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而且似乎有些背景,那時的程越只身一人,面對這樣的飛來橫禍,和鋪天蓋地的辱罵,不知所措,他向大家解釋他沒有抄襲,擺出自己的手稿等一堆證據,都輕飄飄的被謾罵淹沒了。
樂團是堅決站在程越這一邊的,程越也為了不讓樂團為難,主動請離。鄧艾倫知道他熱愛樂團,熱愛小提琴,勸了程越很久才将他勸回來,雖然不是首席,但好在還在樂團裏。
“那段時間我經常一個蹲在家裏,看到小提琴就恐懼。原來毀掉一個人是這麽簡單。”程越揉着太陽穴,語氣雖然淡淡的,可其中摻雜着的的悲哀讓何辰心底一痛。
忽然知道愛人曾經獨自承受着痛苦,這種滋味在何辰的心裏不斷翻湧着。握着方向盤的手,爆出了青筋。
“天才擁有更多的榮耀,也容易承受更多人的惡意。”何辰停了車,伸手揉了揉程越的頭,“到了。”
“我都沒事了。”程越沖何辰笑了笑,“今天鄧艾倫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說是找到了能幫我證明清白的證據。”
“嗯。”
“但是我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不想再翻出來…或者說,我已經沒勇氣再面對我的曲子了。我很怕,我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它。”
“那現在正是一個機會,程越,你今天來了,不正是想為自己的作品正名嗎?”
☆、總裁大人的情敵???
何辰說要陪程越一起進去,程越沒有推辭。
從前他一個人承受這些的時候自己不在,如果此時也不能陪在他身邊。何辰會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
兩人進去的時候鄧艾倫也剛到,他看到程越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的時候表情微微有些詫異。
何辰在程越面前可以各種放飛自我,解放天性,但是在有外人的場合就會恢複優雅大方的總裁形象,連程越都明顯感覺得到何辰身上氣場的變化。
“你好,我叫何辰。”何辰禮貌的伸手,他身姿挺拔,妥帖的西裝貼合出完美肩頸線,薄薄的鏡片後那一雙眼睛,自信而平靜。
這是何辰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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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倫回握了一下,就松開了手。
程越向微怔的鄧艾倫補充道:“他就是我說的,家人。”
鄧艾倫長的還算不錯,濃眉大眼,面部線條英朗,但穿着随意,顯得不那麽具有攻擊性,個頭比何辰矮了半個頭。一聽“家人”兩個字,鄧艾倫的臉上更是異彩紛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程越輕咳了一聲,鄧艾倫才反應過來,趕緊在預定好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過鄧艾倫似乎沒想直接談曲子的事。他示意将菜單遞給程越,程越倒也沒客氣的接下來。
何辰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則是在想:“好啊好啊,談事還是吃飯啊,幸好我跟來了。”
程越擡頭問鄧艾倫想點什麽,鄧艾倫輕輕一笑,說:“跟以前一樣吧。”
跟以前一樣?!
何辰在心裏把這五個字在心裏狠狠的重複了一遍。眼神冷冷的掃過鄧艾倫,強壓着心裏的不滿,和随時想踹他一腳的想法。
程越又問何辰吃什麽,何辰眼眸微彎,唇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弧度,聲音低沉而溫柔:“你知道我口味的,你點的都行。”
程越微微擡頭對上那樣一雙眼睛,心跳猛的快了兩拍。
太犯規了吧!
程越點好了以後又将菜單遞給鄧艾倫,并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愛吃什麽,不如你自己點點?”
何辰心情顯然好了很多,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鄧艾倫接過菜單,臉色有些尴尬。草草點了點就交給了服務生。
程越道:“你說你找到了那個人?他、在哪?”
鄧艾倫嚴肅了起來:“污蔑你的那個人叫胡炜,之前是個沒什麽名氣的作曲家,他當初只比你早發曲兩個月,因為不出名,沒什麽關注度。”
“等你發行了以後一段時間,風頭正盛的時候,他才忽然跳出來說你抄襲。”
“後來我查了查才發現,他的那首曲子影響低的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它是被人為的藏了起來,像是只為了等你出名了再放出來。”
程越臉色凝重了起來。握着水杯的手有些不自在。
何辰的眉頭也擰了起來,這很顯然是有人專門為了打垮程越。
說着,菜擺了上來,菜不多,但其實三人都沒有什麽胃口。
因為是鄧艾倫非要點菜的,所以他還是象征性的吃了兩口。
“程越,你還記得之前上學的時候你推薦過的一個學弟嗎?”
程越一愣:“羅天?”
作者有話要說: 求撫摸~求評論~
是因為我不夠可愛 不夠軟嘛(抱頭)
☆、程越,我愛你。
何辰的手機響了起來,何辰抱歉的起身出去。
是公司來的電話。
程越示意他放心自己,去做事吧。何辰點點頭。
一些工程項目的瑣碎問題,在電話裏說了大概,打算送程越回家後往公司再跑一趟。
握着手機,何辰忽然想抽煙。
他慢慢的走到車子附近,點了一支煙。依靠在車門上,緩緩的吐出煙霧。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程越的這件事。
醒目的标題揪起了他的心髒。
評論更是不堪入目。
“程狗怎麽那麽不要臉,拿着那些獎都不帶心虛的!”
“聽說他媽媽是C大音樂系的教授,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什麽樣的媽生什麽樣的兒子!一家人都惡心!”
“瞎說什麽呢,他爸媽早就被老天給收了!”
“支持胡炜維權!爆錘程狗!活該全家都死光!”
“瞧他那小模樣,說不定是一路潛規則拿的獎哈哈哈。”
……
何辰手指僵在屏幕上,煙被風吹着一亮一滅,煙灰掉落下去,何辰只覺得頭腦發昏,胸口悶的厲害。
等他微微回神,手裏的煙幾乎要燃盡了,手有些顫抖。
他此刻竟然有些想哭,眼眶發酸,好在今天的風有些大。
他摁滅了手機,微仰着頭看着灰蒙蒙的天。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團酸澀,他吞咽幾次都咽不下去。
他一只手撐起眼鏡,捂着雙眼。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程越,他覺得他會忍不住哭出來。
那時候的程越,究竟是怎麽度過的啊。
程越的辯白都成了狡辯,好像忽然之間所有的惡意都對準了程越,一切都解釋都是沒有用的。
或許也正是這樣,程越的恐懼與煎熬與日俱增,就像程越說的,他詢問了律師,程越并沒有保留更早之前的手稿,但是胡炜有,一切都對程越不利,打官司的話,幾乎沒有勝算。
那首曲子被封了,只有胡炜的那首還有些熱度。
程越發來消息,問何辰在哪,何辰本想發語音告訴他,卻喉嚨幹澀不能說出話來。
“車上。”
沒多會,程越從酒店裏出來,看着何辰的臉色不太對。
“怎麽了?公司那邊有什麽事?”程越問。
何辰輕輕的吸一口氣,跨步上去,重重的擁住了程越,将程越狠狠的按壓在懷裏。
程越有些慌亂,伸手就要推開他:“怎麽了你…大庭廣衆的。”
“程越…程越…”何辰的嗓音有些哽咽且沙啞的厲害。
程越以為他工作上遇到了什麽難題,正要寬慰。
只覺得何辰将自己擁的更緊,何辰的臉頰緩緩的蹭着他的頭發,嘴唇緩緩移到他耳朵的上方。
“程越,我愛你。”
何辰,他想把自己整個展開層層包裹住程越,我想為你抵擋所有的傷害,想把你同一切惡意隔絕開來。我為什麽這麽晚才遇到你…
程越心尖兒一顫,好像這個人将心肺全都挖了出來,疼痛而深沉的告訴自己,我愛你。
這三個字好像很輕,可說出來又無比沉重。他甚至感覺的到何辰身體微微的顫抖和沉重的呼吸。
他撫了撫何辰的背,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試圖寬慰他。
不住的有人好奇的朝兩人望過去。何辰的情緒平複了些,為程越拉開車門,自己去到駕駛座。
程越看着何辰上下滾動的喉結,然而臉上确是一片的冰冷,細看眼角的話,也許會發現那裏竟然有了些許微紅。
“你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
何辰轉移了話題:“鄧艾倫怎麽說?”
“羅天你知道嗎?”程越頓了頓,“你可能不知道,不過他在音樂圈是很有名的,明鴻的太子爺,以前在C大上學,是我的學弟,後來出國去了。”
程越被污蔑抄襲的曲子叫《Miss》,是他高中時期開始着手創作的,大二才基本成型,也是在大二那年,他認識了一個學弟,羅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不如你們留個爪爪嘛………(星星眼)卑微作者在線求評(捂臉捂臉)
一起抱抱程小越。
手撕羅天!(握拳!)
☆、總裁大人怒氣值積攢中
晨虹樂團裏的成員很大一部分都是C大出來的,也不少有還在校的學生。鄧艾倫作為程越的學長,一早就發現了低年級的“金子”程越,并将他帶進了晨虹。
羅天也是一樣,是被程越帶進了晨虹。
那時候羅天很纏着程越,經常黏着程越指導他練習或者一起改改曲子。後來羅天不經意之間發現了《MISS》的手稿,嘗試着演奏了起來。程越告訴他說這是自己準備獻給自己爸爸媽媽的一首曲子。羅天問他會發布這首曲子嗎?程越笑着回答,這是獻給他們結婚20周年的禮物,并會在那一天發布,想讓更多的人聽到他的思念,想讓更多的人能祝福他的父母。
程越說到這的時候臉上挂着淡淡的笑,眼底藏着深深的眷戀,何辰似乎可以想象,輕柔如薄紗般的陽光落下在程越身上,他站在其中帶着淺淺的笑意演奏着對遠在天國的父母的思念。
後來一部分手稿莫名其妙的丢失了,程越也只以為是自己丢在那個角落裏了,也沒太在意。再沒過多久,羅天就被他爸爸送去了國外,再然後,程越發曲子、獲獎,盛極一時。再到、 站在高處時忽然被人敲了一悶棍。
胡炜聲淚俱下的控訴程越剽竊了他的心血,還甩出了兩個月前自己發布的一首收聽率極地的曲子和标注着時間是幾年前的自己的手稿。再加上不知道哪來的一大波水軍狂帶節奏,幾乎叫程越沒有還手之力。說來程越也是失算,他在曲子發布後就将手稿全都燒了,本是想把這些年所有的思念都傳達給父母,卻沒想到世間的險惡竟然至此。
“說起來也是我不好,真該留下點證據什麽的。”程越苦笑。
“這種事也不是你能預知的。”
抄襲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僅收回了程越的各項獎項和榮譽,甚至本來拟定的讓程越出國留學的事項也因此事擱淺了。程越在經歷此事後身心俱疲,實在不想在摻和一點點,主要是內心的恐懼吧。鄧艾倫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對這首曲子的熱愛,更是他經過了幾年不斷地完善才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所以,哪怕程越放棄了,鄧艾倫還沒有放棄,這幾年也是鄧艾倫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程越查真相,尋找證據。
前幾日鄧艾倫和朋友在喝酒,中途出來透氣的時候,撞見了胡炜和羅天,兩人顯然也是偶然遇見的,鄧艾倫躲在一旁偷聽,才知道當年是羅天竊取了程越的手稿,找到了胡炜,讓他再此基礎上譜成完整的曲子,再由他找公司替他發行。而且胡炜近些年來一直沒能再有什麽作品能出頭,當初羅天給的錢也早就敗光了,近些年來一直在不斷的拿這件事來勒索羅天。
“其實我之前也懷疑過是羅天,但是我找不到他這麽做的理由。而且他還在那段時間專門打電話來安慰我。我就覺得更不可能是他了。”程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談起這段往事時也一樣,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只是此刻,何辰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悲傷,也許是為了信錯的這個人,也許是為了一直懦弱而無能的自己。
“胡炜将是一個突破口。”何辰說道。
程越點點頭:“艾倫也是這麽說的,但是,我們還是沒有什麽證據”程越在座椅上舒展了一下腰身,語氣輕輕的:“其實我能知道真相就夠了。”
“真的夠了嗎?”何辰的心揪成了一團:“這是你獻給伯父伯母的曲子,你真的、知道真相就夠了嗎?”
程越常常的睫毛微顫了兩下,眼睛瞥向窗外,不去看何辰,喉結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既然胡炜能一直威脅着羅天,說不定他手中還攥着什麽關鍵的證據。”說不定是能一擊擊垮羅天的關鍵證據。
“也許吧。”程越的聲音很輕,像飄忽的羽毛:“可他怎麽可能交給我們呢?”
胡炜那一點小小的名氣也是靠着抄襲事件炒上來的,還能讓羅天心甘情願的送錢給他,一輩子衣食無憂 ,誰舍得放棄?
☆、最近總裁大人的心情不太好
兩人沉默的半晌,何辰心裏也無比的沉重,車停在家門口,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使着偏勁兒,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爆了起來,卻也克制着不去弄疼程越。程越安慰似的撫摸着他的手。
“何先生,你公司不是還有事情嗎?快去工作。”程越笑的和往常一樣。何辰看在眼裏卻是疼在心裏。
程越沒讓何辰下車,自己一路小跑着進屋去了 。
何辰到了公司,從會議室門前經過,見何星正和幾個人讨論建材供應的問題,他正打算從直接離開,何星倒是眼尖,馬上喊住了他:“辰,我這邊正好完了,一起去你辦公室吧,剛好有事跟你說。”
何辰向來只專心于設計,其餘的都由何星一手把控,自己并不多問,拒絕的話剛到嘴邊,何辰就瞥見了演示文稿上“明鴻”兩個字。
“明鴻?”何辰疑惑道,最近和明鴻有什麽往來?他怎麽不知道。
“恩,明鴻最近想找我們合作個項目,說是要在隆城建造個音樂廳給他們家太子爺,叫什麽來着?”何星皺着眉想着。
“羅天。”何辰開口。
“好像是這個名字,據說挺厲害一號人物,可惜我對音樂沒什麽興趣。哎?怎麽?你有興趣?”何星好奇。
“呵,在隆城建音樂廳?”
聽着何辰冰冷的語氣,何星汗毛倒豎。
“都開始談建材了?”
“明鴻的老爺子親自來的,給親孫子的禮物什麽都得要最好的,這不,連建材商營造商都給我帶來了,話說的好聽,只買我們一張設計圖,要新奇又沉穩,張揚又內斂一堆亂七八糟的名詞甩出來,說要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符合他孫子音樂家的氣質。”何星邊說邊誇張的模仿老爺子的架勢。
“明鴻的老爺子指明要你的設計。我已經讓秘書把文件送你辦公室了。”何星推開何辰辦公室的門,直接坐在沙發上。
何辰走到桌前拿起文件,心裏冷哼了一聲。羅天的氣質?
“文件已經送來了,你還來幹嗎?”
何星看得出來自家弟弟今天的心情糟糕的很,估摸着他平時很少生氣之類的,除了設計上出了問題,想來想去覺得可能和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妹有關,自己也不好問。
于是只自己讪讪的喝了杯水就踱了出去。
何辰看着手裏的文件,心裏卻異常的平靜。他不由得想到了程越,曾經自己沒能在他身邊,讓他被這樣的人傷害,現在......何辰目光沉了沉,将手裏的文件壓在了桌面上。
身為設計師,他不能違背自己的職業道德,身為愛人,他也想幫程越。
何辰有些出神的坐着,閉上眼是程越,睜開眼也是程越。
晚上回到家,程越已經躺在床上睡了,何辰動作放輕了許多。
躺在床上,何辰将手越過程越的腰,緩緩的握住程越的手。
程越應該是醒了,也任由他捉着自己的手,慢慢婆娑。何辰的頭抵在程越的發間,有股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
程越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何辰因為這件事心裏的不舒服。
“你別總想着以前了,我們該想的是以後啊。”程越回握着他的手:“也不用替我覺得委屈,事情的結果是好是壞其實…”
他頓了頓,聲音輕細:“都不重要了……”
“你能将那首曲子演奏給我聽嗎?”
何辰明顯的感覺到程越攥着他手的力道一下子重了許多。
“好。”
我真的很抱歉,沒能更早一點認識你。
一個人經歷過生死別離,經歷過背叛與污蔑,還能展現出那麽美好的一面。也許苦痛讓他失望過,絕望過,懦弱過,但是深藏在心底的那一份美好與倔強,都是程越永遠不會舍棄的。
何辰在整理書房的時候,在一堆落了灰的書旁發現一個幹幹淨淨“格格不入”的三指厚的本,他好奇的抽了出來,米白色的封皮上手寫着MISS,翻開裏面都是一些曲譜,每一個落款日期都是在《MISS》發行以後。何辰小心翼翼的将本子放了回去,他知道,程越是熱愛他的曲子的,無比熱愛。
第二天一早,何辰收到了李征凱的一條消息:“哥,我又失戀了,陪我出來玩會兒呗[大哭]”
☆、總裁大人生病了!
上午,到了程越練琴的時候了,何辰跟着坐在了陽臺的一角。
程越背對着何辰愣愣的看着琴,過了會兒才将琴拿了出來。上午的陽光不算強烈,還帶着清晨未褪去的微寒,再往遠處似乎還帶着着霧氣未散。
當悠長的樂音輕柔舒緩傳來的時候,何辰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溫暖與綿長的思念。陽光就像亞麻披肩一樣輕盈的覆蓋着程越,溫柔的光線撫摸留戀在他的發梢,肩膀……有風來,拂亂他額前的碎發,掃過他的眉尾,程越沉浸于此,融合成了一幅畫。程越情深處便閉着眼睛,琴音向天國訴說着深深的思念,程越微顫的睫毛溢出點點晶瑩的淚珠。
何辰擡頭看着天空,他想,程越的父母此刻一定就在雲端看着,程越的思念一定傳達到了。
愛綿亘出無窮無盡的思念,思念蜿蜒出無窮無盡的愛。
只有真的思念與愛,才能演奏出真正的《MISS》。
程越立在微風中,低垂着眉眼,何辰跨步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現在所能為你做的少之又少,但我會傾盡所有的站在你面前。
————
何辰住院了。
因為陪何星去應酬,不知道怎麽都就吃壞了肚子。大半夜的一通折騰。程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何辰,僅一夜之間就變得臉色蒼白,憔悴的不行。
程越又氣又心疼。
“你明知道你胃不好,還出去胡吃海喝!”程越邊喂給他熱粥邊責備。
何辰眨眨眼,乖巧的喝着粥。經過一晚上的上吐下瀉又胃疼的,也是折騰的夠嗆。好不容易能稍微吃掉熱乎的東西了,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
“這幾天都不能吃過酸、過甜、過酸、過苦、過辛、過油膩的東西聽到沒。”程越眉宇間有些怒氣,更多的還是心疼,一直緊緊皺着眉頭。
何辰點點頭,心裏美滋滋。
要是知道生病能讓程越親自喂飯各種關心,可以考慮定期感個冒什麽的。
不過,何辰實在戒不了甜食。
兜兜裏總會揣着幾塊薄荷糖。既能提供能量又能提神醒腦,熬夜畫圖的必備。
然而程越是堅決制止何辰吃糖的,尤其是現在,程越剛才還從何辰的枕頭底下發現了薄荷糖的糖皮兒。狠狠的給了何辰一記眼刀。那眼神兒,看的何辰心裏慌慌的,莫名其妙的,還有種喜悅感。何辰覺得他可能有點瘋了。
現在只要何辰動動嘴巴,程越就懷疑他在背地裏嗑糖。
何辰委屈:“我們已經失去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了嗎?”
程越淡定的伸手捏住何辰的腮幫子,将他的頭扭了過來,何辰嘟着嘴不滿程越的不信任。程越捏了捏,發現何辰臉頰上雖然肉不多,但皮膚挺好,手感還可以,重點是,總裁大人這樣…很萌。
不自覺的多捏了幾下。
何辰一把捉住他的手:“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程越黑人問號臉,他決定最近讓何辰少看着霸道總裁和小嬌妻。像何辰這樣的人,只會越看越二。
“辰!你還好嗎!”病房裏忽然出來了第三個男人的聲音。而何辰還握着程越的手。
何星提着一個保溫桶從外面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家弟弟何辰甜笑着握着一個男人的手。仔細看,這個男人長得還挺年輕清俊。不過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三人互相看着,病房裏的空氣都凝結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何星忽然大笑:“你們在把脈?”
何星在心裏掀桌:神他媽把脈!把脈把的何辰心馳神蕩的嘛!
程越有些懵,看着剛進來的男人長得和何辰有幾分的相像,又更懵了,下意識的掙開何辰的手。
何辰咳了一下開始介紹:“程越,他叫何星,是我的堂兄。何星,他是程越,我的愛人。”
程越有些緊張的站起來,看着何星:“哥……何先生你好。”
何星也是很有禮貌的說了聲:“程先生,你好。”然後歪頭,望着躺在床上的弟弟。
“我親愛的弟弟,你剛才說什麽?”歪頭。
微笑:“你剛才用了‘愛人’這兩個字,我沒聽錯吧?”
程越有些拘謹的站着,何辰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然後對何星說:“嗯,愛人。”
程越吸了一口氣,這是何辰第一次向家裏人介紹自己,用的是“愛人”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的這個稱呼,程越覺得他今天可能會失眠。
何辰又道:“不能接受嗎?”
何星趕緊擺了擺手:“倒不是不能接受,反而還有點慶幸。其實伯父伯母和我打聽過,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隐疾或者是同性戀所以才說自己是不婚族之類的話,現在你有了自己選擇的伴侶,起碼不再是孤身一個人了,二老也能放心了。”
程越懸着的心倒是微微松懈了些,但是聽到“隐疾”兩個字還是有點像笑,何辰那個勁,大概是瘋狗症。
何辰有些尴尬的偏過頭。何星将提着的保溫桶遞給程越:“我讓我家阿姨給你熬的香菇雞茸粥,想喝了喝點。”
“謝謝何先生…”程越接過來。
“跟辰一樣,叫我哥就行。看着你年紀真小,跟個學生似的。”
“他就是學生。”何辰淡淡開口。
“辰!”何星聲調揚了起來,又瞧着程越,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是成年了。
何星扭頭看見何辰正盯着他倆看,何星讪讪的道了別:“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嗯。”何辰點點頭。程越正要動身去送送他,被何辰一把拽住了袖子,何星耶拜拜手表示:為了我的人生安全,千萬不要送我。
…
程越出去的空隙,何辰開始擺弄手機,何辰也是因為最近了解了程越的事情以後才開始在微博上留意羅天和胡炜兩個人,他們兩個一個整天發些樂曲和自拍,另一個整天唉天嘆地,時不時還拽出來“被抄襲”來博關注,雖然熱度已經不高了。
在胡炜最新的一條微博上,曬出了一張他參加某科技公司新品發布會活動的照片,何辰看到了這張照片,抿着唇,目光深深。
想了一會,發出了一條微信。
“征凱,幫我個忙。”
☆、總裁大人你好,我是羅天
何辰出院後,便馬不停蹄地着手于明鴻的項目設計,一個建築師的專業素養告訴他,他絕對不能摻雜私人情感在裏面。何辰翻看着明鴻送來的有關這次設計的一些要求,其中厚厚的一沓全都是羅天的個人履歷,何辰本着職業精神翻看,不可否認羅天在音樂方面的的才華和取得的成就,但這一切都沒辦法為他的品行正名。
何辰這次的進度有些慢。正這時候,羅天來了。
他是由何星的秘書帶帶何辰辦公室的,小秘書幫忙敲開門就退出去了,辦公室裏只剩下何辰和羅天兩個人了。
羅天穿着一身深灰色裁剪合體的西裝,發型幹淨利落,長得很清秀,唇紅面白,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着,禮貌性微笑的時候臉上也會顯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他朝何辰伸出了手:“何先生你好,我是羅天,這次拜托您設計的音樂廳的就是我爺爺。”
何辰冷淡卻也禮貌性的小握了一下手,立刻就松開了:“羅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羅天倒是眼睛帶着笑的看着何辰:“何辰對嗎?我很喜歡你的設計,你之前在巴特萊特建築學院的畢業作品我有看到,真的很震撼,一直想要見見你本人,今天可算是得償所願了,你果然和傳聞一樣,一表人才。”
何辰微微颔首:“謬贊了。”
羅天似乎很是興奮,又湊近了半步,何辰下意識的側着身子退了一步 。
羅天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兒。
“何先生,既然是為我設計的建築,身為設計師的你不是更應該多和我溝通了解一下嗎?”
何辰道 :“貴公司送來了你的詳細資料,我想......”
“資料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可比那些文字能給你的更多。”羅天笑道,兩頰上的酒窩倒是現了出來。
羅天見何辰表情冷淡,又繼續說:“何先生不多了解這次設計的主要人物,怎麽能做出符合明鴻要求的作品呢?你這樣不也是對自己作品的不負責任嗎?”
何辰心中倒是毫無波瀾,他要怎麽做從來都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況且還是羅天這種人。
不過 ,這也許是一個好的機會。
何辰微微勾唇:“羅先生說的對,我是該好好的;了解一下你。”
羅天笑了起來:“不如一起去用飯餐吧,興城新開了一家日料很不錯,何先生有興趣嗎?”
何辰笑了笑:“好啊。”
程越一個人在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小球扭着身子在他身邊爬來爬去,程越一把把小球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撸着毛,小聲嘟囔:“何先生最近好怪,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小球舒服的喵叫一聲,緩緩的翻起來肚皮,示意程越:往這在來點。
程越有些魂不守舍的撸着貓。
“他為什麽不跟我傾訴傾訴呢?”
“難道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難道是什麽奇怪的交易?”
坐在車上的何辰打了個噴嚏,旁邊坐着的羅天關切道:“何先生感冒了嗎?最近的天冷暖不定的,确實容易感冒,小劉,我記得前面有個藥店,停一下車。”
何辰沒說話,眉頭皺了皺。
想着程越這時候大概在家的沙發上窩着,室內應該還好,暖和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光着腳丫子跑到冰箱裏拿冷牛奶。
正準備跳下沙發去冰箱拿牛奶的程越,腳丫子還沒挨到地,就好像又聽到何辰在念叨他又不穿鞋。于是乖乖的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拖鞋,老老實實的穿了上去。然後手機就收到了來自何先生的短信。
“牛奶熱一下再喝。”
程越嘴上嘟囔着:“老媽子,真操心。”一邊拖拉着拖鞋去熱牛奶,小球吭哧吭哧的跟了上來,程越蹲下身子将胖大的小球抱在懷裏,不過剛抱上,胳膊就吃不消了。
小球大人再一次脫離的人類的懷抱。
而且被那個人類無情的嘲笑:“又胖了啊,幹脆改名叫胖達吧,一聽就是個寶兒。”
小球大人轉了個身,将屁股對着這個人類。
“你們人類就是屁話多!哼!”
程越喝完熱牛奶後,手機上鄧艾倫傳來了一個視頻文件,程越心頭大跳,趕緊點了進去,沒想到卻視頻的內容卻并非預期的那個。
程越有些發昏,手抵住桌角,依靠在上面,手心被擠壓的鈍痛也不管。
怎麽會這樣呢?
明明自己已經退讓到了這個地步,明明自己已經承受了夠多的了,明明自己都任由你污蔑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視頻裏胡炜表情沉痛的對着鏡頭演奏了抄襲程越的那首曲子,他管這首曲子叫《愛慕》,演奏完畢後沉痛的表示給他這首曲子靈感的女友意外去世,他希望能以這首曲子祭奠她,雖然這首曲子被某些人玷污了,但這畢竟是他們之間最純潔美好的回憶,胡炜聲淚俱下,字裏行間都想着把程越拉出來再踩一腳,事實是,他做到了。
鄧艾倫又說:“這個視頻已經上了熱搜了,事到如今,我只能提前在這告訴你,最近少上網,少露面。”
“知道了,謝謝師兄。”程越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什麽時候,自己可以被人踩着頭也不敢出聲了?這不是他。
可他又沒有證據。程越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的玻璃杯已經摔碎在地上,砰的一聲,燈光下還有細微閃光的玻璃碎屑都顯得那麽迷幻。
何辰同羅天告別後,有些疲憊的叫了小張開車接他,一年也少有幾次接送工作的小張一接到總裁的電話趕緊就開着車趕了過來。
只見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