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算計
幾日前的風波暫時平息,伊朔在桌前擺弄着一本筆記。
那是他從那變.态醫師手中順來的東西,本以為能窺之一二,奈何其中的內容過于複雜,讓伊朔很是為難。
“泰森,那是個什麽人,為什麽大家對他都諱莫如深,連星網都查不到一星半點”伊朔想不明白,只得拄着頭一下下敲擊着桌面。
書頁嘩啦啦的作響,其中滿是生僻的字詞,和詭異的圖文,如果說真能從中看出什麽,只得猜測這人要麽是個瘋子,要麽是自大狂妄到了極點。
在這本應嚴謹的試驗筆記中,他所有主觀的陳述,都以‘我’做為開頭。
我要創造,我要毀滅,我要打破,我将成為萬物的主人,成為神明得到那一切。
這話在筆記中來來回回足有十多次,皆是一樣的詞語,且相較其他的字跡,這話的字體更大也更為潦草。
一樣的敘述,一樣的論調,伊朔甚至能夠想象出那人的模樣,那是何等癫狂,以致每次當讀到這一句,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情緒久久難以平複。
成為神明,伊朔用指尖抵着那字符一字一頓的開口,而不知什麽時候,慕啓淵站在了他的身後。
伊朔還沉浸在那書籍中,神色尤為不解,慕啓淵見狀也看向桌面上的筆記,而上面一個名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原來是在你這裏,我本以為布朗家那人借機帶走了。”慕啓淵開口來到伊朔近旁。
伊朔瞳孔一縮,靠在椅子上椅子上旋了一圈,起身看向慕啓淵目光帶着幾分打量,“布朗家,他們幹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最近頻繁走動,還有幾位上門提醒要我注意身體,不要将手伸的過長,免得勞心勞力加重病情。”
手指交叉,慕啓淵站在那似位翩翩公子,面容俊朗無比溫和,更使得這房間春風徐來(陰風狂吹)。
伊朔咳嗽了,他預感到那布朗家怕是離覆滅不遠,“你沒做什麽吧?”
“當然我只是送給他一些養生的東西,比如說治吐血的藥,和吊命的山參,相信未來都能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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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朔對這話無力吐槽,只拿起那筆記默默退後,免得自己被波及到,同時內心有些不安“給布朗家留一口氣,他活着有用。”
慕啓淵有些不解,飛船上那事他依舊如梗在懷。雖知那話語中玩笑居多,目的也只是擺脫列博,但怎麽想都覺心中別扭難得暢快。
身上不自覺的帶上層低氣壓,慕啓淵在竭力克制,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越壓抑反倒越想開口,終于那句話還是說出了口“你要他幹什麽。”
語句帶着微妙的起伏,若是旁人怕意識不到其中的不同,但伊朔卻明白這人的異樣,也清楚因為什麽。
“沒什麽,只是我那位大哥一直想和布朗家聯姻,為此絞盡腦汁實在是可憐,我很樂意幫他一把。”
伊朔笑着直起身,慕啓淵卻察覺一股陰寒,這人是什麽本性他早已了然。
雖平日裏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但他到底以鮮血為食,為狩獵者而生,骨子裏奉行瑕疵必報血債血償。
“你想把他們湊成一對?可你別忘了伊澤是下一代家主。”家主向來都是留在本家不會外嫁。
伊朔搖了搖頭,将發絲撚起咬在唇角,眼中露出了一抹血紅,“現在是不代表未來是,再堅固的東西也有毀滅的一天,何況本就不堅固。”
氣息透危險,窗外月色正濃,往常這樣的夜晚,血族會站在屋檐俯視地面,以他們血色的瞳仁捕捉那些不幸的路人。
“伊家不只有他一個兒子,白宇不也是他的兒子嗎?”伊朔回答道,而慕啓淵卻神色一頓,他對這人的計劃已是了然。
白宇不是伊任的兒子,但伊任卻不知這點,反倒對他寄予厚望,而這不光彩的一點,将是伊家崩塌的關鍵。
伊朔殺了那人毫無興趣,他想看的是那人自己走向墳墓,帶着他那可笑的家族榮譽墜入深淵。
空氣中散開一種血腥,慕啓淵嘆了一口氣,此時窗外一片寧靜,不知那伊家有沒有為曾經的過錯祈求原諒,也不知他們還能安穩幾天。
內心多少有些茫然,近來這星球承受了太多風雨摧殘,一事未平另一波卷起相伴,但總歸少不了百年前的那事,讓人內心難安。
目光望向那筆記,拾起到眼邊,情感如潮水般翻湧,記憶好似回到從前,那時他還擁有一切。
“泰森這個人你了解多少,他便是你所說的神”伊朔開口問道。
慕啓淵卻猛地驚醒,單單坐下翻看着那本筆記,随之指尖一頓,眼底的情感将光點吞沒,他意識到些許不對。
這眼神讓伊朔沒再追問,但也猜出自己說的應是不錯,撇頭看向那邊的慕啓淵“能修改他族基因,被稱為神明也不算過分。”
但這話尚未落下,慕啓淵緊鎖眉頭,眼中的憂慮化成實質“神造福世界,而他只一個魔鬼,百年了還陰魂不散。”
伊朔拄着頭看着那邊的慕啓淵,只見他拿着筆記合緊雙眼“難得看見你這種神情,怎麽這東西有什麽不對嗎?”
腳步向前,将下颚枕在慕啓淵肩上,透過他的發絲看着上面的種種分外出神。
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如此的貼近,而從後面向前,好似兩個人抱在一起,身影交織重疊難分彼此。
此時慕啓淵直起身,這猛地增高的讓伊朔脖子一痛,內心生出幾分怨怼,但看慕啓淵沉默的面龐,只得放棄扭着脖子,發誓再也不枕在他肩上。
筆記猛地合緊,慕啓淵看向在那揉着下巴伊朔,內心有些疑惑,這人怎麽了這樣看自己。
慕啓淵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是擡了擡手中書本,而一旁的開口道“方便借用一陣嗎?”
話語中帶着些許試探,伊朔卻攤手對這一切毫不在意“随你喜歡,反正我是不懂這些似鬼畫符的東西。”
這形容逗笑了慕啓淵,好似手中的筆記也不再沉重。
“啪。”書籍被用力合上,慕啓淵整理一下着裝說道“這筆記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我想我知道那人在哪裏。”
“哪裏?”伊朔發問,慕啓淵卻看向伊朔,而那視線讓人全身不自在,只覺好似投來一鈎子,将他拖了過去。
“好吧,上次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吧你想要點什麽?”伊朔總是拿這人沒用辦法,縱使知道他不懷好意也只得認下。
慕啓淵聽此撫着下巴,臉上的笑容透着奸詐“順便而已,反正你也要進入帝國學院,早晚要和他對上。”
那目光投在臉上,伊朔打了個寒戰莫名的有些不想,但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唯有将一切推到校方頭上,希望這能免于承受不屬于自己的重量。
“雖然通過了考試,但他們可能以我的基因等級駁回請求,一切還是未知,你看……”
伊朔側着臉露出幾分讨好,但慕啓淵卻将他的遐想打破“不會,他們的可聲稱有教無類。”
這話語說的公平公正,但大部分不過是好看的招牌,真正是怎樣顯而易見。
“你認為他們會那麽聽話?”伊朔挑起眉梢,慕啓淵卻笑着開口道“我自然有辦法,而你只需要明日去往學校,其餘的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