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哭聲漸強。
“哭吧,以後,我可不會再讓你哭了。”何辰抱着他的“小朋友”,他的珍寶,美麗陽光卻又敏感易碎的珍寶。
程越睡着後,何辰才離開。他坐在車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煙,想着程越的話,他只看到程越陽光的一面,今天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的另一面,敏感易碎。
過去在程越的身上發生了什麽才讓他變成了這樣,他又一個人默默承受着多少。
一想到這何辰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揪了一把一樣,他只想把程越放在自己的安全圈裏,想和他一起承擔,想看着着他自由快樂。
這大概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見不得他受苦,想到他會難過自己就痛苦。
何辰在家門口看到了李征凱送來的快遞,搖了搖頭拿進了屋。
家裏小球已經睡的昏天黑地的了,何辰手裏掂着在超市裏給他買的貓砂,放在櫃子旁,何辰在小球的貓窩旁邊坐了下來,可能是一身的煙味兒還沒散幹淨,小球滾了滾身子,擡頭沖他喵了一聲。
何辰一時沒有睡意,回到書桌前,閑來無事拆開包裹,裏面赫然是一本《如何俘獲男人的心》。
他感覺自己僵硬了好一會,書擺在面前,他兩手交疊撐着下巴,書桌上的燈光好像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照的書的封皮有種詭異而迷惑的光。
大大的藝術字寫着 :“本書教将會你怎樣維持戀愛新鮮度!”
仿佛有種聲音在說。
“打開它,打開它,為了生命的大和諧,打開它。”
于是何辰不負衆望的翻開了這本書。
“戀愛過程中,男方不主動怎麽辦?”
“男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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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第一條:“主動出擊,主動争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和男方在一起。”
何辰點點頭,深以為然。
當即從儲物室裏拖出出差用的行李箱,對着它沉思良久。
第二天一早,何辰掐準了時間,八點十五分,他将家裏的電閘拉了下去。
關門。
九點零五分。程越家的門鈴響了起來,程越剛洗漱完,睡眼惺忪的跑去開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身穿着昨天買的黃色衛衣和白色羽絨服,鼻梁上架着金絲邊的平光鏡,胸前背着大型的寵物透明艙包,圓鼓鼓的小球君正用小肉爪扒拉着透明外罩,男人右側停着一個黑色的大的行李箱,左手則掂着早餐,是油條包子和咖啡。沖程越粲然一笑。
程越驚的半天說不出話。
何辰拍拍胸前的背包,略帶可憐的說道:“我們倆離家出走了,求收養。”
程越咽了口口水。有些木木的側了個身,讓他倆進來。
何辰扭過頭用輕松愉悅的聲音說道:“我們住哪?”
哥?咱們進展有點快的讓人懷疑人生。程越腹诽。
誰說讓你住我家了?我有說收留你們嗎?還離家出走,傻子才信你的話。
“二樓吧,跟我來。”程越爽快的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大嘴巴。
程越知道何辰是建築設計師,對建築及室內裝修布局大多也都是了解的,便問道:“你覺得我們家這別墅設計的怎麽樣?室內布局呢?”
何辰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才說道:“恩,房子還不錯,室內的布局也很合理,很溫馨的感覺。”
“那可是,據說鳳凰城當年可是一少年天才領頭設計的。”程越有意提及。
何辰含笑點點頭:“稱不上天才,還行。”
程越噘着嘴:“你就是嫉妒人家,這麽多年過去了,人家說不定早就成了國際上有名的建築師了。”
何辰眉眼含笑,他忍住沒告訴程越 ,他口中那個“天才少年”現在正站在他面前呢。
☆、過年
當年何辰還在上大學,對公司接下的這個項目很是感興趣,就毛遂自薦并且組建了團隊開始着手建設鳳凰城。也因此“一戰成名”,憑借鳳凰城在建築圈風聲鵲起。後來到巴特萊特建築學院繼續深造。近些年才回到國內,繼續參加公司的項目。
程越給何辰小球他們爺倆兒安排的房間在二層的最北邊,那是個大房間,卧室連着書房,一直空置着,書房裏一排排書架上也只寥寥擺着幾本文學名著。
這個房間從程越一家人搬進來後就一直沒住過,偶爾程越的外公來的時候才會在這個房間住下,一來房間大,二來環境相對安靜。因為程越一家子總愛到南邊的陽臺上去拉小提琴或者彈吉他。
程越想着何辰工作的話一定需要安靜的環境,還好這裏一直有李阿姨每周末過來打掃,所以才能直接拎包入住。
程越穿着連體的綿羊毛絨睡衣,倚在門框上:“何先生打算離家出走多久啊?”
何辰還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這時候小球喵的一聲叫了出來,何辰道:“小球說挺久的。”
程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何辰将小球放了出來,小球立馬搖頭晃腦的走兩步看看新環境。然後晃悠悠趴在地毯上沖何辰長長的喵叫一聲:“朕心甚悅。”
何辰這才說道:“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程越心裏翻了個白眼,旋即又覺得好笑,“剛好,我家又大又空。”
“那好。我待會找人把我的工作臺都搬過來,剛好你家又大又空。”何辰眯着眼睛摸着下巴。
程越氣的有些好笑,他的房間在何辰房間的斜對面,他順手指了指:“我就住這。”
又擡頭看了眼他:“我家可不是白住的,要交房租。”
“好。”何辰眼角微彎,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上午沒事的時候,程越就會一個人到陽臺上去拉小提琴,這是他們家一直以來的習慣,父母離開的這九年,他依舊保持着這個習慣。
何辰推開門才聽到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來,追尋着琴聲一步一步踏入冬日暖陽的光芒之中,毛絨絨白嫩嫩的程越周身纏繞着樂聲,安靜而美好。程越沒當這個時候都會想象着身邊還有爸爸媽媽在看着,然後笑着,再然後三個人合奏。那時候的日子多美好。
想着,程越的眼眶有些微濕,往常他都會在放下琴後靜靜的吹着風,這回不同,他轉過身,陽光覆蓋在那人的頭發,臉頰,肩膀……他沖何辰微微一笑。
真好,身邊有了一個家人。
過幾天就到了新年。程越每到過年的時候都回去外公家,而何辰的父母常年都在英國,連過年也難得回來,今年打了電話,又臨時有項目,沒辦法回國過年了,剛好何星發消息來問何辰要不要一起過年。
程越表示,他要回隆城的外公家過年。
何辰提出開車送程越去隆城,被程越堅決制止了。
“別跑那麽遠了,高鐵也就兩個小時的事兒。”
直到送程越去車站,何辰還在不斷的問:“什麽時候回來?”
“待幾天?”
“到時候我去接你!”
程越笑着推了何辰一把:“大叔大叔,你怎麽這麽黏人啦,注意維持人設!!”
何辰委屈巴巴:“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嘛……”
程越伸出手指戳了戳何辰的臉頰:“好啦好啦,過了年我就回來了,注意你可是高冷的設計師大人。”
“我在你面前就是這樣,你不在我會憋壞的。”
程越耳朵尖兒都紅了,自家老攻的人設好像崩塌的有點徹底…
…………
何辰:到哪了?
程越:剛找到座位。
何辰:嗯嗯!注意安全!
…
何辰:到哪了?
程越:…車剛開五分鐘,你說我到哪了?
何辰:還在興城啊,注意安全![愛心]
程越:嗯嗯……
………
五分鐘後——
何辰:到哪了?
程越看着手機扶額……
我高大帥氣氣場強大有優雅迷人的何辰哪去了?!
程越:我在車上……
兩個小時的路途,何辰問了無數遍“你到哪了?”提醒了無數遍“注意安全。”
程越氣的發笑。無奈回了一句:到家了我告訴你…還有…乖乖的,過了年馬上就回去。
程越到家後發了定位,何辰這才消停下來。
他一邊順着小球,一邊盯着手機,恨不得穿進去馬上到程越身邊。
除夕夜,白天。
程越在外公家忙着包餃子。
何辰,何星,和何星的爸爸何啓臣圍在茶幾前喝茶。
李征凱早幾日飛去了國外,和父母一起過年。還不忘發消息關懷何辰的情況。
“辰哥,過年怎麽過?”
何辰:“和往常一樣,在叔叔家。”
李征凱:“啧啧啧不應該啊,按你們的發展速度該一塊兒回家過年見家長的。[壞笑]”
何辰:“好好過你的年。”
何啓臣見何辰心不在焉的,剛想開口問,何星就趕緊截斷,拉着何辰說要出去再置辦點年貨。
兩個大男人在超市裏悠閑穿梭。
何星忽然說話:“你是不是戀愛了?”
何辰愣都沒愣直接點了點頭,承認了。
何星不淡定了,內心裏早就死命搖着何辰的肩膀開始咆哮。
“弟妹是誰?哪人?多大了?什麽工作?叫什麽?好看不?什麽時候領回家?”
何辰冷漠的盯了他一會,何星咳了兩聲正了正色。
“在一起多久了?”
“十天。”
“哦。怪不得沒一起來過年。”
“………”
半小時後,何星獨自一個人拎着年貨站在人來人往的超市門口。
☆、完結?
程越忙了一上午,這時候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一旁的手機居然難得安靜了一天。
他心想,大過年的誰不忙啊。估計何辰也是,都顧不得發消息了。
外婆的手藝特別好,就是讨厭做飯的時候有人進她的廚房,外公就戴着老花鏡讀報紙,程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傍晚還沒到,小區裏就已經開始熱鬧了,家家戶戶透出了暖橙色的光,以及樓下小廣場揮着“仙女棒”玩耍的小孩子們,不甚濃重的□□味在這個時候卻充滿了溫馨。程越趴在窗臺上看着小朋友們,屋裏外婆喊他:“小越快來吃年夜飯啦。”
春晚正開始,特騰騰的飯菜剛端上來,過年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好像整個世界都溫暖的不像話,每個角落都洋溢着新生的希望。就是這個時候,程越忽然無比的想念何辰。
他怎麽樣了?現在在做什麽?團圓飯吃的可還好?他也在看春晚嗎?
正想着,手機震動了起來。
“在吃年夜飯嗎?”
程越喜笑顏開。順手拍了一桌子的飯菜發了過去。
“正在吃。”
“真豐盛。等你吃完了再說。[大笑]”
外公問道:“小越跟誰發消息呢?這麽高興?”
“嘿嘿嘿沒什麽。”程越将手機倒扣在桌子上。
吃完飯,程越幫着收拾好碗筷,才發了條消息給何辰。
“我們吃完飯在看春晚,你呢?”
何辰坐在車裏抽着煙,手機叮的一聲,亮了屏幕。
他看着消息,掐滅了手中的煙。
“下來吧。”
“嗯?!”
“沒錯的話,我在你家樓下。”
程越的心忽然炸開了一朵煙花。連忙趴着窗口往外看,樓下的小廣場上,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手裏點着“仙女棒”,仰着頭看着萬家燈火。
程越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連忙拽了外套,對外公外婆說:“我出去一下!”
“呼呼——”電梯一只停在19樓,遲遲不下來,程越外公家在五樓,他實在等不及,直接從樓梯上飛快地跑了下來,幹脆直接的奔向何辰的懷抱。
緊緊的擁了滿懷。
“你怎麽來啦!”
“想你。”何辰的低沉的嗓音響在程越的頭頂。
何辰從超市裏出來後就直接開着車去了隆城。開車開了六個小時,在樓下坐着抽煙,猜想程越會在哪一扇透着光的窗子裏。
他在附近定了家酒店住下。大年初一一早,何辰就提着大包小包敲開了程越外公家的門。
拜年閑聊,程越的外婆很喜歡何辰,還留他下來吃了午飯。
下午的時候後,程越帶着何辰好好的在隆城逛了逛。
沒過兩日,兩人就一起回了興城。
程越氣呼呼道:“滿意了吧?”
何辰也道:“滿意了嗎?”
繼而兩人傻笑了起來。
小球被安置在何星家,去接他的時候何星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差點把何辰燒成灰燼。
然而何辰還是堅決不肯透露。
沒辦法,何星無奈看着自己弟弟離開的身影,心裏着實疼痛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是蠢作者…蠢蠢蠢的想撞牆的“鋪墊”…我為什麽不直接寫他倆同居後的日常呢?(懷疑人生)自我處決……………前面幾章…我會好好的修一修………捂臉……
☆、我家那位是總裁
程越今天早晨又在練琴,何辰在自己的小書房裏看雜志。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不多會兒,何辰的房門響了。
“叩叩。何先生在嗎?”門外是程越的聲音,輕柔的像是貓叫。抓的何辰心癢癢。
何辰打開門手臂撐在門框上:“程先生有什麽事嗎?”
程越狡黠一笑,從何辰手臂下的空隙鑽進房裏,回頭沖他甜甜的笑。
“今天天氣這麽好,我來給你捏捏肩揉揉腿吧?”
何辰一怔,這和天氣好有什麽關系?
無事獻殷勤!
…
“怎麽樣哥,活兒不錯吧?”
“不錯不錯,手勁剛好,舒服。”何辰倚在座椅上,程越在他身後給他賣力的捏肩。
時間倒退三十分鐘。程越剛練完小提琴,倒在躺椅上玩手機,突發奇想的在手機上搜索“何辰”這個名字。
不搜不要緊,一搜吓一跳。
程越以為何辰只是一個大公司裏有點地位的建築設計師,但他沒想到這個地位居然這麽高。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裁!總裁、總裁啊!
他還專門點開圖片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确實就是躺住在他家的那個男人啊!
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這麽低調?!
程越的腦袋裏忽然刷起了彈幕:霸道總裁的契約情人、溫柔總裁獨寵小嬌妻、總裁在上我在下……
總之,離家出走求收養的那位是個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的大佬!
思慮再三,搜索了一下,如何與總裁大人相處。
回答:“取悅他。”
程越:………
回到現在,程越邊捏邊湊到何辰的耳邊問:“怎麽樣?手勁可還行?”
何辰的耳邊忽然撲來的濕熱的氣息讓他渾身戰栗。
身體很不自然的僵着,喉結上下動了動,一把攥住程越的手,将他拉到跟前來。
“越啊,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了?”
程越嬌嗔着朝他胸口輕輕一點:“讨厭啦~說什麽吶~總、裁、大、人~”
…何辰趕緊站了起來,摸了摸鼻子,極其尴尬的轉過身背對着程越,拉了拉衣服。
光天化日的,就這麽被調戲的起了反應。何總裁眼瞅着不遠處的大床,心中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和諧、和諧。”
深吸一口氣,身後的程越攀住他的脖子,作勢就要往他身上爬,何辰握住程越的小臂,老老實實的給他放了回去,不等他反應就掰着程越的肩膀将他往外轟。
“嘭。”
程越被無情的關在了門外,滿頭的問號。
“總裁咋了?莫名其妙。”
何辰順手反鎖了門,一頭紮進衛生間。
“程越……”何辰臉漲的通紅,“絕對是、故、意、的。”
程越還在敲着門:“出來啊!出來啊!別躲在裏面不出聲!趕我出來你算什麽男人!”
呼的一聲,門被打開了,程越敲門的手還懸在半空。
只見何辰臉色陰沉的駭人,深邃的鳳目中更是交纏着程越看不懂的情緒,只覺得他異樣而又克制。
程越有些驚慌,難道是叫他總裁他不開心了?那會不會是是家族仇恨?權利之争?黑白兩路?黑道老大?
何辰雙手重重的搭上程越的肩。
“程越、我現在讓你知道我算什麽樣的男人。”
☆、總裁大人的異常
最近程越發現何辰有點奇怪。
他整天拿着畫板圍着自己的房子一遍又一遍的寫寫畫畫。
以至于程越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位工程師大人在謀劃從哪個角度拆了房子比較容易。
這天午飯時間,程越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何先生啊,你每天圍着房子畫什麽呢?”
何辰一邊看着平板一邊頭也不擡的夾菜給他:“給你家看風水。”
“你還會這個?”程越假裝吃了一驚:“那你怎麽不帶着羅盤?”
“嗯,堪輿術每個建築工程師的必修課。”何辰一本正經。
“我不用羅盤也可以。”
程越“切”了一聲,曉得他是在開玩笑。然而何辰嘴巴嚴嚴實實的,并不打算說什麽。
程越還發現,最近何辰總是會大包小包的往家提東西,他也不說是什麽,就把房門一關,自己在屋裏捯饬,一捯饬就是半天。
以至于讓程越開始恐慌,萬一哪天回到家發現家已經被拆了。甚至有一晚做夢夢到自己一覺醒來天花板消失了。
而此時,何辰站在房間裏面無表情的盯着日歷。低低的說了一句:“呵,是時候了。”
随後他坐在書桌前,翻開那本《如何俘獲男人的心》。
拉着厚厚窗簾的陰暗的室內,何辰的身影在書桌的燈光下被映出可怖的陰影。
手指仔細的劃過一行字:“…為了讓伴侶對自己更加的死心塌地,有些人會挑選一個特定的日子……”
何辰的手指重重的劃過這一行字,慢慢擡起漆黑的眸子看着地上散落的刀片,嘴角扯出一道意味深長的微笑。
……
再過幾日程越有演出,所以這幾天白天會去樂團排練,常常中午也不回家吃飯。
何辰偶爾從房裏出來,感覺家裏空蕩蕩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心不在焉的導致刀片一偏,在左手手心劃開了一道口子,何辰吃痛皺了皺眉,看着手掌忽然被湧出鮮血覆蓋,情況有點駭人。
何辰翻出醫藥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拿紗布随意的纏了纏。
适應了新家的小球在趴遍整個家裏所有柔軟可趴的地方後,還是認定一樓鋼琴旁邊的懶人沙發最舒服,又軟又暖還能曬到太陽,伸着懶腰在沙發上蹭了蹭去。貓生堕落成“三點一線”,沙發,貓砂盆,小魚幹。
何辰剛倒了一杯水端着站在一旁看着惬意的小球,眼神飄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鋼琴,有幾次看到程越坐在鋼琴前演奏的模樣,用他貧瘠的話語來表達就是:真好,好美,好喜歡。
正出神想着,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何星。
“辰,來公司一趟吧,你手底下的人快打起來了。”
何辰眼神一沉,馬上換好衣服,邁着長腿出了門。
小球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嗷嗚”一聲,看着男人的背影:喂,快扶朕趴上龍椅!喂喂喂!朕摔了!快來救駕!扶我一把啊喂!
小球扭着身子,擺擺頭,由于最近吃的有點多,爬上沙發實在費了點力,爪子抓了半天才回到還沒散盡餘熱的沙發。
“薄情寡義的鏟屎官,喵~”
…
☆、總裁大人變臉現場
等何辰趕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手底下的三個人正抱着圖紙在門口等着,看樣子臉上是誰也不服氣誰,像是打了架等着家長來評理的熊孩子一樣。
何辰大步推開門,三人緊跟着進來,為首的那人躬身将圖紙鋪開在何辰的辦公桌上:“何總,上面這張我們一組的設計,下面這張是二組擅自修改的圖。”
旁邊二組的人聽了不樂意了:“什麽叫擅自修改,明明是你們一組的漏洞百出不考慮實際情況,我們給你們做完善!”
“你們這是自作主張,這個項目的主體是我們一組負責,你們二組就是輔助,憑什麽擅自改我們的設計!”
“你們連檐口的标高都能标錯,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一組。”
兩個一組和一個二組的人員還要再吵,何辰自始至終都在看着兩幅設計圖,聽着他們還要再吵下去,立馬出聲喝止:“住口,都不要再說了。”
三人安靜了下來,彼此之間眼神還在打架,呲啦呲啦的冒着火星子。
何辰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三人看着情況不太妙,心裏都捏了一把汗。
何辰摘下眼鏡,擡眼盯着三個人。三人渾身一戰,那感覺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
“一塌糊塗。”何辰聲音冷酷。
“麗湖灣的項目我全權交給你們,你們就做成了這個樣子?”
“這就是你們的本事?最基本的中軸線和标高都能出錯?有實地考察過了解過嗎?有從施工角度全面考慮過嗎?混飯吃的都比你們強。”
三人噤了聲低着頭。
何辰多餘的動作一個沒有,直接将兩張圖紙丢進垃圾桶。
“你們做成這樣,有什麽勇氣內讧!看看你們自己!”
“現在開始一組二組共同重做項目,我會全程跟進。”
“四天,最多四天時間,我要全新的設計。”
三人怔在原地。
“還愣着做什麽?”何辰氣勢逼人。
他們這才趕緊點頭退了出去。
何辰陰沉着臉,坐在椅子上,想到自己确實最近對內部管理太松散了。
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鼻梁。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何辰看到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後,眉頭立馬舒展了許多。
“程越?”何辰聲音輕輕的,帶着溫柔,和剛才判若兩人。
“何先生,你去哪了?你怎麽不在家?”電話那頭是程越帶着小情緒的聲音。
何辰的心情好了大半,好像頭頂蹦出了一朵搖擺的小花。
“我在公司處理點事情。”
“啊,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程越一聲小小的驚呼。
“已經處理完了。”何辰輕笑。
如果這時候程越在他跟前就好了,就能抱抱他再揉揉他的小腦袋瓜兒。
何辰手上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種柔軟的觸感,握了握拳。
“何先生?你公司還有事要忙嗎?”
何辰嘆了口氣:“有個項目,我得盯着。”
“那就是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何辰聽着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似乎有點小雀躍。眉頭又擰了起來,剛想回答說:“回!”
程越就搶先一步:“我晚上和樂團的朋友出去吃,給你報個備~拜~”
“……”
“位置發我,你胃不好,不許吃油膩辛辣,不許喝酒,不許玩太晚…”還沒說完,程越就拖着長音:“知——道——了,不許先生——”
然後不由分說的把電話挂斷了。
何辰放在耳邊的手機久久沒有放下去,這種感覺就像更年期老父親遇上了叛逆期的兒子。
剛挨完訓準備回去接着幹活的三位,忽然想到一些項目上的細節,回去請教何總,還沒來得及敲門,就從虛掩着的門縫裏目睹了何總大型變臉現場。
等等,裏面這個溫聲細語的男人,真的是我們的冰山總裁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何辰:我們公司的門好像都有點毛病。
何星:什麽毛病?
何辰:好像經常處于虛掩的狀态。
何星:好嘞,馬上換門。
☆、總裁大人忙完了!
九點半剛過,程越就發了消息說他已經到家了,還拍了張抱着小球的照片。
不過何辰将手機調了靜音,一整晚都在想方案,畫圖,聽各專業吵架,改改改,再接着聽他們吵架。
等何辰回過頭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程越接連發了好幾條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家,最近一條是在半個小時以前 。正常時候程越十點半就上床睡覺了,想到着,何辰着實愧疚了起來。
“公司有個很急的項目,最近都比較忙,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別太晚睡覺。”
程越坐在床上看着書,不斷的打着呵欠,桌上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他一把抓了過來,看着何辰發來的消息,冷哼了一聲,啪嗒一聲将手機倒扣在桌上,幹淨利落的關了燈,蒙着被子倒了下去。
何辰帶着趕項目這幾天,每個人都化身成了一個個沒有感情的繪圖機器。畫圖是本能,休閑娛樂是吵架,簡直就是一座充滿戾氣的監牢。
何辰這幾日回了自己家,也都是經常忙到後半夜。程越也知道他忙,不過還是忍不住想要将每天發生的事說給他聽,每次打完一大段字還要在删删減減,用最最最簡潔的話語發給他,還一邊忐忑會不會打擾到他工作。
何辰也會在閑暇的時候看一看消息,然後淺淺一笑,有時候回複句“嗯。”有時候順手拍一下自己身邊的環境發過去。
連軸轉的幾天,最終的設計方案終于敲定了。
散會後,何辰回到辦公室,站在窗邊伸手撩開遮光簾。刺目的光線一下子湧了來,刺的他睜不開眼睛,何辰閉着眼擡手擋了擋,過了會,眼睛似乎能适應這樣的光線後,他才漸漸睜開眼睛,微眯着眼看着外界,居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何辰定定的看了一會,舒展了腰身。每次高強度的工作結束以後,再回歸生活總會有種好像自己的一段人生被偷走了一樣。
小球:喵?我的鏟屎官又被人偷了?
他忽然記起一件事,趕緊拿手機看了一眼日歷,還好還好。距離“良辰吉日”還有點時間。
說來,這幾天程越樂團的事也挺多,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飯。
想着電話就已經撥了出去,剛響了一聲那邊就飛快的接起了電話。
“何辰——”
“程越——”
兩人同時說道,接着就笑了起來。
“你怎麽有空打電話來?忙完了嗎?”
“嗯,忙完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了。”何辰的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了些沙啞 。
“你累了吧?好好休息休息,今天——”
“我想你了。”
何辰低低的嗓音像正在程越耳邊低語,酥酥麻麻的電流傳遍了程越的全身。
晚上,程越回到家時,覺得家裏有點不一樣,有種久違的熟悉感,他轉了進去,看到廚房的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這些天一直焦躁的心這才平穩了下來。然後說一句:“我回來啦。”
何辰轉過身,上身是灰色的圓領毛衣,系着天藍色的長圍裙,手裏還拿着一顆土豆。
“飯馬上就好了。”
幾日不見,以為會有令人驚喜的重逢場面,也以為自己會激動地把程越按在懷裏述說着思念,真的回了家,發現心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平靜,只想為他做一頓飯。
吃完飯後,兩人倒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正播着某歌唱比賽,程越經常會在其中挑選和自己胃口的曲子拿鋼琴、小提琴、吉他等等自己改編。
正看着,程越忽然趴上何辰的肩頭:“何先生,這幾天你不在家,小球想念你的書房,進去弄亂了你的書。”
“哦。”何辰毫無波瀾。
程越炙熱的目光緊盯着何辰,希望能從中看出一絲心虛。但是,何辰的表情管理真是像受過特殊訓練一樣。程越不禁哼哼了兩聲。
何辰也不管他,反正啦有自信,他的那些東西都藏的嚴嚴實實的,程越絕對不可能發現。
不遠處正享用晚餐的小球君擡起腦袋鄙視的看着兩只鏟屎官。
“愚蠢的人類。”
何辰這一天确實沒好好休息過,倒在沙發上一會就有了困意。正要睡,手機忽然叮叮叮響個不停。
何辰皺眉,拿來手機一看,原來是李征凱那家夥又出國旅游去了,拍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石像。還附文:“自由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程越見何辰有些疲憊,又見他看着手機皺着眉。
于是走向擺在窗邊的三角鋼琴,微微的思索了一下,想到了那首剛才綜藝裏其中一個導師提到的曲子《瞬間的永恒》,眼眸微微垂下,白皙纖長的十指緩緩撫上黑白鍵。
一曲安靜而輕柔的鋼琴曲輕盈的從指間滑出,像是如水的夜風,帶着恰到好處的濕潤,随樂聲潛入內心。
安靜,自然。
何辰的身體放松了下來,眉頭也舒展了開來。看着彈奏的程越,看着他額前細碎劉海,專注的眉眼,放松的神情,微微泛紅的嘴唇,眼神逐漸柔和了起來。
何辰歪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程越,他的琴聲純淨的動人。
他忽然想起來他好像也曾經遇到過一個男孩,在大學的一間音樂教室,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小小男孩坐在比他大很多的黑色鋼琴前,身後是被風吹起來的米白色窗簾,下午的橙光色陽光照射進教室,小男孩坐在光和影中,執着的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着鋼琴曲。
何辰低頭看到了還亮着屏幕的手機。
李征凱正躺在酒店的陽臺上曬太陽,手機叮的響了一下,他拿來一看,是何辰傳來的視頻文件。
視頻裏,國內還是晚上,穿着簡單的程越坐在鋼琴前專注的彈奏着鋼琴,雖然只有十幾秒的視頻,但是曲子确實好聽。
李征凱剛想再看一遍,何辰已經眼疾手快的點了撤回。李征凱哼哼道:“辰哥,怎麽?秀恩愛啊。”
很快的,對面回複:“讓你知道他是你永遠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