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趕走
季鶴鳴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趙隽賢住的別墅。
島上的醫生已經先到了,剛給趙隽賢檢查完身體, 看到季鶴鳴忙站起來。
“哎呀, 怎麽搞成這樣?”季鶴鳴一臉驚訝, “張醫生,趙先生沒事吧?”
張醫生:“沒事,都是皮外傷……”
“這叫沒事?”趙隽賢頓時怒了,猛地站起來, 也不知道牽扯到身上哪處傷口, 疼得龇牙咧嘴,也發不起狠了,但眼神還傳遞着他憤怒的情緒。
張醫生不敢說話了。
的确是皮外傷,不能說嚴重但也真的不輕松, 沒不痛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對趙隽賢這種養尊處優的有錢人來說,可能真的是大傷了。
季鶴鳴皺了皺眉, 示意張醫生退開,對趙隽賢道:“趙先生,這島上只有一家醫院, 規模小儀器設備也跟不上。既然你覺得你傷得不輕,要不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出島去治療?萬一真的……”
“少他媽假惺惺的!”趙隽賢看着季鶴鳴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故意的吧?想趕我走?沒門!”
“趙先生你這說的哪裏話呀?”季鶴鳴一副非常無辜的樣子,“你是代表竹馬來看望我們的, 我們歡迎都來不及, 怎麽可能想趕金主走呢?你真的是誤會了, 大家說對吧?”
跟來的人急忙附和, 聲音特別大。
他們這麽一嚷嚷,趙隽賢才想起這不是私底下,還有那麽多人看着的,說不定還有攝像頭跟着,有些話确實不适合當衆說出來。
他輕咳一聲,端起金主的架子,說:“我剛才也是太生氣了,你們別介意。但是,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絕對不容忽視。昨天晚上老虎傷的是我,今天晚上明天晚上指不定就跑到誰的房間去了。所以,不止是為了我,也為了大家的安全,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
“老虎傷的你?”季鶴鳴一臉震驚,扭頭問剛才那醫生,“張醫生,趙先生身上的傷,是老虎傷的嗎?抓的還是咬的?見血了沒?那得趕緊去打針啊。”
張醫生看了趙隽賢一眼,說:“根據我的判斷,都是摔傷,沒有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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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趙隽賢簡直想把這醫生掐死,最後卻只能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勉強忍住怒氣,說,“季鶴鳴你什麽意思?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季鶴鳴正要說話,外面又傳來腳步聲,是竹溪和另外幾位嘉賓到了。
“出什麽事了?趙先生你怎麽了?”這群人進來又是一通詢問。
竹溪不着痕跡地走到季鶴鳴身邊,用詢問的眼神望着他。聽到有老虎,他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季鶴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竹溪才松了口氣。
趙隽賢把昨晚的事情說了,最後再一次道:“這事絕對是真的,為了大家的安全,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真的有老虎,那自然要查清楚。”季鶴鳴站出來表态,“趙先生不着急就行,我們現在就查。我剛才看到門口有監控,小楊,你去把視頻調出來。”
楊汶去了,很快把視頻調出來,季鶴鳴幹脆用客廳的大電視播放。
視頻裏夜色昏暗,看不大清楚周圍的景物,但一頭老虎走過怎麽也能看出來。可從視頻看,昨夜歲月靜好,并沒有任何老虎出現的痕跡。
大家看向趙隽賢,眼神都多多少少有了點懷疑。
趙隽賢有點急了:“這監控只能看到大門口吧?這麽大一棟別墅,老虎又不是只能從大門口進來。”
“大家別動。”季鶴鳴說,“我們去檢查一下別的門窗。像趙先生形容的那麽大一只老虎進來,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當然是不可能找出痕跡來的,門窗都好好地關着。
所有人再看趙隽賢,眼神裏甚至有了點憐憫。
趙隽賢這回是真急了:“你們來卧室裏看!”
他打開卧室的門,貓薄荷的粉末還灑在地上,裏面的确是有些淩亂,但并不像是有老虎來過的樣子。
“等一下。”季鶴鳴攔住所有人,“趙先生,今天早上,還有沒有別人進過你的房間?”
趙隽賢搖頭:“沒有。”
“你們看,地上這麽多粉末……”季鶴鳴說,“如果這裏當時真的站了只老虎,至少該留下腳印吧?現在看這腳印……趙先生,能把你的鞋子拿過來對比一下嗎?”
卧室裏當然只能找到趙隽賢留下來的腳印。
沒有人說話,但很明顯,大家都覺得,趙隽賢撒謊了。
趙隽賢現在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身上又痛心裏又急,都快跳起來了:“我這滿身的傷難道是假的嗎?我為什麽要撒謊?我有病啊?”
“趙先生,我能問問地上的粉末是什麽東西嗎?”季鶴鳴問道。
其實剛才趙隽賢已經說過了,但季鶴鳴故意又問了一次。
趙隽賢也沒察覺到不妥,回答道:“貓薄荷啊,我用來對付大老虎的,我估計就是因為貓薄荷的作用,那只老虎最後才沒吃掉我。”
他想想也是很後怕:“你說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把我丢在遠離人群的地方,呼救也沒人出現,是故意的吧?季鶴鳴你……”
“趙先生。”竹溪忽然打斷趙隽賢的話,“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麽會随身攜帶貓薄荷?”
趙隽賢指責的話一下子斷了,眼神瞬間亂了一下,避開竹溪的視線道:“我,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随身攜帶也是為了心理安慰,不想這次竟然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場。”
他一段話說完,已經鎮定了一些,看向竹溪的眼神充滿了哀傷。
竹溪一愣,不免想到一些陳舊往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季鶴鳴伸手握住竹溪一只胳膊,說:“趙先生有沒有想過,貓薄荷或許不止對貓有用?”
趙隽賢看到他和竹溪親密的姿态,臉色一沉:“我當然知道,也對老虎有用嘛。”
“不,我的意思是,貓薄荷并不是對每只貓都有用。那麽同樣的,說不定它還對人有用呢?”季鶴鳴冷冷道,“這屋子裏明顯沒有老虎來過的痕跡,如果真如你所說,趙先生覺得,你能躲過老虎的攻擊?一次也就罷了,次次都能躲過?一點抓痕都沒留下?當然趙先生也沒理由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自己出現了幻覺?”
趙隽賢顯然沒有想過這種可能,頓時傻了。
其他人卻覺得非常有道理,再想想趙隽賢對着空氣幻想有只老虎,然後自己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樣子,頓時覺得他好可伶。
“趙先生,我建議你去檢查一下。”季鶴鳴很認真地說,“幻覺……不是簡單的病症,有病還是要早點醫治,不要諱疾忌醫。”
“我沒有病!也不是幻覺!我真的看到了!”趙隽賢暴躁道,“找不到痕跡,也可能是……是妖啊!”
“對!肯定是妖!”趙隽賢激動起來,“這島上有妖!”
季鶴鳴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着他:“如果是妖,為什麽要找你麻煩卻不真的傷你?你得罪了什麽人嗎?”
這島上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要說得罪,只可能是季鶴鳴或者竹溪。
竹溪是妖,但是只膽小的兔妖。
季鶴鳴……應該也不是,竹溪不可能和一只老虎在一起,絕對不可能!
趙隽賢疑惑了,甚至真的有點懷疑起自己來。
“為大家的安全負責,我還是會徹查的。”季鶴鳴說,“趙先生你是要留下來等一個結果,還是先回去治傷?等結果出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趙隽賢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了,只留下竹溪和季鶴鳴,開門見山地問:“是你們幹的吧?”
季鶴鳴無所謂地一笑:“如果你覺得是我心裏會好受一些,那就是我吧。”
趙隽賢就是一普通人,雖然身邊就有妖,但竹朗沒有原型,竹溪是個比人類還弱的妖,他對妖的了解,其實真不多。
現在被季鶴鳴這番真真假假一搞,已經徹底懵了。
他篤定了竹溪不會跟一只老虎在一起,最後竟然懷疑自己更多一點。
趙隽賢最後還是離開了,他擔心自己真有問題,也擔心再住一晚還會遇到老虎。
反正島上還有眼線,趙隽賢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到底還是走了。
季鶴鳴心情大好。
大家照常錄節目,季鶴鳴晚上又去找竹溪,昨天還有些項目沒說完。
竹溪今天卻有點心不在焉。
他跟趙隽賢算得上很熟悉了,趙隽賢如果真有什麽幻覺之類的病症,不可能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
可如果趙隽賢沒撒謊,昨晚的老虎是誰?為什麽會闖入趙隽賢的房間。
他們對這個島都不熟悉,只有季鶴鳴,跟島上的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不,不能這麽想。
季鶴鳴身上沒有一絲妖氣,他也不可能指揮一只老虎。
肯定是趙隽賢的問題,趙隽賢随身帶着貓薄荷就很可疑。
他對老虎已經算是有ptsd的人都沒随身帶貓薄荷的習慣,趙隽賢為什麽……
“乖乖,你怎麽了?”季鶴鳴注意到竹溪今晚走神嚴重,漂亮的眼睛裏不斷露出疑惑的神色,兔耳朵也沒精打采地垂着,根本沒聽他說話。
竹溪回過神來,覺得很抱歉,軟軟地叫了一聲:“咕叽~”
對不起啦。
季鶴鳴伸手撫過他的背脊:“如果你有什麽為難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
“咕叽咕叽!咕叽!”小兔子突然炸毛。
你怎麽可以叫乖乖?不可以叫!
季鶴鳴不用問也知道竹溪炸毛的點,但他就是仗着竹溪現在肯定不好意思變回人形,直接将小兔子抱在手裏,低頭道:“乖乖,你連炸毛的樣子都好可愛啊。”
小兔子:“……”
不敢炸毛,耳朵還紅了。