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部分是自诩理智粉的，特別會偷換概念，誇大事态
一類的形容詞吧........
媛媛從他為難的神色好像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一樣，安慰般得拍拍他的肩膀，“那就算了，及時止損，男生要是喜歡她肯定會追她的......何況這已經做得非常明顯了。”
“明顯嗎？”倪燈火這邊都還沒扯明白，就又扯到這邊，“我還....我朋友還沒做什麽呢......”
“nonononono.......”媛媛搖着手指補充道“你不了解男生，他們大多數都是一種你多看他一眼，對方都覺得你對他有意思的類型......”
“啊？真的？”倪燈火下意識反問着，完全忘了把這個問題也問問自己。
主要是他太過于震驚.......
要是按媛媛這麽說，那他在賀衍面前，豈不是司馬昭之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嗎！
他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仍在鏡頭前面........
這這這這這也他媽的太羞恥了吧！！！
真的嗎？
不會吧........
他臉上連續變化着神色，開始了深刻的自我懷疑與自暴自棄。
.........等等
剛剛媛媛說，‘大多數’。賀衍也可能是那少數吧......
這麽一想，他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我安慰也是自我防禦地催眠自己事情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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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每每想起賀衍那張笑起來宛如發光的臉，忽然又要開始自我懷疑了。
他驚疑不定了一會兒，終于恍然大悟地擡頭問了旁邊一直看着他自我拉扯的兩個人一句，“你們覺得........我好看嗎？”
媛媛沒想太多地回答道，“每天給你做造型的時候還少誇你了嗎哥？我覺得你在圈內都算是上游水準好嗎？”
倪燈火得到滿意的答複立刻送了一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做什麽都是錦上添花，水到渠成了.......被知道也無所謂.......至少對方應該不排斥吧——
他一邊高興着一邊摸出了手機決定再去翻一翻自己的計劃書，決定把自己的進度條放到中期。
真好啊......他一邊看一邊在心裏感嘆......完事開頭難，怎麽他這個頭就開得這麽好呢哈哈哈哈哈哈——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當事人完全沒注意到，一旁一直一言不發宋元謙正一臉驚愕地盯着他，仿佛洞悉了什麽驚世駭俗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宋元謙：老板兼兄弟忽然gay裏gay氣是否應該當面提出建議，在線等，急！】
【文中戀愛觀只是為了好玩，別太認真】
☆、第 12 章
“行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開車送他回酒店。”
醫院陰冷的走廊裏，宋元謙壓低聲音對媛媛和司機囑咐道。
“今天你們也辛苦了，劇組已經定了晚餐和果盤，你們吃了好好休息啊——”
媛媛又問了幾句明天的錄制安排，便和司機一塊往電梯走了。
宋元謙接了個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電話，是那邊打來慰問的，還說要送果籃過來。
“不牢費心.......”宋元謙推辭道，“他就挂兩瓶水，晚一點就回酒店了。”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有點過意不去，堅持要過來。
“哎，真的不用！他本來......哎，不跟你說了，我接個電話.......”宋元謙這邊接起倪燈火經紀人梁言生的電話，“言哥，什麽事.......”
“嗯，他發燒了，這會兒在醫院呢.......”
“什麽？”
“.......我看看.....”
“還真是.....”
“........嗯，行.....好......”
宋元謙揣着手機悄聲地回了病房。
雙人的病房，一張床空着。
宋元謙看了一眼輸着液安安靜靜睡着的倪燈火，小聲地躺到了旁邊的病床上，手機點開了微博熱搜。
倪燈火上熱搜了。
前面還挂着着個方與的名字。
準确的說......他這還算是蹭了對方的熱度.......
宋元謙又心虛地瞥了旁邊睡得好好的人，點進熱搜。
實時最熱的一條娛樂新聞：方與粉絲不滿《歡樂周末》節目組臨時将方與替換為了倪燈火，在節目組下榻酒店外示威喊話。據悉，在場的上千名粉絲都是從全國各地專為方與而來，還有不少作為節目組的群衆演員有參與錄制，但節目組在錄制當天才發布了嘉賓替換消息，引起粉絲衆怒。
下面還附上了粉絲在酒店門口舉牌的照片，聲勢浩大。
評論區也是亂成一鍋粥。
“你們這些粉絲咋那麽能呢？幹脆你們給他衆籌個綜藝算了，節目組愛請誰請誰，你們太平洋警察？”
“樓上的搞搞清楚好不好！是節目組有工作變動卻不提前官宣，搞得廣大粉絲白去了一趟好嗎？知道機票酒店多貴，大炮多難扛嗎？別什麽都不懂就罵，OK？”
“你這話說的......人家錄節目，還要先給你們都發個短信說你們這時候過來圍觀嗎？”
“話也不是這麽說吧，知道那些群衆演員裏有多少是沖着方與去的嗎？至少她們應該提前知道吧？？”
“我來說句公道話吧.....這事确實是節目組的鍋，他們肯定也怕你們這些粉絲臨陣脫逃，遲點說你們不就被套牢了嗎？”
“只有我一個人在考慮為什麽倪燈火能忽然把人到嘴的資源都搶下來嗎？這人還沒方與十分之一火吧？”
“我去，嘴巴放幹淨點，別在那暗示什麽，抱走我家哥哥！不約！”
“.......”
“艹！”宋元謙不禁罵了一句，又伸手捂了下嘴，看了一眼旁邊。
方與的個人工作室還沒有回應這件事。雖然大趨勢都是在罵節目組，但一小部分的髒水還是潑到了倪燈火的身上。
剛才梁言生打電話過來說已經在撤熱搜了，至少不能帶上倪燈火的名字，給路人的觀感不大好.......
也是沒誰了.......明明是自己那邊開了天窗，粉絲還敢過來倒打一耙，這個時候還不回應，簡直是占盡了便宜.......
宋元謙算是弄明白他們的尿性了，上回鐘敘的事也是......他們真是非常擅長賣慘。
手機震動了兩聲，微信有人發來了信息，是媛媛，大約也看到了熱搜。
他打開微信，才看到媛媛傳過來的兩張酒店門口的照片。下面配上一句，“方與粉絲快把這邊都包圍了.......看見沒，交警都過來了.......”
但這件事總的來說也不關倪燈火多大的事，但總歸是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長着嘴的就敢胡扯。
節目組的官博倒是很快回應了，明确表示，“方與因一些個人的不可抗因素而無法參加本期《歡樂周末》的錄制才導致了這一次的缺席。因事發突然，消息來不及傳達到每一位工作人員，如有給廣大粉絲朋友造成麻煩，非常抱歉！”
官方微博一出，粉絲們又紛紛轉移了戰場，繼續毫不留情開始了對節目組的攻擊，戰鬥力極強。從節目的某某主題有抄襲其他綜藝的嫌疑一直扒到節目組工作人員在微博上天天分享自己和明星嘉賓的暧昧互動，最後得出結論，這個節目勢必要糊穿地心，再也沒有人願意看。
這個時候，方與發微博了。
他上傳了一張露了一半脊背的照片，可以看見他上半身穿着很寬松的家居衣物。他的後背有些肌肉線條，後腰纏着的繃帶非常顯眼，恰巧擋住了他腰窩的位置。
配圖文字：“其實我在養傷，因為怕你們擔心，所以沒說.......下次讓你們看個夠，好嗎？”
這一語雙關的文字內容，引人遐想的露腰圖片........不得不說....他們工作室這種包裝的業務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宋元謙不知不覺沉浸于微博吃瓜大半個小時，等他擡起頭瞥了一眼吊瓶正準備低頭繼續觀戰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原本睡着的倪燈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他沒有紮輸液管的一只手從脖子下的被子裏伸出了一點，握着手機抵在自己的眼前，臉上的表情很不高興，皺着眉頭把手裏的東西看得仔仔細細。
宋元謙一個激靈，立馬翻身下床。
他把手機鎖了屏，猶猶豫豫地小聲問道，“那什麽.......你不困嗎？”
倪燈火沒看他，繼續滑着手機，“我睡醒了。”
“噢.......”宋元謙怕他看到一些話多又言論偏激的網友惹得他不高興，但又覺得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微博熱搜的事，畢竟倪燈火不怎麽看微博。
“你.......在看什麽？”他還是開口問道。
倪燈火吸了一下鼻子，“看微博.....”
“.......”宋元謙心裏一緊——好死不死，八百年不看一回微博的人今天倒是看了起來。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磕磕絆絆地說，“那什麽.......有些東西你也別往心裏去....他們主要是罵節目組，有些粉絲就遷怒你.....你別當回事——”
倪燈火随便地‘嗯’了兩聲，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事情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嘴裏還罵了句“我靠.......”
宋元謙忽然就緊張了，趕緊坐到了他床邊安慰道，“沒事沒事，就當自己出門踩了狗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倪燈火沒理他，氣得臉都揪在了一塊，憤憤不平地大聲道，“這些人腦子裏都是些什麽？！”
宋元謙适時地拉了他一把，“哎呀！不要跟他們較真啊，你也知道他們敲鍵盤很輕松的！”
倪燈火根本就聽不到他說話似的，繼續噼裏啪啦地大喊着，絲毫顧不上他喉嚨又疼腦袋又暈。
“方與受了傷，這些粉絲個個都@賀衍幹什麽？？他是外傷醫生是怎麽噠？！”
“還有這些，說什麽‘昨天晚上衍衍對我們方與真的一點都不溫柔呢’！！她們到底在暗示什麽？？”
“啊！！！他們很熟嗎？為什麽都要帶上賀衍？？”
“他們說不定連對方微信都沒有！”
“.......”
宋元謙：“.......”嗯？
他氣勢洶洶地發洩完一通，往後靠在自己身後的靠枕上，閉着眼睛平複着被自己吼得有點發暈的大腦，右手還握着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超級話題，#師徒組#
宋元謙瞥了一眼，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了。一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小聲說，“我是節目組派來給倪老師送果籃的。”
宋元謙點點頭，說請進。
倪燈火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從靠枕上直起脖子，随意地瞥了一眼推開｀房間門進來的工作人員，也向他道了個謝。
他轉過頭，正要重新自我折磨般的投入超話中，忽然聽見身邊的宋元謙‘啊’了一聲。
倪燈火自然地擡起頭，才看見跟在送果籃過來的工作人員後面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對方穿了一身黑，正伸手摘下墨鏡，眼睛裏帶着些許的笑意，朝他彎了彎嘴角。
他沿用了上一位工作人員的句式，說，“但我是自願過來探望倪老師的。”
作者有話要說： 【倪老師：有壓力才有動力，我要好好學習我的競争對手】
☆、第 13 章
病房裏的挂鐘顯示已經九點零五分了。病房裏靜悄悄的，靜得能聽見秒針走動的聲音。
送了果籃來的工作人員帶上門走了，靜谧的空間裏，倪燈火躺着，泛着病态紅的臉稍稍揚起看着一身黑的賀衍。後者也正看着他，兩人一時無話。
“咳——”宋元謙尴尬地咳了一聲，像是做出什麽決定似的，往後退了一步，扭過頭不看旁邊兩個人，瞥見床頭的果籃，借口出去買水果刀的逃出了病房。
宋元謙沿着冷冷清清的病房走廊走着，懷疑自己是不是也發燒了.......不然他為什麽忽然在那個并不狹小的空間裏面，感覺到了某種無法容身的氛圍。
他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頭發，總覺得那兩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還有倪燈火，他最近也奇奇怪怪，老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該不是燒傻了吧？
另一邊，倪燈火忽然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
他伸手從床頭的櫃子上抽了兩張面紙，随意地擦了擦，把紙團成一團，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擡眼一看，賀衍還靜靜地看着他，只是走近了一點。
倪燈火有點心虛，不知道剛才他說的話對方有沒有聽見。
他指了指病床旁邊的一把硬木頭椅子，客氣地說，“請坐。”
賀衍點了點頭，伸手把椅子往他床頭又拖近了一點這才坐下。
倪燈火又心虛又尴尬，沒話找話地問他，“你......你吃了嗎？”
話才剛說出口，他就後悔地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什麽你吃了嗎你吃了嗎？
他和賀衍是什麽住在同一社區傍晚散步遇到，硬要寒暄兩句的中老年大叔嗎？沒有更好的開場白了嗎？？
被問到的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麽，自然的回答說，“沒有，吃不下，”他看向倪燈火，“我們今天下午吃得還不夠多嗎？”
他們今天下午錄的節目從某種意義上都帶着大胃王挑戰的性質了吧......
“噢.....對哦——哈哈哈哈哈哈”倪燈火尴尬的笑了兩聲，“我也沒吃——”
配合這他這句尴尬附和的，是他的肚子忽然“咕嚕”地叫了一聲。
“.......”
倪燈火忘了，之前他因為太不舒服，在醫院洗手間吐了，現在肚子裏什麽都沒有。
賀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不客氣的哈哈大笑。
倪燈火很絕望，恨恨地想着之前媛媛給他的第一原則是不是在賀衍身上不管用——不是說好的只要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嗎？？
他黑着臉，瞪着賀衍不說話。
後者終于笑夠了，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非常能理解人似的，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病人能量消耗得快，要及時補充。”
這話一聽就是賀衍編出來的。
他笑歸笑，也沒忘記倪燈火餓着，從外套兜裏掏出手機就要撥號，“我讓助理買粥送過來。”
倪燈火皺着眉拒絕道，“不用......我不想吃。”
賀衍從手機裏擡頭看他，語氣很溫柔地問道，“怎麽，生氣啦？”
“不是......”他搖搖頭，“我沒食欲.....再說了，這都幾點了，你助理也得休息吧——”
倪燈火胃不舒服，真的一點食欲也沒有。
才說完這話，他的肚子又叫了一聲。
賀衍并不準備接受他的意見，但确實考慮到助理要休息，就讓倪燈火打電話給宋元謙讓他買。
倪燈火只好給宋元謙打電話讓他買個白粥過來。
怕他餓着，賀衍動手拆了節目組送來的果籃，想先給他剝個水果吃。
把整個果籃裏的水果都翻了一遍，終于找到了唯一一個不用水果刀就能剝皮的香蕉。
他甚至很貼心地把香蕉剝開才送到了倪燈火手裏。
“先吃點水果墊墊。”
倪燈火什麽都不想吃，但沒辦法拒絕賀衍，把香蕉拿在手裏沒動。
很小一只香蕉，還沒他手掌長，不管怎麽說.......這可是賀衍給他剝的——
嗯？
倪燈火靈光一閃，眼睛都忽然變亮了。
他還插着輸液管的手摸索到了床邊的手機，很快解了鎖打開相機，拍了好幾張他拿着香蕉的照片。
旁邊的賀衍準備再給他剝個火龍果，看見他一直拍照都沒吃，便開口他要幹嘛。
倪燈火拍了快三十張照片才終于停手，轉過頭露出一個小可憐表情，“我能不能用這個照片發微博，然後艾特你啊？”
雖然他極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現得過于興奮，但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賀衍好像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麽，抿了抿嘴唇，點頭說可以。
倪燈火立刻便露出了一個笑臉，開始在相簿裏選起了照片。
明明那些照片看起來光線角度都差不多，倪燈火卻煞有其事地選出兩張備選的，最後在仔仔細細地琢磨着。
賀衍看着他認真選照片的樣子，嘴角的笑有點收斂了，他站起身，說去找護士借個水果刀。
等他一離開病房，倪燈火便興奮地在病床上滾了一圈，好不掩飾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笑了起來。
方與生病，廣大網友紛紛艾特賀衍。
賀衍并無回應。
倪燈火生病，廣大網友什麽都不知道。
賀衍親自來到醫院探望，并且親手為其剝香蕉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才是真愛啊！
張大你們的眼睛，都給我磕！！！
啊！雙标雪恥之日就是現在！
等他選好了照片，正要登入自己的官方微博的時候，倪燈火忽然意識到.......官方微博的賬號密碼一直都是經紀人言哥在管理的——
“.......”他迅速找出了言哥的聯系方式，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言哥！快把我官方微博的密碼賬號密碼給我！我要發微博！”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這個時候你發什麽微博？不要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我們把那些有關你的微博共關掉就行了——”
“啊？”倪燈火明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我就想發個謝謝賀衍來醫院看我的微博。”
“不行——”梁言生拒絕道，“你現在不要有任何動靜，不能有一點點不對的苗頭。在這種風口浪尖，這種時候我們不能把焦點引到你身上。”
“我沒有啊——”倪燈火說，“我只是發個........”
“不行，賀衍本來也是節目組嘉賓，發這種微博太具有暗示性，現在我們要規避所有對你不利的因素。”
“.......”倪燈火無話可說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半天的錄制。”梁言生叮囑完就收了線。
倪燈火有點失望地坐着，看了看自己在備忘錄已經選好的照片和編輯好的一個文案，他幽幽嘆了口氣，又鎖上了屏。
啊.......錯過這個時候，什麽時候才有交集啊——
就在他哀怨地碎碎念的時候，賀衍回到了病房，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和一個還沾着許多小水珠的幹淨盤子。
“我跟這裏的護士借的刀和盤子，看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削。”
“都行。”倪燈火垂着眼睛，咬了一口手裏的香蕉。
賀衍拿了個很漂亮的蘋果，先用面紙擦了擦，再開始削皮。
他削得不好，才削過去幾厘米皮就要斷掉，但手上的動作還是很小心，臉上的神情也很認真。
倪燈火把香蕉啃掉，扔掉香蕉皮，縮進被窩裏只露出一個頭，他把上身往賀衍的方向挪，腦袋就靠在床邊，眼睛睜着看對方近在咫尺的側臉。
一旦暫時沒有了搞CP的念頭，倪燈火腦子裏便很容易地認真地開始想起賀衍這個人。
雖然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也不難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那種溫柔。
他們錄節目在各類美食店裏吃東西的時候，到後來其實他們都不大吃得下了，賀衍卻都能吃掉自己那一份，還要勉強自己幫倪燈火分擔一些。
現在也是。
明明今天的錄制都已經這麽累了，為什麽還要過來看他？他們并不熟的吧......也不是什麽多嚴重的生病。
過來看也就算了，還就這麽貼心地一直坐在旁邊幫他削水果，一點架子都沒有.......
可為什麽他這麽普普通通地削水果的樣子都這麽迷人啊？
倪燈火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靠在床邊的腦袋一直在朝賀衍那邊挪過去，半個腦袋都已經懸空了。
“倪老師”賀衍忽然叫他。因為隔得很近，他聲音并不大。
“嗯？”倪燈火發出一聲沉沉的鼻音，自然的又靠過去了一些。
“你再往這邊就要掉下來了。”
“嗯？”倪燈火後知後覺地動了一下脖子，果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已經完全懸空在外面了。
“啊......好險”他又床上挪了一點，但還是靠的很近。
賀衍垂着眼睛看他，兩個人目光相遇，倪燈火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夠幾十厘米。這麽個一上一下的距離，對方只要低下頭就能親到他.......而且對方的嘴唇看起來很柔軟的樣子。
等等.....
倪燈火一愣——他為什麽突然會有這種想法？
搞CP把自己搞魔怔了嗎？
這麽一想，倪燈火趕緊又縮回了床中央，盯着天花板呼出了兩口氣。
賀衍手裏的蘋果削好了，遞到他手裏。
“我太會削。”賀衍解釋了一句。
倪燈火沒忙着吃，盯着手裏的蘋果沒動。
賀衍削得不好，那麽圓潤的一顆蘋果活生生被他削出了棱角，倪燈火總感覺這蘋果像是瘦了一半。
但他有點舍不得下口，也舍不得說他削得不好。
“還行吧.....”他說，“皮削得挺幹淨的。”
就是連肉都一塊消失了。
“........”
賀衍拿出自己手機，就着他的手拍了一張，問道，“我可以用這張圖片艾特你發微博嗎？”
搞CP之心逐漸黯淡下去的倪燈火：“.......嗯？？”
什麽？？！！
他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回答道，“.....可以啊......可以”
“行，”賀衍略一點頭，繼續道，“那我先關注你”。
倪燈火點頭如搗蒜，感覺自己要被這忽如其來的幸福給擊倒了。
賀衍迅速關注了倪燈火，在他的微博首頁看了看，還問他，“你不是要發微博艾特我嗎？”
他老實交代道，“我經紀人不讓我發，說影響不好。”
賀衍也知道熱搜上的事，了然地點點頭。
“沒關系，我發就好。”
嗯？
嗯？？？
倪燈火感覺自己都要癫狂了。
賀老師你到底為什麽要做這種事？？你對小粉絲也太好了吧！！
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感嘆，賀衍的手機上響起了一聲發表成功的提示音。
倪燈火腦袋湊到了他的跟前，扒了一下他的手機想看他發的什麽。
賀衍直接拍開他的手讓他看自己的手機。
倪燈火又一刻沒落下的打開了自己的小號，找到了倪燈火的微博主頁。
他感覺自己的手都是抖的，是過于幸福的顫抖。
當他看到賀衍主頁第一條微博上艾特的人後，他的心髒像是被高高地抛了起來。
微博很簡單，一張圖，一句話，非常簡單。
圖片就是那張削出了棱角的蘋果和他露出一點病號服袖口的手腕。
上面的文字寫着：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削蘋果，希望倪老師不嫌棄，早日康複吧。
“嘶——”倪燈火倒吸了口涼氣，感覺自己就要因為太過興奮爆炸了。
啊！他哭了。
他被自己的CP甜哭了。
這叫什麽......
這叫官方蓋章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給我磕啊！！！！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他必須要看到搞這對CP的隊伍壯大的一天！
☆、第 14 章
倪燈火捧着手機，看着賀衍發的這條微博，心髒怦怦直跳。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號加上他的關注，點開了微博的評論區。
這條微博才發出去了五分鐘，賀衍的評論區就多了幾千條評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也是一顆檸檬精！！”
“衍衍你變了！一個月發一次微博，還是給別的男人削蘋果！！罰你今天跪鍵盤！！”
“老公沒事，我們家有個蘋果園，你削成啥樣都行！！！”
“衍衍你是不是不知道......微博其實是一個可以發自拍的軟件......啊啊啊啊想看我老公！”
“這蘋果，媽見打，崽，你要吃多少顆我都給你削！放着我來！”
“今天去了太平古鎮，下了好大的雨，崽崽注意身體，不要感冒了！”
就在倪燈火看着手機竊喜的時候，賀衍已經鎖上了屏，擡眼看着窩在床上的人了。
倪燈火剛看完一條“嫉妒使我面目全非”的評論，忽然聽到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麽話。
“嗯？”他沒聽清楚，擡起頭看他。
賀衍沒說話，就這麽定定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開口。
“我說，”他一字一句道，“其實你并不喜歡我吧。”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倪燈火臉上，嘴角的一點笑意斂去了，好像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似的。
什麽？倪燈火感覺自己的心髒漏跳了好幾拍。
他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朝着背離賀衍的方向挪了一下，頓時紅了耳朵，有些困難地捋着滾到嘴邊的字眼，“我......當然不喜歡你了.....我們.....我們都是男的，我怎麽會......”
“嗯？”賀衍有些疑問地皺起眉毛，“我不是說這個......”
“啊？”倪燈火小聲地發出一聲疑問，“那你是說什麽.......”
賀衍好像很輕地嘆了口氣，“你一直都喜歡鐘敘。”
倪燈火頓時松了口氣。
噢噢噢.......是說這個喜歡啊......吓死了....
倪燈火一只手撫着自己心口，自然地回答道，“我是喜歡鐘敘老師啊.......”
對哦，之前采訪的時候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喜歡賀衍來着——
“可我也......很欣賞你啊......”他有點別扭地換了個說法，有點說不出那兩個字。
賀衍顯然不太信他的話，否認道，“不，你不可能欣賞我，就我那些作品，我自己都不欣賞自己。”
倪燈火感覺自己後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是啊賀老師.....光看您的作品的确是不會欣賞呢......
“而且這一屆學院獎.......”他頓了一下，“你肯定覺得我不配。”他說這話的時候挺嚴肅的，和那個給他削蘋果發微博希望他早點康複的那個人不太像。
他并不咄咄逼人，只是在陳述什麽事實。明明沒有指責的口氣，但他的直率讓倪燈火有點不敢面對。
他拿不準對方是不是要找他興師問罪，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但他的理由未免也太......幼稚得難以啓齒.....
“其實我和你們一樣，都覺得不配，”他繼續說着，眼睛裏閃過了某種複雜的情緒，“但也不是我想拿的這個獎，至少在鏡頭下，我要表現出榮幸和感謝。”
這話從他嘴裏這麽平淡地說出來，讓聽的人沒來由的有點難受。
“所以......”他拉長了尾音，露出了一個有些迷茫的神色，擡眼看向他，“不管是玩笑話還是客套，你每一次說是我的粉絲，都會讓我覺得.......”他頓了一下，在腦子裏搜尋一個合适的形容詞。
“你好像在提醒我，我不配。”
倪燈火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幾次張了嘴想要說些什麽，都沒最後說得出口。
雖然聽起來很不客氣......但賀衍說的是實話——他的确拿不起影帝的獎項。
可是.......
他急需要現在尋找出一個可是，至少能表達他的感受，打斷對方的‘不配’。
“我正在接洽一個電影......何雲川導演的，他正在為新籌拍的電影甄選演員，”他抿了一下嘴唇，“公司認為學院獎能夠為我加重砝碼.......雖然我覺得不可能。”
何雲川不僅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導演，在國際上也享有盛譽，國際上有分量的獎項都拿了個遍。
倪燈火一愣，知道他說的那個電影《祈願》，清楚那是個背景在民國時期的劇本。
他有點訝異，因為這不符合賀衍這類藝人的一貫發展模式。
賀衍這幾年風頭正盛，代言、綜藝、電視劇、電影到處都有他。
接下來的五年完全可以乘勢再接幾部大IP的改編電視劇，再上幾個綜藝，等賺得盆滿缽滿再考慮是否要轉型。
而這位何導的戲正式開機前動辄就是要培訓小半年，就那麽些時間，公司收益減少的可不是個小數字。還要再加上開機後的時間，這麽算下來就是大半年了.......但他的片酬肯定比不上這大半年上綜藝和電視劇錢來得多來得快。
倪燈火很奇怪，但又因為涉及到對方的工作隐私，不太好問出口。
賀衍一只胳膊搭在他床邊，身體往他的方向傾，就像是平常和朋友聊天那樣。可他從剛才開始說話，他就沒笑過了。
“我覺得何導考慮我的幾率很低，”他指了指自己，“從各個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