但這裏頻繁的不太正常,故而派婁清前往,希望能調查出什麽。
基因狂躁作為一間歇性病症,一旦患病終身難以擺脫,且每當情緒不穩便會發作。
在那樣的狀态下,他們的戰力會翻上十幾倍,成為擁有理智的屠·戮兵器,直至情緒穩定才得以恢複,至于造成多大的傷亡全看運氣。
最可笑的是這種病症并非自然産生,而是人為造成的結果。
世家們盲目追求基因等級,致使基因不穩定性加強,使得在某些情況下,血脈中獸性的一部分被喚醒,開始大肆屠殺。
而報應還并不只如此,除了基因狂躁外還有一種叫做基因崩塌,簡單地說就是急性退化。
病者會從高等生命體回歸到單細胞生物,慢慢的失去所有感知,視覺,聽覺,觸覺,乃至最基本的行動力和思考都會慢慢消失。
如果說基因狂躁的人日日提心吊膽,基因崩塌的人就是無時無刻不再體會死亡。
想到這兒伊朔諷刺的一笑,這具身體因為基因等級過低而被處死,這做法在世家中屢見不鮮。
然而他們如此推崇,乃至奉若神明的東西,也在為它的信徒們建一個巨大的墳墓供其埋葬。
“自作孽。”伊朔冷冷的嘲笑道,這樣的他使慕啓淵心角抽痛了一下,也想起婁清呈遞上的調查結果。
那時三艘船撞在一起,兩船載的是人,另一船卻是那種慘狀,面前這人本應填入死亡名單,但不知怎麽死裏逃生才保全了性命。
感知到他眼中的悲傷,伊朔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麽,卻笑着問道“怎麽我長得特別漂亮,這樣看我?”
被他如此調笑,那一點心痛瞬間散去,慕啓淵想要問一問上天,為何讓這樣一貨活着,簡直喪盡天良。
不再理會他孤芳自賞,站起身留給他一個背影,幾步便消失在遠方。
看着他離去的模樣,伊朔靠在牆上閉上眼,許久後道“謝謝你,卻不需要那樣的目光,犯我的必百倍償還,傷我的定讓他陪葬。”
話音末尾鮮豔的紅在瞳孔中散開,見過他的人知曉那是殺戮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